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地面照出她的身影,眨眼间已是一身红衣,让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赞叹出声。他们的护法大人就是这么美艳,就是这么吸引人,怕是整个魔界的女子都没有比得过她的了吧。
她停在他面前,朝他微微一笑,“那么,我们走吧。”
“好。”他低头应道,一挥手换来一片云彩,让她先上,自己则断后。两人乘着云彩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风吹过她的耳际,撩起她的几缕发丝,鼻尖是她淡淡的发香。
“妖皇殿下进来可好?”她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只是想姑娘想得紧。”他忽而一笑,“这几天倒是天天催着在下来请姑娘呢。”
“呵呵,墨舞何德何能,竟让妖皇殿下这么挂念?”她轻笑一声,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唇,“莫不是···长风大人在骗我吧?”
长风被那一双美眸盯着,浑身都难受,若是换了平时这还巴不得换来美人垂眸,可现在他一点儿都不想像现在这样被她这么审犯人一般的眼神盯着。
长风是狐妖妖皇的属下,靠着一张伶俐的巧嘴坐上了妖界管事这个位置,哄得妖皇浑身舒坦。这幅皮相倒是不错,看着挺让人舒服的。与那箬清倒是有得一拼,两人都是妖皇的心腹。这次要不是让箬清抢了先机,他才不会来走这一遭的。
但这也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长风看了她一眼,她的俏皮一笑让自己的心一揪,疼痛不已。连忙转过脸去不看她。
“怎么会。我可从不骗人的啊。”他笑笑,掩饰了心中的异样。
墨舞盯着他许久才移开目光,“墨舞不过是和长风大人开个玩笑而已,大人不必介怀。”
“哈哈,我当然是知道的,又怎么会生姑娘的气。”长风摇摇羽扇,爽朗地笑道。
“呵呵。”墨舞也跟着轻笑几声,笑罢,也渐渐敛了神色,“长风不会骗我,可是你会!”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握着扇子的手顿时一僵,然后又紧紧握住了扇柄,垂下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脸,“长风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是吗?”她讥笑,脸上早已不见了来时的愉悦,“白,你还要骗我么?”
风呼啸而过,飞在这云层之上寒意透过衣服渗进了骨子里。他虽是仙体,却仍会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高处不胜寒。
见他没有反应,当是心虚了下来,墨舞笑得更大声了,笑着笑着便流出了眼泪,“白,你以为你骗得了我一次还能骗的了我第二次吗?”
他仍是不说话,任凭她在耳边疯狂地嘶吼哭泣。那年要是他拼命阻拦自己,也许结局也不会变成这样。她也不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更不会失去守护六界的资格成为堕落腐败的存在。
“对不起。”他开口,那三个字像是轻飘飘地吹散在了风声里。她楞了一秒,变得更加癫狂。
“对不起?这些年来你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三个字吗?”她嘶吼,脸上显现出血红色的印记,美艳的脸庞一瞬间变得妖冶。那是堕仙的标记,美艳却是极其可悲的。
她红色的衣带随风飞过,沾着云层透过的白。
“白,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声音变得喑哑,绝望地闭上眼。
这时的长风已变成了白君的模样,没有了羽扇的陪衬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局促,“我是为了你好!”他抓住她的肩膀,企图将她摇醒,却是被她冷冷地拍掉。
“你不觉得没有比心碎更加狠绝的事情了吗?”她开口,看着他失去神采的眼睛,那里印出自己的样子,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华,有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她不会老更不会死,只有这样活着。
“你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他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可面对她的时候却失去了站着的力气。
她抬起头,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不能爱?心给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浑身一颤,有些僵硬地垂下了双手,“那么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阻止你。”
他一说完已没有了人影,连他的声音也在风中消失。她垂眸一看,脚上已多了一双和自己衣衫相匹配的鞋子,鞋面上绣着图案,流光溢彩,随着她的动作而变换着。
突然之间她好想笑,一千年前他就阻止不了她,现在他还想阻止她吗?简直可笑!
再次睁眼之时,已是一片冷漠,眼神和那个他一眼是万年不化的冰霜。她犹如神一般俯瞰世人,却受着炼狱一般的痛苦。她现在神不神妖不妖,不属于六界。
“哟,这不是墨舞姑娘吗?”一阵殷勤到令人作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刻来人已经与她同乘一片云彩,“墨舞姑娘这么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料之长风大人特意来请墨舞前去一会,墨舞这就赶过来了。”墨舞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光洁的下巴高高扬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墨舞姑娘真是···折煞我了。”说着身体向她靠了过去,摩擦着双手,眼睛不断地打量着她,几次飘过她的身前,又迅速移开。这一点墨舞早就知道了,以往是不以为然,现在却是怒火中烧,眉头一皱。
只听见肉体被刺穿的声音,他惊愕地看着,眼中写满了不敢相信。
“说折煞真是小看我了。”她凑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却是带着深深的寒意,“就是杀了你也容易的很。”
他最后看见的是她嘴角的狞笑,然后身体就不由地往后倾倒,穿破了云层,一边下落一边化成尘埃,星星点点地飘散在了空中,然后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