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蠊,也就是俗称的蟑螂,是一种生命力顽强的生物。如果将一只蜚蠊拦腰剪断,它也要20小时后才会死亡,而且死亡原因是——饿死。”费雪喃喃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面无表情地反问。
“如果将两只不同的蜚蠊同时拦腰剪断,只要在10小时内,将蜚蠊甲的上半身与蜚蠊乙的下半身叠合在一起,这只新拼接成的蜚蠊就能重新存活,起码72小时。”费雪继续说道。
我吃了一惊,原来玻璃盒子里的蜚蠊,就是由两只拦腰剪断的蜚蠊组合而成的。
费雪苦笑一声后,说:“蜚蠊体内存在着利于肢体断肢再植的某种物质,这几年我一直都在研究这种物质,经过一番钻研后,我终于从蜚蠊体内提炼出一种名为‘XTX2010’的物质。这种物质在临床中具有重大意义,在异体移植手术中,能极大程度上避免异体排斥反应。而按照原来的安排,本来我们将在今天进行第一次人体实验。”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原来她安排的试验品,就是我和另一个不知名的倒霉蛋。
我也想起了在飞帘镇镇口榕树下看到的蟑螂尸体,我这才明白,原来那些被拦腰剪断的蟑螂尸体,都是费雪他们搞的鬼。只是蟑螂生命力实在太过于顽强,所以拼命在临死前爬到了榕树下的土坑里。
我必须得感谢这些生命力顽强的蟑螂,虽然这幢黑楼对于它们来说,是残杀蟑螂的炼狱,但楼里却遍布数不清的蟑螂。正是他们为了觅食,而爬上了我的面颊,企图钻进我的嘴里,才让我不停呕吐,排出了费雪混在小米粥里的安眠药,没让我变成被腰斩的试验品。
我又继续问她:“另一个试验品什么时候送到?”
费雪答道:“试验品已经在这里了,不必再等人送来。”她努努嘴,朝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指了指,说,“他是海外一个财团派来参与这个项目的小喽啰,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且恰好他的血型和你一致,很适合进行这次试验。”
“财团?你这个变态项目的赞助商?我听你们说过什么战争时期,严重创伤处理,这是怎么回事?”
费雪沉吟片刻,说道:“这个世界并不太平,还有很多地方正在激战不休。一些弱势的战斗团体会面临战斗损员而兵源不足的情况。如果在战场上,有士兵因为头部重伤而不治,便可以利用XTX2010,将这个人的下半身与另一个重伤员的上半身相拼接,涂上XTX2010药膏,就能够成为一个新战士。另外,XTX2010还有另一个效用,拼接出来的新战士对于疼痛感觉会相当麻木,他能够成为一个不惧子弹的超级战士!”
她似乎沉浸在科研成果的巨大满足感中,竟然越说越兴奋。
而我则不敢再想象下去了,两个半死不活的人拼接在一起形成的新战士,究竟是士兵甲,还是士兵乙呢?结束战争后,他又应该回到谁的家里呢?这简直是一件违背人性的事,伤天害理。
这时,我想到了流传于加勒比海某个岛国的巫毒术,传说那里的人死后,会有巫师掘开坟墓,在尸体身上涂抹药膏,令其起死回生。但复苏的尸体不会拥有自己的思维,完全听凭巫师的差遣,成为所谓的“活死人”。而费雪现在做的,和加勒比岛国的巫师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这时,那个躺在地上的财团小喽啰竟突然一跃而起,吐出塞在嘴里的破布,大声叫骂道:“你们居然把我当做另一个试验品?浑蛋!原来你们也想把我腰斩在手术台上!”
费雪吓了一跳,脸色变得一片苍白,就和她身上的白大褂一个颜色。她吃惊地问:“你怎么醒了?”
我呵呵一笑,代替小喽啰答道:“刚才当你努嘴指向他的时候,我就悄悄踢了他一脚,让他醒了过来。”
我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这个小喽啰身上的绳索。他不停地咒骂,当他的双手重获自由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给了费雪一耳光。在他的腰带上,别着一把手枪,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我的帮手,决意与那变态的科学疯子犯罪集团决裂。小喽啰在费雪的抽屉里,找到了另一把手枪,递给了我。
虽然我是资深宅男,但也偶尔玩过war game的彩弹游戏。另外,我特别喜欢在网络上玩CS枪战游戏。
我先用费雪的手机报了警,并对警方人员说这里涉嫌恐怖分子犯罪行为,严重危及国家安全——事实上,我并无夸大其词,后来证明赞助费雪实验的财团,确实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海外恐怖犯罪集团。
随后,我和那个小喽啰在这间屋里以费雪为人质,与黑色小楼的保镖对峙之时,警方与国家安全部门的直升机降落在了黑色小楼的大院内。面对特警与特种部队的枪口,那帮海外财团派来的保镖未战先降。
当费雪被带走的时候,她很后悔地对我说:“我当初还是应该请个灭蟑专家,除了实验用的蟑螂之外,杀死黑色小楼里的其他所有蟑螂。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因为蟑螂钻进嘴里而呕吐,排出安眠药后醒过来了……”
我点点头,心想,她说得非常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