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伙计突然欢呼起来,苏小曼看架式明白这是到家了。锣鼓声息了,从大门里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身旁边站着一大群衣着光鲜的男女,还有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苏小曼想,这是姑苏家的人?
身边的姑苏斐轩飞身下马,快跑到妇人身前叫了声娘,然后人群中有两个女子围了上来,他接过其中一人怀里的孩子,亲了又亲。
苏小曼抱着小孩子下车,安静地站在伙计堆里,看着这一家人亲热。她仔细观察,发现这里面还有两个未成家的女孩子,超不过十八岁的样子,跟美男很亲热,看长相与神态举止应该是他的妹妹,至于另两个丽妇,怕是他的妻和妾吧。
终于他们厮认完毕,转身涌进身后的长兴坊,高高的牌坊,有人守卫,很像现代的小区,苏小曼抱着孩子跟着伙计往里走,本来一切应该平静顺利,可是,在怀里的孩子本来很安静,就在他看见前面姑苏斐轩怀里的小女孩儿时,他突然焦急起来,手向人家伸去,嘴里不清不楚地喊:节节,小节节。
那个小女孩正好在姑苏斐轩的肩头往后看,她也看到了,她先是咯咯地笑,然后也兴奋起来,然后高声喊:弟弟。
两个小孩子隔空招呼起来。
这引起了姑苏家人的注意,先是姑苏斐轩身边的丽妇,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苏小曼她凤眼微微一眯,脸上表情无太大变化。
然后苏小曼看见姑苏大娘也回头瞧她,然后问了姑苏斐轩一句什么,苏小曼还看见其它人瞧她,但她无心一一观察,只想瞧姑苏大娘如何反应。
姑苏斐轩说了句什么,他娘脸没说什么,一行人继续前行,但两个孩子的招呼丝毫没被干扰,继续着他们的搭讪。
苏小曼轻轻吼着宝宝道:“如果你给我惹麻烦,我就把你丢掉。”
或许她的声音不够气势,或许小孩子根本不懂,所以威胁无效。
苏小曼咬咬牙,她假装自己是透明的,谁也看不见她。
好在,姑苏家的人沉浸在相见的兴奋中,古代人大概一出门时间就得以月来计算,所以现在真的没人没空细追究她。
苏小曼只希望能洗上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她就再无所求了。
苏小曼的胳膊酸了,把宝宝放在地上,牵着他的小手,宝宝甩开她的手,急急迈步,结果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地是砂石的,小孩子趴在地上,起了起,没起来,然后开始小嘴一咧,苏小曼忙把他抱起来,宝宝黑葡萄样的眼睛里慢慢涨了雾气,苏小曼生怕他哭闹,忙道:“不疼,吹吹。”然后看他的小手掌上还印着几粒砂子,她轻轻拨落,孩子的手掌上留下了几个小坑。
姑苏大娘冷冷的目光扫过苏小曼的脸庞。
姑苏斐轩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小女孩交给旁边的丽妇,逗弄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小曼长喘一口气,没进姑苏府,她已感到森森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