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我不能白挨打,也不能白跑一趟。你们骡子腿有钱,多少也得赔我几个。
三怪一听松口气,赶紧掏了一块钱塞女人手里,说,好啦好啦,算我打了你,一块钱赔个不是,你回吧。
女人喜滋滋拿了钱就往外走。
就这几秒时间,三怪脑子飞转,真他妈倒霉!女人没耍,还让她敲了一块钱走。一块钱,多大的数,在我老家,能买多少粮食,能扯多少布,称多少棉花,能干多少事!一只羊才一块钱,一块钱三十个鸡蛋,两只老母鸡,割几斤肉,称几斤点心,妹妹那件花布衫,才几毛钱……
几秒钟,三怪就算了一大笔账,心里直喊亏了!亏了!
心里想,脚下随之就冲出去,女人还没走到院门口,就让三怪一把抱住。
女人说,你咋?
三怪说,不行不行,一块钱,咋说我也要摸一把!
三怪把女人拖回屋,恶虎扑羊,手忙脚乱裤带都没解,手从女人腰带缝里狠狠硬伸进去,一把就攥住女人的毛,狠狠一扯!那叫一个狠,一个带劲!
女人哎哟叫一声,你咋这狠,要扯光俺的毛?
三怪还觉亏得慌不过瘾,换手一把攥住女人的奶,咬着牙,一攥!一抓!一捏!一拧!再一揪……痛快!
三怪下力之狠,不知女人疼还是情急,女人顺势就倒在三怪怀里,三怪撒手不得,女人两手就在三怪身上摸起来,嘴里娇声浪气,这就对了,啥话不能慢慢说,跑俺们这里还敢撒野,不怕俺叫俺家男人打断你一条腿!
片刻,三怪心里的恨劲就没了,不觉亏了,抱着女人哼哼起来。
女人嘴里说,手里动作。三怪到底嫩,女人一下就把三怪又推到床上。
五
屋里黑灯瞎火,三怪看不清对方面目,也辨不清多大年纪,只闻身上发散着香胰子气,皮肉还算细滑,手还算轻柔绵软。
三怪不动了,让女人一路从头上捋摸下去。的确舒服得很,三怪也就不再说啥,任由着女人去摸去捋。女人顺势就躺在了三怪身边,三摸两捋就到了三怪那地方。女人啊了一声马上撒了手,起身就想下炕。三怪知道这是他的家伙把女人吓住了。
女人受惊吓想跑,三怪的劲头却让勾了起来。见女人炕边坐起脚下找鞋,三怪哪还考虑许多,一把揽过女人,再一个动作就把女人压在炕上。
三怪说,你把我勾逗起来,你又想走?
女人说,你是怪物?有怪病?
三怪说,我不是怪物,更没有怪病。
女人说,哎哟哟,不是怪物才怪。长了个驴一样的家伙。人能有那大的家伙?
三怪说,我的家伙就大,我不是人是什么?你能跟驴睡?
女人说,真跟驴睡,我倒不害怕了。
三怪懒得给她解释,手忙脚乱动作起来。下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三怪除了跟榴红比画过几次,没有真正跟女人有过关系,也不知道许多摆扎女人的工夫,他按倒女人,三下五除二就褪了人家衣裳,上来劲头。女人毕竟不像榴红一样头生,她引导着三怪,跟三怪摆扎起来。
一个从未经历过男女事的生瓜蛋,瞬间就变成了大男人。
女人也是,万般稀奇百般刺激,让她心潮澎湃激浪滚滚,嘴里直叫喊,豁开啦豁开啦!你要弄死俺!
叫声刺激三怪越发起劲。就听女人尖叫一声,一口就咬了三怪肩膀,随即就再没有了动作,软瘫在炕上直剩呼喘的力气。
三怪做完了自己的事,起身要点灯,女人软软地拉住了,说,人家羞,咱就这样躺着吧。
三怪就跟女人躺着,说闲话。
三怪得知女人叫兰秀秀,本地人,嫁到这村四年,有两个娃娃。男人在县城米店做伙计,平时隔天回来一趟,每月有几天时间歇在店里打更。男人办事不行,有一搭没一搭,兰秀秀心里空落落,就动了找相好的心思。
兰秀秀告诉三怪,三怪来去好几趟,她已经留意有日子了,不知三怪有没有相好,没轻举妄动。今天男人刚巧不回来,她又见骡子一人去了相好家,就明白三怪还没有相好,大着胆子自己找来了。
三怪说,你看上我啥?
兰秀秀马上就明白三怪还是个嫩秧子生瓜蛋。就说,相好还非得看上啥?你们饥着,俺们渴着,凑一堆不就是了。
这就是简单浅显又深奥的事理,有饥有渴,就凑成一对。
兰秀秀说她男人心眼小,她不曾找过相好,头一次,成亲后从未有过这样感觉。
可美死俺!兰秀秀说。
三怪说,你是头一回,我更是头一回。在你之前,我还从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咋个办。
兰秀秀说,真的?
三怪说,我还骗你?只比画过,从没有真办过。
兰秀秀说,为啥?
三怪说,你掖着明白装糊涂。你不知道为啥?长个怪物家伙。人家害怕。我也怕人家害怕。
兰秀秀说,你害怕啥?女人又害怕啥?俺们女人真是恨不能自家男人都有这么个大家伙才好。
三怪说,好在啥地方,你告诉我。
兰秀秀说,你是真傻还是装蒜?
兰秀秀老实告诉三怪,俺家男人是筷子搅水缸,出溜半晌,连个泡泡都搅不起来。还是你们骡子腿,会摆扎女人。
说着话,又把兰秀秀起来,拿出女人本事,把三怪又摆扎了一回。头一回三怪心急慌忙,这一回,兰秀秀毕竟过来人,摆扎一个毛头小伙,当然得心应手,颠凤倒鸾不用多少把式,就让三怪真真尝到大舒坦。
三怪脑子里就一件事,怪不得男人女人都迷恋这种事,原来如此畅快。畅快中又有遗憾,这头一回不是跟榴红。
办完事,三怪浑身松快,什么劳乏紧张,还有各种心事烦忧,全然一风吹去,只剩下舒舒服服瘫在炕上。
天快亮时,兰秀秀前脚走,骡子从相好家回来。收拾收拾,俩人就赶着骡子上了路。
六
走出村子,大田里麦苗油绿一望无际,清晨时光,有薄薄秋雾缭绕,放眼望去,远处村落树木一切都显得朦胧缥缈。人还没有下地,远远只见几个妇女老人蹲在地里挑挖野菜。
三怪人生头一次经历男女之事,昨夜大舒坦,兴奋心情还未完全消退,显得神清气爽,说,骡子哥,你看这四野景致,多像画上的。
骡子笑而不语。
路边一棵大树。俩人赶着骡子嗒嗒走过,从树后面转出一个女人,个头不高,胖瘦合适,相貌一般,还算看得过去,一身海蓝布夹衫干净利索,手里拎个小篮子,像是出来挑野菜。
女人见俩人过去,抿嘴笑。骡子走在前面,三怪殿后,两头骡子夹中间。女人像是无意跟在三怪身后。
三怪心说,莫不就是昨夜的兰秀秀?兰秀秀原来这般模样,搞了半晚上,连人家长啥模样都说不出来。
三怪看女人脸色平静,看不出半点异常。
骡子打招呼,大姐早啊!出来挑点菜?
女人笑着说,这么急赶路啊,咋不吃了饭再走?
骡子就说,村里有啥好吃的,馍馍辣子面糊汤,前面就进了县,县里有肉丸子胡辣汤,我们喝胡辣汤吃驴肉夹烧饼,多美。
女人说,你们尽拣好的吃。
骡子说,赶脚的嘛,挣辛苦钱,不吃不喝委屈自己图啥。
这样有一搭无一搭说着闲话,女人就悄悄塞了个蓝布包给三怪。骡子在前面走,装没看见,其实斜眼早瞄在眼里。
三怪确定了这女人就是昨夜的兰秀秀,再看兰秀秀,羞答答一个女人,模样举止还算娴静本分,三怪怎么看都想像不出,昨晚上在炕上那般模样,扑趴翻腾呻吟喊叫,疯癫癫简直恨不得一口把三怪吞吃了。
三怪只觉女人真是太奇怪了。
兰秀秀跟在骡子后面走了有半里路,才放慢了步子看二人走远。
骡子俩人赶着牲口嗒嗒走了。三怪回头再看,不见了女人身影。
骡子这就笑了,说,我兄弟你本事大啊!
三怪说,我咋本事大?
骡子说,我还以为你不明白这事,昨晚我就出去那一会儿工夫,你把相好寻下啦?
三怪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哥,不是我寻,是她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