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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龙川学案(黄氏原本 全氏补定)(1)

龙川学案序录

祖望谨案:永嘉以经制言事功,皆推原以为得统于程氏。永康则专言事功而无所承,其学更粗莽抡魁,晚节尤有惭德。述《龙川学案》。(梓材案:是卷本称《永康学案》,谢山定《序录》改称《龙川》。又:龙川在太学尝与陈止斋等为芮祭酒门人。又先生《祭郑景望龙图文》称之曰「吾郑先生」,则先生亦在郑氏之门矣。)

郑芮门人(季节再传。)

文毅陈龙川先生亮

陈亮,字同甫,永康人。学者称为龙川先生。生而目光有芒,为人才气超迈,喜谈兵,议论风生,下笔数千言立就。隆兴初,与金人约和,天下欣然幸得苏息,独先生以为不可。婺州方以解头荐,因上《中兴五论》,奏入不报。已而退修于家,学者多归之,益力学著书者十年。先是,先生尝圜视钱塘,喟然叹曰:「城可灌尔!」盖以地下于西湖也。至是,孝宗即位盖十七年矣。亮更名同,诣阙上书,其略云:「请为陛下陈国家立政之本末,而开今日大有为之略;论天下形势之消长,而决今日大有为之机。」书奏,孝宗赫然震动,用种放故事,召令上殿,将擢用。大臣交沮之,乃有都堂审察之命。待命十日,复上书言三事。欲官之,先生曰:「吾欲为社稷开数百年之基,宁用以博一官乎!」亟渡江而归,日落魄醉酒,醉时戏为大言。一士欲中之,以其事首刑部侍郎何澹,澹即缴状。事下大理,笞掠,诬服为不轨。事闻,孝宗知之,阴遣左右廉知其事,遂得免。居无何,家僮杀人于境,适被杀者尝辱先生父,其家疑之,闻于官。复下大理。时辛幼安弃疾、罗春伯点素高先生才,援之尤力,复得免。又与乡人宴会,同坐者暴死,复下大理,又得出。先生自以豪侠屡遭大狱,归家益励志读书,所学益博。其学自孟子后惟推王通。尝曰:「研穷义理之精微,辨析古今之同异,原心于秒忽,较理于分寸,以积累为工,以涵养为主,睟面盎背,则于诸儒诚有愧焉。至于堂堂之陈,正正之旗,风雨云雷交发而并至,龙蛇虎豹变见而出没,推倒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胸,自谓差有一日之长。」与朱文公熹论皇帝王霸之学,文公虽不与,而亦不能夺也。先生感孝宗之知,复上疏。时将内禅,不报。由是在廷交怒,以为狂怪。光宗策进士,先生以君道师道对,且曰:「臣窃叹陛下之于寿皇政二十有八年之闲,宁有一政一事之不在圣怀﹖而问安视寝之余,所以察词而观色,因此而得彼者其端甚众,亦既得其机要而见诸施行矣。岂徒一月四朝而以为京邑之美观也哉!」时上不朝重华宫,群臣迭谏,皆不听,喜先生策,谓善处父子之闲,擢第一。既知为亮,又喜曰:「朕擢果不谬。」孝宗在南内,宁宗在东宫,闻之皆喜。授签书建康府判官厅公事。未上,一夕卒。吏部侍郎叶水心请于朝,官其子,非故典也。端平初,谥文毅。(修。)

百家谨案:永嘉之学,薛、郑俱出自程子。是时陈同甫亮又崛兴于永康,无所承接。然其为学,俱以读书经济为事,嗤黜空疏、随人牙后谈性命者,以为灰埃。亦遂为世所忌,以为此近于功利,俱目之为浙学。

陈同甫集

自孟、荀论义利王霸,汉、唐诸儒未能深明其说。本朝伊洛诸公辨析天理人欲,而王霸义利之说于是大明。然谓三代以道治天下,汉、唐以智力把持天下,其说固已使人不能心服;而近世诸儒,遂谓三代专以天理行,汉、唐专以人欲行,其闲有与天理暗合者,是以亦能久长。信斯言也,千五百年之闲,天地亦是架漏过时,而人心亦是牵补度日,万物何以阜蕃,而道何以常存乎!故亮以为汉、唐之君本领非不洪大开廓,故能以其国与天地并立,而人物赖以生息。惟其时有转移,故其闲不无渗漏。曹孟德本领一有跷欹,便把天地不定,成败相寻,更无着手处。此却是专以人欲行,而其间或能有成者,有分毫天理行乎其闲也。诸儒之论,为曹孟德以下诸人设可也,以断汉、唐,岂不冤哉!高祖、太宗岂能心服于冥冥乎!天地鬼神亦不肯受此架漏。谓之杂霸者,其道固本于王也。诸儒自处者曰义曰王,汉、唐做得成者曰利曰霸。一头自如此说,一头自如彼做;说得虽甚好,做得亦不恶,如此却是义利双行,王霸并用。如亮之说,却是直上直下,只有一个头颅做得成耳。即如太宗,亦只是发他英雄之心,误处本秒忽,而后断之以大义,岂右其为霸哉!发出三纲五常之大本,截断英雄差误之几微,而来谕乃谓非三纲五常之正,是殆以人观之而不察其言也。孟子终日言仁义,而与公孙丑论勇如此之详,盖担当开廓不去,则亦何有于仁义!气不足以充其所知,才不足以发其所能,守规矩准绳而不敢有一毫走作,传先民之说而后学有所持循,此子夏所以分出一门而谓之儒也。成人之道,宜未尽于此。故后世所谓有才而无德,有知勇而无仁义者,皆出于儒者之口。亮以为,学者,学为成人,而儒者亦一门户中之大者耳。秘书不教以成人之道,而教以醇儒自律,岂揣其分量止于此乎﹖不然,亮犹有遗恨也。(「即如」以下全氏补。)

张釆谨案:龙川于王霸二字,未究端委,故于诸儒之论,不肯降服。且如三代而下,汉文、宋仁最近仁义,然谓其能治人欲否﹖龙川必欲以曹操一辈为人欲,则其说人欲浅矣。

昔者三皇、五帝与一世共安于无事,至尧而法度始定,为万世法程。禹、启始以天下为家而自为之。有扈氏不以为是也,启大战而后胜之。汤放桀于南巢而为商,武王伐纣,取之而为周。武庚挟管、蔡之隙,求复故业,诸尝与武王共事者,欲修德以待其自定,而周公违众议,举兵而后胜之。夏、商、周之制度定为三家,虽相因而不尽同也。五霸之纷纷,岂无所因而然哉!老、庄氏思天下之乱,无有已时,而归其罪于三王,而尧、舜仅免耳。使若三皇、五帝相与共安于无事,则安得有是纷纷乎!其思非不审,而孔子独以为不然。三皇之化不可复行,而祖述止于尧、舜,而三王之礼,古今之所不可易,万古之所当宪章也。芟夷史籍之烦辞,刊削流传之讹谬,参酌事体之轻重,明白是非之疑似,而后三代之文灿然大明,三王之心皎然不可诬矣。后世徒知尊慕之,而学者徒知诵习之,而不知孔氏之劳盖如此也。当其是非未大明之时,老、庄氏之至心岂能遽废而不用哉!亮深恐儒者之视汉、唐,不免如老、庄当时之视三代也。儒者之说未可废者,汉、唐之心未明也。故亮常有区区之意焉,而非其任耳。夫心之用有不尽而无常泯,法之文有不备而无常废,人之所以与天地并立而为三者,非天地常独运而人为有息也。人不立,则天地不能以独运,舍天地则无以为道矣。夫「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者,非谓其舍人而为道也。若谓道之存亡非人之所能与,则舍人可以为道,而释氏之言不诬矣。使人人可以为尧,万世皆尧,则道岂不光明盛大于天下!使人人无异于桀,则人纪不可修,天地不可立,而道之废亦已久矣。天地而可架漏过时,则块然一物也;人心而可牵补度日,则半死半活之虫也。道于何处而常不息哉!惟圣人为能尽伦,自余于伦有不尽,而非尽欺人以为伦也;惟王为能尽制,自余于制有不尽,而非尽罔世以为制也。欺人者,人常欺之,罔人者,人常罔之,乌有欺罔而可以得人长世者乎!不失其驰,舍矢如破,君子不必于得禽也,而非恶于得禽也。范我驰驱而能发必命中者,君子之射也。岂有持弓矢审固而甘心于空返者乎!御者以正,而射者以手亲眼便为能,则两不相值,而终日不获一矣。射者以手亲眼便为能,而御者委曲驰骤以从之,则一朝而获十矣。非正御之不获一,而射者之不正也。以正御逢正射,则「不失其驰」而「舍矢如破」,何往而不中哉!孟子之论不明久矣,往往反用为迂阔不切事情者之地。亮非喜汉、唐获禽之多也,正欲论当时御者之有罪耳。高祖、太宗本君子之射也,惟御之者不纯乎正,故其射一出一入;而终归于禁暴戢乱、爱人利物而不可掩者,其本领宏大开廓故也。故亮尝有言:三章之约,非萧、曹之所能教,而定天下之乱,又岂刘文靖之所能发哉!此儒者之所谓见赤子入井之心也。其本领开廓,故其发处便可以震动一世,不止如见赤子入井时微眇不易扩耳。至于以位为乐,其情犹可以察者,不得其位,则此心何所从发于仁政哉!以天下为己任,其情犹可察者,不总之于一家,则人心何所底止!自三代圣人,固已不讳其为家天下矣。天下,大物也,不是本领宏大,如何担当开廓得去﹖惟是事变万状,而真心易以汩没,到得失枝落节处,其皎然者终不可诬耳。高祖、太宗及皇家太祖,盖天地赖以常运而不息,人纪赖以接续而不坠;而谓道之存亡非人之所能预,则过矣。汉、唐之贤君果无一毫气力,则所谓卓然不泯灭者,果何物邪﹖道非赖人以存,则释氏所谓千劫万劫者,是真有之矣。此论正在于毫厘分寸处较得失,而心之本体,实非饾饤辏合以成。此大圣人所以独运天下者,非小夫学者之所能知。使两程而在,犹当正色明辩此见。秘书与叔昌子约书,乃言「诸贤死后,议论蜂起」,有独力不能支之意。伯恭,晓人也,自其在时,固已知之矣。天地人为三才。人生只是要做个人。圣人,人之极则也。如圣人,方是成人。故告子路者则曰:「亦可以为成人。」来谕谓「非成人之至」,诚是也。谓之圣人者,于人中为圣;谓之大人者,于人中为大。纔立个儒者名字,固有该不尽之处矣。学者,所以学为人也,而岂必其儒哉!子夏、子张、子游皆所谓儒者也。学之不至,则荀卿有某氏贱儒之说,而不及其它。《论语》一书,只告子夏以「汝为君子儒」,其它亦未之闻也。则亮之说亦不为无据矣。管仲尽合有商量处,其见笑于儒家亦多,毕竟总其大体,却是个人,当得世界轻重有无,故孔子曰人也。亮之不肖,于今世儒者无能为役,其不足论甚矣,然亦自要做个人。非专徇管、萧以下规摹也,正欲搅金银铜铁镕作一器,要以适用为主耳。亦非专为汉、唐分疏也,正欲明天地常运,而人为常不息,要不可以架漏牵补度时日耳。夫说话之重轻,亦系其人。以秘书重德,为一世所尊仰,一言之出,人谁敢非!以亮之不肖,虽孔子亲授以其说,纔过亮口,则弱者疑之,强者斥之矣。愿秘书平心以听,惟理之从,尽洗天下之横竖、高下、清浊、白墨,一归之正道,无使天地有弃物,四时有剩运,人心或可欺,而千四五百年之君子皆可盖也!故亮尝以为得不传之绝学者,皆耳目不洪,见闻不惯之辞也。人只是这个人,气只是这个气,才只是这个才。譬之金银铜铁,炼有多少,则器有精粗,岂其于本质之外,换出一般,以为绝世之美器哉!故浩然之气,百炼之血气也。使世人争骛高远以求之,东扶西倒而卒不着实而适用,则诸儒之所以引之者亦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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