明显的能听出她声音没那么强硬了,我故作叹口气,有些难过地:“你真的没想我啊。”
这几个语词的递进,很快就瓦解了欣楠,她说了:“傻瓜。”
我说我就是傻瓜啊,多傻,每天都在想着你,你却连一点都没想我。
她说想了想了,好了吧,傻瓜。
女孩子一旦骂对方傻瓜的时候,恭喜你,你已经被那个女孩爱上了。
我说真的想了吗?
她说好了好了,我还在上课呢,你就别贫了。
我说好好,记得给我打电话。
那时候最流行的是有事儿呼我,我说出记得给我打电话的感觉,一下觉得自己可牛B了。
诺基亚8250当时很流行这个,钱来的快去的也快,终于弹尽粮绝了。
生子又在抱怨着,应该把钱存下来干点正事儿,不应该买手机什么的,买个电脑也好呀。我总骂他,你瞧你那点出息,花点钱这叨逼叨的,花没了在去弄,别逼逼了。
我想,我们是确实得找地儿弄点钱了。
写东西对我来说就像一个人说相声儿,一会儿捧哏一会儿逗哏,殚精竭虑,忙活死我了。夏天是我的节日,我爱死那些小蚊子的骚扰了。这一年的夏天我过的不松快,弹尽粮绝的日子总让我迈不开步子。
这些日子除了偶尔见见欣楠,其他时间基本都在网吧呆着了。有事没事地躺在床上幻想一下和欣楠结婚的情景,美轮美奂地上演每场戏,然后微笑着欣然入睡。每天用50%的时间鄙视自己,另外50%用来原谅自己。
老瓢在西三环弄了个小夜市,本来叫我参与一下的,当时我看不上,觉得又累又挣不到钱,不如打点擦边球,随便捞点什么都比这强,所以我就没参合。现在哥几个身上又没钱了,生子又没完的BB,我也有点后悔了,还不如把钱拿出来一起弄夜市呢,至少在一起说说笑笑挣点钱也干的愉快。
这几天我也一直在琢磨,没钱花了怎办,我们这几块料,没一个能干正经事儿的,能干的就这么点事,还得把身边能用的关系都用上。现在我们几个几乎每天都到夜市来吃东西蛋逼,无聊透顶。
有一天我在老瓢的夜市喝着黑加仑,老瓢坐在我边上,小工和一个服务员在忙活着,大波也跟着忙活,挺勤快,跑前跑后的到是比他有老板的样子。
我就开玩笑的跟老瓢说,你看呀大波子比你都像老板。
老瓢笑了笑,嗨,弄个破夜市,还JB老板不老板的。
我回过头去看着大波,眼前突然一亮,稍作沉思,嘿嘿有了!总说挣钱挣钱,钱不就在我眼前吗,计划这不就有了吗。
我回过头来问老瓢,你弄这个花了多少钱?
一万多吧,叫你丫跟我弄,你还不弄,要不咱俩能开个更大的,你丫是不是又想参与了。
我心说,你丫说一万多,估计也就5千块。
我嘿嘿一笑,是呀,看你生意不错,想参与参与,对了,这条街还有几家夜市?
还有两家,有很多人专门开车来吃。
老瓢眼神定在我身上,别来这套,我这都弄好了,你一看挣钱就像加一股呀。
我说,是呀,你看我出多少钱,能入一份儿?
老瓢啪嗒啪嗒嘴里的花生,来一万吧,别人给钱我都不带加的了,就这两天还有人想跟我一起干呢。
“一万?”我假装想了想,“好,我出一万,你跟我说说,你怎么用这钱?”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子站在了我身后冒出一句:“我CAO,你丫还有钱呢,哪来的一万,你丫砸窑儿?鸡逼。”
我CAO,我对着生子说,滚一边去,就JB知道HOT,你丫是傻B吗。
老瓢看了眼生子,又笑着撇了眼我,我CAO,不对,你丫又犯坏,不跟你丫干了。
我拿起一把毛豆朝生子拽过去,“你个傻B,我俩这说正事儿呢,你丫瞎JB说什么说,喝你的二嘞子去。”
生子似乎明白了点我的意思,捡起身上的毛豆往嘴里一边放一边说:“你丫真浪费。”
我拿着餐巾纸擦了擦手,朝着生子:“一边去,别闹了”说着招呼着老瓢坐过来。
老瓢伸长了脖子看着我,我看着丫真想笑,还真他妈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问他,你觉得a你这一夏天能赚多少?
老瓢犹豫了一下,3万吧。我笑了,CAO!你丫不算太贪呀。
老瓢马上严肃起来,真的,肯定赚,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我点点头,吃了几口串儿,琢磨着:“一万到三万是吧,这么着吧,我有个招儿,两星期我给你两万,你的本钱也给你算上一共给你3万,你就不用受这累了,你什么都不用管,把这交给我,就等着拿钱,怎么样?”
老瓢眯着眼睛,你说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你好好想想。”
“那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弄。”老瓢问。
我说:“行了,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拿着你那份钱就行了。”
老瓢急赤白脸地:“那不行,你丫必须告诉我,要不肯定没的聊。”
我点了根烟:“那也行,我告诉你,很简单就是找合伙人骗他们投钱,拿钱走人。”
“CAO!这怎么行,那JB不是把我搁里面了吗,我是老板,人家有事不得找我呀。”
我拍了拍老瓢:“放心,这个连傻B都想的到。”
说着我用眼睛看了看大波,他来做替罪羊。
老瓢一只眼睛眯了眯,看着大波:“我怎么感觉有点扯淡呢。”
“大波这边好说,自己人没问题。”我接着说,“你就别管了,直接等着收钱。其实说着简单,做起来得有很多麻烦事儿,这钱也不是这么容易赚的。”
老瓢看着我考虑着,我看他犹豫不定,拍了拍他:“行了,你放心吧,你只管拿钱,别的不用管,也没你任何责任。”
老瓢摸着他那有些秃的头,琢磨上了,之所以叫他老瓢不是因为他比我们大,其实跟我们岁数都差不多,只是小时候头发就不多,老秃,我们后来就给丫起了个绰号叫老瓢,他丫琢磨事情的样子一副很世道很老派儿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老。
老瓢琢磨我也不催,我了解丫,有钱不赚都是王八蛋的主儿,下个套儿都能挤破头往进钻,何况我还不是给丫下套。
正好他丫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可以想想我的欣楠,她一定又在学习呢,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有学霸这么一说,其实那时候的欣楠就是一个学霸,虽然进了一个不好的学校,但是她至始至终没有放弃自己。
我的欣楠,美美的坐在课堂里,阳光刺目的砸在她的身上,她长长的头发轻轻的飘洒在后背上,托着腮帮子看这课堂上的黑板,样子美极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样的情景在以后好多号称青春电影里无数次的出现,完全把我心中的画面给毁了。
老瓢说:“你 丫是不是癫痫?”
啊?什么?
你怎么流哈喇子,眼睛直勾勾的。
我去你大爷的,你丫才癫痫。
他说真的,你流哈喇子。
我说爷是想事情呢,滚蛋,你丫癫痫流哈喇子。
他说我也是听人说的,癫痫就你这样的。
滚你大爷的。说你的事儿。
老瓢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行,你可以先这么做着,当我不知道,当三万块钱转给你了。至于你怎么做,我现在听都不用听了。什么都不知道。”
“齐活儿,走一个。”我拿起酒跟他干了一杯,我朝生子招了招手,示意过来。
生子屁颠屁颠的蹦过来:“怎么着?”
“明天咱俩去手递手报纸登个广告。”手递手这个报纸后来去哪儿了?啊呀,写到这里我心里挺难过的,北京曾经有很多东西怎么后来就都没了呢,怎么就没了呢?我想起一个电影《百花深处》了,冯远征演的吧,那王爷,没落的王爷,疯了,我想我们把老祖先很多东西都给弄没了,没了。
生子瞪着眼珠子:“啊?什么意思,登什么?”
“ 转让!好地段饭馆转让!”我淡淡的说,之所以我能慢慢成为他们的头,跟我的智商是有关系的,无论何年何月,什么时候,混什么,最终都考量的是智商。
后来我更加认可了我的智商,因为我发现社会不断的发展越来越多靠的不是拳头说话,而是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