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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旋风,红彤彤的旋风,大家都来瞧啊,墓地显灵啦!”一个疯老头子,手里举着一把孜孜燃烧的香火,在匡家峪村铺满鹅卵石的大街上东奔西颠,呼唤左邻右舍,来街上观看神奇的红旋风。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粗布衣裳,体型枯瘦,面颊干黄,皱纹里藏满了污垢,头顶秃得明晃晃的,下巴上稀稀拉拉长着几根白色的胡须。别看他貌相丑陋,行为卑俗,但要说起他的当年,那可是有着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抗日战争期间,他曾是匡家峪村抗日民兵大队第三分队分队长,在大队长匡火鼎的指挥下,带领他手下的四十多个生龙活虎般的民兵,打伏击,炸碉堡,埋地雷,搞夜袭,打过无数个胜仗,立下过汗马功劳。在一次战斗中,敌人的一颗子弹从他的左眼穿过,从后耳根钻出来,险些丢了性命。被摘除眼球的左眼窝,落下一个像老鼠洞一样的深坑。受到损伤的脑神经,让他时常处于一种半是糊涂半是清楚的状态。老汉大名叫卢老七,由于伤残原因,村里人有的唤他疯七爷,也有的戏称他为“独眼龙”。一群土孩子追在他的身后,他喊一句,孩子们跟着喊一句,叽叽喳喳地跟着起哄。奔走呼喊上一阵子,卢老七就会停下脚步,站在街上,对着村南方向,口中念念有词,向旋风中的魂灵祈福。黄色的火苗在香头上呼呼地燃烧着,火苗后面拖着一道灰色烟雾,宛若一缕荡漾着的灰丝带,弥散着扑鼻的香气。

匡家峪村地处太行山脉,村的南边有座山叫韩王山,山势险峻,层峦叠嶂,林木苍郁,云遮雾罩,在阳光的照射下,山上经常会出现一种奇特的魔幻般的光影,若似瑶池仙境,神秘莫测。山脚下有片方圆数百亩的墓地,墓地中上千座用水泥堆砌而成的坟头,一排一排的,犹如演兵场上的士兵,由低向高整齐地排列在山坡上。坟墓中葬的全都是抗日英烈,包括当年驻匡家峪八路军独立师牺牲的九百多名将士,以及匡家峪村抗日民兵大队战死的近百名民兵。解放后,这里建成了抗日烈士陵园,成为人们瞻仰和祭祀抗日英烈的革命圣地。

说来也蹊跷,不知是地势缘故,还是墓地真的有灵,从这里刮起来的旋风,跟别处的旋风还就是有点不一样。它经常从墓地生起,在外围旋上几个圈,而后仍回到墓地,在原地消失;它高大无比,上触天,下触地,犹如一筒擎天巨柱,蔚为壮观;它气势威猛,时常裹挟着尘土沙石、枝叶草屑,扶摇直上,飞速旋转,直刮得遮天蔽日,昏天地暗,令人惊诧不已。

每次旋风升起,卢老七就要发一阵疯,惊呼墓地显灵了。有趣的是,每逢村里遇到大事,卢老七都能通过与旋风的对话,得出吉凶祸福之类的预判。尽管他的预判多数都不准确,但人们仍然愿意抱着浓厚的兴趣不厌其烦地从家里跑出来听他的疯话。在人们的印象中,韩王山自古就是一座神山,是盘龙卧虎之地,许多神奇的故事至今还广为流传。自打这里葬下这么多的抗日将士,人们对韩王山的想象力就更加丰富更加奇妙了。一些擅长编故事讲故事的人,逮住这些活生生的素材,一串串脍炙人口的故事便被他们活灵活现地给编造出来了。在他们的口中,抗日英烈们变成了受上天委派,帮着人间拿妖除怪的天兵神将。打走了作恶多端的小鬼子,他们把尸骨留在人间,魂灵又回归到天上去了。还说,卢老七本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是死过几死又活过来的人,别以为他的话都是疯话,他与墓地中的英魂心有灵犀,他的心灵可是通着天呢!经讲故事的人这么一描绘,加上卢老七神神叨叨的一惊一乍,许多人尽管嘴上说不信,可心里还是犯嘀咕。

不大工夫,街上就聚集了数百口子,男女老少拥在一起,踮着脚尖,伸着脖子,眺望着村南墓地上呼呼升起的旋风。“出来了,战友们都出来了,你们看,副大队长李要东,一分队分队长韩六子,地雷大王匡金虎,侦察员匡漫水……他们,他们都在旋风里头呢!”卢老七一边呼叫,一边对身旁的一位小伙说:“世勇,快看,你亲爷李要东,瞧他那股精神劲,还是当年那个样子,看见了吧?”世勇捉住卢老七的手,热情地应和道:“七爷,只要你能看见,我都能看见。”世勇理解卢老七思念战友的心情,不想让他扫兴,本来看不见却假说看见了。卢老七接着又捅了下站在他脸前面的一位中年男人,说:“靠社老侄子,你爹,匡漫水,看见了吗?”匡靠社对卢老七阴阳怪气的话听着有点烦,没好气地说:“胡说,哪有我爹,我怎么看不见。”卢老七急了,怒骂道:“王八羔子,你爹分明就在里头,怎么说看不见,你瞎啊?”匡靠社似乎逮住了把柄,咕咕一笑,当即反唇相讥:“七叔,咱让大伙儿看看,是你瞎还是我瞎?”众人哄然大笑。被掲到短处的卢老七,红着脸,照定匡靠社的屁股抬腿就是一脚,随后又攥着手中的香火往匡靠社身上烫,匡靠社就跑,卢老七就撵,没撵几步,匡靠社自知失礼,慌忙返过身来作揖求饶,卢老七将他大骂一通方才罢手。刚把匡靠社治服,有个叫匡二蛮的小伙又出来戏逗卢老七:“七爷,你老别发火,咱实话实说,看见就说看见,没看见就说没看见,刚才你说我的爷爷、地雷大王匡金虎也在里面,我睁大眼睛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见。七爷,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不是说民兵们都在旋风里吗?那你就把他们全都请到村里来算了,让他们跟各自家人见见面、叙叙话,也好让家人们放心。如果你能把他们都请回来,俺们保证信你的话,谁不信谁是个王八,好吗?”

众人嘻嘻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卢老七一只好眼翻着天,一只瞎眼坑像口冷峻的枪眼,哧哧哧地向外喷着蓝色的火焰,嚷道:“臭小子,大白天说梦话,他们都是神,人和神哪能见面?”觉着时辰已到,卢老七不愿再理会他们,规规矩矩往北墙根一站,双手捧着燃烧殆尽的香火打躬作揖,开始向旋风中的魂灵祈求:

“哎嗨呀,战友们,我卢老七有桩心事要求你们,如今村里盛传什么分田风,有的说是福,是好事,有的说是祸,是退回旧社会,闹得鸡犬不宁乱纷纷;哎嗨呀,战友们,旋风代表你们的魂;是福是祸显显灵,给俺个清楚的交代明白的心;是福你就停下来,不要再刮了,是祸你就刮到傍黑六时零七分。”

刚才还在说笑的人们,听卢老七这么一念叨,嘈杂的大街上顿时变得静如一片死水,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了。从人们沉闷的脸色和恍惚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们的心里一定是揣着什么纠结的事,期待这位疯老头子能给求出一个好的兆头。

一九八零年的春天,是一个阳光明媚、处处都洋溢着新气象的美好季节。由于她刚刚从寒冬中脱胎而来,融融的暖意里时常夹杂着阵阵寒流,清新的空气时常被裹着沙尘的大风搅得混混沌沌。外人可能有所不知,卢老七念叨的所谓的“分田风”,其实就是村里目前正在推行的土地大包干。就是这么样一个新生事物,由于人们认识上的分歧,从村干部到群众,生生分成了针锋相对的两大派。党支部书记匡火鼎主张推行,大队长卢旺堆却极力阻挠。一、二把手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群众出自个人利益的考虑,支持哪一方,反对哪一方,自然都有自己的倾向。

外围站着一个人,面无表情,一声不响,自始至终都在静静地听着卢老七的念叨。这人五十岁上下,穿一身灰色涤纶制服,杂白毛,留着大分头,高颧骨,大长脸,左腮上有一块鸭蛋大小的红痣,红痣上长着一根不下两寸长的白毛。村民们都说,这根毛是他心绪好坏的晴雨表,心情好的时候它软绵绵地耷拉着,心情不好的时候它就会翘起来,像根蝎子钩,恶瘆瘆地向上翻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匡家峪村的二号人物,堂堂的副支书兼大队长卢旺堆。他一只手夹着烟卷,观着旋风,悠闲地吞云吐雾,一只手不时掸一下落在涤纶制服上的烟灰。当卢老七念叨完那些祈祷的话,卢旺堆便从外围凑到卢老七跟前,和颜悦色地问道:

“七叔,旋风多会儿显灵啊?”

卢老七把将要燃尽的香头向天上一抛,如天女散花一般腾在空中,身边的人只怕被香头烫着,纷纷抱头躲闪,疯老汉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才回卢旺堆的话:

“快了快了,马上马上。”

话音刚落,风势果然就小了一圈。又停了片刻,旋风带着漫天风沙,像被神葫芦吸着一样,呼呼啦啦,哧哧溜溜,闪电般便在墓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混沌的天空顿时晴空万里,一轮白日高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卢老七喜兴得手舞足蹈起来,边跳边叫,显灵了,显灵了!分地,大包干,是福不是祸,是吉兆不是凶兆,好日子就要来了!转过脸嘻嘻一笑,冲着卢旺堆说:

“大队长,我说的不错吧?”

卢旺堆沉着脸,锁着眉,长在腮帮子红痣上的那根又粗又长的白毛,好像高速公路收费站的拦车杆,晃晃悠悠地就挺起来了,白毛的末梢渐渐向上弯起,瞬间便弯成个可怕的钩状。周围的人一看糟了,猜着卢大队长就要发火了。果不其然,心怀叵测的卢旺堆,冲着卢老七就是一顿大吵:“什么福?分田单干是福吗?亏你还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苦还没有吃够是不是?”而后又转向群众,大声喊道:“乡亲们,土地大包干,说白了就是分田单干,这怎么会是福呢?卢老七神志不清,满嘴疯话,大家都不要听他的。”

自打年初村党支部做出推行土地大包干的决定以来,村民中赞成与反对的意见始终就没有停止过。一些目光敏锐的人对此一针见血地指出,村民思想不统一,根子其实在干部。大包干毕竟牵扯着各家各户的利益,对谁有利,对谁不利,各自都有各自的盘算。卢旺堆正是利用了村民中的反对意见,明里纵容,暗里支持,存心把水搅浑,逼迫匡火鼎撂挑子,自己好取而代之。卢旺堆话音一落,街上的人们就乱哄哄地争论起来了,争得唾沫星子满天飞,红了脖子黑了脸。

卢老七倒落得逍遥,一个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半截土墙头,冲着暖洋洋的太阳,两只手伸进裤裆里,悠然自得地逮起虱子抓起痒痒来了。不知谁往他的脸前丢了只烟头,卢老七像老猫发现了死耗子,赶忙爬过去,捡起来往嘴上一叼,然后从地上跳起,钻出熙攘的人群,舞着喊着:“墓地显灵了!好日子就要来了!”向街的一头跑去。

有个小伙,骑着一辆破旧无光吱吱呀呀响个不停的自行车,车后驮着一位姑娘,摇摇晃晃地迎着卢老七走来。到了跟前,两个人下了车,亲切地问道:“七爷,你这是干什么去呀?”卢老七见是他们两个,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把卢旺堆冲他发火的事说出来了。小伙勃然大怒,对身后的姑娘说:“哼!卢旺堆这是怎么了,干吗冲一个残障老头子发这么大的火?”遂安慰了几句卢老七,跨上车子,驮上姑娘,直接就骑到了群众聚集的街头。

小伙叫匡世宗,二十来岁,将近一米八的个头,长得膀奓胸阔,四肢健壮,相貌堂堂,加上他一身大黑大蓝的粗布衣裳,看外貌完全不像是个毛头小伙,倒像是个老成持重的中年汉子。他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红脸膛,宽阔的额头像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挺拔的鼻梁像凸起的一座山脊,乌亮的眼球像山鹰的眼睛一样炯炯有神。姑娘是他的叔伯堂妹,芳名匡世玉,十九岁,身材苗条,脸蛋白净,两根乌黑的短辫,像拨浪鼓一样擦着她的耳根摇来晃去。从小学到高中,兄妹俩一直同级同班,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如今他们在县城上高中,今年就要毕业高考了,由于课程赶得紧,不遇礼拜天,平时难得回一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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