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656500000020

第20章

辩证类改元上古无年号,不过纪甲子而已,世以始于文帝后元年,不知后元由前有元年,故称后也。如景帝则又有中元、后元,皆欲延年之意耳。至武帝建元年,方为有号之初,而刘氏据《封禅书》得鼎改元,辩以年号之起,实在元鼎;其前皆有司追补,以足武帝之始。又据元封改元,始有明诏为证,而夹氵祭郑氏,亦以为是。予以既为元封改元,始有明诏,则当以元封为始,又何为年号之起,实在元鼎。然则元狩因得白麟而称,元光因见长星而称,又何不可乎?至于元封有诏,偶尔因是年巡边封禅之后,大颁天下,故曰以十月为元封,不当据此即以为始。若以其前有司补称,则末年复如文、景称后元一、二年,又不可以补其名耶。但光武建武,共该三十三年,至三十一年之时,因封禅后,又加中元二字,犹景帝中元意也。今史即以为改元,明系以中元,另起错矣。观范史于《祭祀志》内载,本年封禅后赦天下之诏曰:“以天下三十二年为建武中元元年。”尚冠建武于首可知也。大抵一帝止是一号,最为有理,但遇事遇端,遂屡易之,岂如本朝高出上古。

汤泉汤泉在处有之,惟温热不同,皆有硫黄之气。书载骊山、黄山者无腥焉,人皆祖《博物志》。凡水出石硫黄者温,予考《本草》石硫黄出东海牧羊山谷中及太山、河西山,矾石液也。然则于地之泉,何所系耶?而汤泉之地,又出于三山之外也。就而言之,予又亲见巢县汤泉,与河流止隔尺许,岂石黄所流之水气不通于彼欤?唐子西以谓自是水性一种,如人吹气则寒,呵气则热,予意人气之有温凉,如天之气然也;岂人之津液,亦有寒热者耶?不可概论明矣。昨读耿南仲《黟山香溪泉记》有曰:“泉盖朱砂所发,好事者汲以澄砂之药。”《苕溪渔隐》亦曰:“黄山是朱砂泉,春时色红以此。”复思《本草》有土硫黄出溪涧中,多腥臭,在处有之;然则泉既有腥,安知澄之无黄也。隔咫尺而寒热所分者,此地脉所来之源不同,其温热相去者,黄之于地有多寡,而源之来也有远近耳。以此论之,苏子诗谓:“自怜耳目隘,未测阴阳故。”岂非因一石字及有无腥者惑之欤?若骊山之无腥者,李贺诗云:“华清宫中B24石汤,徘徊百凤随君王。”此又源之出于B24也。又闻出硫黄之地,泉反不热,此则气既泄之于外,而地脉又或不通于泉也。若谓诸泉可以洗人疮疥,益人颜色,以昔人诗有“谁知马上腰金客,洗去尘颜换玉颜”之说;又谓始皇被神女唾生疮,入汤立愈。殊不知诗乃好事者之为,而始皇事实妄诞。而《本草》温汤之下又不收也,吾尝亲浴温泉,翼日,疮发于背,故《本草》以诸疯疾在皮肤者可浴,浴干当大虚惫,宜即补养,余则不可轻入。诸疮非疯也。近时燕泉何先生,反以神女之事出于《本草》,今并书之。

淡菜杭人食蚌肉,谓之食淡菜。予尝思之,命名不通,如以淡为啖固通,而菜字义亦不通。又尝见《昌黎集》载:孔为华州刺史,奏罢明州岁贡淡菜。亦是此淡字,竟不能通。后见广人云:南海取珠者名曰户。盖以蚌肉乃取珠人所常食者耳,贱之如菜也,其义始通。后读《辍耕录》,益知久有乌户,则孔奏之字亦讹书者;予若改为啖食之啖,则又为改金银车者乎。

老泉为子瞻号老苏号老泉,长公号东坡,人所共称也。而叶少蕴《燕语》云:苏子瞻谪黄州,号东坡居士,其所居之地也;晚又号老泉山人,以眉山先茔有老翁泉,故云。又梅圣俞有《老人泉》诗,东坡自注云:“家有老人泉,公作此诗。”又尝闻有“东坡居士老泉山人”八字共一印,而吾友詹二有东坡画竹,下用“老泉居士”朱文印章。据此,则老泉又是子瞻号矣,然岂有子犯父号之理?而欧阳公作老苏墓志,但言人号“老苏”,而不言其所自号,亦可疑者,岂此号涉一老字而后人遂加其父耶?叶、苏同时,当不谬也。

名同人殊尝见南越伏波庙一碑,以伏波将军姓路氏,心且疑之。后读《前汉书》,武帝时有路博德讨南越,封伏波将军。始知马援讨交趾,亦南越地也。今世止知马援也,若三国魏将夏侯,亦封伏波将军,不因南越者众也。彼如徐稚子下陈蕃之榻,而周ギ亦下陈蕃之榻;稚子则见于《本传》,而周ギ事见于《陈蕃传》中;亦两人而一事,世止知徐犀也。又赤松子,神农时雨师,乃张良欲从之游者,事见刘向《说苑》,晋黄初平叱石者,因易姓为赤松子,见葛洪《神仙传》,今金华赤松观,乃其升仙地也。今人止知张良之言。又葛洪炼丹于罗浮山成仙;晋咸和时人葛贵,一名仙翁,亦炼丹而成仙者,梁大同时人,今人即以葛洪为仙翁也。又汉明帝时,叶令王乔,乃飞舄者也;周时王子乔,吹笙者也。《神仙传》曰:“蜀人王乔,食肉芝者也。”《史记 封禅书》注:“缑氏仙人庵王乔,犍为武阳人。”亦四人同名而皆仙,世止知叶令王乔,因注之。

红叶诗红叶题诗,凡有五焉:《本事诗》云:顾况在洛,乘间与三诗友游苑中,坐流水上,得大梧叶,题诗云:“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况吸日亦题叶放于上流,诗云:“愁见莺啼柳絮飞,上阳宫女断肠时;君恩不禁东流水,叶上题诗寄与谁?”十余日,客来苑中,又于水上得叶诗以示况,曰:“一叶题诗出禁城,谁人酬和独含情?自嗟不及波中叶,荡漾乘春取次行。”《云溪友议》云:明皇时,虢国宠盛,宫女咸怨,书落叶随御沟水流出云:“旧宠悲秋扇,新恩寄早春,聊题一片叶,将寄接流人。”顾况闻而和之,即前四句,无后复出之事。又卢渥应举,拾红叶于御沟,置之巾笥,及宣宗省放宫人,而卢娶其一宫人,偶睹红叶,吁嗟曰:“当时偶题,不意郎君收藏。”遂为奇事。诗云:“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付红叶,好去到人间。”《北梦琐言》云:“进士李茵,尝游苑中,见御沟红叶题诗,句曰,与卢渥同。”《玉溪编事》云:侯继图秋日登大慈寺楼,倚栏,忽木叶飘坠,上有诗曰:“拭翠敛愁蛾,为郁心中事,搦笔下庭除,书成相思字。此字不书名,此字不书纸;书向秋叶上,愿逐秋风起,天下有情人,尽解相思死。”《谈薮》以为虽出多书,止则一事,传记者自异耳。予逐书细考,意此必三事也:《云溪友议》第一段,即《本事诗》之纪也,名既同矣,虽有“旧宠”、“新恩”二句,韵脚又是,焉知记者非忘之而自补之耶?若李茵者,即卢渥之事,此《北梦琐言》之差记而事故略焉,不然,何其诗之同邪?侯继图诗既不同于二人,事亦大异,岂可因题叶而即以为一事目之也?况《云溪友议》一书而纪二事,岂有差之理耶?但后之小说《流红记》,又讹而为于之事,言多鄙妄,此则可笑。

虾蟆类毛颖韩昌黎答《柳柳州食虾蟆》诗,大类《毛颖传》,其曰:“虽蒙勾践礼,竟不闻报效,大战元鼎年,孰强孰败挠?”此尤其似者也。吴人多喜食之,至春时,鼓吹满野,无赖男子取以为生,而价亦不廉,此诗末云:“而君复何为,甘食比豢豹。”是如此味者,不独吴人然也。

巾箱板今人以小板书册为巾箱板,以其可置于巾箱也,不知起于南齐衡阳王钧。适怨清和李商隐《锦瑟》诗中二联,苏子谓藏“适怨清和”四字,尝举所以告欧阳也。后人不知,遂以苏公自得之见。然《古今乐志》曰:锦瑟之为器也;其柱如弦数,其声有适怨清和之音。

南濠误纪姑苏少卿都南濠穆,博学好古,著述满家,一时人物所不及也。文跋中有记宋思陵宸翰一条,误以王伦为王文正公旦之弟也,一时不思。文正乃真宗时相,年齿之远,岂至高宗时耶?此白璧微瑕,于予有忘年之爱,故为正救之忠臣耳。大夫松五大夫,乃秦爵之第九级者,接《史记》云:封其树为五大夫。后人不解,谓松封大夫者五株,且唐陆贽作《禁中松》诗云:“不羡五株封。”又李商隐有《五松驿》诗云:“独下长亭念过秦,五松不见见舆薪。”遂漫延而不可解矣。有辨之者,尚未明白,独《云谷杂记》引如曹参赐爵七大夫,迁五大夫是也。何其快哉!予又思今上虞有五大夫里,必当时有此一等之爵者居焉。

历代狱名夏曰均台,又曰念室;殷曰动止,曰里;周曰圜土,曰稽留,曰深室,曰虎穴;秦曰囹圄;汉曰若卢,曰都传,曰寺互,曰请室、狴犴;晋曰黄沙;魏曰司空;总名曰圜扉、圜墙。

澄心堂纸澄心尝纸,陈后山以谓肤如卵膜,坚洁如玉。此必见之,而言之得如此真也。但在宋时亦罕睹,刘贡父诗云:“当时百金售一幅,澄心堂中千万轴;后人闻此那复得,就使得之亦不识。”予尝见一幅,坚白则同,但差厚耳;及宋板所拓六帖之纸,亦似之,又觉差少黑也。世以此纸为宋物,殊不知澄心堂及南唐烈祖徐知诰金陵燕居之名。宋时即误以为知诰之子元宗所造,《诗文发原》以为后主所造,皆非也,故《后山丛谈》辩之。今《徽州志》又以为出于彼地,与李廷墨为二绝,则误之尤甚矣。谅后山宋人,且尝见之,辩为烈祖所造无疑。惜欧阳公亦曰“但不知出处”。

僧寺观汉明帝闻西天竺国有号为僧者,知往过未来之事,遣蔡等访之。见摩腾,乃要归汉。后听阳城侯刘峻等出家,则中国渐有僧也。至于五胡石、苻之世,则又大漫矣。然摩腾初来,舍于鸿胪寺,寺盖待纳四夷宾客之馆,故秦名典客者即是也,白马驮经,并藏于是。后明帝于东都城门外另立精舍,以处摩腾与经,遂名曰白马寺,此僧寺之所由始。若夫止以寺名,非可专于佛也。叶梦得《石林燕语》以白马寺即汉鸿胪旧馆,但改鸿胪为白马耳,故后世浮屠之居曰寺。此非也。堂堂汉朝,更不能创一佛寺,而即以待纳四夷之馆为之耶?又观之名有三:一曰藏书所,汉东观是也;一曰游观处,谢玄晖赋属玉观是也;一曰高可望,黄帝内传置元始真容于高观上是也。今老氏居本高观始,然亦非专于老也。至宋徽宗专尚老氏,宣和元年,因降手诏,尽改天下之寺曰宫,改院曰观,改僧曰德土,改尼曰女德,又尽废铙钹之类,纳之官府,此又不可不知也。

重名美妇汉有飞燕,唐宝历中亦有飞燕;与元稹私者崔莺莺,与张浩私者李莺莺;郑还古通者沈真真,韩真卿通者谢真真;山谷赠诗者费盼盼,建封娶者关盼盼。锦瑟无端五十弦《锦瑟》诗,玉溪生作也,《续笔》解云:说者以锦瑟为令狐丞相待儿小名,此篇皆寓言,而不知五十弦所起。然既举其名,而复引诸书明箜篌之义,似将以箜篌为锦瑟也;且言起于汉武后,虽能引《史记 封禅书》之说,亦不能引《世本》五十弦起于伏羲,知尾而不知首,可哂也。况五十弦之义,一无所解,按《琴瑟中论》曰:朱襄氏使士达制为五弦之瑟,瞽叟判为十五弦,舜益之为二十三,又有二十七之说。以理考之,乐声不过乎五,则五弦、十五弦、小瑟也;二十五弦,中瑟也;五十弦,大瑟也;彼谓二十三、二十七者,然三于五声为不足,七于五声为有余,岂非惑于二变二少之说而遂误耶?观此,则弦之多寡有自矣,若锦瑟云者,即大瑟之谓也。故《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但无端二字,似乎不通,俟知诗者详焉。

箜篌箜篌,本师延为空国之侯所制,故名之也。后出桑间濮上,师涓为晋平公鼓焉;郑、卫分其地而有之,因命淫乐为郑、卫焉。故《释名》曰:“靡靡之乐。”《乐府录》亦曰:空候乃郑、卫之音,以其亡国之声,故号空国之侯。讹而为箜篌是也。应劭以汉武令乐人侯晖所作,以祠太乙,杜佑因曰:“因乐人之姓,非师延所作。”非也。盖春秋时已有之矣,其形似瑟而小,其弦有七,用木拨弹之。近杨状元慎得其器于蜀,左史李芝山云,侯晖损瑟之二弦,加筝之九弦,为二十三弦,其音多擘,其声多靡。又曰:至宋大晟乐,改为十四弦。经李知几之诗为证,此必然也。呜呼!其器久无,其音绝传,今有之,惜未见耳。予又考古辞《公无渡河》、隋《昔昔盐》,多弹此器;唐李凭最为妙手,故杨诗云:“本是空侯乐,今为蜀国弦;新声晋师发,旧谱李凭传。”

伯夷叔齐考尝见《论语》疏引春秋《少阳篇》云:伯夷姓墨,名允,字公信;叔齐名智,字公达;伯长叔次也;夷、齐,谥也。胡明仲以为彼以去国隐居终身,又谁为之谥哉?如伯达、仲忽,名也已。予以既为之名,则少阳所云姓名,又何谓哉?或者死后人谥之耳。且谥法曰:执心克庄曰齐,安心好静曰夷,庶可加也。惜《少阳篇》不知是何书也,后又见《孔丛子》注:夷、齐之父墨胎氏,名初,字子朝。名讳寿堂生称名,死称讳,自古而然。故古今名公作亭堂等记,则曰公名某,作志名神道碑,则曰公讳某。今人不察,于是凡遇人则请问曰尊讳,答人者曰讳某。又称人之母曰寿堂,以谓崇敬,殊不知邱墓祭祀之处乃寿堂也。按陆土衡挽歌云:“寿堂延魍魉。”注曰:“寿堂,祭祀处也。”言既死于祭祀之处,独相处魑魅耳。林甫有《寿堂诗》曰:“湖外青山对结庐,坟前修竹亦萧疏,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观此可知矣,今皆背义而言,可发一笑。

延陵碑延陵季子碑在镇江,其文曰:“有吴延陵君子之墓。”世传为孔子书,《学古编》以为古法帖,止云:“呜呼!有吴君子而已!”篆法敦古,似乎可信。今碑妄增“延陵之墓”四字,除“之”字外,三字是汉人方篆,不与前六字合;又音“君子”字作“季子”,显见其谬。盖汉器蜀郡、洗郡,“郡”字半片,正是此“君”字也。欧阳公《金石录》又以为孔子平生未尝至吴,盖以《史记》世家考之,推其岁月踪迹,南不逾楚之故。复引张从申《疑记》云:旧石湮灭,玄宗命殷仲容模拓以传。是开元以前已有本矣。予按欧阳、子行,皆辨非孔子,明矣。或者即仲容所书,借孔子以欺世,此秦观所以疑唐人之所书有见也。《丹铅续论》又谓:陶潜作《季札赞》曰:“夫子戾止,爰诏作铭,谓题有吴,延陵君子。”此可证为古有。据此,则子行敦古可信之言又是也,但陶集无此赞,载艺文集,知今非全集也。

王公孙弘公孙弘有五:一在齐,为孟尝君见秦昭王;一在中山,为参乘,言司马喜相求;其一在越,断发为王骑;其一为汉平津侯;其一明帝时幽州从事,交通楚于英,见于虞延一传。

蒙茶世以山东蒙阴县山所生石藓,谓之蒙茶,士大夫珍贵,而味亦颇佳,殊不知形已非茶,不可煮饮,又乏香气,而《茶经》之所不载。蒙顶茶,四川雅州,即古蒙山郡。其《图经》云:“蒙顶有茶,受阳气之全,故茶芳香。”《方舆胜览》、《一统志 土产》,俱载蒙顶茶。《晁氏客话》亦言,雅州也。白乐天《琴茶行》云:“李丞相德裕入蜀,得蒙饼,沃于杨饼之上,移时尽化,以验其真。”文彦博有《谢人惠蒙顶茶》诗云:“旧谱最称蒙顶味,露芽云液胜醍醐。”吴中复亦有诗云:“我闻蒙顶之巅多秀岭,恶草不生生Η茗。”今少有者,盖地既远,而蒙山有五峰,最高曰上清,方产此茶,且常有瑞云影相现,多虎豹龙蛇,人亦罕到故也。但《茶经》品之于次。若山东之蒙山,乃《论语》所谓东蒙主耳。公程济之事,已载于“奇谑类”矣,乃朝邑志之言。予以志或纪怪,近时之事可妄传耶?况以革除遗事中相同。昨见后汉《公碑》,亦曰公遇真人,服神药后,移意万里即到;又知鸟兽语,则知程事不诬。且汉人刻之金石,惟恐后人之不信也,然其得神药即能如此,是不假修为,而亦数也夫。

州名称讹东汉严光本姓庄,因避显宗之讳,遂称严氏。范晔作史,不究其由,遽曰严光,其台其滩,遂俱以严称,循习之讹,已可笑也。宋宣和间,方腊作乱,又遂改睦州为严州,至今不知其义,尤为可笑。故宋俞无德有诗曰:“千载英风想子陵,钓台缘此几人登?谁知避讳更严氏,滩与州名总误称。”此已见于他书,奈无此诗之明白也。又如苏州,因吴王杀伍子胥投之江中,后人怜而立祠于江边之山,遂名胥山;吴王又筑台于山上,人亦称为胥台也。吴既国灭,台亦无矣,人又称为孤胥山,言独胥山在耳;及称台,亦曰孤胥台。奈何吴人称胥为苏,讹孤为姑。后隋平陈,因姑苏山名,遂更郡为苏州,至今山、台俱名为苏也。故《苏志》志姑苏苏山曰:“旧名姑胥。”可知矣,然“姑”字又讹。如苏之匠门,因干将墓故名,吴人称将为匠,今改别名矣。

神灯《草木子》载:圣灯,俗曰神灯,天下山之大处,往往有之。故数峨眉、衡山、匡庐等处,谓山之精英之气,发之为光怪耳。予意此固理也,故传有圣灯岩之名。然时有神祠之地,每每人亦多见,何也?盖兵死之人,牛马之血,皆足为磷,岂有生也有来,而死也有为者;英灵之气,又不可成光焰耶?但彼之圣灯为常,十之九也;此灯为变,十之一耳。

黄堂五马《孙觌尺牍》曰:“苏郡太守之堂,数因失火,以雌黄涂而禳之,故曰黄堂。后天下尽称之。”非也。天子之居曰黄闼,三公曰黄阁,给事曰黄扉,太守曰黄堂。《遁斋闲览》云:汉时朝臣出为太守,增一马,故曰五马。盖汉制公卿皆驷马故也。若曰:北齐柳元伯五子同时领郡,时称五马,非矣。

龙《易》乾卦三爻,皆取龙为象,盖阳物也。《埤雅》云:龙卵生,阳物也,具九九之数。《戴礼》、《说文》皆以龙为鳞虫之长。古今所言,不过如此。昨见《伊川语录》谓:“龙谓阴物,出则湿气蒸然成云。”又曰:“龙只是兽,茅山华阳洞常有之,形状殊可爱,然不啮人,五台山者则伤人矣。尝有人穿地得卵,寄于金山寺中,龙能涌水入寺取卵。”又曰:“龙以卵生,亦非神物;更一等龙,必须胎生。”愚意龙为神物,变化不测,如《笔谈》所纪彭蠡一事甚明,恐茅山所有,即古人之豢龙,非真龙也,乃其形相似者。若以为阴物,恐必不然,不知何据也。曰兽类,曰胎生,证之诸书不同。予意传云,龙生九子为某为某,此亦兽之类欤?故《本草》收入兽部。至于胎生,则《本章》有龙胞龙胎之物,陶隐居自以亲见,形体俱存,此又或有胎生者也。不料,大儒误之耶?抑传写者误之耶?录俟博物君子。

蚕《皇图要记》曰:伏羲化蚕为丝,又黄帝四妃西陵氏始养蚕为丝,而干宝《搜神记》以为古有远征者女,思父,语所养之马曰:“若得父归,吾将嫁汝。”后马迎父归,见女辄怒。父杀马,曝皮庭中,忽卷女飞去,下于桑间,化蚕。故《乘异集》载:蜀中寺观,多塑女人披马皮,谓之马头娘,以祈蚕也。予意化蚕之说荒唐,而西陵氏养蚕者为是,但世远不可稽也。若干宝所记,但因马头娘一事,遂驾空而神其说。所谓马头娘者,本荀子《蚕赋》“身女好而头马首者欤”一句。又荀子尝为兰陵王,或世讹而为马明王也,此干宝、《乘异》,皆因言以成讹耳。但蚕乃马精所化,故古人禁原蚕,恐伤马也。白蚕擦马齿,马即不食,可见矣。欲祀其神,古者后妃享先蚕。先蚕,天驷也,非马之精而何?汉旧仪又曰:“蚕神,苑窳妇人,寓氏公主。据此,则始于西陵氏可知,故世以蚕为妇人之业也。

同类推荐
  • 大品游意

    大品游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London in 1731

    London in 1731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咏物诗

    咏物诗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炖煌石室本)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炖煌石室本)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Grandfather'  s Chair

    Grandfather' s Chair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热门推荐
  • 翩梦回暝

    翩梦回暝

    他是气质雍容的公子亦然,而她则是那个如风女子芜茗,在这乱世,风起云涌的年代,他们两个英雄少年,横空出世。大闹山寨,参加武林大会,本是冤家的两人,感情却浓厚起来。经历世间的种种后,才发现其实幸福有时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
  • 传灰姑娘和花美男

    传灰姑娘和花美男

    所谓的才子佳人和今天的韩剧差不多,男主人公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起初也许富贵也许落魄,但最终必然功成名就,锦上添花。女主人公,不但美若天仙、艳盖西施,还兼擅诗文,学富五车。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又是一段佳话……
  • 朕的二手皇后

    朕的二手皇后

    轩黎之战,血染锦绣江山,泪落万千成行。那一年,他失了记忆,她乱了心房。七年的相守抵不过命运的捉弄,他与她,一个君,一个臣,又怎么能在一起?黎国二皇子的求亲,让他惊觉这一生只要她一人,为了她,他情愿为她攻下半壁江山。江山风云再起,他被指派为护国大将军,前赴沙场。只是沙场上那敌国银面将军为何口口声声唤他大皇子?当真相揭开,那些欺骗他的人,都要一一死去。宣政殿上,她亲眼看到他杀了自己的父王。那一刻,心凉如冰,绝望如随,她终究是错爱了人,付错了心。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当他荣登九五之时,而她狠心将倾城容颜净毁。那一个狰狞的奴字,是否能阻断他的痴缠?明明爱得深,明明伤得痛,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与纠缠,他与她能否再叙前缘?綰綰的新作,三国之间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饰一场风花雪月,演一场旷世爱恋,国与国之间的对决,却源于一段不为人知的阴谋,作品属虐心,不喜勿入!
  • 六月的梦

    六月的梦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讲评试卷结束后,高考倒计时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学校于6月4日开始放读,学生不用上课了,实际上学校要做好考前准备,那些教室都要腾出来做考场,必须经过一番布置,这需要时间。学校就把这三天时间称为“放读”。当然,学生也就可以趁此机会休整一下。放读前一天下午,直到最后一节课,班主任陈焕珍老师才把考生准考证发给同学们,让大家知道自己所在的考室和座位号,届时凭准考证入场。其实,只发给大家看一看,然后又收回,由班主任代为保管(待考试前半小时再发给考生),以免考生丢失误了考试。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座位好不好。
  • 去拉萨离婚

    去拉萨离婚

    这次原本到拉萨离婚的李小西和文杰没有想到有这么大的收获。第二天就要离开拉萨了,按照西藏礼仪布琼叔叔一家给他们献上了洁白的哈达并一再叮嘱他们说,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有时间常回来看看。李小西和文杰也都激动地表示,一定要来,下次要坐火车来。回到宾馆文杰说,这次拉萨之行收获还真不小呵。李小西没有理会文杰的这番话。她在八廓街的画廊接到文杰电话时,她就知道文杰又回到了她的身边。文杰说,等铁路修好了我们再坐火车来吧。李小西还是没有回答文杰的话,她一直傻傻的不知在想什么。文杰以为不知哪一句话让李小西不开心了又轻声地问,你怎么了?李小西好半天才说,我想明天到机场改签去四川看看爸爸。文杰知道李小西刚才傻傻的原因后笑着说,我们一起去好吧。
  • 超级御兽仙医

    超级御兽仙医

    王绪的脑海中多了一块古老神碑,上面还有金光闪闪的文字……然后,王绪悠闲的生活开始了,写写字,治治病,画张画,逗逗狗……有最好喝的酒,最美味的美食,最萌最猛的宠物,也有最风华绝代的女人。
  • 锐读(第14期·悬疑新主张)

    锐读(第14期·悬疑新主张)

    悬疑作品是一个社会的窗子,我们站在窗外,窥视里面的喜怒哀乐。 用有意思的悬疑作品打动人。
  • 八零拯救大作战

    八零拯救大作战

    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亦或是重生回到小时候,你会选择怎样的生活呢?大龄女青年无意中穿越到父母辈生活过的年代,面对相见不相识的亲人,王璐毅然决定要改变他们的命运。可是,那个谁,你怎么回事儿?钱郁:媳妇儿我给你买!钱郁:宝宝你别动,放着我来!钱郁:给,我的钱包,我的心,通通给你!王璐:……你开心就好。--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太玄剑仙

    太玄剑仙

    一剑破万法,一剑啸九天,无论山川大海,亦或日月星辰,通通被我斩下。看一个卑微的奴隶,如何炼剑身,凝剑意,修剑心,在弱肉强食的天玄大陆,成就太玄剑仙。
  • 我说嗯

    我说嗯

    这是一本四辑合成的短诗集,第一辑题名为《在路上》。包括《我说嗯》《等待》《我想告诉你》《敲门》在内,共计33首短诗。第二辑《局外者》中灯灯共收集了45首短诗。从《春天的敌人》开始,诗集进入了入第三辑组成。这一辑题名是《灌木丛》,别有意味。当一首《桃花劫》的闪现,灯灯似乎找到了必须革新自己以往的写作真谛,她的诗歌感觉又开始了新一程扫描。在整个第四辑《桃花劫》中,灯灯竟然放进了73首短诗,这是灯灯写作求新,求变,求质,求深的结果。与既往写作经验不同,灯灯把自己的写作视域,逐步从高山庙宇,内心墙壁,移向了烟火缭绕的尘世,移向身边的人事,移向历史场景、生活思考和文化反思。并逐渐出现了一批优秀的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