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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启二年七月至十二月 (1)

七月

七月初一日

佥都御史臣张我续疏称自辽东有逃经逃抚而广宁一片土遂沦于腥膻矣自西川有迯县迯州而逆酋挟从乱之民挥戈直薄省会矣锦城围困百日不若非内有精诚不二之抚按提衡于上文武百执事协谋于下外有道府挺身督阵兵将贾勇冲锋蜀之为蜀尚得有今日哉今先将州县之婴城任事者暨临难死事者为我皇上陈之如合州知州翁登彦之保合州而兼复安居也如真安知州杨汝升之保真安而兼复桐梓也铜梁知县吴弘之保铜梁而兼复大定也南川知县韩应龙之保南川而兼复綦江也安岳知县翟学程之避贼一日即复其城而兼复乐至也什邠知县谢奇举遂宁知县曹元龙彭城知县冉崟中江知县钟文焰之城城守无虞而又多擒斩也之九臣者其胆畧才智皆有大过人者也翁彦臣已疏题超升佥事矣吴弘业谢奇举翟学程见今行取断宜授以台省清华杨汝升韩应龙似应超升运同职衘仍管本州岛县事曹元龙冉崟钟文焰似应加升府同职衘各管本县事以竟厥施以安百姓者也乃若兴文知县张振德之妻子同焚而死也长宁主薄徐大礼之一家四口伏毒而死也灌县知县王顾辅之守城御寇力不支而死也桐梓知县洪维翰之被贼夺印不屈而死也郫县训导赵恺之持刀杀贼于西门之外而死也成都前卫指挥翟英之冲锋堵贼于龙泉驿而死也成都后卫指挥韩应泰之督兵援省对敌于草堂寺而死也建武指挥李世勋之一闻城陷合宅自焚而死也小河所镇抚都联芳之兴兵大战于城西而死也茂州卫百户张羽之领兵应援至郫县交阵而死也合州乡官原任巩昌同知董尽伦之率众杀贼逃入渝城忽被伏兵四起暗剌而死也之十二臣者其正气可以光日月其孤忠可以泣鬼神赴义若饴临难不避虽古之烈丈夫如睢阳张许辈曷以加焉其视近日抱头鼠窜闻风先迯者岂不星渊矣哉臣窃谓不分文武无问崇卑均宜照例恤赠录荫建祠以为人臣死事者之风劝至于董尽伦保获城池厥功更大则所以食报其子孙者尤宜隆矣夔州知府宋名世陡闻奢变而托觐而逃龙安推官李元标诈病不俟批允而逃崇宁知县任复元悬印梁上而逃乃大察仅著名世复元以不谨而元标竟未处分恐死难诸贤亦必扼腕于九泉者成都知府刘弘宇拜秩既叨首郡肩舆已抵夔门而魂不附体返棹而夜以継日在彼自号曰明哲在臣直斥曰迯归敕下吏礼二部再加查议奉圣旨这各官擢用恤录着该部作速议奏宋名世李元标任复元刘弘宇都着各原籍抚按官提觧法司究问

初五日

南京河南等道御史臣曾熙丙参辽抚周永春内称辽东失事诸臣先后逮问者不同时而同罪除薛国用已死李如栢自经外经臣杨镐熊廷弼抚臣王化贞镇臣李如桢道臣高胡嘉栋韩初命署道郑之范皆以丧师失地拟罪彼周永春非辽抚耶非四路出师会议之人耶非撤问铁之防者耶非失开铁北关之抚臣耶非荐郑之范以署道者耶非举袁经畧以自代者耶搃之全辽沦亡之祸本于北关之无抚覆没之变始于开原之撤防开原撤防之故由于永春之书手鸠司爰书具在杨镐活口犹存台省参疏不能得之于阁票明旨屡颁不能得之于部院镐等对泣于圜扉永春笑傲于昼锦同罪异罚何其不平以至于此臣等国法不可不正一疏内参周永春久漏吞舟之网宜行追论近见刑科有疏亦再奉旨犹云罪有轻重不知永春为抚毋论他事何如固专主撤开原之兵马因而失陷城池者也其情在杨镐之上岂曰轻之云乎此中或有大力者为之居间能只手以障遂曲狥其体面而不肯问耳元辅初入纶扉因省臣疏末数言逮本内有名之利瓦伊翰因逮本内无名之郑之范海内称为出庐苐一功何独于周永春而缓之不独杨镐利瓦伊翰不服人人抱不平矣奉圣旨周永春已屡旨着该部院参奏如何久不题覆这所奏事情着上紧看明奏请处分不得再迟该部院知道

十七日

山西道御史樊尚燝疏请留大臣孙慎行等内称军国机宜庙社安危皆赖列卿董其事揆席秉其成共而効之于皇上庶事所以就理众志所以稍定也不意当时事艰危人心惊惶之际旬日之内见礼部尚书孙慎行以病求去兵部侍郎张经世陈邦瞻以设镇求罢斥矣刑部尚书王纪以问理迟缓革职矣近且礼部尚书张问达四囗囗囗怜臣罢臣次辅韩爌业已杜门而元辅叶向高亦以力穷身病上请矣夫承平无事尚湏大者主持以今万难撑支之日大臣纷纷求去致冲主孤立于上群工散处于下设有大疑谁与决之设有大难谁与定之试环覩朝事边事腹里诸事所有目前急着如抚赏西虏剿靖东省救援天南疆土人氏得筭胜失筭败皆机介毫芒事变呼吸而况以陵京重地仅寄命于一线岩关我备单弱风鹤皆惊敌乘秌高突骑冲入祖宗金瓯无缺之天下恐不堪为辽阳广宁之续言念及此肝胆欲裂此正为人臣子卧不安枕食不下咽之时也奉圣旨这本说的是大臣乃国家倚重岂得高枕养疴矧国家多事尤藉劻勷都着即出供职王纪已有旨了该部知道

十九日

廵按四川御史张论疏参太仆寺少卿刘时俊内称樊龙杀抚道文武以下官民万余人即令崇明献头赎罪犹为姑息俊乃欲挈之援辽狼子野心又何爱于辽之抚道哉重庆一节且勿说起是何言欤此明明欲樊龙长驱大进不可为俊觧者一也重庆变后樊龙坐占衙门军民投降请票者万余人匍匐阶下刘乡宦仆持金币书仪叩头称贺次日回礼银四十两此人之所共见不可为时俊觧者二也成都闻变时俊鼓倡人无固志乡绅尽逃时俊仍手书以移按臣令操小艇往叙州潜避向非按臣坚意守城则一出必且被虏成时都实时瓦觧矣不可为俊觧者三也五月初一日樊龙等白城垛投一诉词且垂泣大声曰老刘误了我如今他到做了赞画词内云差伊旧持密书到本司即遣汉把马飬吾馈金刀等物径到营昌同盟兴师言出贼口今川中之乡宦多矣重庆讨贼之官亦多矣宁独以此诬时俊哉此不可为俊觧者四也时俊门下兵舡二十余只日夜与贼交通送米塩送火炮不行禁止各监道军在水庵目击亟差人捉获连赃挐送时俊竟大笑而释之不可为俊觧者五也督臣差人持大字白牌将时俊所募兵尽数交付薛搃兵仍请时俊来合州计议止发陆兵不发水兵亦不往合州督臣不得已又出白牌如再抗违不交者即将水兵中官军来斩首以正其抗违之罪如再占恡不尽数以交者即将赞画公子锁来定行斩首以正其与贼交通卖米卖塩火药之罪明上留水兵以给贼不可为俊觧者六也臣又按时俊召募遵义兵原揭称各兵久闻技痒隐忍待时遂感知思奋矢志同盟如张彤罗华不得职出而为酋用等语又与樊龙称同盟兴师之言先后券合夫隐忍待时矢志同盟之语岂平世之所宜有哉此不可为俊觧者七也揭内又称数年内倾心于职当变起之日即投帖欲灭贼自効数年来所谋何事便已各各倾囗变起不揭于他人独投于时俊何呌应之速也此不可为俊觧者八也又称于避贼之日即出重赏觅徤步寻问持帖谕之又尽出资物杯器尺头等项约三百余两领诸人领取作花红牛酒以坚同仇之意如此尺头花红政与贺樊龙之言相符此不可为俊觧者九也俊奉旨赞画之日臣同官臣张捷即揭称交昔交劝奢酋为催官星夜至于川中乡绅士庶人人痛恨生员以为奸细乡绅骇其观望臣不能尽述此不为俊觧者十也奉圣旨已有旨了该部知道

二十一日

刑部署部事右侍郎等官杨东明等题为拏获奸细事杜茂诸奸细初不肯服连用二夹乃招拐带陶廵抚招兵银三百两又手受李永芳银一百八十两一一是实即此二事奸细无疑及提审佟卜年究问杜茂所供不法事称冤不服令茂面对臣等条举而问之曰汝为佟飬志荐送佟卜年家住四五个月打听内地消息传送李永芳有之乎茂曰此时惟至泊头不曾到河间县原无住四五个月事又问曰卜年升登莱道汝投至任内委汝为内丁千搃有之乎曰有又问曰卜年差刘登高高永锡及加衘守备刘应龙先后往辽东传内地消息李永芳亦差佟守禄李凤到卜年任内投书讨信有之乎曰佟世禄刘凤吾识其人而投书之事不知也又问曰卜年将加衔游击阎正宗送陶廵抚处又将游击王化漙送刘招练处各接引当差人假称侦探虏情由海用官舡过渡往李永芳逓送信息有之乎果是船有二只乃问卜年曰汝有何说卜年曰用船渡海缘与经畧往来公文非船何由渡并无别情又问曰汝受卜年银百两到处探听消息有之乎曰茂受李永芳银是实而卜年银实无有也臣再三拷问竟不得卜年消息奸细情状臣等怒其奸辨重加笞责以手杻脚镣而卜年不服如故臣等乃思彼不认奸细而自有应得之罪乃诘之曰汝与同飬性同族否曰同族与奴酋同族否曰彼夷人吾华人安得同族盖飬性谋叛其族该流三千里安置囗酋作反其族则当拟斩此卜年所以不认酋囗而独认飬性也臣等窃思飬性已同于作附之非所以求生念全辽一块土再念及海内之忧煎为卜年者其何以施面目而谢朝廷也奉圣旨杜茂奸细情形招审明确依律正罪佟卜年未见归一法司职守谓何情节轻重还据明白问拟来奏

二十三日

南京河南道御史曾熙丙疏称刘时俊载米接济樊龙意谓出自风闻越数日复得重庆实息并传总督张我续疏稿始知时俊向与奢酋贻书密约近复载米塩火药接济彼中道将方幸樊龙之日游釜中可旦夕就擒又虑时俊沃以杯水尚遗有生路谈者俱云昔日奢安二酋交构时俊为奢左袒奢酋德之从此往来不绝则交通自樊龙之口事非无因而接济又出于当面之获赃寔有据又恋住荆州托言招募今日具揭乞饷于勋抚明日遣子乞饷于留都硬借荆州库银一万七千两仅招兵数百以涂人耳目而饷尽入囊中时俊之子刘昱前在南京买火药二舡云欲制造攻贼求兵部印票为路引臣心壮之却不知其载以助贼也时俊独不见合州之董尽伦乎以在籍之乡绅招集义兵挺身出战九死不悔侠骨犹香其子董三知为父报仇计斩降卒一门忠孝闻者堕泪李大儒金富联一匹夫耳犹能倾资飬士为维桑之计秦氏一女耳方且矢志忠勤誓不与贼俱生岂以须眉男子其见识反出妇人女子下乎奉圣旨已有旨了

八月

八月初九日

四川道御史练国事疏称昔日辽阳之死难者在道臣得二人何廷櫆崔儒秀也儒秀之死其载于查叙者甚详固与廷魁俱不辱贼之手而投环自尽者也臣方庆嵩洛有灵笃生此臣以壮山川之气而激祯懦之心其旧日恩典业与廷魁同若今日以无人陈请恐圣明作忠一视之意所不忍也科臣所引加赠之例比于先臣许逵诚为确论夫逵臣之乡人也儒秀亦臣之乡人也儒秀正慕逵之风而兴起者其精忠大节方于逵有光而加赠建祠独于儒秀有减可乎况臣乡近日人心逾漓国法无章捐躯之辈较之祖宗时最难优恤之仁反视之祖宗时有杀其何以为劝则儒秀之新恩的当与廷魁等一例即儒秀视死如归呱呱一子亦不暇顾何心于身后之名而报忠之额载在令甲昭如日月谁敢轻为低昂者哉奉圣旨该部知道

十二日

廵按山东御史王一中疏参沙沟营守备王文烨逃去回籍后闻抚按拏觧来京之旨复回投见餙词妄辩种种不法大肆利口以欺人耳目今封疆多故烽烟未尽者由领兵官畏敌而不畏法谋身而不谋国乞病图全临阵退缩有以为之崇也未有不敌而先迯弃营伍而不顾如王文烨者复欲瓦全孰不效为尤甚为国家之蠹查领兵已承调遣不依期进因而失误军机者有律若军临敌境故违期者有律主将不固守者有律又烨即百其口必居一于此矣伏乞敕下法司究问奉旨法司知道

十九日

南京湖广等道御史李良栋等疏为辅臣断无可立朝之义通国莫觧其不去之情内称辅臣沈囗囗囗臣等且不必论其为何如人但见其未出山时有正言议之者入都门时有微词讽之者久而昌言公言单疏合疏累牍连篇环台省之臣大小之臣亲疏之臣同囗之香火且割其情比肩之台座不顾其私或题之为邪或题之为贼为操莽为悙京之数者臣之大恶也世之铁甲谁肯以千重铁甲蒙此重诺嗟嗟一身之名爵可囗囗扻众人之清议尤可畏一时之富贵难忘千秌之臭秽尤难忍孰轻孰重以此易彼童竖妇子悉能辨之讵谓囗囗囗竟丧心失性昧昧瞶瞶而不悞耶一丘一壑尽堪自适拂衣而行翛然千仞何物腐鼠而赫我者而囗囗囗不然也囗囗囗久读中秘书自古人臣有闻言而不待罪者否我朝二百余年有举朝通国共弃之大臣弹章几满公交车而不待罪者否即事涉风闻亦姑暂辞以俟论定乃不杜门不引去扬扬长安道上亦大恠矣说者谓囗囗囗任人唾骂必不肯去想囗囗囗亦须眉丈夫应不若是之陋又谓囗囗囗有待而去将流毒缙绅囗囗囗已位极人臣良心未冺应不若是之褊臣等言止矣愿囗囗囗裁之奉旨辅臣屡旨委留言官挟私妄诋好生可恶着降三级调外任

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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