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为姚母作旌门颂。在万历之丁巳。又三年己未。孟长举进士高第。选入翰林。太孺人文驷雕轩。就养玉堂之署。蓬池之鲙。郢水之醪。孟长晨夕视具。杂腆洗而进之。词林传诵。以为美谭。天启乙丑。逆奄构祸。衣冠涂炭。孟长奉太孺人丧南归。庐于墓侧。攀柏哀号。声动林木。佛灯荧荧。与素帷相映。三年如一日也。今天子即大位。元凶就殛。即家擢孟长为太子赞善。尽给所夺官诰。且有后命。孟长悼往事。感新恩。而悲太孺人之不及见也。属文起侍读书余所作颂。刻之乐石。而复命余志其后。余与孟长定交二十有五年。登堂拜母。于太孺人有犹子之谊。而文起则太孺人之稚弟也。奄祸之方炽也。以余三人为党魁。刺探之使。朝于吴门而夕于虞山。匈匈如不终日。孟长间遗余赫蹏书。语不及他。辄曰。得无损太安人眠食乎。以孟长之念吾母。则其念母勤可知也。以孟长之笃挚于念母。太孺人虽长寝。其啮指之思。倚门之望。终不能舍然。又可知也。一旦天晶日明。余三人同日并命。余既具冠衣。拜母堂上。退而念孟长之所以谂余者。痛定思痛。君臣母子之间。其不能无泫然也已。昔苏子瞻自黄州召归。为王晋卿作诗。道其出处契阔之故。而终之以不忘在莒之戒。余于孟长之刻兹石也。其感殆不后于子瞻。故详着之如此。诗有之。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余三人期交勉之哉。崇祯改元之六月。初学集卷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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