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死了,有很长一段日子,我无法排遣心里的痛苦和难过。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个计划经济时期,我上小学,营养不良,查出患有贫血症,表哥整整为我输了七年的血,一直到我高中毕业。那时他在县水泥厂当电工,兼跑采购,隔三差五出差到城里,为厂里买水泥、电缆、变压器和小五金,省下两块五的差旅费住在我家,除了陪我去医院输血,帮我妈干一些拉煤球腌白菜的体力活(我爸有心脏病)外,最让我心花怒放的是带我去电影院看电影。那时他来芜湖的次数很多,一来我姨娘死得早,姨父又娶了别的女人,他把我家当成自己的家了;二是我妈在市纺织厂替他找了个挡车工的对象,俩人谈得很热乎,据我妈讲,女方身体不好,她相中的就是我表哥壮得像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