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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为征臣积瘁成疴积思成剧恳乞圣明垂慈允放以遂首邱以申子职事伏念臣至愚极陋兼以禀气素羸七年抚吴精血耗竭两疏乞骸未蒙俞允谬简治河叨恩陛见亲承天语叮咛宠赐优渥仰戴隆遇誓捐七尺以图称塞履任之初值异常大祲赤地数千里远近徨徨臣搜泉兴浚单骑驰驱手口拮据靡事不为是年运务乃竣届冬盗贼蠭起所在焚劫人致相食编户十死其八沿河村落俱空州县闭城婴守臣日日于豺虎穴中问水问船此身之几死者屡矣且直省徧地伤灾兵饷河银征解不前无食而兵不可去无银而工不可废无夫而运不可停方圆交画独拍势穷臣一面训兵以接运一面蓄水以待船冲寒暑废寝飡须发无一茎黑者去冬催船往夏镇染疽一危症勺水不入口者半月因运务方棘不敢上陈未几李逆变起力疾督剿仓皇收捷臣并躬亲挑浚诸事隆冬罔辍两年新正未尝在署春间会剿徐峄诸贼运道毕通仍竭力于催空督起放湖获浚旧漕接踵新运赖皇上之灵舳舻迅度诸湖满收之水涓滴未泄可待来年屈指臣受事以来三载告竣而狗马疾困遂不能支九月正乘部檄南催白粮忽然昏晕不省人事扶掖归署延医周瀛选胗视谓系积劳所致非急急谢事静调必无生理臣于迷瞶中闻之不禁泫然泗下缘臣有至情隐痛未舒疾病则呼天有不得不披沥于皇上之前者臣弱冠失怙兄弟早天臣母甘贫操作勉臣于学今克为皇上効犬马臣母成之也向曾迎养于苏后仍以多病两期而返迨臣叨量移奉陛见之旨不敢过里门而辄北母每寄书勖以尽瘁报国毋念老身臣虽奉以周旋然而独子违养中夜疚心未尝不魂飞梦遶肠断泪枯今春臣毋悯臣鞅掌遣臣幼子趋视而中途夭折重增母戚况母明年八十臣事陛下之日长报刘之日短矣坐视百端交集憔悴支离实繇于此惟时当多故臣不敢言劳谊切致身臣不敢言病圣明宵旱臣不敢以私情请但积瘁已极勉撑徒有殒身方寸既乱引重必致误国方今众正汇征才能济济庸碌如臣犹之溟渤一凫焉能为有伏乞皇上垂矜允放速简才望代任臣获以未死之身归见母面即遽填沟壑亦当矢报来生万一残喘尚存异日仍可以肝脑答圣恩也缘系陈情字数踰格伏惟圣明鉴宥施行

请攺折金绍南粮疏 【 崇祯十七年七月】

为浙东地属毗连南粮例难互异谨合词以恳同仁以安重地事窃照金绍二府南粮祖制原系攺折近年始攺为本色竭脂饮血势不能支闾阎骚然官民交病诚东南第一厉政也向来臣等士民公吁不一而足兹抚臣黄鸣俊目击心怜有浙东民困未苏一疏奉圣旨金绍衢同是浙东地方先帝朝独许衢郡而不及金绍明有分别今欲三府一例自后踵请者恐又不止金绍将使京庾亏额根本奚资该部从长酌议具覆钦此臣等恪遵明纶祗候部核非真患剥肤之灾惕反裘之喻何敢妄置一喙惟是钱粮起运本色与折色脚费相去什百折色尚可陆运本色必资舟楫故南粮本色例派浙西与江南诸府以其水乡易达也浙东地方踰江度岭势必从杭州起剥港浅难以输挽坝埂苦于盘运视嘉湖等府迥异所以绍金衢虽派南粮止征折色察会典嘉靖三十二年题准浙江绍兴金华衢州三府起运南粮仓米每石连席耗折征银七钱类解本部二十六年令南京仓粮察复先年旧规除金华衢州绍兴三府每石折银七钱其余俱征本色四十二年又经申饬至崔魏时始攺征本色百姓每轮斯役辄抢地呼天肝摧肠裂蠹役借端而需索奸徒乘间而包侵贻无穷之累含无告之冤鬻田庐弃妻子仍不免于桁杨犴狴之惨贫富俱尽数年以前已不聊生今更为兽穷则触之时矣先帝朝独折衢郡而不及金绍者道臣夏尚絅驻札衢州只为衢请绍金二郡隔于不知坐失奔控耳三府之地势同困累同会典之所载又同明旨疑有分别实无分别忍使金绍二郡独为向隅之泣耶至于浙东地自绍金衢而外向来不派南粮其它解南粮本色者皆系舟航易达之地俱不得踵此以请也况去冬潢池窃弄蹂躏金华震于其邻绍兴相率惊窜至今臲卼可虞复加以朘骨剜肉之苦事将有不可知者则攺折非徒苏困实弭乱之急着也察往事十粮攺折征解全完自攺本色之后追呼不前反多积逋徒困民生而且于公家有损矣臣今春奉督理浙直之命至嘉禾晤督催南粮科臣罗芇象言南都本色尚可支持最苦折色匮乏即嘉禾水乡俱议每石折一两二钱臣为金绍二府援例以请准科臣回资己允一两二钱葢灼知裒益之权以为上下皆利之计臣己徧示二府通知今复征本色非所以示信也况建业肇都粮艘鳞集米价每石七钱目前军需孔亟所患不难于本色而难于折色若使从折色一两二钱之例每折一石可得倍利攺折十万石可籴二十万石之米一转移而公私胥受其利岂止京庾不顾而已耶即使他处可以踵请亦当权宜行之以裕度支矧非他处可比例乎臣等谊关桑梓亦并熟筹国计用是激切吁陈伏乞敕下户部细察会典三府是否同例他府果否难授俯允所请永征折色兆民幸甚

【 附载南粮部覆疏稿            南京户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臣张等谨题浙东民困未苏南粮旧制宜复恳恩允行攺折以纾物力以裕国计事浙江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户科抄出巡按浙江监察御史任天成题前事等因于崇祯十七年七月初一日奉圣旨这三府南粮应否攺折着户部酌议具奏钦此又该浙江巡抚黄鸣俊亦题前事奉圣旨绍金衢同是浙东地方先帝将南粮攺折独许衢郡而不及金绍明有分别今欲三府一例自后踵请者恐又不止金绍将使京庾亏额根本奚资该部从长酌议具覆钦此又该协理京营戎政兵部等衙门尚书张国维等题为浙东地属毗连南粮例难互异谨合词以恳同仁以安重地事奉圣旨浙粮征折色加果便民户部详察具覆钦此钦遵备抄到韶送司奉此案呈到部该臣等看得南庾匮乏积贮宜充原系输解本色地方是否应轻议折但金绍衢三府名为浙东其转输粮米必由杭州过坝五十余里车运之费不赀此国初则壤定赋三府一概攺折良有以也至天启七年因南庾匮乏将三府一概征解本色民情沸然衢州土最瘠而民最顽岁岁拖久部臣知征本色之无益也故因其控陈旋准攺折金绍民风较淳未曾同衢奔控虽连岁间输十乏四五而民力已疲耗不堪矣此该抚所以为民请命诸绅所以连名补牍也今日灾荒之地虽祖制追征本色者多题攺折况国初定制良有深意遵行三百年而可骤变之乎今日之攺折乃复祖制非变祖制也察恩诏一款凡漕粮永折地方今当复还攺折则南粮可知其应从该抚之请无可疑者据浙中绅民诉苦称运米一石费米不止二石今虽以一两二钱一石定价亦舆情所乐从察衢州折例连正耗一两二钱五分一石金绍二府应昭衢例自十七年为始准其永折每石折价一两二钱五分上纳庶乎民困稍苏而国课亦不损矣既经该司案呈前来相应覆请恭候命下臣部转行遵奉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崇祯十七年七月二十五日奉圣旨该部知道又该户部具覆八月初八日奉圣旨金绍二府南粮姑准改折】

进呈兵家要务疏 【 崇祯十七年七月】

为微臣初领敕书以肃营伍以佐定攘事臣蒙特简协理京营南枢添设协理自臣昉也以新任之官履新设之署规画未一文案无稽七月十三日恭领敕书关防复蒙赐银四十两彩缎四表里受事伊始异数特颁自今以后皆为臣捐縻图报之日矣察会典及戎政诸书所载规例甚具皆北营所遵行者今则时与地大不相侔创与因更属悬绝臣宵旦自盟誓必图进取岂敢作身家之计哉凡一切兴厘臣不惜任怨任劳细细实商事事急做独是人心积玩非奉天语申饬无以昭画一垂永久也除营务规条次第会奏外谨举大纲先列八事以请一曰励忠义以教战六师之制原为战守交资迩来羽林期门辄废战而言守至于南都积弛之后并守亦未易言矣兵法能战而后能守故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况在草昧不宁之候乎语云明耻教战又云民未知义未生其共夫耻孰有大于今日义孰有大于复仇者营中朝夕申警首宜在此而讨军实次之以干戈为苫块以组练为胆薪人怀击楫之心共厉死绥之志然后可成皇上之一怒安民耳一曰澄本源以肃纪古者团伍教练令罔不率非独恃徒木之威也平日恩以联之廉以慑之耳迩年将吏黩货虐军深忿积怨众且视为异类复护与慑耶今臣任叨长子洁己惩贪请自臣始臣扬厯中外二十余年硁硁之节处脂不润远近所共晓倘渝素志以导贪风是负恩之甚也业已矢之神明布之中外如有扣克科派及馈遣贿赂诸弊而不恪奉敕书以从事是臣罪也若徒求影直而表之不端但受一钱徇一嘱纤毫有可指摘臣罪更浮即当立膏斧钺以为怀私误公之戒矣一曰精选升以励士古云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败也臣谓无能之将必不成有制之兵故敕书责臣选领诚重之已京营旧例各营副将号领中军干把总等官酌量年资俱照营分挨次补用所以杜钻求也今营务虽设缺多人少势不得不各举所知以司募娴其间或采资望或较技勇务使矢天日协舆论始裨战守嗣后即以所操之强弱定将领之殿最分列等第进呈御览遇有缺出应补应升按序公遴不必外求以启营竞致令本营抱叹积薪下至卒伍亦开其脱颖渐进之路庶贿赂情面两无所容而人怀勇奋矣一曰慎召募以蓄锐京营积弱每多不任干戈勤操则怨聚奉汰则谤生繇于勾补原伍不问强弱但取充数故豪有力因而包冒几成积重难返之势今欲大举兵威宜振但有技勇合式者无分军民察明筙贯即为收伍既省勾补之扰且杜包冒之端至于投充使用有每名出至数两者后即定为顶首安望精良今宜痛惩此弊如或妄受分文役究官参庶宿习一清而远近闻风向应矣一曰严纠劾以饬法军之奋懦视其气式怒蛙者鼓三军之气而已苦骏驽无别则锐者衰刚者馁矣京营将材必萃柤赳之选然中有才守未兼终始互异者间有违令偾辕时刻难容者悉举而听之岁终举劾廪糈耗于庸流优容疑于漏网何以示惩耶臣请时加察核如有罪状显著不时纠参而三军观望尤在大帅倘或养重以因循或虚骄以凌竞臣奉节制之命白简必无假贷庶法令必行而旌旗攺色矣一曰辑兵民以安众南北异宜刚柔殊性耕者惜禾黍骤马蹂之则泣且詈贩者竞锱铢健儿强之则忍而嚣近来哗形屡见皆由于杂处而不早为之所也迨衅成而不加处治则废法及行法而稍有轻重则启争相构纷纷伊于胡底今惟修建营房执戈者归于伍负耒者栖于庭不必曲为调停已预消其嫌隙兵安而民益安断不宜惜建营之小费而遗不可知之害者也一曰分步骑以责成从来昭义步兵渔阳突骑原相成而不相背但法曰地生称称生胜贵于善用之耳大江以南经川积石险阻沮洳此步兵之地而骑兵五不当一者也凡吴越川黔之众则应责以水犀鱼丽之功大江以北平地浅草可前可却此骑兵之地而步兵十不当一者也凡燕赵青济之良则应试以摧锋陷阵之畧况西北赳柤实为可用搜罗鼓励不得独遗但宜用当其才人宜其地或阨郊关之要冲或屯江北之扼塞务宜各抒忠义勉策肤功干纪者自有常典超羣者不惜厚糈庶赏罚有章而攻守攸赖矣一曰定大阅以课效古帝王训民御暴此治兵振旅之典所由举也况今贼寇交讧伏莽伏垣在在堪虑而可弛武备哉但近日军容尽成文具操场之金鼓非不阗然至临战而金鼓之耳有不闻矣操场之旗帜非不旆然至临战而旗帜之目有不见矣操战各分难名素教积衰之士气不加以天威则不奋伏乞皇上预示韎韐之临明颁刑赏之格则六师作气而虓阚百倍赫声濯灵遐迩咸服矣以上八款事关职掌伏候皇上实行但管子论兵存乎论财而财无敌近日武备废弛实由饷匮如召募之始而无财则士不来冒刃之时而无财则士不往教阅之时而无财以振作其心志则八阵六花三官五教之法尽无所藉手以行而且有庚癸之呼难测之事伏乞皇上敕谕源源接济以资饱腾庶可竭驽钝以壮貔貅矣

条陈中兴要畧疏 【 崇祯十七年七月】

为王业肇都首重置辅事窃惟自古建都者皆于四近之地立为辅郡所以为京师屏翰也汉以京兆冯翊扶风为三辅唐以华州同州凤翔为三辅宋以颖昌为南辅郑州为西辅澶州为北辅皆宿重兵拱护宸极其计甚深远也我太祖建都江南于凤泗滁和皆屯重兵虽不名辅而俨然有屏藩之意今当殷忧启圣之时多难兴邦之会同日封四镇以宿将握劲兵扼守江以北矣独不曰江南宴安之势不可狃乎金陵旧设之兵不足恃乎京口芜湖皆肘腋重地懈弛无备不能壮镐京之势乎臣请于旧设水陆额兵外另于南京城设战兵三万统以能将殚力训练效汉设京兆之制为朝廷中辅其沿江而下也请于京口设战兵三万统以能将为苏松常镇之外藩为淮南之屏蔽以为朝廷东辅其溯流而上也请于芜湖设战兵三万统以能将为徽宁徐泰之外藩为淮西之屏蔽以为朝廷西辅无事则分为守有事则互为援此虽思患预防之过计实建威消萌之良图也

乞恩例给葬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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