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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許真君名遜,字敬之。則晉代方外之士,洞曉秘妙神仙之術,孝道之微,通感神靈,出入無問,變現奇異,當代賢達莫得測其由焉。望本高陽,隋晉過江時,昊晉初分,英雄未簡,聖上敬焉,王敦師焉,郭璞益焉,合朝宰貴卑詞厚意親呢不倦矣。乃卜勝於豫章,宅在其中,名遊帷府。時共十二真君為友,內師事昊君。昊君名猛,字世雲。迤通卜築問居左右,更相勸勉,修飛昇之妙法,救人民之禍害。時建昌縣上遼江畔有一大蛇,身長數里,要1截水路四十餘里,毒裂山石氣蹙風雲,驚駭人民吞噬行旅。輸租納稅疲於道路,商旅舟橄蔽於不通,州縣長吏計無所出。遂於蛇穴山西北四十餘里置丘轉輸,名日赤倉,供承租賦,陸路般運逾山越嶺,人力懈息。時昊許二君拱揖相謂日:吾等積德累業所冀利民,不能為人除害何以彰余道德矣。於是,昊君率領弟子約三百人欲同往殺蛇,恐眾心不真而有徊惑妨我大事,疑於眾心。乃於化民亭採薪熱火取炭化人,須臾之問變三百美女渾於眾中,明旦早呼驗其邪正,二百九十九人皆染炭墨,唯我許君洞達玄微澄心寂慮苞藏六合,上應九真現朗月於水中,豈愛染而能著。于時昊君仰止而歎訝焉,為人除害非子不可,乃邀許君二人同往。去蛇十里,昊君挺特而前。蛇縱其薑毒噓吸雲霧眩目奪日舉首峨天,見聞之人莫不懾懼,匪神仙志道之士安能戮力而絕滅者焉。昊君當斯之時心有忌憚,我許君名繼仙錄,道應玄元,佩三萬六千之神符,尚無極至真之妙法,威力自在,與奪應機,豈爾一毒而能縱暴矣?遂拽倨叱吒挺刃而殺之,其蛇腹中毒類無數進散奔走,裂地通江,因名其路為蛇子逕,其地為蛇骨洲。于時蛇骨積累如丘,流血如勝,至今蹤跡見在。時長沙太守賈府君面辭天闕作鎮長沙,異政臨民寨惟問俗,唯有一女姿容端正志性妹美,久求良婿不愜乃心,父母哀憐蛉光門望。忽有一士自遠慕親,形貌無雙詞林獨步,竊得慎姓,說他門風神彩汪洋堪為人表。府君舉家欣喜,欽敬而納之,婚娉已來綿歷歲。序後時,時告別涉旬月而一還,虛往實歸,悉是金銀錦帛。府君未詳其事,合宅不無敬憚焉。府君家珍寶盈庭,資財無數,子婿若是,何福如之?家人乃為歌曰:天生慎郎,名家子弟。資我珠玉,皇謂佳婿。後知許君為國除害志利人民,伐獸殺蛇,自疑禍及。遂乃謁許君於公館,幻惑英賢罷,公會於郵亭,告歸安寢時不料飲酒失度龍光外搖,許君察其事,乃說而變化矣。許君迫逐至於龍沙,及變為牛以為潛匿,許君知之,謂弟子施氏名道乞日:此蛟侵害百姓非少,變化無常,吾今與爾共除此害。吾今纔年四十,其蛟壽歷千年,吾亦為牛恐子不識,吾將手巾於左膊為白駱牛,與伊相敵,汝可助劍擊之。言訖視之龍牛宛在,許君亦化而抵之,爭力之問施子挺劍而擊傷龍一足。龍力竭而走,從一泉口入地逕至長沙而歸賈君之宅,其泉口後人號為橫泉井焉,至今見在。其龍卻化為人,歸語妻子白於賈君曰:昨在豫章遇賊劫掠,被傷一足,其瘡痛楚卒不可言,邂逅之間不存性命。君聞之驚懼不能已矣,尋使求覓醫人,道路相望。許君尋其蹤跡又到長沙,於市乃知其由,謂求醫使日:吾曉醫術。使人邀請至府,府君親迎許君。許君縷言其由,方知被千歲老蛟所魅。許君因請除害,府君不信,恐許君所誤,乃日:僕之女婿慎氏親姻滿朝,識故甚眾,唯君從容,但慮有誤,人情可惜也。許君云:公不信自往報云,召得醫人姓許,從豫章來。慎郎不驚,是知真偽。府君從之,慎郎聞之驚懼,止府君不令許君入門。許君已至堂前,厲聲喝之,其龍揭壁而走。府君合宅大懼,乃再邀問許君,許君又云:公宅下五尺已被蛟作成潭。訖尋使人令掘五尺,下悉是水無底。其龍已有二子,許君令呼見之,以水噴亦變為龍形如小艇。又云龍妻上分是人,一半是龍,訖亦以水噴尋變化,初欲殺之,府君乞存其女,許君噴之回形復舊。其龍兒及大龍悉應手而殺之。府君驚惶怖懼悲歎久之,許君但令移家,須臾之間舊宅沈沒,水深百丈,因乃號為潭州矣。其龍血入地,從地湧出變為一鐵柱,見在洪州南塘去城二百四十步,其柱存焉。銘云:鐵柱若亞,其龍再興,吾當復出。鐵柱若正,其龍永除。且神仙之人無幽不察千變萬化,皎在目前志為生民除其禍害,豈妖異幻惑能為長久哉。且萬丈堅冰睹太陽而散釋,千年魑魅逢至聖而消亡。更能鍊行通玄合宅輕舉,震鴻聞於萬古,傳法教於後來,若能守道全真,知身是幻,澄慮虛寂,補益浮生,則九真之瑤臺不離於躂步矣。孝道本起,兗州剛輔縣高平鄉九原里有一至人姓蘭,不示其名號,日蘭公。義居百人同心合德志行孝行,時感得斗中真人號孝悌王即先王之次弟明王之兄也。《孝經》云昔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斯之謂歟。以蘭公孝道之志通於神明,遂降示蘭公孝道根本,言先王為日中王,明王為月中王。又云先王玄黑為大道,明王始黑為至道,孝悌王元黑散為孝道,此三者起由玄元始黑也。孝悌王與先王明分作銅符鐵券,券中徵許氏陽氏。陽則晉時徵為氏陽縣令,氏陽縣蜀郡所管,為孝道之師,傳襲孝道,誘進後代,除邪去逆修心鍊行則去仙道不遠于旨。孝悌王與蘭公遊於蜀郡,路傍見並三塚,謂蘭公日:此三塚是仙人塚,可囑上言塚中有仙人,欲崇孝道宜須榜示,行往移其道路,勿妨仙人行往也。言訖,隱形不知所之。蘭公依言聞於上,上執蘭公云其妖異幻惑,詁之,公執之云,賈府君日:承如君言吾崇孝道,必若妄謬誅其九族。囚禁蘭公,公再思之承孝悌王之言,且孝悌隱化一事差錯,處身何堪憂幽之問,不無愁問。入夜作夢,夢有一人語公勿憂,但安心定慮矣。明日蜀太守府君領公開塚,公但言第一塚中有仙真骨,已飛化昇仙去訖,有黃仙衣一領。第二塚有一人,可年二十,潔白美麗,猶如睡覺。第三塚有白骨相連,皮肉未生,生亦仙矣。依此言之,必請無慮。蘭公夢覺欣喜而頗言,府君執縛蘭公往而開塚,問公第一塚中有何物。公答云有真仙骨,得仙去矣,有黃仙衣一領,開視果如其言。入問第二塚中有何物,公答云有一人可年二十,潔白美麗猶如睡覺。開視宛如其言。其仙人語云:今日是我生日。復見黃衣一領。問第三塚中何物,公答云有白骨相連皮肉未生發。看亦然。府君乃取黃衣著之不勝過與蘭公,蘭公度與塚中仙人著,輕舉飛騰虛空,府君大怖,叩頭辭謝。蘭公請立孝道矣。其人仙飛去或十日而一歸,府庭府君見之不覺倒展而迎候,後或十日二十日一歸,府君敬近之不能已矣。且志道通靈,匪凡者之能測。行善獲福乃今古而共傳,足知萬物之中唯人為貴,人子之道固合棄短而從長,現昔明王之以孝治天下,後之君子豈不以道德而理身哉。蘭公受孝悌王旨,令將銅符鐵券送達黃堂觀,乃是諶姆所居之宅。諶姆即昊中一貞母也,不顯其姓諱,以道德為事焉。母於昊市見有一兄,年四五2拱而拜母求為義兒,諶姆示之云:你年十五須侍所生之母,何得棄本逐未義為我兒,我若受汝殊乖禮律矣。兒跪謝而去,後經數月變其本身又為三歲小兄,來於諶姆邊啼號,復無人誌認,諶姆見是嬰孩孤露心甚愍念,攜抱將歸,愛惜將養不異腹生,過於母子。漸至長大,智慧自然通於神明感其靈瑞,行履之處消災去禍。既至成立,供侍諶姆甘旨有叔晨昏不虧,諶姆憐之為求妻室。其兒拱揖出於中庭,白諶姆日:兒是先王次弟明王之兄也,我身為孝悌王,託寄阿母養育,綿歷歲序,欲興孝道遷延至今。天是我父,地是我母,日是我兄,月是我弟,天上地上唯我獨尊,五色慶雲覆我一身,何用婦乎?乃拜謝阿母請將所居之宅開為孝門,諶姆慈悲不違兒意,遂立其住宅名黃堂觀焉。兒遂捧授姆銅符鐵券,拜辭姆而去。時昊君猛與許君遜聞之,遂往黃堂拜謁諶姆,請其孝道之法。諶姆乃授與銅符鐵券,券中徵許氏陽一門,無猛名字,猛乃卻拜許君為師。許君因傳其妙法,授與周、彭、陳、時、吁、甘、曾、鍾、施、黃、昊、劉、沈等十二真君,並以崇於孝道常以惠澤流布於人。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民無常懷懷於德仁,內修玄微上應無極,悉舉家白日昇仙,唯許君一人德合九真名在仙錄,乃上皇所定,後學勤苦而成真者哉,轉授法諸君乃精修而獲輕舉矣。遊帷觀束二百五十步有投龍煙,煙下有潭,潭水泓澄莫測其深淺。潭中有龍潛伏久之,莫知其年代。斯境百姓堰其潭水澆溉田疇,有時禾稼栽植所冀秋成,人愁亢陽天久不雨,田父集會精意禱請,于時甘澤將降陰雲上昇,士庶有相慶之詞,境邑獲豐稔之望,匪我地靈景勝神仙窟宅,豈得福祐資我遠近之人哉。從晉元康二年真君舉家飛昇之後,至唐元和十四年約五百六十二年,遞代相承,四鄉百姓聚會於觀設黃錄大齋,邀請道流三日三夜昇壇進表,上達玄元,作禮焚香克意誠請,存亡獲福,方休暇焉,鏽券投龍悉歸斯潭洞矣。真君晉咸寧元年,晉武帝徵為蜀郡氏陽令,初到任,所承前當撥亂之際,貴在奉公,縱百姓冤屈無能申理,文書堆案,囚徒溢獄。許君一到咸悉除之,如寶鏡照形容,利劍劇犀象,冤者得雪,屈者全伸,闔境歌直筆之能,百姓解倒懸之急。當縣人吏枉撓取受者,疋帛錢數,悉預知之。每誠勗典吏云:爾但行直實之心,從於君命,何事不可。汝昨為文案斷事取錢若干,復在某所如何。其典吏聞之,一一言實,不敢拒諱。然亦不罪,自玆以往,汝等人吏之體承合竭力事君,苟徒撓人利,已非人子之事也。因玆吏人各自相勉。真君與昊君、郭璞三人見王敦,敦日:吾欲謀大事,請三先生為吾庾疑。吉之與凶,不得妄議,言吉則可,不得道凶。三人應聲道凶,王敦曰:何也?三人曰:破兵敗將,捨順取逆,軍人徊惑,萬姓不親,大凶之象。王敦聞之大怒,欲殺三人,且云:子夜夢一木破天,汝等以為非嘉兆,何謬言哉?昊君日..一木破天,未字也。公宜未可妄動。敦色變-又令璞筮之。璞曰:無成。敦不悅,日:予壽幾何p .璞日:公若舉事,禍將不久,若還武昌,則壽未可量也。敦日:君壽幾何?璞日:予壽盡今日日中。.敦令武士擒璞斬之,許君舉盃擲起化為白鴒飛繞梁楝,敦舉目已失二君所在。敦後竟敗。夫滄海之水非尺寸之所量,神仙之人非小智而能測。我昊、許二君日神衛貫天地變化洞精靈,有道則見無道則隱,豈庸瑣之,智而能利害邪?言訖而莫知所之矣。明日午時,王敦使五音兒收璞於河邊,欲殺之,屬水暴漲遂殺不得。令引上果到皂莢樹下,五音兒拔韌云:吾昔日得郭君錦袍一領濟我飢寒,未有恩報,云何遇我殺之,身命委亂,今果相逢。乃挺劍謂王敦曰:無道之人輒起兵作亂,枉殺平人,天必誅之。敦後果被五音兒所滅矣。許君與昊君從金陵附船歸於豫章,謂船主曰:汝須閉戶安坐,吾自為爾乘駕。乘駕之時輒不用窺硯,若違我語爾當不吉。言訖乃使二龍負船騰空而去,船主但聞船行疾速之甚矣。船已到廬山頂上,船底刺石聲厲,船主聞之恐船遇淺被砂石所損,潛乃開綸戶看之,見有二龍負船,見人驚散。許君乘龍而去,昊君步水而歸。至落星灣水中見有一獸,眼大如車輪,昊君云:此獸在於江南土地,綠江人民不獲富饒,商旅往來阻於上下,吾不除之何以濟民患難矣。遂乃擲劍,中其目而殺之矣。夫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若不存恤黎陀,去除暴惡,何以遂九真之仙聖、成萬古之功勳哉。真君於晉元康二年八月十五日,合家良賤四十餘口,宅宇鸚犬,一時昇仙,合村鄉聞悉見,頂禮久之。當年府司聞奏後,奉劫差使造宅及造觀,其蜀郡百姓聞之,不遠數千里而來,躬親求視,特為造仙壇以報息德兼並及為別立祠堂,號為仙聖堂,至今儼然雕飾,每至昇仙之日,朝拜及齋戒不闕。真君未昇天之時,宴坐一錦帷,將捨與黃堂觀,真君合宅昇仙,昇仙之後,其帷從空而下,歸於舊宅之地,虛空飛遊,圍遠周回,經得三日,還復昇天。奉勸遊帷之地賜額造觀,因名為遊帷觀。昇仙後玉函之中,留詩教兩卷、犢車一乘、石臼一面、銅劍二口、扇函一具。時徐登為豫章太守,使人取犢車至城中,身未沐浴即欲看之,留待明日,仙聖恐觸,不令我慢。其車尋五色雲中,飛歸遊帷觀,太守不復得見。至今年代雖遙,其物並在,惟二劍,萬天師入內云:進上內中供食,其車及諸物並在。其觀中每至正月、五月、八月並以十五日,朝禮建齋,誦讚行道,為國王、大臣、人民消災祈福,至今相承不絕。真君於晉咸和二年徵為氏陽縣令,官滿歸宅上,頻徵請不赴,劫命上亦委以手詔,不載擾亂,唯與十二仙君更相勉勵,內修不二之法、神仙之術,經于八年,至元康二年八月十五日合宅飛昇,鸚犬悉去,舊宅壇井,儼然而存。承二代姪男簡承宗繼世為道士,修持供養,博受孝道。晉永和三年劫再為宣觀,至貞觀元年國之不崇,人之疏索,觀宇寥落,有似寂寞焉。至永淳三年奉劫再興孝道,承代傳香,姪男簡,簡男卿長,長男法強,強男靈曜,曜姪孝通,通男叔嗣息,嗣息法胤,胤姪法恭,恭姪景陽,陽男顯龍,龍男承觀,觀男道超,超男元樞,樞男玄基,基男紹珪,珪男文楚,楚男王仙、姪法真,真姪顥然矣。

1『要』疑作『腰』。

2『年四五』,據文義疑作『年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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