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興陽山靜禪師
初參見西院。問。擬問不問時如何 西院便打 師良久 院云。儞若喚作棒。眉鬚墮落 師言下大悟。
師開堂。升座。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 師云。少室山前無異路。
汝州廣慧禪院真禪師
開堂日。僧問。如何是廣慧境。 師云。小寺前。資慶後。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云。杴杷．掃箒 師在風穴時。一日。穴問。真園頭。會昌沙汰時。護法善神向什麼處去 師云。常在闤闠中。要且無人見 穴云。儞徹也。
汝州寶應禪院省念禪師
萊州人也。俗姓狄氏。受業於本郡南禪院。得法於風穴也。
師初開堂。升座云。佛法付與國王．大臣．有力檀那。令法不絕。燈燈相續。至于今日。大眾。且道相續箇什麼。良久。云。須是迦葉師兄始得。
時有僧問。靈山一會。何異今朝 師云。墮坑落壍 進云。為什麼如此 師云。瞎。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 師云。少室巖前親掌示 進云。更請洪音和一聲 師云。也要大家知。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云。一言截斷千江口。萬仞峰前始得玄。
問。如何是首山境 師云。一任眾人看 進云。如何是境中人。 師云。喫棒得也末 僧禮拜 師云。喫棒且待別時。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云。楚王城畔。汝水東流。
問。從上諸聖向什麼處行李 師云。牽犂拽杷。
問。古人拈槌竪拂。意旨如何 師云。孤峰無宿客 進云。未審此理如何 師云。不是守株人。
問。如何是首山 師云。東山高。西山低 進云。如何是山中人 師云。恰遇棒不在 僧禮拜 師便打。 問。如何是道 師云。爐中有火無心撥。處處縱橫任意遊 進云。如何是道中人 師云。座看煙霞秀。不與句雲齊 問。諸聖說不到處。請師舉唱 師云。萬里神光都一照。誰人敢並日輪齊。
問。寶劒未出匣。如何 師云。大洋海底澄心鏡 進云。出匣後如何 師云。天外吒沙獨擺梢。
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 師云。儞不惜猶可 進云。出匣後如何 師云。伏惟尚饗。
問。如何是道 師云。脚下深三尺。
問。蓮華未出水時如何 師云。水深一丈 進云。出水後如何 師云。從地高三尺。
問。如何是古佛心 師云。三箇婆婆排班拜。
師上堂云。要得親切。莫將問來問。問在答處。答在問處。若將門來。老僧在汝脚底。汝若擬議。即沒交涉 時有僧出禮拜 師便打 其僧不退。便問。掛錫幽巖時如何 師云。錯 學云。錯 師又打。
問。虗空如何為體 師云。老僧在汝脚底 進云。和尚為什麼在學人脚底 師云。知汝是箇瞎漢。
其僧後入室請問。秖如道老僧在汝脚底。意旨如何 師云。橫身不恟侵泥水。捨却全身待作家 進云。知汝是箇瞎漢。意旨如何 師云。將寶奉君人不識。却令瞽叟墮生盲。
問。湛然時如何 師云。未明心下諦。不過首山關 學人擬進語 師便打。
問。一毫未發時如何 師云。路逢穿耳客 進云。發後如何 師云。不用更遲疑。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云。風吹目炙。
安鴻漸員外問。一物不將來時如何 師云。何得對眾謾語 漸擬議 師便打。
又問。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如何是常住底法 師竪起柱杖云。且道是住是不住 漸云。未曉之徒。如何領會 師云。依俙似曲纔堪聽。又被風吹別調中。
又問。弟子不會致問。乞師指示 師云。水急浪開魚自現。金鱗透入碧潭中。
師上堂云。若論此事。不掛字脚。
時有僧問。百丈捲席。意旨如何 師云。龍袖拂開全體現 進云。師意又如何 師云。象王行處絕狐蹤。
有劉殿頭問。龍庭金石問。如何對玉機 師云。一輪逈超三界外。當軒照破萬家門。
辭日。又問。臨行一句。請師指示。 師以手撫背一下 進云。莫錯認定盤星。
師上堂云。諸上座。不得盲喝亂喝。者裡尋常向儞道。賓即始終賓。主即始終主。賓無二賓。主無二主。若有二賓二主。即是兩箇瞎漢。又云。我若立時。儞須座。我若座時。儞須立。座即共儞共座。立即共儞共立。雖然如是。到者裡。急著眼始得。若也眼目定動。即千里萬里。何故如此。如隔窓看馬騎。擬議即沒交涉。諸上座。既然於此留心。直須子細。不要掠虗。他日異時賺著儞諸人。若也有事。近前。無事。歸堂。
師上堂。有僧問。終日忙忙。那事無妨。如何是那事 師云。孤峰頂上千華秀。萬仞嵯峨嶮處行 進云。莫便是為學人處也無 師云。大眾歌場送。千峰永不迴 進云。迴來底事又作麼生 師云。粉骨碎身猶未放。三年一度送錢財 學人禮拜 師云。噓。噓。
問。如何是古佛心 師云。鎮州蘿蔔重三斤。
夏末。留僧有頌。
吾今年邁六十七 老病相依且遣日 今年記却來年秋 來年記却後年月
師於淳化四年十二月四日上堂。有頌二首示眾曰。
諸子謾波波 過却幾恒河 觀音指彌勒 文殊不奈何
又
白銀世界金色身 情與非情共一真 明暗盡時俱不照 日輪午後示全身
師言訖。於法座上跏趺示寂。俗壽六十七。僧臘四十九。茶毗之後。收舍利建塔於本山。
鳳翔府長興禪院滿禪師
開堂。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 師云。四海岸邊曾闕勝 進云。學人不會此意如何 師云。失却橈棹至如今。
問。如何是古佛道場 師云。行便踏著 進云。踏著後如何 師云。氷消瓦解 進云。為甚如此 師云。城裡君子。郭外小兒 問。如何是吹毛劒 師云。觸挃不得 進云。用者如何 師云。粉骨碎身 進云。大好觸挃不得 師便打。
問。如何是清淨伽藍 師云。滿院足蒼蠅。
問。如何是汝海明珠 師云。覷不得 進云。還許學人親近也無 師云。儞作麼生親近 僧便喝 師云。許儞一著 僧擬議 師便打。
問。大用現前時如何 師云。閙市裡輥。
潭州靈泉院禪師
上堂。僧問。祖祖相傳傳何物。師今法嗣嗣何人 師云。拈提不落手 進云。未審畢竟嗣何人 師云。要用任縱橫。
問。承先師有言。金沙灘裡馬郎婦。意如何 師云。上東門外人無數 進云。便恁麼會去時如何 師云。天津橋上往來多。
問。既是靈泉。為什麼喫長流水 師云。無汝下口處 進云。飲者如何 師云。不中滴。
問。如何是和尚活計 師云。一物也無 進云。未審日用何物 師便喝 僧禮拜 師便打。
一物不將來時如何 師云。衣繢兩邊垂。
汝州首山乾明院懷志禪師
上堂。有僧問。如何是無縫塔 師云。汝河南岸蒲牆鎮 進云。如何是塔中 人 師云。無限閑田屬劉家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云。三尺杖子破瓦盆。
問。如何是佛 師云。桶底脫 問。如何是首山境 師云。姜店北面高陽山 進云。如何是境中人 師云。兩山和尚長來往。
汝州葉縣廣教院賜紫歸省禪師
冀州人也。姓賈氏。年弱冠。易州保壽院出家受具。後遊南方。參見汝州省念禪師。師見來。竪起竹篦子云。不得喚作竹篦子。喚作竹篦子即觸。不喚作竹篦子即背。喚作什麼 師近前掣得。擲向階下云。在什麼處 念云。瞎 師言下大悟。不離左右。執侍巾缾。經于數載。
師開堂日。拈香云。此一瓣香。不從他方得。秖是汝州水土。
問。祖祖相傳傳祖印。師今得法嗣何人 師云。寰中天子。塞外將軍 進云。汝玄一滴蒙師指。向上家風事若何 師云。高祖殿前樊噲怒。須知萬里絕煙塵。
問。昔日世尊說法。梵王躬親。此日朝騎臨筵。將何指教 師云。寒鴈過時聲噎噎。喜鵲喃喃悅殺人 進云。恁麼則法雨深傾。人天有賴 師云。雲綻家家月。春來處處華。
問。不落請綠。請師便道 師云。落。
問。如何是出家人 師云。緊裏頭 進云。恁麼則在家出家也 師云。鹿麻鞋。
問。如何是無縫塔 師云。頭不梳。面不洗。
問。喫却施主食。將何報答 師云。老僧罪過 進云。恁麼則萬兩黃金亦消得 師云。家醜不外揚。
問。如何是袖僧活計 師云。城東太山廟 學云。不會意旨如何 師云。判官手裡筆。
問。如何是露地白牛 師云。破盆子 學云。意旨如何 師云。堪作什麼。
師一日升座。僧問纔上法堂來時如何 師拍禪床一下 學云。不會意旨如何 師云。無人過價。打與三百。
師上堂云。宗師血脉。或凡或聖。龍樹馬鳴。天堂地獄。鑊湯爐炭。牛頭獄卒。森羅萬象。日月星辰。他方此土。有情無情。以手劃一劃。俱入此宗。此宗眾能殺人。亦能活人。殺人須得殺人刀。活人須得活人句。作麼生是活人句。道得麼。對眾道看。若道不得。事負平生。珍重。
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 師云。不可錯怪老僧也 進云。出匣後如何 師云。換手搥胷。
問。蓮華未出水時如何 師云。競頭生角 進云。出水後如何 師云。一場懡[怡-台+羅]。
問。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如何是一路涅槃 師云。洞山見雲門 進云。未審意旨如何 師云。老僧元是冀州人。
問。承古有言。未得入頭。直須覔箇入頭。既得入頭。不得事負老僧。意旨如何 師云。獨脚蝦蟇能上樹 學云。意旨如何 師云。野鵲戴席帽。
問。不落言詮。請師便道 師云。西方極樂界 進云。恁麼則滿口道不得也 師云。東工樹子大。
問。如何是和尚受用 師云。長三尺。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云。米貴麥賤。
問。維摩丈室不以日月為明。和尚丈室以何為明 師云。眉分八字 學云。不會意旨如何 師云。耳垂雙肩 問。徧歷寰中。未曾逢一人時如何 師云。椀 學云。恁麼則碧霄雲外無依倚 師云。來曾解開[革*紂] 學云。錯 師便打。
問。如何是和尚印無量心 師云。放火殺人 學云。慈悲何在 師云。遇明眼人舉似。
問。如何是古佛心 師云。儞不高聲問 進云。莫秖者箇便是也無 師云。是即錯 進云。如何得不錯去 師云。千錯萬錯。
問。如何是無功用智 師云。舉目千山秀。大海湛然清。
問。學人迷路。請師直指 師云。三更不閉戶 進云。此理如何 師云。日午不點燈 問。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未審在什麼處 師云。南斗六。北斗七。
師因童子念經。問僧。聞念經聲麼 僧云。今日勘破 師云。作家 僧云。草賊大敗 師云。老僧今日失利。
師云。廣教有驗人關．截人機．活人句。還有道得底麼。若是道不得。可惜平生。
問。如何是涅槃路 師云。玄沙不出嶺。寶壽不過河 進云。如何是涅槃門 師云。三更無忌諱 進云。此理如何 師云。切忌五更時。
問。如何是密用心處 師云。閙市裡輥毬 進云。未審意旨如何 師云。一任眾人看。
師因病。有僧問。色身病。法身病 師云。江山無阻滯。日月鎮長明。
問。自己面目。為什麼終日不見 師云。拈却牙齒著 進云。見面後如何 師云。大眾盡皺眉。
師上堂云。達磨西來。法傳東土。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獨標萬德。物外宣揚。悟之者。纖塵不隔。迷之者。背覺合塵。中下之機。也須子細。莫虗過時光。各各有之。況以西來的意。教外別傳。道契一言。縱橫自在。打破髑髏。揭却腦蓋。豈不快哉。珍重。
問。維摩默然。文殊讚歎。此意如何 師云。莫埋沒維摩 進云。恁麼則清淨道場 師云。錯認定盤星。
問。不把寸刃。便獲全功時如何 師云。不封不樹 進云。未審此意如何 師云。今古不同且應時。
問。古佛舍利為什麼點不上 師云。家藏利器。盜者息心。
問。真性不隨緣。如何得王悟 師云。大洋海底紅塵起。須彌頂上浪滔天 問。無目人來。請師指路 師云。紫羅袋裡盛官誥。金牓題名天下傳 問。如何是道 師云。萬緣俱頓息。夜半繡鴛鴦。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 師以手一劃云。會麼 學云。不會 師云。合掌靈山問世尊。
忻州紩佛院智嵩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云。鹿羹澹飯 進云。恁麼即朝朝相似也 師云。古來紩佛。今日傳名。
師勘二僧。元是同參。纔見。便云。還記相識麼 參頭擬議。第二僧打參頭一座具云。何不快祇對和尚 師云。一箭兩垛 師又勘僧。什麼處 僧云。遊臺來 師云。還見龍王麼 進云。和尚試道看 師云。若教我道。瓦解氷消 僧擬議。
師 云。不信道。
汾州大中寺太子院賜紫善昭禪師（翰林學侍郎贈禮部尚書文公楊億撰語錄序。在本集）
師初開堂。有僧問。靈山一會。迦葉親聞。今日一會。什麼人得聞 師云。大眾側聆 進云。恁麼則群生有賴 師云。不因升寶座。爭顯六師能。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 師云。不歷僧祇劫。直出古皇前 進云。恁麼則郡城有望 師云。五岳峰巒秀。四海盡歸朝。
問。虗空權譬喻。隨處得彰名。未審是箇什麼物 師云。居天人不測。入地更深埋 進云。恁麼則學人雖不識。歷劫盡霑恩 師云。劒良胳膞從他閙。劈腹開心始是明。
師小參云。莫有人問話麼。有即出來 便有僧問。氷綻魚散時如何 師云。水清魚不現。長波自往來 進云。龍王堂居何位 師云。在處存金殿。乾坤我獨尊 進云。恁麼則更無過者 師云。按劒誰得妙。當人不自傷。
師乃云。若是按劒手。汾陽不奈何。還識得劒麼。與儞註破。寰中無當剋。海內獨橫行。珍重 師上堂云。汾陽門下有西河師子當門據座。但有來者。即便齩殺。有何方便入得汾陽門。見汾陽人。若見汾陽人者。堪與祖佛為師。不見汾陽人。盡是立地死漢。如今還有人入得門麼。快須入取。免得事負平生。不是龍門客。切忌遭點額。那箇是龍門客。一齊點下。舉起拄杖云。速退。速退。
問。如何是接初機句 師云。汝是行脚僧 進云。如何是辨衲僧句 師云。西方日出卯 進云。如何是正令行時句 師云。千里特來呈舊面 進云。如何是立乾坤句 師云。北俱盧洲長粳米。食者無貪亦不嗔。
師又云。秖將此四轉語驗天下衲僧。纔見儞出來。驗得乃也。
問。如何是學人著力處 師云。嘉州打大象 進云。如何是學人轉身處 師云。陝府灌鐵牛 進云。如何是學人親切處 師云。西河弄師子。
師又云。若人會得此三句語。已辨三玄三要。切須薦取。不是等閑。與大眾頌出曰。
三玄三要事難分 得旨亡言道易親 一句分明該萬象 重陽九月菊華新
便下座。
師因北地寒。僧眾難立。云。且住小參候眷暖。
不經旬日。忽有一僧。兩耳帶環。手持金錫。來到方丈。云。和尚何得住却小參。眾中自有不憚寒暑為佛法者。當中見有六人是法器。言訖而退。不知處所。
師却小參。乃成一頌。
胡僧金錫光 請法照汾陽 六人成大器 今我為提綱
師上堂云。汾陽有三訣。衲僧難辨別。更擬問如何。拄杖驀頭掣。
便有僧問。如何是三訣 師便打 僧禮拜 師有頌。
第一訣 接引無時節 巧語不能詮 雲綻青天月
第二訣 舒光辨賢哲 問答利生心 技却眼中楔
第三訣 西國胡人說 濟水過新羅 舶地用鑌鐵
且道三訣語還有會底麼。有會底。通露消息。要知遠近。莫秖麼地記言記語。便當平生。有什麼利益。不用久立。珍重。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云。多年松樹饒皴散。心間自有一條明 問。如何是賓中賓 師云。合掌庵前問世尊 學云。如何是賓中主 師云。對面無儔侶 學云。如何是主中賓 師云。陣雲橫海上。拔劒攪龍門 學云。如何是主中主 師云。三頭六臂擎天地。忿怒那吒撲帝鐘。
問。凡有問答。賓主各逞嘉奇。少室無言。將何委的 師云。千人叢裡。罕逢此問 學云。千山萬水來於此。已奉慈悲事坦然 師云。坐斷日頭天地黑。萬象森羅在目前 學云。官不容針。私通車馬。學人禮拜 師云。不禮拜。更待何時。
問。如何是一句前事 師云。不落言詮明的旨。纖毫纔動即參差 學云。如何是一句後事 師云。兩陣相逢不迴避 學云。恁麼則透皮徹骨去也 師云。橫拖倒拽任塵漫 學云。終不敢事負和尚 師云。至孝是重華。
問。如何是法眼 師云。已曾[翟*支]瞎 學云。未審向上事如何 師云。撈天摸地。
問。久響汾陽威勢全。略展金毛示眾看 師云。三日後露 學云。恁麼則學人退身三步 師云。一月後再來。
問。祖師心印。絕有言詮。臨機一句事如何 師云。三千里外看途程 學云。恁麼即退後去也 師云。萬仞峰巒。不離此處。
問。問問不轉時如何 師云。龍馬加鞭急。鑾鈴響洛川。
問。布皷當軒擊。誰是知音者 師云。停鋤傾麥飯。臥草不擡頭。
問。久響西河師子。及乎到來。為什麼不見 師云。汝識獅子 學云。恁麼則大眾盡得隨喜 師云。腦裂始知忙。
問。正法門中。如何是和尚得入處 師云。眾星攢夜月。不落紫微宮 學云。恁麼則朗月獨當天也 師云。不昧夜行人。
師上堂云。一切眾生本源佛性。譬如明月當空。秖為浮雲遮障。不得顯現 便有僧問。明月當天。却被片雲遮時如何 師云。老僧有過。闍梨須知 學云。恁麼則分明辨的 師云。退後莫思量。
問。舉步涉千谿。尋源轉迷路。箇中一句子。請師為提撕 師云。千年無影樹。今日見枝何 學云。若不申此問。爭得見師機 師云。瞽人看畫壁。
師上堂云。夫說法看。須及時節。觀根投機。應病用藥。不及時節。總喚作非時語。所以楞嚴會上云。欲知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若明君臣父子。邪正觸淨。顯然自分。喚作野老謳歌。皇道坦然。佛法現前。擒縱自在。生殺臨機。或明賓中主。或明主中賓。或明賓中賓。或明主中主。或兼帶。或探影草。或一句中有三玄三要。還有問者麼。出來對眾商量 時有僧問。智慧門難解難入。學人不會。請師直指 師云。真正無私語。句下要分明 學云。恁麼則謝師親開方便門也 師云。千萬年後。不得忘却。
問。靈龜未兆時如何 師云。海裡搖船笑。舉棹望程途。
問。甘露水頻淋。為什麼百草不生芽 師云。田踈不貯水。龍王爭那何。
問。寒暑漸盛。貧者何依 師云。不挂無私服。終日樂咍咍 學云。恁麼則應不孤露也 師云。深巖隱不得。露地不彰形。
問。如何是道場 師云。下脚不得 問。不悟祖宗。不信大道時如何 師云。打破瑠璃卵。透出鳳皇兒 學云。今日親見和尚也 師云。三千里外筭途程。
問。匹馬單搶。離群獨戰時如何 師云。舉手不拈弓。低頭失却箭 學云。和尚是大善知識。為什麼如此 師云。敗將不斬。
問。學人欲涉雲霄去。到彼如何為有情 師云。塞外將軍行正令。不展紅旗得勝歸。
問。面前無障礙。為什麼開口不得。 師云。盡日無言說。喃今語更新 學云。恁麼則已能師子吼也 師云。不用野干鳴 學人便喝 師云。恰是 學人擬議 師便喝 學人禮拜 師云。敗將不斬。
問。如何是衲衣下事 師云。赫赤窮漢 學云。乞師方便。指妙捷句來看 師云。木女穿針山色秀。名人牽線海雲生。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云。徹骨徹髓 學云。此意如何 師云。徧天徧地。
問。涅槃無異路。方便有多門。作麼生是無異路底句 師云。鍾皷分明在。日月不曾昏 學云。恁麼則狗子吠人聲 師云。不齩破人衣。
問。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未審不見箇什麼過 師云。雪埋夜月深三尺。陸地行舟萬里程 學云。和尚是何心行 師云。却是儞心行。
師上堂。纔升座。便有僧問。從上一人行棒。一人行喝。未審成得箇什麼邊事 師云。總不曾用 學云。堪嗟楚下鍾離昧 師云。庶子當機失戰場 學人便喝 師云。作家 學人禮拜 師云。却不作家。以拄杖點。便喝。
問。大悲千手眼。如何是正眼 師云。瞎 學云。恁麼則一條拄杖兩人舁 師云。三家村裡喝巴歌 學云。恁麼則和尚同在裏頭 師云。謝汝慇懃。
問。殺父殺母。佛前懺悔。殺佛殺祖。向什麼處懺悔 師云。燈連挑夜月。度盡幾多人 學云。恁麼則水精宮裡觀明月 師云。映輝明寶燭。家赫爍旌幢。
問。日裡不點燈即不問。如何是黑裡不揚眉 師云。牀底掃不出 學云。恁麼則和尚同是用心人也 師云。天外豈能知。
師上堂。大眾方集。便有僧問。如何是汾陽境 師云。子夏峰高登者少。西河水滿問津多 學云。如何是境中人 師云。坐久看風信。燒香燭聖燈。
師徧歷諸叢。洞達淵旨。因與戒禪師語及曹洞機要。遂云。
五位參尋切要知 纖毫纔動已相違 金剛透匣誰能用 唯有那吒第一機 舉目便令三界靜 振鈴還使九天歸 正中妙伕通迴互 擬擬鋒鋩失却威
師因頌五位纔畢。便有僧問。如何是正中來 師云。旱地蓮華朵朵開 學云。開後如何 師云。金蘂銀絲承玉露。高僧不坐鳳皇臺 問。如何是正中偏 師云。玉兔就明初夜後。金雞須報五更前 問。如何是偏中正 師云。毫末成大樹。滴水作江河。
問。如何是兼中至 師云。意氣不從天地得。英雄豈藉四時椎 問。如何是兼中到 師云。玉女拋梭機軋軋。石人打皷響韸韸。
師因僧請問。逐位頌出云。
正中來 金剛寶劒拂天開 一片神光橫世界 晶輝朗耀絕塵埃
正中偏 霹靂鋒機著眼看 石火電光猶是鈍 思量擬擬隔千山
偏中正 看取輪王行正令 七金千子總隨身 途中猶自覓金鏡
兼中至 三歲金毛牙爪備 千邪百怪出頭來 哮吼一聲皆伏地
兼中到 大顯無功休作造 木牛步步火中行 真箇法王妙中妙
六相頌
見是阿那律 分明無一物 大地及山河 演出波羅蜜 聞是跋難陀 聲通總莫過 遠近一齊了 更不念摩訶 香是殑伽女 慈悲心徧普 淨穢盡能知 即此我人母 味是憍梵鉢 甜苦尋常說 入口辨率酸 恰似當天月 觸是瞬若多 善惡總能和 屠割無嗔喜 秖箇是彌陀 意是大迦葉 毗盧俱一法 幽室顯然分 枝派千華葉
師在汾州。因駙馬都尉李遵勗致請潞州承天禪院開堂。彼方官民。灑涕遮留。既而俞諾。互陳筵供為餞。遂召專使。謂曰。暫赴厨饌。饌畢。來取迴書。食畢詣之。俄覩不起于座。而趣圓寂矣。闍維之後。眾收舍利起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