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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此时已至初冬,蓝焱国却是温暖如春。

煜城的皇宫里,即将成为蓝焱新君的凌天坼端坐在麒麟殿的麒麟椅上。火红色的衣袍上金色的丝线绣成栩栩如生的麒麟,略卷的长发不羁地披散在肩上,斜飞入鬓的眉,目若朗星,高挺的鼻梁,笑得狂放张扬,恍若太阳般耀眼的存在。

“青淼国睿亲王到——”

南宫幽身着天青色的亲王服,墨色绣线织就的蟠龙仿佛就要腾空而起,翱翔天际,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细长的丹凤眼里透着凌厉的光芒;莫君语跟在他身后,丝绸般的长发用白玉簪束起,一袭淡蓝色的官服衬得他贵气优雅。这两个身影走在一起,是那样夺目,令人无法忽视。

“见过蓝焱国君。”南宫幽莫君语齐声道。

“呵呵,久闻睿亲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不知睿亲王身后这位是——”凌天坼就连声音都给人以狂傲的感觉。

“青淼国兵部侍郎莫君语见过蓝焱国君。”莫君语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在凌天坼不怒而威的眼神注视下,依旧一脸云淡风轻。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文武状元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

“听闻莫侍郎你文武双全,小王不才,不知可否讨教一二?”一红衣少年站了出来,那面容竟和凌天坼有七分相似。

“烈儿,不可胡闹!”凌天坼虽是斥责之意,语气却并无半点严厉,显然,他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如传闻中那般,相当宠爱。转而对南宫幽说:“朕的皇弟造次了。睿亲王等远道而来,想必是旅途劳累了,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皇兄——”凌天烈正欲争辩,在看到凌天坼警告的眼神后,敛了声,一脸不快地站回了原位。

“不过——”凌天坼话锋一转,“朕对莫侍郎的才名也有所耳闻,想要见识见识。朕这个皇弟,素来顽劣,自恃甚高,让他了解了解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好。不知明日,莫侍郎是否应允呢?”

“若是单纯以莫君语的身份,自然无妨;若是以侍郎和使臣的身份,恐怕还得看睿亲王的意见了。”莫君语淡淡地说,将问题抛给了南宫幽。

“这是两国交流的机会,自然是好的,那就这么定了吧。”南宫幽迎着凌天坼带着挑衅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应道。

“好!那明日辰时,就在轩辕殿等候二位大驾了。”凌天坼满意地笑了,他的情报网也未能查出莫君语过往十五年的资料,如今,借皇弟之手略作试探,也并无不可。

煜城栖日殿

是夜,凌天坼坐在御案旁,静静地看着折子出神,莫君语,这样一个太过玄乎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呢?

蓦地,身后传来暗道开启的声音,打破了凌天坼的沉思,他转过身,星目中泛起点点柔情,唇角勾起灿烂的弧度,就连嗓音也少了平日的狂放:“静,你来了。”

一绯衣女子自书柜旁的暗道中缓缓走出,金线绣凤的绯色长纱裙摇曳及地,长发用红珊瑚绾成斜斜的髻,鬓间垂下一两缕青丝,额间是一枚黄金镶边的鸽蛋大小的红宝石,与两耳间的血玉泪滴形耳坠相映生辉,愈发显出女子冰冷淡漠的面容,冰火两重天!只是,在看着凌天坼时,她的表情变得柔和,整个人看上去就如一朵盛放的火莲,媚而不妖,艳而不俗。

“坼,今天见到青淼国的使臣了?听说烈儿向别人挑衅,你还应准了?”夜玄静有些疑惑地问,“莫君语来历不明,你就不担心烈儿么?”

凌天坼将她搂入怀里,戏谑地说:“怎么见面就一直提别人呢?这么久不见,都不想我么?”伸手将那红珊瑚簪子抽掉,如云的长发倾泻而下。

柔顺地靠在凌天坼身上,夜玄静长叹了口气:“你说那事儿没人会发现吧?”

“现在就算发现也晚了,那个笔筒已经给父皇陪葬了,而绛仙草本就是世间神药,谁也不会怀疑的。静,你在怕什么呢?”爱怜地抚过她的长发,凌天坼低声道,“我这双手早已经沾上了太多的血腥,弑父杀兄,皆是我的主意,就算有报应,也是我一个人担。”

气恼地推开凌天坼,夜玄静有些激动,“你要这个国家,我帮你;你要这个天下,我也会帮你;但是,我们说好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的!你现在算是怎样?”

“好,一起承担。天堂地狱,都一起面对。”凌天坼握着她的手,给出了一生中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承诺。

夜玄静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明天你打算怎么做?”

“看戏。”凌天坼唇角勾起高深莫测的弧度,“你也来看看吧。”

“恩。对了,登基大典上的事已经筹备妥当了。”夜玄静脸上闪过一丝疲态,毕竟,天时地利人和都要齐备,坼的登基才能算是名正言顺。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来,我们去歇息吧,明天还有一场好戏呢。”凌天坼揽住她,走向内室。

与此同时,莫君语正在南宫幽房中议论着这位蓝焱国的新君。

“子言,明日里万事小心,凌天坼此人的确不可小觑。”多年的宫廷生活练就了他异于常人的对于危险的敏感度。

“是啊,蓝焱国前一任国君向来身体安康,却于半年前突然染疾,缠绵病榻,不治而亡;太子更是离奇暴毙。幽,你不觉得有蹊跷么?”

“离权力越近的地方,离奇的事儿就越多,只要,”南宫幽的眸色暗了暗,“于己无利,便不必深究。怎样谈成武器交易才是当前要务,明日,伺机而行吧。”

“恩。天色不早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莫君语淡淡地笑着,南宫幽最近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却说不上来是哪不对,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去吧,好好休息。”南宫幽摆摆手,这些天为着莫君语的身份,着实想了很多,身心俱疲。

第二天,又会是新的一天,只是谁都没想到,发生了那样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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