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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闽人有谢伯初者字景山当天圣景佑之间以诗知名予谪夷陵时景山方为许州法曹以长韵见寄颇多佳句有云长官衫色江波緑学士文华蜀锦张予答云叅军春思乱如云白髪题诗愁送春葢景山诗有多情未老已白髪野思到春如乱云之句故予以此戏之也景山诗颇多如自种黄花添野景旋移髙竹听秋声园林换叶梅初熟池馆无人燕学飞之类皆无媿于唐诸贤而仕宦不偶终以困穷而卒其诗今已不见于世其家亦流落不知所在其寄予诗逮今三十五年矣予犹能诵之葢其人不幸既可哀其诗沦弃亦可惜因録于此诗曰江流作险似瞿塘满峡猿声断旅肠万里可堪人谪宦经年应合鬓成霜长官衫色江波緑学士文华蜀锦张异域化为儒雅俗逺民争识挍雠郎才如梦得多为累情似安仁久悼亡下国难留金马客新诗传与竹枝娘典辞悬待修青史諌草当来集皁囊莫谓明时暂迁谪便将缨足濯沧浪(六一诗话)

古今来诗佳而名不著者多矣非得有心人及操当代文柄者表而出之与烟草同腐者何限宋欧阳文忠谪夷陵许州法曹谢伯初景山以诗送之云长官衫色江波緑学士才华蜀锦张下国难留金马客新诗传与竹枝娘明岳文肃正外谪钦天监博士马轼送以诗云五岭瘴髙烟蔽日两孤云湿雨鸣秋又云祭罢鳄鱼归去晩刺桐花外月如钩使当时専门名家操觚腐毫未必能道也(渔洋诗话)

欧阳文忠公诗话称谢景山之诗如园林换叶梅初熟不若庭草无人随意緑也池馆无人燕学飞不若空梁落燕泥也葢景山句意凢近似所谓西昆体而王胄薛道衡峻洁可喜也(隠居诗话)

王逵

福州神光寺旧有佛湼盘像旁列十弟子有扪心按趾哭泣躃踊出涕失声之状毎岁中元日供盂兰盆会因怪像以招游人寺中遂成墟市相传谓之看死佛旧记闽王鏻于薛老峯西作百道阶毎岁中元郡人盛游于此王祠部逵有中元宴百丈小楼诗云薛老峯前更近西小楼髙阁与云齐中元酒熟中元节归去从他醉似泥(淳熙三山志)

元綘

元厚之绛平生不喜处外及以给事中领长乐亲旧祖道都门勉以东闽盛时百货所聚永嘉之柑乌石荔支珍絶天下厚之下车作诗谢之云丹荔黄柑北苑茶劳君诱我向天涯争如太液池邉看池北池南总是花(名贤清话)

程师孟

宋治平中张伯玉守福州编户植榕熙寜以来緑阴满城暑不张葢程师孟诗云三楼相望枕城隅临去犹栽木万株试问国人来往处不知曾忆使君无(福州府志)

闽山乌石之支也有巨篆闽山二字又名玉尺山宋守程师孟以光禄卿知郡尝游此寺石刻光禄吟台四字师孟诗永日清阴喜独来野僧题石作吟台无诗可比颜光禄每忆登临却自回(闽书)

蔡襄

宋庆歴初欧阳永叔余安道王素俱除諌官蔡君谟以诗贺曰御笔新除三諌官喧然朝野竞相欢当年流落丹心在自古忠良得路难必有谋猷禆帝右直湏风采动朝端世间万事俱尘土留取功名久逺看三人以其诗荐于上寻亦除谏官时号为一棚鹘(见闻近録)

范仲淹贬知饶州余靖上疏论救尹洙请与同贬欧阳修移书责司諌髙若讷皆坐贬蔡襄作四贤一不肖诗以纪其事四贤仲淹靖洙修不肖指若讷也诗播都下士人争传写之鬻书者市之颇获厚利契丹使至宻市以还后张仲庸使北幽州馆舎中有写襄所作欧阳修诗于壁者(仁宗政要)

蔡君谟娶予祖姑清源君已而赴漳南幕余曾祖通议赠之诗曰藻思旧传青管梦哲科新试碧鸡才且依仲寳莲花幕更下温郎玉镜台可谓佳句矣韩退之送陆畅诗云一来取髙第官佐东宫军迎妇丞相府夸映秀士羣鸣鸾桂树间观者何缤纷此二诗事相类而语皆竒也(韵语阳秋)

宋蔡襄耕园驿佛桑花诗并序明道中予为漳州军事判官晩秋尝至州西耕园驿驿庭有佛桑数十株开花繁盛念其寒月穷山方自媚好乃作耕园驿佛桑花诗一首既而乘桴东下又作溪行一首庆歴七年予使本路眀年夏四月自汀来漳复至是驿花尚仍旧追感昔游因纪前事并载旧篇龛于西壁云溪馆初寒似早春寒花相倚媚行人可怜万朩凋零尽独见繁枝烂熳新清艳夜沾云表露幽香时过辙中尘名园不肯争颜色灼灼夭桃野水滨使轺迢逓到天涯候馆迁延感岁华白发却攀临砌树青条犹放过墙花悲来惟有金城栁醉后曽乘海客槎欲问昔游无处所晩烟生水日沉沙(群芳谱)

蔡君谟作福守日有一书生投诗来谒云逺入青青迭迭峰峰前真宰读书宫半岩冷落髙宗雨一枕凄凉吉甫风烟锁豹眠闲雾露井凋鳯宿旧梧桐九龙山下英雄气尽属君家世胄中君谟异之寻令人伺其所归至一山下忽不见四顾无人惟一社屋尔意其社神也(墨荘漫録)

州民以寒食日踏青东郊尤盛多拾野菜煮臛亦唐人杏粥榆羮之意也太守以假日拉僚属登临蔡宻学襄寒食游西湖诗山前雨气晓纔収水际风光翠欲流尽处旌旗停曲岸满潭钲皷竞飞舟浮来烟岛凝相就引去沙禽好自由归骑不令歌吹歇万枝灯烛度花楼是时西湖竞渡可知也程太卿师孟寒食游九仙乌石山诗有宾客相从筵已冷士民同出食犹寒通判马益和有公私不禁三朝火风雨都无一日寒之句(淳熙三山志)

蔡君谟守泉诣飞阳庙祷雨岁以大稔题诗庙中曰年年乞雨问山神羞见耕耘陇上人太守自知才徳薄彼苍何事罪斯民王龟龄题其后云贤侯去久迹犹遗乞雨诗竒字更竒世俗妄论公政猛爱民心有彼苍知(闽书)

翰林学士聂冠卿尝于李良定公席上赋多丽词云露洗华桐烟霏丝栁緑阴摇曳荡春一色又云休辞醉明月好花莫漫轻掷蔡君谟时知泉州寄良定公书云新传多丽词使病夫举首増叹又近者有自京师言诸公春日多会于元伯园池因念昔游輙形篇咏云緑蕖春水走潺湲画阁峰峦映碧鲜酒令已行金盏侧乐声初认翠裙圆清游胜事传都下多丽新词到海边曾是尊前沉醉客天涯回首重依然(词苑丛谈)

吕洞宾入峩眉山采药着诗云太乙宫前是我家诗书万巻作生涯春风醉酒不归去落尽碧桃无限花五百年后当遭雷厄洞宾化青蛇隠于泉州蔡襄炉内襄镕炉读书一夕雷震判官云雷部速退无惊学士天乃开霁洞宾出揖曰蒙君福荫谢以笔墨泉人尝讥襄曰雨打衰鸡形襄即曰脚下有龙鳞五更髙声呌惊起世间人后登科仁宗朝为学士出守泉州造洛阳桥以洞宾笔墨为檄使隶之海若而告之隶叹曰茫茫逺海何所投檄买酒酣饮醉卧海岸潮落而醒则檄已易封矣襄启阅之惟一醋字襄曰神示我矣廿一日酉时兴工乎至期潮水果三昼夜不进其日正犯九良星襄策马当之曰你是九良星我是蔡端明相逢不下马各自分前程遂兴作无忌或上言擅开官库襄谢恩诗云得饶人处且须饶曽借龙王三日潮十万贯钱常在世我王恩在洛阳桥上许之桥成时人以诗颂之曰叠石为桥与路通恵安之北晋江东几时募化千家宝一旦缘成万载功五尺栏杆遮巨浪两头华表镇危峰往来无限行人口日月齐休颂蔡公(坚瓠集)

墨妙堂在奉先院中林少卿以东壁有蔡忠惠诗因以墨妙名之忠恵东壁诗曰日照溪山生翠光春深花草杂幽香登临谁识迟留意门外埃尘去路长末云莆阳蔡襄庆歴四年二月二十日入延福寺登秦君亭观白云井访北台还书奉先东壁忠恵字刻在泉郡凢六三在寺一在州治一在郡庠一在洛阳之涘在寺者此其一也(闽书)

庆厯中蔡襄自福建转运使召入諌垣时王逵知福州作诗送行首二语失传其后六句云好将公道口去沃圣君心民困鱼思水兵骄隼在林天涯一樽酒不为别离斟(吕原明杂记)

蔡君谟谢赐御书云臣襄伏蒙陛下特遣中使赐臣御书一轴其文曰御笔赐字君谟者臣孤贱逺人无大材艺陛下亲洒宸翰推着经义俾臣佩诵以尽谟谋之道事髙前古恩出非常臣感惧以还谨撰古诗一首以叙遭遇干冐圣慈臣无任荷戴兢荣之至朝奉郎起居舍人知制诰权同判吏部流内铨上骑都尉赐紫金鱼袋臣蔡襄上进皇华使者临清晨手开宝轴香煤新法名与字发深旨宸毫洒落奎钩文精神髙逺照日月势力雄健生风云混然气质不可写乃知学到非天真缄藏自语价希代谁顾四壁嗟空贫臣闻帝舜优圣域皋陶大禹为其邻吁俞敇戒成典要垂覆后世如穹旻陛下仁明加舜禹豪英进用司鸿钧臣襄材智最驽下岂有志业通经纶独是丹诚抱忠朴常欲赞奏上古珍又闻孔子春秋法片言褒贬愚贤分考经内省莫能称但思至理书诸绅乾坤大施入洪化将图报效无缘因誓心愿竭谟谋义庶禆万一唐虞君(闽书)

仁宗正月十四日御楼遣中使传宣从官曰朕非好游观与民同乐耳翼日蔡君谟献诗云髙列千峰宝炬森端门方喜翠华临宸游不为三元夜乐事还同万众心天上清光留此夕人间和气阁春阴要知尽庆华封祝四十余年恵爱深(东斋録)

蔡君谟诗禁林京尹荷恩光三上需头乞郡章蔡邕独断凢羣臣上书于天子者四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驳议章奏需头表驳议不需头需头者谓空其前幅以候批答也(天禄识余)

张子野吊林君复诗烟雨词亾草更青蔡君谟寄李良定诗多丽新词到海边一篇之工见之吟咏(词综发凡)

沈邈字子山弋阳人进士及第歴知福州踈爽有治才延旧儒讲经术立课程要束以示学者蔡襄赠邈诗有荷叶新词天下知之句(闽书)

陈少常亚以滑稽著称蔡君谟尝以其名戏之曰陈亚有心终是恶陈复之曰蔡襄无口便成衰时以为名对(倦游杂録)

蔡君谟广陵诗广陵归客叹飞蓬懐古伤离向此中前世翻波那复问十年弹指已成空楼头画角催残日城上孤鸦噪晩风井径萧条人不见又随潮信渡江东亦宋诗中之楚楚者也他如花间行印露沾纸山下放衙云满旗春水倒行潮欲上晚云平压日先低空蒙野色当楼处索莫春寒带雨时阴云藏月不知处急雨落天无数声山色每随朝气变水光长共夕阳来亦稍峭健得温许之致惜其全璧寥寥才学笔气尚在苏黄之下(小草斋诗话)

君谟有游金山寺诗云波涛围四际台殿起中央鱼听晨飱皷云和夕炷香祜鲂之后纔见斯语(小草斋诗话)

西湖游览志第三桥与西岸第四桥斜对水名花港所谓花港观鱼者是也蔡襄西湖晚归诗酒到三桥月满身(西湖新志)

东坡云仆在钱塘一日谒陈述古邀予饮堂前小阁中壁上小书一絶君谟真迹也又有人和云长垂玉筯残妆脸肎为金钗露指尖万斛闲愁何日尽一分真态更难添二诗皆可观后诗不知谁作也(郁氏书画题跋记)

蔡公诗云荔支纔似小青梅葢四月初作四月未有荔枝所谓似小青梅者乃一种早荔名火山亦有佳品熟以五月间人不以为贵也又一帖借六典刘茂才何人藏书乃富于蔡公耶腾本当作誊疑笔误或通用也(后村题跋蔡端明帖)

蔡襄咏草诗云时平生战地农惰入春田王禹玉谓其言关教化非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比襄孙楙亦工诗如竹静深留月花多不辨香曙分林影外春尽雨声中皆风人所脍炙(刘后村集)

蔡君谟谓范文正曰公采茶歌云黄金碾畔緑尘飞碧玉瓯中翠涛起今茶絶品其色甚白翠緑乃下者耳欲改为玉尘飞素涛起希文曰善(珍珠船)

沙随先生尝蓄一歙砚后有蔡忠恵题诗曰玉质纯苍理致精锋芒都尽墨无声相如间道还持去肯要秦人十五城后以送汪书季路(宦游纪闻)

松间喝道甚杀风景严维游云门寺云深朩鸣驺驭晴山耀武贲实不雅也蔡襄云欲望乔松却飞葢为听山乌歇鸣驺庶几免俗(笔精)

朝奉郎李遘知兴化军时蔡君谟襄自福帅寻罢归乡病革以后事属李守守夜梦神人紫绶金章从数百鬼物升厅与守云迓代者守问何神代者复何人神曰予阎罗王蔡襄当代我明日蔡公薨李作挽词有不向人间为冢宰却归地下作阎王之句葢实録也(泊宅编)

员山之麓有大仙岩大仙者康仙也昔有卖药自言姓康家在琵琶坂语竟不见后人立祠祀之唐时黄碣为中丞朝退毎遇之长安市中见其举止非常揖而问焉自言康长史居清漳员山下后碣转运安南过漳问员山康长史家安在咸曰山已在目康家不知也碣驱马造祠入覩神像宛如长安市所见后碣来典郡欲移祠山椒一夜月明如昼小直防城使陈僚梦神衣羽衣手彩笺授之曰卖药因循未得还却因躭醉到人间有心只恋琵琶坂无意更登山上山碣乃知宋蔡襄员山庙诗风雅遗芬岳有神此山灵祀越千春彩毫佳句言犹在翠剡新词意未真(闽书)

陈烈

陈烈幼与蔡君谟同砚席后君谟镇福唐励精为郡严肃吏治豪发不容一日先生徃见维舟庭下闻公严察遂不往谒留诗曰溪山龙虎盘溪水鼓角喧中宵乡梦破六月夜襟寒风雨生残树蛟螭喜怒澜殷勤祝舟子移棹过前滩庭吏録诗以呈公见遽命以记谢过曰先生既以诗诲之不若耳提面教之也先生竟去公为之少霁威(韩府名谈)

旴江李觏一日与处士陈烈同赴蔡君谟饮时正春营妓皆在后圃卖酒君谟因命以佐饮烈已不乐酒行众妓方歌烈踰墙而遁觏座中赋诗曰七闽山水掌中窥乗兴登临看落晖谁在画楼沽酒处几多鸣橹趁潮归晴来海色依稀见醉后乡心积渐微山鸟不知红粉乐一声檀板便惊飞烈闻之遂投牒云李觏本无士行輙造宾筵诋释氏为妖狐指孟轲为非圣经云非圣人者无法合依名教肆诸市朝君谟览牒笑谓来者云传语先生今后不复使弟子也(道山清话)

三山志云刘待制瑾为守元夕不问贫富毎户科灯十盏陈烈以诗题鼓门大灯笼云富家一盏灯太仓一粒粟贫家一盏灯父子相对哭风流太守知不知犹恨笙歌无妙曲瑾闻而谢之按晁氏客语谓蔡君谟于上元令民间点灯七盏陈烈作大灯笼书此诗其上君谟见之还舆罢灯与此不同考之于史君谟与烈同时最厚而刘瑾为郡后三十六年晁氏之言葢或有据(弘治通志)

宋陈烈鼓山铭曰鼓屴崱峯顶特穷岛夷俯封域屏闽东拱辰北岁辛亥帝司赤竦神烈从陗陟搴若华揖瑶极呵蜚霆蹴鳌脊披云根殚目力髙者仰深必惕谨其至惟古则葢烈以熙寜四年辛亥与守丁竦提刑沈绅同游是山而作铭也(闽书)

陈襄

升山旧号飞山世传越王勾践时自会稽一夕飞来唐天宝中仙人任放于此升举因名升山今洗药池升仙台遗址犹存程师孟诗行处松萝深似幄望中城郭细如棋清泉可惜藏岩下不作先生洗药池陈襄和诗云中直有三清路尘外都如一局棋闻欲引泉深洗药未应夺我鳯凰池(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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