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迷雾城的律法,他们的命都是主人的私有财产,死了也没什么人来找麻烦。
而眼前这老头打的坏主意,就是把雷云这个自由民拐为奴仆。
穿过一片空阔的平地,雷云看见一座巨大山峰。在夜色中仿佛一个吃人怪兽。正静静地立在如水的月光下。从这里望去,竟看不见它有多高,只能看见一些黑色雾气笼罩在山腰。
浓如墨的黑雾之中还透出几分黄色光芒,显然是山间屋舍的灯光。
这南宫世家的整个园子,竟是依山而建。
一时间看的雷云有些愣神,暗暗称叹,果然还是有些门道!他忍不住有些心潮澎湃起来。
两人来到了山脚一处栏门之前,莫秋轻轻拉了拉边上一根细长的墨绿草绳。一阵清脆的“丁铃,丁铃”声就在夜色的迷雾中悠扬地响了起来。
稍待片刻,一个年近四十的高瘦男子打开栏门,这男子相貌多少有些狞恶,一双精光闪闪的三角小眼扫了过来。
莫秋一看今日守门居然是此人,眼里不由露出一点意外之色,却在脸上勉强挤出一些恭顺之意。
“原来是王武师,今天要烦劳您亲自来守卫门户,当真辛苦!”莫秋自恃是南宫家老人,对这些新来的家伙自然有些倚老卖老的资格,奈何他身份过于低微,在南宫家混了三十多年,也只是个杂役头,自然没法和这些有武艺在身的人相比。
这王武师虽然对莫秋这种仆从杂役极其看不起,不过他其实也好不了多少,不过是比杂役高一等的普通武师而已。而莫秋毕竟是南宫家老奴,人头总比他熟络的多。因此脸上也和缓了一些,淡淡地说:“莫老头,你这一身酒气,莫不是又到城里买醉,拖到这么晚才回来,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一阵子,家中不太太平,因此上面吩咐,要加倍小心,你以后出门,可不要拖到天黑才回来。”
他的话音虽然平淡,但话里话外,对莫老头隐隐有指责之意。
莫秋心中暗骂,一个小小武师,入南宫家也不过三四年的功夫,居然教育起老子来了。于是收起脸上恭顺之意,微微一笑,自得地说:“我是奉林管事的命,去城里买……找一个杂役回来,这总要好好挑上一挑,把事情办妥再说,王管事可没限定我回来的时间。”
他倚老卖老,话里已经带了一些刺,不经意间差点在雷云面前泄了自己骗他的底。好在雷云正好奇的东张西望,再加上对他们的话也才学会了不久,不注意听还真听不太明白,所以并没在意。
王武师的脸色阴了几分,不过他没精神和一个杂役身份的人争执什么,那样只会叫别人取笑,大师身份而已,于是把目光放在雷云身上,仔细打量起来。
此时雷云,穿着一身灰布短衫,身上有几处还破破烂烂,再加上这一年营养不良造成脸色有些阴黄,那有什么传说中的王霸之气,怕是只有一些穷酸之气罢了。王武师看面前这小子,就是一个普通乡下小子,身板倒还硬朗,却不象有什么内功在身的样子。也就不再注意,只是转过头,对莫秋冷冷地:“这就是你新找来的杂役?你可查过他的出身来历,身家可曾清白?”
这句话雷云倒是听明白,心里有些发慌,暗地里一阵嘀咕:“奶奶的,老子穿越来的,到那里给你们找什么出身来历,难道再穿回去叫户警给你们开资料?”
莫秋听到这些质疑,脸上平静如常,声音却大了几分,大包大揽地道:“王武师,我在南宫家干了三十多年,经我手领回的人也有几十个,什么时候出过问题,这小子的出身来历,我清楚得很!
王武师听他如此说,也不再言语,反正他职责已尽到,其它的事,他也懒地管,于是侧身打开栏门,让二人通过,自己接着回栏门边的小屋守夜去了。
莫老头领着雷云,沿着小路走了一小段,穿一道小偏门,竟进入了山体的内部。原来这南宫家的园子,不但依山而建,而且在山体之内,也是大有乾坤。
雷云却觉得这里阴森森,两边全是黑色石壁,到处是七拐八弯的走廊和楼梯。墙壁上一盏盏各种动物造型的灯台,上面亮着一团团诡异的绿色灯火。
这山洞似乎四处透风,不知从那里吹来的风,吹的光影晃动,影影绰绰。
心里不由对南宫世家的品味,大大调低几分,这那象是个大家族住的地方,分明是个魔窟鬼洞嘛,这南宫家看来也不是什么见的光的大族世家。
他这么想,可有些大错特错,其实这山上,是很有几处风景秀丽,韵味不凡的居所,不过那都是主人们和有身份武师客人住的地方,怎么可能分配给地位低下的下人?所以这下面的几层山洞居所,都是下人居住之地,要在峰顶一带的户外,才是主人们居住之地。
两人也不知转过了几道弯,莫老头把雷云带到了一处石屋之中。这个屋子不大,也有些杂乱。
莫老头在一排柜子里翻了半响,弄的一身灰尘,最后才从角落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在桌子上推平展开,递给雷云,小眼睛一眨一眨,露出几分狡黠神色。
“你看这是什么?”莫老头狡猾而不乏阴险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