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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阳都乞儿

赵炎小时候曾经在街头流浪,他看着小乞丐,似乎就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赵炎走上前去,把他抱了在怀中。赵炎也不顾那孩子身上的难闻味道,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别哭,别哭,叔叔帮你想办法”  智空见了也怜悯之心大增,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块干膜,放进了小乞丐手中。小乞丐见有吃的,抽搐着抓起干膜就往嘴里塞。  赵炎看了看跟在身边的智空,突然眼前一亮。 “智空,你不是讲要积德行善吗,不如我们一起想办法给这小乞丐弄钱如何。掌灯之前,你要给钱给得比我少了,就别跟我讲经,如何?”  “若是贫僧赢了呢?”  “我斋戒念经三日!”  “阿弥陀佛,看来贫僧要开次戒了。为渡化施主,顺便还能帮助这小乞丐,何乐而不为!赌就赌吧。离歌施主给我们做个证人可好。”  离歌似乎也觉得好玩,当即点头答应。  智空从衣袖内取出个钵盂,朝人群中而去。  赵炎看着走开的和尚就是一笑。他做流浪歌手多年,也算蹉跎中练就了一身生存本领。可以说,有了这吉他“梦里美人”相伴,他从就来没饿到过自己。

离歌好奇的看了看赵炎,问道:“赵炎,你打算怎么做?”  “恩…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还是帮小乞丐找到个方法。”赵炎抱起吉他,也不嫌地上尘土,一屁股坐到了小乞丐身边。  “我叫赵炎,你叫什么?”  “叔叔,我叫小小…”小乞丐看着赵炎坐到自己身边,含泪抽搐着,答道“叔叔,帮帮小小吧。”  “小小乖。叔叔教你唱一首歌,以后你在这里乞讨,就唱这首歌,肯定会有很多人给你钱。”  “真的吗…”小小脏兮兮的小手抹去了眼泪,抽搐着问道。  “真的!”  随即,赵炎教了小乞丐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赵炎发现小乞丐乐感极强,曲调把的很准。只要教个一两遍,小小就能准确的把谱子记住。没过多久,小小竟然就将整首歌学会了。只是,这歌词似乎让小小更加伤心。  赵炎看着小小的眼泪,突然心中有几分不忍。他忽然觉得,这样做可能不对。他甚至想把小小留在身边照顾,可是,他现在身无分文,根本无能无力。  离歌在一旁看得不忍,一转身,去找智空了。  小小在街边一句句的学唱着,早就引起的路人的注意。

赵炎戴了眼镜,怀抱着把奇异形状的乐器,弹出的吉他声,又悦耳动听,很快就引了一群好奇的路人。  赵炎见身边围了很多人,摸了摸小小的头,说道:“小小,开始吧。”  “恩。”小小点了点头,轻轻唱了起来。赵炎坐在一旁弹着吉他。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幸福哪享不了。  这是一段倾诉,向众人诉说着一个流浪的乞儿在世间的遭遇,诉说着他对妈妈的思念,对家的向往。  只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有的,只有饥饿,孤独,和无依无靠。这一切将小小弱小的身躯摧残的面黄肌瘦,就连他骨折的腿,都得不到医治,也只能像现在这样骨节错位的歪斜着,勉强看起来,是一条腿。  终于,小小再也忍不住,歌声没有唱完,已经泣不成声。赵炎看着小小,心如刀割。童年的苦楚齐齐涌了上来,赵炎心头一阵五味杂陈,忍不住脸上滑落了泪珠颗颗。  赵炎突然一把将小小抱入怀中,抚摸着小小的后背,轻轻道:“小小,别唱了。以后叔叔照顾你,好吗?”  观众闻者动容,听者落泪。那一刻,铜钱像雪片一样飞向了小小乞讨的破碗。

一个小姑娘脸上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投向破碗中。她似乎觉得不够,又对跟在旁边的男子说道:“李天涯,把你身上的铜钱都借我!”  旁边的李天涯急忙掏出一袋钱递了过去,陪笑道:“萍儿,给……”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帝都坊市依旧热闹一片。  没过多久,离歌大笑着回来了,后边跟着托着钵盂面无表情的智空。  “哇哈哈,赵炎给了小乞丐多少铜钱?”  赵炎坐在小乞丐旁边,淡淡道:“不是我给的,是帮小乞丐赚的。我刚才数了数,足足800个….智空大师,你赚了多少?”  智空一脸正色:“这不是赚,是慈悲心肠的刘大善人施舍的…”  “多少?“  “哇哈哈,你赵炎,你输了…”离歌从智空钵盂里拿出一张金票,双指在赵炎眼前捏着晃了晃:“十两金子!一两银子一百铜钱,一两金子一百两银子。这十两金子,可以抵得上一万铜钱。”  赵炎就是一愣:“你怎么搞了这么多…”  离歌又是一阵大笑。  “他给一位赵大善人讲了很长时间佛经,后来,赵大善人听得困了,见智空依旧讲个没完,便塞给他一张金票,骂道:‘别吵我睡觉,滚吧!’”  赵炎一阵张口结舌。

之后,他愤然道“这都成…”  话痨嘴巴一咧,在赵炎眼前飞过,嘴里不断的叨叨着,“这都成!这都成!”  三人买了些包子和小乞丐一起吃了,把剩下的钱全部给了小乞丐。  小乞丐手捧着一大堆铜钱和金票,突然“哇”的一声又哭了。  “大叔,小小只要10个铜钱,再多也会被干爹拿去,你们明天能再给我好吗?”  小乞丐脏脏的小手揉着眼睛,眼泪却早把布满污渍的脸蛋冲出了两条痕迹。  “小小别哭,你还有个干爹?他拿你乞讨来的钱?”  小小眼神中突然充满了恐惧,他点了点头,拿了十个铜钱就走。任凭赵炎几人跟着追问了数遍,小小依旧不敢出声,只有默默流着泪。他把赵炎强塞给他的铜钱还给赵炎,一瘸一拐的朝坊市外走去。  那个女孩萍儿此刻尚未离去,她叫住了想要继续追问的赵炎,小声道:“这群小乞丐都是苦命的孩子。他们的干爹是个叫顾三儿的流氓头子。这顾三儿通吃黑白两道,无人敢惹。他从从外地拐来小孩后,生生将他们的骨骼打断,扔到街头行乞,每天规定要乞讨到10个铜钱,才能给吃到些猪狗不吃的残羹剩饭,否则就要遭毒打。孩子们骨头被打断,根本逃不远。

现在被这顾三儿打得怕了,根本不敢多说。”  “真是岂有此理!”离歌愤然道,“欺凌这群弱小的孩子,真是猪狗不如。这世间的不平事,我定是要管管。”  智空道:“必要教化一番!”  赵炎咬牙切齿道,“好,今天我们就会会那顾三儿。”  半夜时分,坊市附近一条暗仄仄的小巷内。一间破旧的祠堂颓败不堪,祠堂内散落着一些枯草,二十个孩子跪在堂前。几声抽搐声,正幽幽传来。  小乞丐们面前,破旧的桌子上摆着盏昏暗的油灯,一个中年汉子坐在桌子旁,手把茶壶,轻轻呷了一口。此人正是顾三儿。他身后站立着两个打手,高大健壮,满脸横肉。  “小兔崽子们,今天除了小小,全都没完成活计,全都要挨打!”  他身后的两个奴仆听了,抽出怀里的鞭子,走向吓得直哭的孩子们,抡起鞭子就打。  那顾三儿慢悠悠走到小小跟前,一脸的慈祥:“小小,今天你最乖了。看到你能乞讨到10个铜钱,干爹真欣慰呀。

”顾三儿忽然抹了把眼泪,“小小长大了,能给干爹挣钱了!不过…”  顾三儿忽然脸色陡然一变,眼神凶恨暴戾:“我听说,今天坊市来了个外族人,拿着把奇怪的乐器,将卖唱赚了的近千铜钱都给你,你却只要了十个….”  顾三儿抓住小小腿上的断骨处,用力一捏。小小一声“哇”一声异常凄惨的哭号,竟然痛得背过了气去。  顾三儿抬腿就踹,嘴里骂道:“好好,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辛苦养活你,你竟然吃里爬外,还敢跟我装死,我今天就打死你…”  忽然,门外一声暴喝传来:“住手!”  顾三儿和奴仆往门外一看,那里站着三个人,为首一人,戴着墨镜。顾三儿忽然“扑哧”一声笑了,笑得一团和气,笑的阳光灿烂。

“我认得你,你是刚刚在帮助我干儿子的异族人,真是幸会幸会!不知你到这儿所为何事?”  赵炎笑道:“顾三儿顾当家,小弟正是赵炎。我今夜来此是为了和你谈笔买卖!”  “哦,我顾三儿别的不好,就是好钱。赵炎兄弟,和我谈什么买卖?”  “我想买一屋子的小乞丐,你可愿意卖?”  “哈哈,我这群干儿子干女儿,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眼见着他们长大了,我顾三儿心里高兴的紧,怎么舍得卖呢!不过,我神武国是好客之邦,赵炎兄弟你又是远来的客人,你要是非买不可,我顾三儿怎么也要好好想想不是?”  赵炎淡淡一笑,笑容比顾三儿还要真诚:“我出的可是大价钱!”  “能有多大?”  “就是你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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