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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至于他们为什么能自由出宫,就得说起风鸣辰六岁那年,在御书房里跟明帝耍赖就是不肯出来。于是旁听了一下下工部的大臣上报南方水患的事,假装无意实则故意地无耻地剽窃了下李冰的都江堰,引用了下大禹的治水理念,听的大臣和皇帝的啧啧称奇,然后继续假装幼齿,让人觉得她真的是无意间想出来的,连赞此乃天才,接着拍皇帝的马屁,一大堆便宜恭维的话。

风鸣辰也很抓时机地提出要出宫玩的条件,明帝一高兴,给了她块牌牌,据说有了这块牌子,大暻地界上没有去不了的地儿,上至军机大营,下到平民百姓宅邸,相当管用。后来掏给蔺相天看,说以后白天他们也可以出宫了,不用老是在夜里当老鼠,钻地道,蔺相天怎么想都觉得是她早设计好的。

在大街上晃了几个时辰,刚出宫时的新鲜感渐渐淡了,街边的店铺、小摊差不多都光顾过,搞得跟一些人都很熟了,每次来还能得到点小礼物。跟卖豆腐的张三,卖馄饨的李四,卖韭菜的王二麻子一一打招呼,蔺相天就很搞不明白她咋就能跟卖韭菜的都能这么熟络呢,用风鸣辰的话解释,这叫塑造亲民形象,打感情牌,现在他们不知道自己身份,说不定以后可就是流传千古的佳话。

逛着逛着已近中午,差卢侍卫去隔了n条街的点心店买最喜欢的糕点,就带着蔺相天、小卓子进了赫赫有名的酒楼加茶楼——铭锦楼,这两个人才是自己人。不用小二带路,便清门熟路地上了二楼,走进到一间雅致幽静的房间坐定,小儿殷勤地赶过来,“九少爷,今天吃点什么,我们楼里昨天又推出了新菜,要不尝尝。”显然是很熟的了。

“恩,当然要了,再来一壶雨前龙井,其他的跟以前一样。”

“好来——,您稍等。”

不一会工夫菜便齐了,这个九少爷也不知是京中哪家权贵的公子,长得漂亮,出手阔绰,小费给的多,性情好,也不仗势欺人,常年包下二楼的一间雅座,每次来,楼里的小二抢着来招呼。等小二退下,蔺相天点头确认无人以后,留小卓子在这应付,起身转到屏风后面,打开字画后的机关暗门,转到后院一间房间里。

房间不大,乍看上去和普通人的住房没多少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空旷,摆设十分简单却不显寒酸,红木雕花桌椅,上首两张,左右各三中间隔着小几,镂空木质屏风分居两侧,瓷质花瓶,再没有其他了。

房梁很高,墙壁从表面看没什么,其实是筑了两层,中间夹一层空气,所有的设计都是为了防止被人窃听。这间看似普通的房间却是风鸣辰在宫外的总联络部,当然谨慎又谨慎。已经被赶出皇宫的小林子正恭敬地侯在那里。

半年多前,小林子因借势报复御医苑的太监,被人揭发后,九公主恼怒非常,直接让人拉出去砍了,在一帮人的求情下,改为杖责,赶出皇宫,于是风鸣辰成功的在宫外发展出自己的势力。铭锦楼共四层,由风鸣辰亲自设计,风格从一楼到四楼典雅简洁、奢华瑰丽、舒适清新、宏大气派各不相同,给不同人群使用。

其独特之处在于大堂中央的水池绿竹,池上耸立露天园台,上三层回字形分布,纱幔飘飘,竹帘荡荡,空出高台。高台上有为铭锦楼专门收揽培养的说书人常设的说书案,在风铭辰的头脑里这就是一个大型的讯息发布处,要相信民众舆论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上层决策。这里在后来风鸣辰的朝堂争斗中,为风鸣辰争得百姓支持,扩大影响力起了不小的作用,这是后话,暂且不谈。

平时说说江湖上发生的事,评评朝堂上的新决策,讲讲大臣皇子的八卦,当然是很含蓄的。有时也请歌舞坊来表演歌舞,花样繁多。至于说为什么至今没被查封,一是有群众支持,铭锦楼有特色,酒菜美味,茶水品种多,无论什么档次的都有,服务态度好,经常有一些新奇的活动。二是太子、五皇子(被风鸣辰鼓动的),常常来这里,对这赞不绝口,连带京中权势子弟常常出没,谁敢没事找事。结果,很多有志之士经常来这吟吟诗,写写字,希望得到这些人的引荐,进入仕途。小林子则负责观察,发现有可造之才,听到一些重要消息,及时向风鸣辰汇报。这里也是风鸣辰的人才发掘地。

刚开始,风鸣辰几乎夜夜亲自前来,等上了正轨,就放给小林子了。小林子机灵,在宫中很会察言观色,辨相识人,跟在自己身边时间最短,又易了容,不容易被人认出来。交给他负责,再合适不过。风鸣辰坐在房间的主座上,蔺相天坐在她右手边第一的位置,开口询问:“普度苑怎么样了?”

“已经有三十几个乞丐,孤儿进住了,伙食住宿一切正常,城里其他乞丐见我们说的不假,也陆陆续续住进来,还说主子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正在喝茶的蔺相天听了,差点控制不住喷出来。她要是菩萨,我就成佛了。

白了蔺相天一眼,可惜了一副斯文样。“恩,让年叔好好挑出些聪慧勤奋的孩子送到启志院学习,手脚伶俐的大人也让年叔请人教点功夫,你再去看看,培养几个帮手。等普度苑上了规模就先缓缓,上头一定会有人来查,防止出个邪教什么的,所以财物用年叔的名义捐赠,如果再用九少的名号,迟早被查出来是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反而更麻烦。铭锦楼也和普度苑少接触,楼里多少涉及一些政治,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后来进来的伙计要仔细,别出什么岔子。”

“您放心,都是我亲自观察过的,楼里我也看着,不会出什么事,只不过……”

“那些人不用管,我们做大,有人来看看是正常的,跟平时一样就行了。时间长了,自然会走的。”

“是。”低头恭敬地聆听主子吩咐,对公主的崇敬之情简直如江水泛滥,滔滔不绝。主子果然不是一般的人,跟着主子绝不会错。蔺相天看着眼里冒星星的小林子,不,现在是林磊老板,连翻白眼,真是无可救药了。

普度苑和启志院也是风鸣辰创立的,为的就是人才储备。一方面以后真的开始和皇子们在朝堂上争,得有可靠的大臣,以目前的状况,自己插足的空间很小,那就亲自培养,到时候以新换旧,朝堂上都是自己的门生,看他们怎么斗。另一方面,自己现在正处于发展阶段,实在没有几个可用的人才。由于怕人怀疑,宫里的人出不来,宫外的事又太多,真让人头疼。

“好了,去吃饭,饿死了,吃玩饭,我们还有正事干。”

“恩?什么事”

已经走出几步的风鸣辰回过头,甜甜一笑:“赚钱!”

蔺相天一阵恶寒,分明看见一对黑色的小翅膀在风鸣辰背后忽闪忽闪的,哎,谁家又要倒霉了。

不是蔺相天想得多,那是因为早有前例。镜头回放:

半年前,某晚,辰祈殿。“蔺相天,铭锦楼还得花费不少,你还有没有钱。”

小蔺握住钱袋,“没了,都输给你了。”

“奥,这样啊。”没有较真,奇怪。蔺相天更加戒备,几年相处,没有其他人的盲目崇拜,他可以说是最了解她本质的人。

“那你想不想逛花楼?”

有阴谋,“什么意思,我是很忠贞的,不去。”

“那去不去赌场?”

拜托,估计没有赌场再欢迎你了,你是不是出老千的祖师啊。“不去。”

“那没得选择了,我们去踢馆子吧!”笑的跟朵花似的。

果然,果然是陷阱。在风鸣辰的循循善诱下,被骗出宫,共谋赚钱大计。其实风鸣辰绝不缺钱,每月有零花钱,节日有封赏,生日有贡礼,平时有皇帝皇后的赏赐,时不时和兄弟姐妹讹一点,但是很多东西是很值钱,却没法换成银子,宫里的东西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自暴身份嘛。

风鸣辰想,在没法盗取国库之前,得先赚点外快,以后的计划,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的。

城郊一处幽暗的胡同里,墙上顿这俩人。“为什么来这,就算打劫,也劫不到什么人。”

“我们现在叫蹲点,据我所知,像这样的地方,都是混混常出没的地方,有混混的地方就有黑社会,有黑社会的地方就意味着有银子。我们要打击黑社会,为民除害,劫富济贫。”

“劫他们济你吧!”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无语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碰到俩混混,尾随他们,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庭院。“分赃大会啊,我们来的太是时候了。”某风一脸兴奋。前世她也特别喜欢劫人家的货,抄人家的家,独特癖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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