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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苏军攻克柏林(1)

四苏军攻克柏林

1945年3月28日夜,法国兰斯,欧洲盟军最高统帅艾森豪威尔的别墅。

艾森豪威尔站在一 张大比例作战地图前出神,正好参谋长史密斯进来。他指着地图对史密斯说:“我突然觉得,诺曼底登陆后确定的直捣柏林的计划幼稚了些。你看目前盟军部队距柏林仍有480公里之遥,中间还隔着雄伟的哈尔茨山脉和滔滔的易北河。而东线朱可夫麾下的苏军先头部队已在离德国总理府仅60公里的奥德河上建立了桥头堡。想抢在俄国人之前进入柏林,已无半点可能。”

史密斯:“盟军速度再快,也难以在最短时间内攻占柏林。俄国人是在势如破竹地向柏林推进。据说三个集团军展开了竞赛,都想最先攻入柏林。”

艾森豪威尔:“柏林本身已成了一座无足轻重的城市。德国的重兵都移到了南部。我们把主攻方向指向柏林,不仅没有意义,而且还会使美军部队因受牵制而动弹不得。看来原定的攻击柏林的计划不能适应新形势的要求,必须改变。”

史密斯:“总司令打算怎么改变已定的作战计划。”

艾森豪威尔:“经过反复思考,我想新的作战计划应该按照以下要点实施:立即改变盟军原定的主攻方向,由柏林改向东南的慕尼黑和莱比锡。主攻部队由原来的蒙哥马利第21集群改为布莱德雷的第12集群,并为此将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重新调回到布莱德雷麾下。蒙哥马利的第21集群执行的任务改为向东北方向攻击,占领位于汉堡正北的波罗的海巨港卢贝克湾,切断丹麦和挪威的德军退路。”

史密斯:“总司令的计划甚为妥善。但我担心英国人反对这个计划。如果蒙哥马利不接受这个计划怎么办?”

艾森豪威尔提高嗓门:“别说了,我是最高统帅!马上给蒙哥马利发报。 要看看他如何反应。”

史密斯:“这样也好。”他接过副手准备好的纸和笔,草拟了给蒙哥马利的电文。

艾森豪威尔接过电文审查了一遍后,表示同意发出。随后,艾森豪威尔对史密斯说:“应该将这一决定告诉斯大林。既然俄国人肯定先进入柏林,我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主动将柏林让给他们。这样盟军可以免去几万人不必要的伤亡。”说着他口述了一封给苏联最高统帅的电报。然后对史密斯说:“马上给美国驻莫斯科的军事代表迪恩少将发电。”

3月29日上午9时,第21 集群司令部。

蒙哥马利正在同参谋部的指挥官们谋划向柏林进击的具体步骤。

副官拿来一份电报交到蒙哥马利手里:“盟军最高统帅电报。”

蒙哥马利拿起电报,扫了两眼,立即被电文上的内容惊得目瞪口呆。紧接着“啪”的一声将电报摔到会议桌上:“岂有此理!”

在座的部下一个个也惊得目瞪口呆。

紧接着蒙哥马利无比气愤地将电文在部下面前作了宣读。

这封电报在集群司令部掀起了一股指责美国人的狂潮。怒火中烧的指挥官们没有征求首相丘吉尔的意见,就给华盛顿美军联合参谋部的指挥室发去一封长长的电报。电报中说:“艾森豪威尔直接给斯大林写信是越权,个人随意改变进攻方向是严重的政治和军事错误……”随后又给丘吉尔首相发了电报。

这时,蒙哥马利接到了丘吉尔的电话:“我们不能同意改变进攻方向!艾森豪威尔确实干了一件大蠢事。美国三军指挥官也不会支持他。我们等待华盛顿的态度。”

丘吉尔见到蒙哥马利发来的电报后,认为艾森豪威尔干了一件蠢事。自雅尔塔会议后,他越来越坚信随着胜利的临近,政治问题越来越显出极大的重要意义。因而丘吉尔认为柏林不仅不能放弃,而且应该作为英美联军的首要攻击目标。

于是,丘吉尔给艾森豪威尔发去了阐明自己观点的电报,并对艾森豪威尔此时此刻忽视柏林的政治问题表示质疑。他在电文中说:

我不明白不越过易北河有什么好处。如果敌人的抵抗就像现实一样削弱下去的话,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跨过易北河,尽可能地向东挺进?当我们把柏林主动让给南部的俄国人,而俄国人一旦进入柏林的时候,就将产生极其严重的政治后果。因为这一切都将使他们产生“天下是俄国人打下来的”意识。

另外,我并不认为柏林现在已经失去了它的军事意义。柏林被攻克将对整个德国的抵抗在心理上产生巨大的震动,一旦柏林被攻克,大多数的德国人就会自动地放弃抵抗。

所以,我更倾向于第21集团军向易北河挺进,攻占柏林。这同您准备攻打鲁尔以南的攻势并不矛盾,只是把部队的任务向北移动了一些罢了。这样也可以使英国军队免于陷入意外的狭窄地带……

蒙哥马利得到首相的支持,甚为高兴:“首相同我们不谋而合。反对改变进攻方向。我们继续商讨进击柏林的具体方案。”

不一会儿,副官快步进来交给蒙哥马利一封电报:“华盛顿美军联合参谋部急电。”

蒙哥马利急匆匆地看了电报内容,脸色大变,气冲冲地将电报交给旁边的参谋长:“念给大家听!”

参谋长宣读电报:

在近期内为摧毁德国军队和他们的抵抗能力而应采取的措施方面,艾克是最好的裁判。他的战略观念是明智的,这有利于尽快地摧毁德国。因此,他的新决定应该得到完全的支持。

蒙哥马利站起来:“这是美国三军指挥官们对我们谴责艾森豪威尔新决定的答复!这帮浑蛋竟然支持艾森豪威尔的错误决定!”

3月29日下午3时,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斯大林办公室。

斯大林召见正在指挥东波美拉尼亚战役的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司令、苏军最高副统帅朱可夫元帅。

斯大林向朱可夫询问了前线的一些情况后说:“我们出去走一走,我感到精神有些不爽快。”

朱可夫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斯大林。只见他面容憔悴,言语举止都透着疲惫。在4年战争期间,斯大林工作非常紧张,一般人是无法承受得了的。朱可夫心痛地说:“斯大林同志,你实在太疲劳了,应该争取每天多睡一会才好。”

斯大林:“已经把进犯的德寇赶出了国土,战争快要结束了。等战争胜利了,就可以睡安稳觉了。”

散步时,斯大林没有谈战役计划,也不谈国际问题,却谈起了他的童年生活。他们边走边谈,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突然,斯大林停下脚步说:“我们喝茶去吧。”

在往回走的路上,朱可夫关切地问道:“斯大林同志,我早就想知道你的儿子雅科夫的情况。最近有没有他的消息呢?”

斯大林默默不语,仍然慢慢地走着。过一会儿,斯大林以低沉的语调说:“雅科夫无法从战俘营逃出来。希特勒提出用他交换他们高级将领的要求被拒绝后会把他枪毙掉的。他们把他同其他战友隔开,诱劝他背叛祖国。”

一阵沉默后,斯大林像是对朱可夫又像是对自己说:“不会的,雅科夫宁愿死也不会背叛我国。”

当他们坐下来喝茶时,斯大林自言自语地说:“多么艰苦的战争。它夺去了我们多少人的生命。看看,我们有谁的家庭没有牺牲亲人……”

接着斯大林向朱可夫讲了雅尔塔会议的情况。谈到了关于苏联与各盟国在德国投降后实行管制,如何划分德国领土等问题。转入攻占柏林问题时,斯大林说:“艾森豪威尔将军昨日给我发来电报,提出由苏军实施攻占柏林。这是原来我们没想到的。其实,苏联红军最有资格攻占柏林。这个任务准备由你去完成。看来,莫斯科的保卫者理应成为柏林的攻击者。”

3月30日上午9时,伦敦唐宁街10号,丘吉尔首相官邸。

丘吉尔与艾森豪威尔在收到美国三军指挥官给英军参谋部指挥官的答复信副本后,又给艾森豪威尔发去了一封长长的电文,逐条反驳了艾森豪威尔改变进攻方向的理由。

此时,丘吉尔收到了艾森豪威尔给他的回电。他重复了自己对于放弃攻打柏林决定的论据,并说让苏联人去攻打柏林会减少数万人的伤亡。针对丘吉尔说到的使英国军队陷入狭窄地带的说法,艾森豪威尔给予了回击。他在回电中说:

您推测我想使陛下的部队陷入意外的狭窄地带,这使我感到不安。没有什么比这更与我的想法风马牛不相及了。我认为我指挥盟军两年来所做的工作应消除这种想法。我实在不明白,为何在我确认我军后方得到巩固,向莱比锡的进攻取得圆满成功之前,把在自己战区前进的第9集团军归于布莱德雷指挥,就会损害英国第21集团军中加拿大军的作用和威望……

脾气暴躁的丘吉尔看到艾森豪威尔的回电,感到痛心疾首,拿着烟斗在屋子里快步来回走着。等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这样下去意义不大,弄不好有碍盟国之间的团结,不利于一致对敌。于是口授一封给艾森豪威尔的电文:

感谢您发来如此客气的电报……但我仍十二万分地重视攻占柏林问题。不过,假如将柏林让予斯大林成了不可更改的现实的话,我建议应在尽可能靠东的地方同俄国人会师,这具有超乎一切的重要性。

就在丘吉尔不厌其烦地规劝艾森豪威尔之际,远在莫斯科的迪恩将军受命前往克里姆林宫,把那封压了几日的艾森豪威尔关于柏林问题的信交给了斯大林。

4月1日下午,迪恩把斯大林的一份极其机密的私人电报发给艾森豪威尔:

阁下的使贵军与苏军会师从而把德军一分为二的计划,同苏联最高统帅部的计划完全一致。

我完全同意贵军同苏军在埃尔富特、莱比锡和德累斯顿会师。苏联最高统帅部认为苏联军队的主要攻击点也应在这个方向。

柏林已失去了昔日的战略重要性。因此,苏联最高统帅部准备派次要的部队攻打柏林。

几乎在艾森豪威尔收到斯大林复电的同时,丘吉尔也知道了这封信的内容。生米已煮成熟饭,无法更改。无奈的丘吉尔给艾森豪威尔发去了最后一封电报:

我认为这场战争已告结束,为了向阁下证明我的诚意,我要引用我所懂得的很少几句拉丁格言之一,即:“爱情的争吵乃是爱情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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