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听到电话那头略微有些虚弱的女声,余漫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将电话反扣,狠狠拍在桌上,压抑许久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滚落脸颊。
太过分了,虽然明知道他现在依旧在医院陪那个女人,可当确定他真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时,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心闷难受,愤怒的想要冲到医院去质问到底谁才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她明白,那不过是自取其辱,她远远比不上那个女人在钟凡心里的地位。
余漫双手撑在桌上,对着窗头默默流了会儿泪,手背抹了把那不争气的眼泪,转身闷不吭声的继续收拾着行李,就像是在捡着破碎心的碎片,一片一片,一丝不苟的捡着。
“出院手续都办好了,我送你回家。”钟凡推门而入,将陈露打包好的几件换洗衣物拎起,脸色还是这几天惯常的难看,走到床前,蹲下身,拍了拍肩头,“上来。”
陈露是一个长相身材都十分妖娆性感的女人,一头大波浪卷的卷发随意垂着,脸色略有些苍白,眸光却依旧潋滟,身上被钟凡逼着套了一件保暖不受风的长衫,见此,无谓的笑了笑,上了钟凡的背,“小凡,你的话还算数?”
“什么?”钟凡冷冷回应,背着她离开病房。
“就是……”陈露将搂着钟凡的手上拿着他的手机,她回忆着,“你以前说过,这世上,除了你妈外,我就是你最在意的女人,哦,不,是姐姐。”
“陈露!”听到那个字眼,钟凡脸色越发难看。
陈露早料到他会是这样反应,心情颇好的笑着,有点没心没肺,“小凡,我们试试吧。”
钟凡身子倏然一僵。
“你没听错,我说,我们试试。经历了一些事,也看明白了谁才是对我真的好。小凡,我们不要管什么法律上的兄妹,你从来没拿我当姐姐,我也从没拿你当弟弟,我们试试。”陈露的声音不同于余漫的,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魅惑,垂落在他身前的红色卷发就像是一条带着无尽诱惑的美人蛇,勾住了钟凡的魂,缠住他的魄。
“当然,你要不愿意,嫌弃我已经不是以前你喜欢的陈露,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头我再找个比你更好比彼得更帅更有钱的男人……”
“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了!”此时的钟凡,带着几分稚气,气的急吼。
陈露眼中闪过一抹猎物上手的得意,摊开手掌,尖着嘴儿,“哝,刚有人找你,不过没说一句就挂了,你手机也正好没电。小弟弟从实招来,是不是又到外头鬼混,惹上了黑社会?”
钟凡此刻完全沉浸那种难以置信许多年的念想突然实现的狂喜之中,自然不会注意多一个电话少一个电话,听陈露俏皮的当起管教丈夫的妻子,心里更加高兴喜欢,这两天一直沉着的脸雨过天晴,笑不拢嘴,“哪能啊,就是真惹上,他们也得叫我一声哥,拿我们家露露当嫂子供着……”
两人有说有笑,一路上不知引得多少人羡慕。
下午四点钟,宿舍大妈打扫卫生,将余漫自沉思中拉回神,望着一地已经整整齐齐打包好的行李,才发现,她竟然不知不觉坐在椅子上对着手机发了一下午呆,等了一天电话,连午饭都忘了吃。
百般保证五点前一定会搬走,宿舍大妈才絮絮叨叨抱怨着先去了其他寝室打扫卫生。余漫深吸一口气,指腹捏了捏眼角两点零星聚集的泪意,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皮,振作精神,打电话叫了搬家公司。
之前钟凡自告奋勇,帮她找房子,说是今天会亲自带她过去,要给她惊喜。她也不是矫情的女生,钟凡又确实对她很好,她想着反正以后两人还是会结婚,所以也没有推辞,没想到却造成今天事到临头没有房可住的局面。
她没法做到当什么都不知道,打电话给钟凡要钥匙,也没有办法在半天之内找到租房,所以只能先将行李都打包到附近性价比较高的宾馆里过渡几天,等找到房子再搬。
余漫想到,工作没有着落,住房没有地方,男友没有踪影,不由自嘲一笑。还真是倒霉啊,本命年果然该戴红,晚上就去买块玉戴。
搬家师傅动作麻利,不到二十分钟就将她的行李全都搬到车上,她走下楼,面对着这座承载了四年喜怒哀乐的宿舍,心中最后说了一声再见,转身上车,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就像来时一样,不带走一片云彩。
“喂,你好。”车子刚刚驶出校园,余漫手机响起,她先是一阵希冀,当发现来电并不是钟凡时,心底不可否认的失望,神情恹恹接起这个陌生的来电。
“什么,你是说我被华娱录取了?”当听清对方说什么时,余漫心中的不愉立刻被抛至一边,惊喜不已,激动的重复反问。
华娱,她从没想过真的会被录取,而且那天她还得罪了面试她的龟毛男,她更觉得如果华娱录取她一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可现实却是,在她最悲惨的时刻,华娱慷慨的对她伸出橄榄枝,漂泊不定的心一下像是抓到了什么,让她重新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嗯,对,我不是本市人,这……有什么问题?”喜悦不曾褪去,对方却又突然问了一个让余漫心里很没底的问题,让她心情起伏,小心翼翼问道。
“你是说,你们可以为外地员工安排住宿?”
“不是,我需要的,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