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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戶政十七荒政中(8)

隸籍於鄉者。難民災戶也。一一安全之。往來於城者。殘疾乞丐也。在在哀矜之。庶幾粥廠之設。可以行矣。飭令鋪戶街長。環城囗稽。造冊若干人。遵方伯刊刻章程。取其按日之條。示以起止之期。此等人數非眾。憫其居處無定。器皿不具。熟而餔之。無不歡騰。其地則一廟宇一祠屋。可以立囗。其人則數夫工數侍從。可以點查。不勞不費。又與方伯之旨相發明。安有遽干譴責者歟。若夫滕議興築運河。以工代賑。此范文正之縱民競渡大興土木意也。序屆隆冬。民閒且惰。閒則惡念易萌。而宵小之蹤起。惰則寒氣易侵。而痺痿之病伏。但凡有橋梁傾壞者。水淤塞者。田園汙萊者。城郭頹圮者。皆可乘時鳩眾。分以工段。定以工價。修葺之。排濬之。墾闢之。培植之。而小民筋力素勞。挾其畚挶鋤鎛。亦易從事。得其所領之價。藉可養其身家。獨不可經胥吏手。致小民胼手胝足之勞。而飽侵魚蝕蠹之橐。不但此也。夫以官養民。其養有限。以民養民。其養無窮。方今田地多屬富家大戶之產。值此水落之際。勸其修隴築隄。不必緩俟來春。則災民亦得有所託業。豈非以民養民。不庸愈於勸民捐粟乎。然而賑與捐兩相須。各郡殷實頗多。濟州尤巨。國帑一發。動輒百十萬。其勢亦難源源接應。富民目擊災難。何忍不一分其憂。與其坐擁厚貲。釁生劫奪。名實俱喪。何如慷慨散財。保安無事。在殷實中大小不齊。興衰無定。尤宜平允開導。諄切曉諭。使其自然樂效。毋稍抑勒。庶不至專恃富民以養貧民。若富民亦貧。恐貧民益無所賴。保富之法不可不講。此賑法之推而行之者也。他如陳積貯之說。講平糶之方。賢太守良有司諸議。無不引經援史。堪資採輯。竊以為此宜預辦於事先。未易遽施於當境。今宜亟拯於目前且當遠慮於事後。黃水湖水。匯而泛溢。田土漂沒無算。來年即豐稔。果能償常年積穫之數乎。難民四逸。廬舍器具無存。來歲即歸里。其能復往歲康樂之象乎。制治於未亂。防禍於不虞。固知積貯宜備。即保甲尤必行。向由保甲之不明。所以造冊注名。一時繁賾。今既戶口查實。經理有方。遂因被災而暨未被災之處。行賑法。實行保甲法。如一縣有幾鄉。一鄉有幾許村。一村有幾許民。設立里長鄉公正掌記。隨地置甲。隨時稽考。按月一報。按季又一報。則鄉之大小。民之多寡。無所蒙隱。將一律整齊。外方寇盜無從入。境內奸邪無所容。縱有歉收。亦易調劑。儻有他患。守望相助。洵不戢而自消矣。且夫沛澤者上也。蒙澤者下也。致天地於承平。永保長治久安之庥。必在上之得人。而與上下相孚。堅僻自恃不可。阿諛逢迎尤不可。豈獨議賑一節也哉。愷管蠡罔窺高深。欲圖改絃易轍。承不以為卑鄙。草繕具對。為先生鑒錄。斯兗沂曹濟幸甚。山東幸甚。即江南亦幸甚。

覆星使文孔修張蘭芷兩先生書

鄒鳴鶴

竊思賑荒大政。以無濫無遺為宗主。以甯濫無遺為居心。而必先去濫。乃可補遺。仁心貴濟以仁術也。豫省災區。廣至四十一州縣。為數十年來所未有。又值 大帑支絀。司庫匱乏之時。稍一浮濫。糜費累萬。以數十州縣計。糜費即數十萬。必致發項難繼。實在待哺者無以為生。欲博施而轉致屯膏。勢所必然也。是以秋間查辦之始。鳴鶴奉大府命。諄屬承辦各員。總以欲求無遺先求無濫欲求無濫先求無私十六字為根本。人心好囗。頗有心悅誠服實力奉行者。逮閣下銜  天子命。來豫察賑。諄諄告誡。以詳查為核實。以去濫為補遺。竊幸秋間查辦本意。略已窺見高深。現在吏知儆懼。民獲乂安。四十一屬子民。咸仰生成大德矣。惟念積年荒歉之後。瞻田疇則麥收有望。問蓋藏則十室九空。冬春百餘日中。囗饑號寒。賴加賑春賑以暫延。斷不能恃加賑春賑為常策。民命至重。國計大難。再四思維。惟有籌捐煮粥一法。實力行之。費不多而事有濟。施易普而時可久。古人於黍粥糊粥麥粥粞粥計糧計口計鍋分廠分擔分囗之法。言之綦詳。誠為救荒至計。閣下己飢己溺。此事本切仁懷。惟有將賑無浮濫賑外補助情形。據實上達。專責實心愛民各大員總理其事。詳定章程。務令各處實辦力辦普辦。一經  綸音特沛。自然呼應倍靈。奉行不泛。每邑每日以萬人食粥計之。費不過百千。合四十一屬一百日計之。費不過四十萬千。而因飽煖得生者。統計全境不下數百萬人。富鄭公之牧青州。韓魏公之帥河北。可復見於今日矣。鳴鶴荷大賢知愛非常。思有益於德政者。無逾此事。且為勢所能行。效所必收。是以不揣冒昧。縷陳管見。伏惟慈鑒。不盡依依。

再與謝拜賡論救荒書

甘揚聲

古云。救荒無囗策。非無策也。無其人也。非無人也。無其心也。古人救荒之法不一。其大要無非因時制宜。量地立法。以實心行實惠而已。蓋從來議賑。不外發銀米以賑濟。開倉庾以賑糶賑貸。募豪富以勸分。及轉運糴糶煮粥等法。賑濟便極貧民。賑糶便次貧民。賑貸便稍貧民。然而事大而人多。且其權操於上。非下民所得議。竊以為下民得議者。糴糶煮粥數端。其中當以勸分為主。嘗聞以官養民。不如以民養民。以囗遠之富民養貧民。不如以親近之富民養貧民。以一極富民養眾貧民。不如以眾稍富民養眾貧民。何也。城鄉之極富稍富。城鄉之貧民知之。城鄉之極貧稍貧。城鄉之富民知之。即如一村之中。某餘穀數百石。某餘穀數十石。某餘穀數石。貧民俱可約囗核計。某缺穀數石。某缺穀數十石。富民俱可約囗核計。然後總核一村之中。實餘穀若干。以餘補缺。或糶或貸或濟。酌數分給一村。如是合邑可知。其有不足。則莫如轉運豐熟地方米穀。循環糴糶以濟之。吾崇地瘠田磽。本非沃壤。然而終歲勤動。廣種薄收。以一邑之穀。贍一邑之食。雖無餘亦無缺。蓋崇西接豐城。彼此盈縮。可以相濟。南鄰樂安。常年運穀入崇糶賣。東界宜黃。人夫販糴。去穀無多。惟北通府治。舟楫絡繹往來。每年秋熟。沿河商賈販賣。可以朝發夕至。故吾崇產穀。惟北鄉較廣。去穀亦惟北鄉較甚。大抵吾崇額糧一石。可產穀四十餘石。通計合邑糧數。得穀不滿二百萬石。除荒蕪未墾山水淤塞傾圯者。止可得穀一百七八十萬石。每年宜黃搬運及裝載往郡者。總計極不過二三十萬石。其餘一百四五十萬石。則以本邑穀贍本邑食。亦未見甚有盈餘。此吾崇食穀之大概也。去年早稻頗熟。晚稻被淹。通計收成不過七八分。然而上年陳穀最多。兼之義倉貯穀一萬三千餘石。是以上春接濟頗得不乏。第穀價高昂。貧民破產典鬻。疲憊已甚。延至六月。共慶更生。何期早稻低處被水淹沒。兼又沖破田畝。不惟無收。并且無田。故通計高低。早稻不過六七分。晚稻六七月閒。頗云秀好。農夫欣然望歲。不料八月中大風數日。吐華之苗不實。刈穫時計收祗有三四分。連早晚牽算。大約祗有五分。較之豐年祗得其半。以吾崇常年食穀計算。已三分損一矣。況未禁河時。自左港至白鷺渡。商賈搬運。往外糶賣者。亦復不少。然則來春之穀。其必至無巿。不待智者而知也。況合邑義倉未復。各姓保米俱虧。現在巿價。每石將近二千。荒期尚有半載。其不至饑餓者幾希。所幸者。自收穫之後。中下之戶。各家倍加減省。粟豆蕎麥糠囗山蕨野菜。亦可幫度數月。故歲內尚可勉強支撐。若至來春二三月。雜糧已空。麥秋有待。則中下俱窘。吾崇大富寥寥。素未聞積穀之家。即富戶罄其倉廩分散。力亦難贍。若非轉運豐熟地方米穀。循環糴糶以濟。其何以為策耶。或以糶本為憂。則義倉有錢存貯典鋪。能倣古人之法。斟酌舉行。未為不可。崇有三都六鄉。邀集城鄉紳耆囗明邑宰。將義倉存錢領出。往外省買米。循環糴糶。仍照時價發賣。則米漸多而價漸平。庶不至有錢無巿耳。糶米得錢。歸還義倉。如不足原數。可另捐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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