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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晦翁学案(下)(2)

虽至于尧、舜、孔子之德,其自处常只在下学处也。上达处不可着工夫,更无依泊处。动静语默,无非下学,圣人岂曾离此来!(《答许顺之》。)

非气无形,无形则性善无所赋,故凡言性者皆因气质而言,但其中自有所赋之理尔。人心、道心,亦非有两物也。(《答林德久》。)

(梓材谨案:此下答严时亨「五行之生,各一其性」条,移入《沧洲诸儒学案》。

孟子指齐王爱牛之心,乃是因其所明而道之,非以为必如此然后可以求仁也。夫必欲因苗裔而识本根,孰若培其根本而听其枝叶之自茂邪﹖(《答吕伯恭问胡子知言疑义》。)

若使道可以多闻博观而得,则世之知道者为不少矣。熹近日因事方有省发。如鸢飞鱼跃,明道以为与「必有事焉勿正」之意同者,今乃晓然无疑。日用之间,观此流行之体初无间断处,有下工夫处,乃知日前自诳诳人之罪,盖不可胜赎也。此与守书册、泥言语全无交涉,幸于日用间察知之!

百家谨案:勿忘勿助,原是活泼泼地,鸢飞鱼跃,乃是自然之事,无容造作者。

或问子程子曰:「心术最难执持,如何而可﹖」子曰:「敬。」又尝曰:「操约者,敬而已矣﹖」惟其敬足以直内,故其义足以方外。义集而气得所养,则夫喜怒哀乐之发,其不中节者寡矣。孟子论养吾浩然之气,以为「集义所生」,而继之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盖又以居敬为集义之本也。夫「必有事焉」者,敬之谓也,若曰「其心俨然肃然,常若有所事」云尔。夫其心俨然肃然,常若有所事,则虽事物纷至而沓来,岂足以乱吾之知思,而宜不宜、可不可之机,已判然于胸中矣。如此,则此心晏然,有以应万事之变,而何躁妄之有哉!(以上《答何叔京》。)

夫道之极致,物我固为一矣。然岂独物我之间验之,盖天地、鬼神、幽明、隐显、本末、精粗、无不通贯而为一也。《正蒙》之旨,诚不外是。然圣贤言之则已多矣,《正蒙》之作,复何为乎﹖恐须反复研究其说,求其所以一者而合之,于其所谓一者,必铢铢而较之,至于钧而必合,寸寸而度之,至于丈而不差,然后为得也。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正为是尔。今学之未博,说之未详,而遽欲一言探其极致,则是铢两未分而亿料钧石,分寸未辨而目计丈引,不惟精粗二致,大小殊观,非所谓「一以贯之」者,愚恐小差积而大谬生,所谓钧石、丈引者亦不得其真矣。此躐等妄意之蔽,世之有志于为己之学而未知其方者,其病每如此也。《明道先生行状》云:「先生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诚意至于平天下,洒扫应对至于穷理尽性,循循有序。病世之学者舍近而趋远,处下而窥高,所以轻自大而卒无得也。」此言至矣!(《答江彦谋》。)

观舜居深山之中,伊尹耕于有莘之野,岂不是乐此以终身。后来事业,亦偶然尔。若先有一毫安排等待之心,便成病痛矣。(《答甘吉甫》。)

伊川先生言「性即理也」,此一句自古无人敢如此道。心,则知觉之在人而具此理者也。横渠先生又言「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其名义亦甚密,皆不易之至论也。盖天之生物,其理固无差别,但人物所禀形气不同,故其心有明暗之殊,而性有全不全之异尔。若所谓仁,则是性中四德之首,非在性外别为一物而与性并行也。然惟人心至灵,故能全此四德而发为四端;物则气偏驳而心昏蔽,固有所不能全矣。然其父子之相亲,君臣之相统,间亦有仅存而不昧者。然欲其克己复礼以为仁,善善恶恶以为义,则有所不能矣。然不可谓无是性也。若生物之无知觉者,则又其形气偏中之偏者,故理之在是物者,亦随其形气而自为一物之理,虽若不复可论仁义礼智之彷佛,然亦不可谓无是性也。又谓「枯槁之物只有气质之性而无本然之性」,此语尤可笑!若果如此,则是物只有一性,而人却有两性矣。此语非常丑差。盖由不知气质之性只是此性堕在气质之中,故随气质而自为一性,正周子所谓「各一其性」者。向使元无本然之性,则此气质之性又从何处得来邪﹖况亦非独周、程、张子之言为然,如孔子言「成之者性」,又言「各正性命」,何尝分别某物是有性底,某物是无性底﹖孟子言「山之性」、「水之性」,山水何尝有知觉邪﹖若于此看得通透,即知天下无无性之物。除是无物,方是无性;若有此物,即如来谕木烧为灰,人阴为土,亦有此灰土之气,既有灰土之气,即有灰土之性,安得为枯槁无性也﹖(《答徐子融》。)

天之生物,有有血气知觉者,人兽是也;有无血气知觉而但有生气者,草木是也;有生气已绝而但有形色臭味者,枯槁是也。是虽其分之殊,而其理则未尝不同。但以其分之殊,则有其理之在是者不能不异,故人为最灵而备有五常之性,禽兽则昏而不能备,草木、枯槁则又并与其知觉者而亡焉。但其所以为是物之理,则未尝不具尔。若如所谓「绝无生气便无生理」,则是天下乃有无性之物,而理之在天下乃有空阙不满之处也,而可乎﹖(《答余方叔》。)

「人生而静」,静者固是性,然只是「生」字便带却气质了。但生字已上又不容说,盖此道理未有形见处,故今纔说性,便须带着气质,无能悬空说得性者。「继之者善」,本是说造化发育之功,明道此处却是就人心发用处说,如孟子所谓「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之类是也。伊川所言「极本穷源之性」,乃是对气质之性而言,言其气质虽善恶不同,然极本穷源而论之,则性未尝不善也。

性之始终,一于善而已,不当云性之初只有善也。若如所云,则谓性之终为有恶,可乎﹖性之发用,非情而何。情之初,则可谓有善而无恶尔。(以上《答王子合》。)

孟子所谓「性善」者,以其本体言之,仁义礼智之未发者是也。所谓「可以为善」者,以其用处言之,四端之情发而中节者是也。盖性之与情,虽有已发未发之不同,然其所谓善者则血脉贯通,初未尝有不同也。此孟子道性善之本意,伊洛诸君子之所传而未之有改者也。(《答胡伯逢》。)

善恶二字,便是天理人欲之实体。今谓性非人欲,可矣;由是而并谓性非天理,可乎﹖必曰极言乎性之善而不可名,又曷若直谓之善而可名之为甚易而实是也﹖

释氏只是恍惚之间见得些心性影子,亦却不曾子细见得真实心性,所以都不见里面许多道理。正使有存养之功,亦即是存养得他所见底影子。固不谓之无所见,亦不可谓之不能养,但所见所养非心性之真尔!(以上《答胡季随》。)

心体固本静,然亦不能不动;其用固本善,然亦能流而入于不善。夫其动而流于不善者,固不可谓心体之本然,然亦不可不谓之心也,但其诱于物而然尔。故先圣只说「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只此四句,说得心之体用、始终、真妄、邪正,无所不备,又见得此心不操即舍,不出即入,别无闲处可安顿之意。若如所论「出入有时者为心之正」,然则孔子所谓「出入无时」者,乃心之病矣,不应却以「惟心之谓与」一句直指而总结之也。(《答游诚之》。)

(梓材谨案:此下有答严时亨问「明道言『人生而静』以下不容说」条,移入《沧洲诸儒学案》。)

夫读书固收心之一助,然今只读书时收得心,而不读书时便为事所夺,则是心之存也常少,而其放也常多矣。且胡为而不移此读书工夫向不读书处用力,使动静两得,而此心无时不存乎﹖然所谓涵养工夫,不是闭眉合眼如土偶人,然后谓之涵养也,只要应事接物,处之不失,此心各得其理而已。(《答陈肤仲》。)

所论「才说存养,即是动了」,此恐未然。人之一心,本是光明,不是死物。所谓存养,非有安排造作,只是不动着他,即此知觉炯然不昧,但无喜怒哀乐之偏,思虑云为之扰尔。当此之时,何尝不静。不可必待冥然都无知觉,然后谓之静也。(《答孙敬甫》。)

纔说性字,便是以人所受而言,此理便与气合了。但直指其性,则于气中又须见得别是一物始得,不可混并说也。(《答李晦叔》。)

百家谨案:性即气之有条理者是,非别是一物也。

至于孔、孟言性之异,则其说又长,未易以片言质。然略而论之,则夫子杂乎气质而言之,孟子乃专言其性之理也。杂乎气质而言之,故不曰「同」而曰「近」,盖以为不能无善恶之殊,但未至如其所习之远尔。以理而言,则上帝之降衷,人心之秉彝,初岂有二理哉﹖但此理在人,有难以指言者,故孟子之告公都子,但以其才与情者明之。辟如欲观水之必清,而其源不可到,则亦观诸流之未远者,而源之必清可知矣。(《答宋深之》。)

孟子固未尝不畏大人,但藐其巍巍然者尔。办得此心,即更掀却卧房,亦且露地睡。似此,方是真正大英雄人。然此一种英雄,却是从战战兢兢、临深履薄处做将出来。若是血气粗豪,却一点使不着也。(《答陈同甫》。)

白鹿洞书院教条

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右五教之目。尧、舜使契为司徒,敬敷五教,即此是也。学者,学此而已。而其所以学之之序,亦有五焉,其别如左: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右为学之序。学、问、思、辨四者,所以穷理也。若夫笃行之事,则自修身以至处事、接物,亦各有要,其别如左:

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

右修身之要。

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

右处事之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右接物之要。

熹窃观古昔圣贤所以教人为学之意,莫非使之讲明义理,以修其身,然后推以及人,非徒欲其务记览,为词章,以钓声名、取利禄而已也。今人之为学者既反是矣,然圣贤所以教人之法具存于经,有志之士,固当熟读深思而问辨之。苟知其理之当然,而责其身以必然,则夫规矩禁防之具,岂待他人设之,而后有所持循哉!近世于学有规,其待学者为已浅矣,而其为法又未必古人之意也,故今不复以施于此堂,而特取凡圣贤所以教人为学之大端,条列如右,而揭之楣间。诸君其相与讲明遵守,而责之于身焉,则夫思虑云为之际,其所以戒谨而恐惧者,必有严于彼者矣。其有不然,而或出于禁防之外,言之所弃,则彼所谓规者,必将取之,固不得而略也。诸君其亦念之哉!

附录

先生之父韦斋,建炎间为南囗州尤溪尉。罢官待调,迁寓于隔溪郑氏之书室,于庚戍九月十五日生先生,后人因名所近之山曰毓秀峰。

先生幼有异禀,五岁入小学,始诵《孝经》,即了其大义,书八字于其上曰:「若不如此,便不成人。」间从群儿嬉游,独以沙列八卦象,详观侧玩。又尝指日问韦斋曰:「日何所附﹖」曰:「附于天。」又问:「天何所附﹖」韦斋异之。

韦斋疾,以家事属刘子羽,而诀于籍溪胡宪、白水刘勉之、屏山刘子翚,且俾先生父事之。白水以女女焉。不数年,二刘俱没,独事籍溪最久。

孝宗即位,应诏上封事,首论圣学,次论金人有不共之雠,万无可和之理,即参以利害,亦有百害而无一利。次年趋召命,又极言之。

干道四年,建州饥,先生请于府,贷粟散给,民多免死。社仓之法始此。

淳熙二年,吕东莱自东阳来访,先生留止寒泉精舍月余,商订《近思录》。饯东莱至鹅湖,陆子寿、子静、刘子澄来会,相与讲辩其所闻。

六年,知南康军,立濂溪祠,以二程配。别立五贤堂,祀陶靖节、刘西涧父子、李公择、陈了斋。复白鹿洞书院。

十三年,入对,上封事。次年戊申,又上封事。

绍熙元年,知漳州,刊《四经》、《四子书成》。

光宗之立也,赵忠定求能通信于长信宫者,未有其人。或言韩侂冑于太皇后为亲属,遣入白,不许。侂冑出,遇内侍关礼于门,告之故,礼请独入,涕泣固请,太皇许之,命呼侂冑入,使喻意庙堂,其论遂定。侂冑自谓有定策功,依托肺腑,居中用事。先生惕然为忧,因疏寓其意,且进对面陈之。又数戒忠定,勿使预政,而忠定谓其易制,不复远虑,先生因讲毕奏疏极言之。侂冑大怒,阴使其党谋去先生,乃于禁中为优戏,以荧惑上听。及先生再申前疏,而御批与祠,先生去国矣。

庆元元年,侂冑诬赵相以不轨,窜置永州,且创「伪学」之名以斥善类。先生草疏万言,极谏奸邪蔽主之祸,白宰相之。诸生力谏,遂筮之,遇《遯》之《同人》,先生默然焚其稿,更号遯翁。朝廷时治党人方急,赵相死于道。

先生自筮仕以至属纩,五十年间,历事四朝,仕于外者仅九考,立朝纔四十日。

初居崇安五夫,筑书院于武夷之五曲,榜曰紫阳,识乡关也。后筑室建阳芦峰之巅,曰云谷,其草堂曰晦庵,自号云谷老人,亦曰晦庵或晦翁。晚居考亭,作精舍曰沧洲,号沧洲病叟。最后曰遯翁。

方伯谟劝先生少著书。答曰:「在世间吃了饭后,全不做得些子事,无道理。」

张南轩与先生书曰:所与广仲书,言语未免有少和平处。从共甫详问日用间事,使人叹服处固多,但其间于气质偏处,似未能尽变乎旧。盖自他人谓为豪气底事,自学者论之,亦是争气病痛。元晦要学颜子,却不于此等偏处下自克之功,岂不害事﹖愿于平时以为细故者,作大病医疗,异时相见,当观变化气质之功。(以下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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