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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国王山鲁亚尔和他的一千零一夜 (2)

他们艰难地行走了几昼夜,终于平安回到萨桑王国。他们进入王宫,杀死不守规矩的王后和宫女、奴仆。从此,山鲁亚尔深深地厌恶女人,存心报复,他开始每天娶一个女子回来过夜,次日便杀掉再娶,完全变成了一个暴君。

山鲁佐德听了父亲讲的故事,说道:“爸爸,向安拉发誓,请你让我嫁给国王吧!或许我进宫后,可以设法和他长久生活下去。我要拯救千千万万的女子,让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不!向安拉起誓,你千万不能去冒险。”

“从现在的情形看,不这样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呀!”

“你这样固执,难道不怕遭到水牛和毛驴一样的命运吗?”

“爸爸,水牛和毛驴遭遇了什么?请讲给我听吧。”

“好吧!”

从前,有个商人,他家底丰厚,本钱充足,这个人十分喜欢鸟兽,并懂得鸟兽的语言。他和妻子儿女们住在一个小乡村,家里养了一匹毛驴和一头水牛。

一天,水牛来到毛驴的厩里,看见毛驴全身洗刷得干干净净,舒适安闲,驴槽里堆着铡细的草和煮熟的糠糟。毛驴的生活非常轻松,主人平常有事,就骑它出去跑一趟,一小会儿就回家了。水牛对毛驴的待遇羡慕得眼红,于是水牛和毛驴就谈起心来。懂得兽语的主人听懂了它们谈话的内容。

只听水牛对毛驴说:“恭喜你,你一天到晚清闲舒适,主人不仅照顾你,并且给你吃精细的草料。即使他让你干活,也只是骑你出去走一趟,便回家了,而我却一天到晚地劳碌,做完田地里的活,晚上还要在家里推磨。”

“你呀!实在是笨!农夫牵你到田里的时候,你别让他给你上轭,只管蹦跳,”毛驴给水牛出主意,“他要是打你,你就滚到地上不起来;要是他牵你回家,你什么东西也别吃,装出疲惫可怜的样子,你只需绝食三天,就可以不干重活,像我一样,过安闲的日子了。”

当天夜里,水牛果然只吃了一点儿草料就不肯再吃了。

第二天一早,商人的农夫牵牛去耕田,牛装出疲惫不堪。农夫不由叹道:“唉!这都是因为它干活太多太重了!”他马上去报告商人说:“报告主人,水牛昨晚没吃一点东西,现在已半死不活地躺在厩里,不能干活了。”

主人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对农夫说:“去吧,让毛驴代替水牛耕地好了。”

毛驴耕了整整一天地,到傍晚才回来。水牛对此感激不已,因为有毛驴代劳,水牛休息了整整一天,这回轮到毛驴懊丧了。

次日清晨,农夫照例牵着毛驴去田里耕作,很晚才回家。毛驴的肩头磨破了,累得有气无力,水牛见了它,又可怜又感激,不停地赞扬它,对它说好话,毛驴哀叹着,想道:“这下主人可要叫我一直干到底了,我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它对水牛说:“我要提醒你,主人说了,水牛起不来了,不如把它送到屠宰场宰了吧。我真担心你啊!你赶紧想办法保全你的性命吧。”

听了毛驴的话,水牛非常感激,打起精神说道:“我要恢复正常了。”于是它一跃而起,大吃大嚼起来。

毛驴和水牛这次的谈话,同样被商人听到了。

第二天早上,商人和老婆一块儿往驴厩里去,农夫正好牵了水牛去耕田。水牛一见主人,立刻抖擞起精神,甩着尾巴,显示快活而强壮的样子。商人见了,不禁哈哈大笑,笑得几乎摔倒。他老婆莫名其妙,就问道:

“你笑什么呢?什么事让你笑成这样?”

“这是一个秘密,我不能泄露,因为这涉及鸟兽的对话,一旦泄露出去,我就会一命呜呼的。”

“我不管你的性命,但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笑。”

“我不能泄露秘密,因为我怕死。”

“你肯定是在编谎话。”

商人老婆唠叨个没完,非要商人讲出笑的原因,商人难以招架,只好决定告诉老婆。他叫儿子去把法官和证人请来,决心当众写下遗嘱,然后把秘密讲出来,就死掉。他不愿老婆受委屈,因为他老婆是他叔父的女儿,也是孩子们的母亲,所以他只好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一向宠爱她,何况他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岁了。

他请来亲戚朋友和邻居,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他把鸟兽的对话一泄露出来,生命即刻终结。到场的亲友们纷纷地劝说他的妻子,道:

“向安拉发誓,你放弃这个要求吧,否则,孩子们就要失去父亲,你也会失去丈夫。”

“不,我不放弃。不管他会怎样,我都要知道这个秘密。”

妻子固执己见,亲友们不由面面相觑,无话可说。商人站起来,离开亲友,前去沐浴,他准备好要泄密而死。

他家里还养了一条狗、一只雄鸡和五十只母鸡。经过鸡棚时,他听到那条看家狗用责备的口吻对雄鸡说:

“你叫什么?主人要死了,你有什么高兴的?”

“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吧。”雄鸡问。

狗把有关的一切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雄鸡听后,说道:“向安拉发誓,主人怎么这样想不开呀!像我,有五十个妻子,想不要谁就不要谁,主人才不过一个老婆,就管教不了!他应该折上几根桑树条,把她关起来痛打一顿,即使不打死她,也得叫她认错悔过,再不敢为所欲为呀。”

商人受了启发,于是去折了些桑树枝条,藏在房里,然后对他老婆说:“来吧,我这就把秘密告诉你,让我死在房里,免得别人看见。”

商人的老婆进了房,商人立刻关上门,拿出桑树条,不停地抽打她,打得她只顾讨饶,一个劲地说:

“我错了!我忏悔!宽恕我吧!”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吻丈夫的脚。夫妻两人遂和好如初。

山鲁佐德听完宰相的故事,说道:“爸爸,虽然驴子为了拯救水牛而自己遭了殃,但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所以我还是坚持请您送我进宫去。”

宰相无法劝阻女儿的行动,不得已,只好准备送女儿进宫,完成国王给他的使命。

临走前,山鲁佐德对多亚德说:“妹妹,我进宫后,就让人来接你,你来到我面前时,就对我说:‘姐姐,请讲一个故事给我听。’这样,我们就可以快快乐乐地过上一夜了。我会趁机讲一个动人的故事。凭着安拉的意愿,我的故事也许能救很多人的命呢。”

宰相很不情愿地把女儿送进王宫。国王一见这美丽无比的姑娘,顿时喜不自禁,当场就奖赏了宰相。山鲁佐德一见国王,伤心地哭了。

国王问道:“你为什么伤心?”

“尊敬的陛下,我有个妹妹,希望陛下施恩让我和她再见一面,最后告别。”

国王已被姑娘的美貌迷住了,当即就答应了她的请求,派人接来多亚德。多亚德来到宫中,看见姐姐,高兴地和她拥抱,她俩一块儿坐在床边谈笑。多亚德说道:“姐姐,向安拉起誓,你非给我讲个故事不可,快讲给我听吧。”

“只要威望服人的国王允许,我可是非常愿意讲的呀。”

国王原本一直情绪不宁,烦躁难安,听了山鲁佐德姊妹的谈话,引起了他听故事的兴趣,便欣然应允。于是,山鲁佐德就讲了一段故事。

山鲁佐德是个非常会讲故事的姑娘,她讲的故事一下子就吸引了国王山鲁亚尔和妹妹多亚德,但正讲到最精彩时,雄鸡叫了起来,天开始亮了,她马上停住不再讲下去。妹妹多亚德说道:

“姐姐!你讲的这个故事太动听了!多么有趣呀!请你把它讲完吧。”

姐姐山鲁佐德说道:“若蒙国王开恩,让我活下去,那么,下一夜我还有比这更有趣的故事讲呢!”

国王听了这话,暗想:“以万能之神安拉的名义起誓,这故事确实挺吸引人的。我暂且不杀她,等她讲完故事再说。”

第二天清晨,国王临朝,宰相已经准备好了丧衣,本以为会替自己的女儿收尸,可国王却埋头处理政事,忙于发号施令,一直到傍晚,国王也没吩咐他再去找一个女子回来。宰相非常吃惊,但是不敢问。

图1

第二天夜里,宰相的女儿山鲁佐德继续讲她的故事,直到雄鸡高唱,末了,她说:“若蒙陛下开恩,让我活下去,那么,下一夜我的故事比这还要精彩得多呢!”国王又同意了。

这样,山鲁佐德每天讲一个故事,国王每天都想:“我暂且不杀她,等她讲完故事再说。”

日复一日,山鲁佐德的故事无穷无尽,一个比一个精彩,一直讲到第一千零一夜,山鲁佐德一共讲了一千零一个故事,终于感动了国王。他说:“凭安拉的名义起誓,我决心不杀你了,你的故事让我感动。我将把这些故事记录下来,永远保存。”

于是,便有了《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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