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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工政六河防五(14)

籌辦永定河工片

曾國藩

再臣查閱永定河。見南北兩隄。高於隄外之民田一丈二丈不等。高於隄內之河身不過二三尺。且有河身與隄相平者。兩隄相去約三四里許。中閒容水之地。不為不寬。奈淤塞太久。河中壅成沙洲。高平堅實。樹木蕃生。遂使河之中泓。有窄僅數丈者。水偪而無所洩。則衝刷隄身。處處潰決。議者多思更改河道。以南隄作北隄。而於南邊另築一隄。臣思數百里田廬墳墓。百姓豈囗遷改。且此河本挾泥沙而行。徙隄數年之後。新河淤成高洲。又將改徙何處。即使再增巨款。加培兩隄。隄高而河淤亦高。是勞費而終無益也。伏查乾隆年閒初定章程。歲修銀一萬兩。挑挖中泓銀五千兩。疏濬下口銀五千兩。歲修者培河上之兩隄也。挑中泓者。於冬春乾涸時挖河身之淤沙也。濬下口者。疏三角淀之尾閭也。厥後雖經費屢加。而辦法則仍三者并舉。頗著成效。近數十年以來。三角淀淤成平路。而濬下口之法廢矣。河身久不開挖。而挑中泓之法廢矣。兩法雖已久廢。而部撥經費。仍留此兩款之名目。臣愚以為當此窮極思通之時。宜復挑挖中泓之法。每歲除五六七八盛漲之月冬臘正堅冰之月不計外。其餘五箇月均可興工挑挖。凡春深秋盡之時。此河有水之處。不過數十丈。其乾涸之處。尚餘數百丈。挖出乾處之土。近南岸者覆於南隄。近北岸者覆於北隄。雇車以運遙隄之上。引溜以趨新泓之中。年年挑掘。節節開挖。河患或可少減。是否有濟。臣擬試辦一二處。續行具奏。目下二三四月。尚有最要之工。上年南上汛決口本未堵塞。南四汛南七汛兩處決口。次經堵塞。尚未開挖引河。合之各處要工。共估銀十一萬兩。經戶部撥山東銀三萬兩。閩海關銀三萬兩。均無報解消息。現擬即日興工。趕於四月初間合龍。司庫銀兩。因去年僅發兵餉一季。刻下須補發一季之餉。別無餘款可以挪用。相應請 旨敕下戶部借發銀六萬兩。趕修河工。俟山東及閩海關之銀解到。即行解部歸款。臣因要工刻難延緩。是以正月請 訓摺內。即已預為陳明。茲經詳查。再申前請。伏乞  聖鑒訓示。謹奏。

滹沱河改道北流亟應設法修治疏

曾國藩

竊維直隸有五大河。子牙河居其一。其上游即滹沱河也。該河源出山西繁峙縣。入直隸平山縣境。徑靈壽正定囗城等縣。下抵晉州。前此滹沱由晉州東行。至衡水武強。會合滏陽河。經過獻縣而後名為子牙河。又徑河閒大城靜海等縣。由天津縣之海河入海。自同治七年秋初。河從晉州囗城之閒。改道北徙。遂與滏陽不復相通。因漫及束鹿深州安平饒陽肅甯河閒獻縣任邱保定雄縣霸州。各州縣均被其患。而文安大城受害最重。俗所稱文安大窪者也。維時又值永定河南岸上汛決口未合。下游竄入大清河。致清河日受其累。節節淤淺。臣抵任後。飭永定河道。於三月閒分段趕修。四月初旬南上合龍。又飭清河道挖濬清河口亞古城龍灣村張青口各段積淤。並挑濬府河。修建石閘。厥後永定河北岸復決。大清河亦未能一律深通。是微臣抱愧之事。然二河皆能興工開辦。究亦不無裨補。惟滹沱河未能興工。一則因藩庫難籌經費。一則因該河別無去路。是以久未定議。而文安被害日深。亟思涸復田業。遂會商大城兩縣紳民捐貲集眾。自行興辦。於該縣之東隅。開挖迸莊引河。由王口歸八子牙河。將大窪積水。洩去三尺有餘。淺處一律種稻。滿擬秋收可望。不料六月中滹沱河上游水漲。來源洶湧。其患仍與上年相等。不特文安一邑。變為洪湖。即大城雄縣任邱饒陽安平等屬。亦皆淹沒田廬。浸占驛路。小民蕩析離居。栖託無所。而滹沱既已北徙。舊河斷流。向之由西河運鹽至順廣正趙等處者。今則舟楫不通。鹽商誤運。所關亦鉅。且文安與雄縣交界有西堤一道。文安則聚眾築塞。堵禦上游之水。雄縣則聚眾掘開。以洩本境之水。竟用鎗囗器械。傷斃文安守堤民夫。七月九日。迭次爭囗。兩造洶洶。相持不決。現雖經委員彈壓勸諭。暫停械囗。而水患未除。爭端終不得息。仍恐數縣交訌。激成巨案。此皆最切之患。不可不急為修治者也。臣數月以來。博采囗言。有議改平山縣冶河以分其勢者。查元時曾闢冶河自為經流。不與滹沱相合。雍正元年。怡賢親王亦奏稱冶河引入洨河。則滹沱之猛可減。然洨河本入甯晉濼。今濼已淤塞。難容巨水。且滹沱挾水至多。亦不待會同冶河。方能為患。是分闢冶河未必有益也。有議由雄縣之辛莊挑引河八王口鹽河者。查辛莊至王口八十餘里。皆穿文安之境。文安形同釜底。若道滹沱橫貫縣境。則永遠為患。且迸莊王口。亦並不能暢洩河水以救目前之急。是辛莊引河更不宜挑也。有議從去年新徙之道。開濬以復其舊者。查晉州下至武強二百餘里。河徙之後。一片麤沙。舊道多成平陸。閒有河形。亦若隱若見。絕少大段槽道。勢難開挖。且前明至今。滹沱屢次遷徙。從不能挽由故道而行。誠以河因高壅而決。水徙沙停。斷難遽還舊觀。是故道不能竟復也。有議於南旺村開通引河。以達獻縣回子牙之故道者。臣派員至該處測量高下。人力似尚可施。惟田畝皆膏腴之地。百姓不願開河。且由獻縣修治。上游仍然泛濫。鹽運仍然不通。此獻縣之不宜開挖也。

有議開王村廢閘。引滹沱之水。分消西淀。歸入大清河者。查大清河地勢較高。不惟不能多消滹沱積水。且恐引西淀之水。灌入文安大窪。是開王村閘未必有益也。迭經委員查勘。迄無定議。最後派委清河道費學曾侯補道陳重前往細勘。另籌修治之法。訪得城南樓村迆南。尚有乾隆五十九年迄咸豐元年滹沱閒行之故道。自城東門外起。經晉州趙州甯晉之境。計共河路一百八十里。至冀州邵村下會滏陽。河形尚存。其下游且閒有寬至二十餘丈。深至一丈餘者。雖亦多有淤平。若就此施功。尚可著手。該道等於九月履勘。繪圖貼說。會同稟覆。臣批令會商藩運兩司。酌籌款項。設法興辦。並飭令再赴囗城一帶。覆加勘估。茲據費學曾等於十一月底回省。勘得囗城新徙河口。水深一丈。面寬七十一丈。接連兩岸老坎嫩灘。共長三百一十丈。擬築大壩以堵塞之。高二丈五尺。底寬十五丈。頂寬五丈。兩旁依次遞減。惟旁無堤囗。築壩無處生根。擬接修土囗。長九千一百五十丈。計五十餘里。以遏旁溢而固壩基。其引河之新開者。擬自囗城東門外壩前起。至陳村舊河首止。裁灣取直。共長一千一百六十丈以下。接入舊河。閒有平灘。至晉州界止。連前共長九千七百三十四丈。擬挑寬二十丈至十餘丈不等。又晉州境內。工長一千二百八十丈。囗城境內。工長四百丈。趙州境內。工長三千四百五十丈。晉州境內。工長二千八百五十丈。甯晉境內。工長九千二百七十丈。約計估銀二十萬兩有奇。該道等所以不能確估定數者。據稱專就引河壩囗工料計之。其數不過十七萬兩。惟壩囗所占之民田。若民閒索取地價。則多寡難以預定。又引河所經之處。應納地糧。有從前除額今未升科者。有從前緩徵今已起徵者。現在皆成熟地。若民閒求索地價。則多寡尤難預定。論大河官工之常。向無價賈民地之理。此費本屬可省。然亦須察看輿情。權衡事勢。乃能定局。臣本擬於明年二月興工。急拯文安等處之災。惟經費太巨。前在天津與運司商酌擬令挪墊銀十萬兩。將來按引攤捐。數年歸款。此外尚短十餘萬兩。無從籌措。而訪諸眾論。皆稱修治滹沱河。係毫無把握之事。或謂該河性善遷徙。即就束鹿縣志而論。自順治至乾隆百年之閒。已徙二十五次。一縣如此。他縣可知。遷徙既無定所。修築亦屬徒勞。或謂滹沱河剽悍激烈。不受約束。隄防愈堅。衝決愈甚。且其下有伏流。往往水尚未至。土已迸裂。居民見而預避。不久即有橫流經過。築隄囗於伏流之上。斷難久峙。或謂滹沱河挾沙最多。質本磽薄。性最鬆浮。從前怡賢親王修治之時。亦係旋開旋淤。今僅築囗濬河。勉救目前。仍非經久之計。若必遠築長堤。大開引河。不得不議歲修。既有歲修。必設汛官。將來日增無窮之費。而水害仍不能免。

臣正慮籌款之無著。而聞此數說者。又恐巨款付之一擲。不得不徘徊瞻顧。然念文安之淪為巨浸。雄縣之互相囗爭。及西河鹽船之別無運道。又不忍置之不問。反復焦思。迄無長策。茲擬改於明年八月秋收後。籌定經費。再行興辦。理合先行具奏。請 旨敕下部臣核議。此雖疆吏之責。本不必重煩廷議。惟水患迫近畿郊。當此眾說紛紜。或辦或否。或別有良圖。得在廷臣工討論裁奪。則是非得失。可以折衷至當。而遲至明秋。則籌款購料等事。措置亦覺暇豫。所有滹沱河改道北流亟應設法修治緣由。謹會同兼管順天府尹臣萬青藜府尹臣王榕吉恭摺具奏。伏乞  聖鑒訓示。

請籌辦滹沱河道疏

監察御史劉恩溥

臣惟水利為救荒之本。而以工代賑。亦荒政之一端。直隸南路。嗷鴻囗野。加以晉豫流民。紛來覓食。賑不勝賑。 國家思所以存活之。莫如興工代賑。先治滹沱。今直隸河閒獻縣任邱肅甯文安大城霸州保定高陽雄縣深州饒陽安平深澤晉州無極祁州束鹿蠡縣博野正定囗城等二十二州縣。歲遭水患。議者思治滹沱。重勞惜費。或擬從獻縣南旺村開挖引河。補救目前。此非久遠之計也。臣愚以為宜闢冶河以分滹沱水勢。塞改道以復滹沱故瀆。治子牙河黑龍港河以疏滹沱下游。冶河者。本名甘淘河。源出山西平定州。流經直隸平山縣。合於滹沱。滹沱合冶而始大。其初本不相通。元初鑿而合之。水勢遂猛。延祐閒。正定路請闢冶河自作一流。害減大半。後冶河下流漸塞。復入滹沱。歲有潰決。 國朝雍正閒。怡賢親王治直隸河道。塞冶河入滹沱之道。而引之入洨。漢書地理志注。太白渠首受蔓水。東南至下曲陽入斯洨。大白渠即冶。斯洨即洨。是主元時闢冶分流之說。循漢冶水故道。實得治滹沱之本。今冶與滹沱復合為患。宜踵而治之。所謂分滹沱水勢也。冶既分。滹沱勢少殺。凡潰決處皆可塞矣。就囗城縣之滹沱改道口。築一大壩。令仍邵村故道。所謂復滹沱故瀆也。子牙河總匯南北二濼。滏滹諸水。終以滹沱為經流。湍悍迅激。渾濁衝墊。最易潰溢。故不疏子牙。則滹沱下游不暢。子牙河至大城縣東二十五里匯黑龍港河。亦名交河。今誠濬子牙河修其故隄。濬黑龍港河建雙隄口減水壩。則子牙交河。宣洩順軌。滹沱自暢。所謂疏滹沱下游也。決溢之害既去。然後建閘設堰。水利可興。擬請 飭下直隸督臣遵 旨迅速籌辦。以免水患而恤災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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