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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褚氏曰:男女之合,二情交畅,阴血先至,阳精后充,血开裹精,精入为骨,而男形成。阳精先入,阴血后参,精开裹血,血入居本,而女形成。(此成胎以精血先后分男女也。)《圣济经》曰:天之德,地之气,阴阳至和,流薄一体,因气而左动则属阳,阳资之则成男,因气而右动则属阴,阴资之则成女,《易》云:干道成男,坤道成女,此男女之分别也。(此成胎以左右阴阳之气动分男女也。)《易》云:干道成男,坤道成女,父精母血,因感交会,精之泄阳之施也。血能摄精,精成其骨,此万物之资始于干元也。血则外护而成胞,精则内实而化育,此万物之资生于坤元也。阴阳交媾,胚胎始凝,胎所居名曰子宫,一系在下,上有两口,一达于左,一达于右,精胜其血,则阳为之主,受气于左子宫而男形成,精不胜血,则阴为之主,受气于右子宫,而女形成,孕成而始化胎也。(此成胎以子宫之左右分男女也。)马玄台曰:男子先天之气,方父母媾精时,阴气不胜其阳则成男。凡书谓阴血先至阳精后冲,纵气来乘,血开裹精,阴外阳内则成男,其义亦渺,大约阴气不胜其阳,则为男也。女子先天之气,方父母媾精时,阳气不胜其阴则为女。凡书所谓,阳精先入,阴血后参,横气来助,精开裹血,阴内阳外则成女,其义亦渺,大约阳气不胜其阴则为女也。(此成胎以父母先天之阴阳相胜分男女也。)程鸣谦曰:信褚氏之言,则人有精先泄而生男,精后泄而生女者,何与?信东垣之言,则有经始断,交合生女,经久断,交合生男,亦有四五日以前交合无孕,八九日以后交合有孕,及变胎而一男一女者,何与?岂奇日受男,而偶日复受女之理乎?俞子木又谓:微阳不能射阴,弱阴不能摄阳,信斯言也。世有 羸之夫,祛弱之妇,屡屡受胎,而血气方刚,精力过人者,往往有终身不育者,何与?丹溪论以妇人经水为主,然当富贵之家,侍外家亦多,其中宁无月水如期者?又有经前夫频育,而娶此以图易,则不受胎,岂能受于彼,而不能受于此耶!大抵父母生子,如天地生物。《易》曰: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知地之生物,不过顺承乎天,则知母之生子,亦不过顺承乎父而已。知母之顺承乎父,则种子者,当以男子为主矣,岂可专责之于妇人耶!在男子则不拘老少强弱,康宁病患,精之易泄难泄,只以交感之时,百脉齐到为善耳。若男女之辨,不以精血先后为拘,不以经尽几日为拘,不以夜半前后交感为拘,不以父母强弱为拘,只以精血各由百脉齐到者,别胜负耳。此精之百脉齐到,胜乎血则成男,血之百脉齐到,胜乎精则成女矣。百脉齐到者,畅遂之极,而无一毫勉强是也。(此成胎以百脉齐到分男女也。)

受胎总论

李东壁曰:《易》云一阴一阳之谓道,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干道成男,坤道成女,此盖言男女生生之机,阴阳造化之良能也。齐褚澄言:血先至裹精则生男,精先至裹血则生女,阴阳均至,非男非女之身,精血散分,骈胎品胎之兆。《道藏》言:月水亡后,一三五日成男,二四六日成女。东垣言:血海始净,一二日成男,三四五成女。

《圣济经》言:因气而左动,阳资之则成男,因气而右动,阴资之则成女。丹溪乃非褚氏,而是东垣,主《圣济》左右之说立论,窃谓褚氏未可非也,东垣亦未尽是也。盖褚氏以精血之先后言,《道藏》以日数之奇偶言,东垣以女血之盈亏言,《圣济》、丹溪以子宫之左右言,会而通之,理自得矣。

丹溪曰:或问双胎者,何也?曰:精气有余,歧而分之,血因分而摄之也。若男女同孕者,刚日阳时,柔日阴时,感则阴阳混杂,不属左不属右,受气于两岐之间也。亦有三胎四胎者,犹是而已。《人镜经》曰:精气盛则成二男,血气盛则成二女,精血皆盛,则成一男一女,精血混杂,则成非男非女。男不可为父,得阳道之亏者也。女不可为母,得阴道之塞者也。皆非纯气,或感邪崇鬼怪之 气,则成异类也。

(张)按:《经》曰:阳予之正,阴为之主,盖谓阳施正气,万物方生,阴为主持,群形乃立。更观《易》论,坤道其顺乎天而时行,则知地之生物,顺承乎天,而母之生子,亦不过顺承乎父,则种子者,当以男子为主,岂可专责之于妇人哉!此诚天生地成之大道,阳施阴长之至理。每见男子六脉洪大,尺脉有力者,子多女少,六脉沉细,尺脉沉微者,子少女多,生男亦夭,此属验也。况两神相搏。合而成形,神也者,无形之谓也。惟其无形,故能生出有形,盖造化之理,皆生于无也,岂日数精粕有迹之谓欤!故神者,生身之本也。然必因乎精气何也?盖神本无体,以气为体,精无定形,以气而形,体物有三,根本则一,主虽惟神,养其精气,神必附物,精能凝神,三者互用,不可相离,平叔所谓穷取生身受气初,夫水之精为志,而火之精即神也。盖欲无火不动,惟此一点无形元阳之真火,以鼓无形默用之真神,《经》曰: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盖以神为机发之主,动用之道,不期然而然,物莫之知。若可以言语形容者,便非神之为用矣。更观邪淫苟合者,无心种子,偶意为之,易成胎孕,盖心专神笃,欲火炽而氤氲之气浓密也。安居妙合者,专心种玉,而兢兢业业,每见无功,盖心耗神驰,欲火衰而之气反薄矣。可见莫非由于神也,莫非由于火也,更莫非重于阳之为用也。既禀天地之道,而阴阳之理不能外之,故阳旺多生男,阴旺多生女,即干道成男,坤道成女之义也。更观古载生人之候,常多外因有感而成,即此情之感触,亦莫非神之为用,然神之为神,莫非火之为精也。若无火以充其神,则无气以生其精,三者既失,则一团死灰矣,焉有阳和化育之道,情性感触之用哉!古云三月始胎,未有定仪,气类潜感,造化密移,此亦天地化工之所有,何得执而为尽?无先哲立言曰:阳生阴长。又曰:阳生阴化。云长云化,岂无用意于其间乎?孕一月名始膏,二月名始胚,三月名始胎。当胚膏之始,真气方遇,如桃花凝聚,其柔脆易伤也。食必忌辛辣,恐散其凝结,味必稍甘美,欲扶其柔脆,二气既凝,如泥在钧,如金在熔,惟陶冶之所成,食气于母,所以养其形,食味于母,所以养其精,形精为滋育,气味为本,故天之五气,地之五味,母食之而子又食之,外则充乎形质,内则滋乎胎气,母寒亦寒,母热亦热,母饱亦饱,母饥亦饥,因虚而感,随感而变,膏梁之家,纵恣口腹,暴怒淫欲,饮食七情之火,钟之于内,胎气受之,怯者,即变为病,壮者,毒不即发,而痘疹疮惊,贻祸于后焉。故胎前可不慎为调摄乎!巢氏曰:妊娠一月,凝成一粒,如露珠然,乃太极动而生阳,名胚胎。天一生水,谓之胚,足厥阴脉养之,经水即闭,饮食稍异。二月名始膏,变成赤色,如桃花瓣,乃太极静而生阴,地二生火,谓之 ,足少阳脉养之,吐逆恶阻,或偏嗜一物,以见一脏之虚也。三月名始胎,手厥阴脉养之,形象始化,乃分男女,乃太极之干道成男,坤道成女也。四月始受水精以成血脉,形像具,六腑成,手少阳脉养之。五月始受火精以成阴阳之气,筋骨已成,毛发始生,足太阴脉养之。六月始受金精以成筋。口目皆成,足阳明脉养之。七月始受木精以成骨,游其魂,能动左手,手太阴脉养之。八月始受土精以成皮肤,形骸渐长,九窍皆成,游其魂,能动右手,手阳明脉养之。九月始受石精,以成皮毛,百节毕备,三转其身,足少阴脉养之。十月足太阳脉养之,精神备足,受气而生。独君主无为,故无所养,然堕胎须防一三五七月者,盖单月皆脏养胎,而三月又相火所主,胎最易动,尤宜慎之,当服清热凉血安胎之药。然诸经有多气少血者,有多血少气者,宜各以按月养胎之脏腑气血虚实调之,自无堕胎之患矣。

有养胎以五行,分四时论者。凡人自受胎于胞门,则手足十二经脉,其气血周流,俱以拥养胎元,岂有逐月分经,某经养某月之胎之理?马玄台已驳之矣,故不具载。巢氏一月二月是论受胎之月数为近理也。

《圣济》曰:或者以妊娠勿治,有伤胎破血之论,岂知邪气暴戾,正气衰微,苟执方无权,纵而勿药,则母将羸弱,子安能保?上古圣人,谓重身毒之,有故无殒,衰其大半而止,盖药之性味本以疗疾,诚能处以中庸,与疾适当,且知半而止之,亦何疑于攻治哉!慎之者,恐克削破血,有伤胎孕耳。

安胎之法有二,如母病以致动胎者,但疗母则胎自安;若胎气不固,或有触动以致母病者,宜安胎则母自愈。

妇人年幼,天癸未行行属少阴,天癸既行属厥阴,天癸既绝属太阴,治胎产病从厥阴者,是祖气生化之原也。

治法无犯胃气者,是后天化生之源也。及上中下三禁,谓不可汗、不可下、不可利小便,恐亡其津液,而伤其生气也。

夫二气之感,凝而成形,气血旺,则胎易成而无病,气血弱,则胎多病而难育,食气于母,所以养其精,食味于母,所以养其形,故胎元以脾胃饮食为本,母子咸赖之今人膏梁浓味,抑郁气恼,而气血渐亏,痰火必炽,而恶阻、子痫、子肿等病作矣。然胎前诸症,皆以安胎为主,务使气血和平,则百病不生。若气旺而热,热则耗气血,而胎不安,当清热养血为主。若起居饮食调养得宜,绝嗜欲安养胎气,则虽成另证,无大害也。丹溪曰:白术、黄 为安胎之圣药。俗医谓温剂可以养胎,不知胎前最宜清热,令血循经不妄行,故能养胎。白术益脾以培万物之母,条芩泻火,能滋子户之阴,与其利而除其害,其胎自安,故黄芩安胎为上中二焦药。益母草治血行气,有补阴之功,胎前无滞,产后无虚,以行气中有补也。胎至三月、四月忽腹痛,惟砂仁及些少木香,能治痛行气以安胎也。八九月必须顺气,用枳壳、紫苏之属,但气虚者宜补气以行滞,用参、术、陈皮、归、芍、甘草、腹皮;气实者,耗气以抑阳,用芩、术、陈皮、甘草加枳壳。如将临月,胎热者以三补丸加香汤白芍或地黄膏。血虚者,不外四物地黄,加以益母草,预为分娩地步也。至于世医安胎,多用艾、附、砂仁为害尤甚。不知血气清和,无火煎烁,则胎安而固,气虚则提不住,血热则溢妄行,胎欲不堕,其可得乎。香附虽云快气开郁,多用则损正气。砂仁快脾气,多用亦耗真气,香燥之品,气血两伤,求以安胎,适足以损胎矣。惟寒郁气滞者宜之。

赵养葵曰:或问白术黄芩,安胎之圣药,胎前必不可缺乎?曰:未尽然也。胎茎之系于肾,犹钟之系于梁,栋柱不固,栋梁必挠,所以安胎先固两肾,使肾中和暖,始脾有生气,何必定以白术黄芩为安胎耶?凡腹中有热,胎不安者,宜用凉药。然腹中有寒,胎亦不安,必用温药,此常法也。况两肾中具水火之原,为冲任之根,而胎元之所系甚要,非白术黄芩之所安也。如肾中无水胎不安者,用六味地黄壮水,肾中无火者,用八味地黄益火。调经当用杜仲、续断、阿胶、艾叶、当归、五味,出入于六味、八味汤中为快捷方式,总之一以贯之也。诸书之所不及,余特表而出之,此赵氏之创论也。且脏性所禀之寒热不同,有脏寒不孕,服八味十补而始受娠者,则受娠之后,仍宜照常服之,盖脏腑服惯,则不觉桂附之热,飞以为常,竟相安于无事,更可长养胎元也。若停止暖药,加以条芩清热之品,要知能安补阳升举者,必不利补阴降下矣,势必反致坠胎之患,而且有损于胎元。极虚之人脏腑,春夏阳和,升长之气少,秋冬阴寒,降下之气多也。(张)常治恶阻久吐不止,脉微肢冷者,竟用附子理中汤加五味子,连服数日乃安,但必参术炙草倍加,则能乘载胎元,其姜附之性,惟从参术以温补中焦,即附子走下之力,不能独发以施其用矣。

古人用黄芩安胎,是因子气过热不宁,故用苦寒以安之,然气血旺脾胃和,胎自无虞,一或有乖,其胎即堕,是以胎无全赖气血以滋养,而气血又藉谷气以化生,故脾为一身之津梁,主内外诸气,而胎息运化之机全赖脾土,故用白术以助之,然惟形瘦血热,营行过疾,胎常上逼,过动不安者为相宜。若形盛气衰,胎常下坠者,非人参举之不安。血虚火旺,腹常不运者,非香砂耗之不安。血虚火旺,腹常急痛者,非归芍养之不安。体肥痰盛,呕逆眩晕者,非半、苓豁之不安。则桂枝汤、香苏散、葱白香豉汤,谅所宜用。伏邪时气,尤宜急下,此即安胎之要诀。下药中独芒硝切不可犯,若有客犯而用白术,便热邪留恋不解,若素患虚寒而服黄芩,则中气脾胃愈伤,皆仅足以伤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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