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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法語

示果侍者

拈華微笑。斷臂安心。聽事不真。喚鐘作甕。勢不獲已。將錯就錯。說箇佛。說箇祖。說箇心。說箇性。何異平白地上。好肉剜瘡。本色衲子。向胞胎未具。眹兆未分以前。著得一隻眼。廓然蕩豁。洞徹十虗。便與釋迦老子達磨大師無二無別。謂之頂王三昧。謂之隨色摩尼。謂之無盡藏神通門。謂之金剛寶劒。踞地獅子。烈焰聚。種種名盡三界十方。世出世間。更無一塵一法。與你為緣為對。為障為礙。水潦於馬祖踏下。呵呵大笑云。百千法門。無量妙義。只向一毫頭上。識得根源。根本既明。源流既正。轉大法輪。耀大法眼。操殺人刀。秉活人劒。抽釘拔楔。解粘去縛。使有情界中。佛種不斷。豈不是大丈夫。成就大丈夫事也。

泳藏主入京。書金字藏經。求語

山河大地。草木叢林。晝夜六時。常放妙寶光明。常出妙寶音聲。普為汝諸人。開演無上第一義諦。為汝諸人。當頭蹉過。當面諱却。不能領箇現成受用。遂乃勞他迦文老漢。起道樹。詣鹿苑。四十九年。三百餘會。曲開方便。巧說多端。有權有實。有頓有漸。有半有滿。有偏有圓。如將黃葉。暫止兒啼。其奈去聖時遙。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

當今聖天子。以佛心統御萬邦。日月所照。霜露所墜。悉稟威靈。咸歸化育。觀此大經。多成迷昧。憫此眾生。多成懈怠。大揮公帑精金。詔天下善書僧儒。畢會京師。重為書之。徑山泳藏主。由是以書畫。預選於斯行也。深蘸紫毫。大書碧楮。一經一偈。一文一義。一句一字。悉皆放光動地。將使五濁眾生。聞是經者。革迷昧。為明了。見是經者。策懈怠。為精進。同悟如來。十二行輪。豈但法門。增九鼎之重哉。

示壽維那

英銳之士。如金翅擘海。直取龍吞。似香象渡河。截流而過。向我衲僧門下。尚未能彷彿萬一。鑽頭入知見網中。插脚向情識海裏。狗口裏。求象牙。馬頭上。尋牛角。萬劫千生。永無成辦之期矣。年來此道殊甚。據曲木床稱師者。智眼既已不明。擔鉢囊行脚者。信根又復淺薄。麻纏紙褁。遞相熱瞞。俾少林直指正宗。流成戲論。可不痛心疾首者哉。

昔太行山克賓禪師。在興化作維那。化一日謂云。你不久。為唱道之師。蝦為子曲。賓云。不入者保社。渾鋼打就。生鐵鑄成。化云。你會了不入。不會不入。幾乎蹉過。賓云。總不與麼。真獅子兒。能獅子吼。化便打。復云。克賓維那。法戰不勝。罰錢五貫。設饡飯一堂。復白槌云。克賓維那。法戰不勝。不得喫飯。即便趂出院。興化此令雖行。無奈傍觀者醜。雲居舜老夫云。不是克賓維那。也大難承當。總是而今之流。飜轉面皮。多少時矣。大慧師祖云。要作臨濟炟赫兒孫。也須是飜轉面皮始得。

二大老。一期截長補短。檢點將來。總欠悟在。且道。當時別作什麼道理。向興化門下。免致罰錢出院。試下一轉語看。

示染禪人

曠大劫來。生生死死。如旋火輪。無有休息。如汲井輪。互為高下。良由迷自本心。昧自本性。逢境便緣。逢塵便執。頭出頭沒。不自知非而已。

天台染禪人。無染其名。絕塵其號。蓋以眼無所染。則色塵絕。耳無所染。則聲塵絕。一根既爾。諸根亦然。諸根既爾。諸塵亦然。諸塵既爾。諸法亦然。諸法既爾。則曠大劫來。舍身受身。出胎入胎。四大五蘊。十二處。十八界。二十五有。森羅萬像。明暗色空。世出世間。無一鍼鋒許。非各各當人。得大自在。得大受用。得大解脫。得大安樂時節。於其中間。生亦不可得。死亦不可得。染亦不可得。淨亦不可得。如是名亦不可得。如是號亦不可得。四大五蘊。世出世間。一切法亦不可得。此不可得。亦不可得。譬如虗空體。非諸相。不拒諸相發揮。拈一莖草。作丈六金身。將丈六金身。作一莖草。七縱八橫。千變萬化。左之右之。無施不可。豈不光明俊偉者乎。古德云。靈光洞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亦豈外此。別有指陳也。

示立首座

寂靜中做工夫者。以寂靜。為究竟。他且不是你寂靜中。究竟底物。憒閙中。作主宰者。以憒閙。為得意。他且不是你憒閙中。得意底物。經教中。領覽者。以經教為根本。他且不是你經教中。領覽得底物。師友中。講磨者。以師友。為淵源。他且不是你師友中。講磨得底物。此無形段。金剛大士。從塵點劫來。直至而今。如潛泉魚。鼓波而自躍。你擬向東邊討他。他向西邊立地。你擬向南邊討他。他向北邊立地。教他與一切人。安名立字。即得。一切人。與他安名立字。即不得。一切處一切時。與你萬像為主。萬法為師。此其是也。自非上根利智。具殺人不眨眼底手段。將第八識斷一刀。豈有成辦時節。

豈不見。盧祖至大庾嶺。時有明上座者。陳宣帝之裔也。膂力絕人。故有將軍之號。犇逐至前。盧祖知勢不可敵。因以衣盂。置盤石間云。衣以表信。可力爭耶。任汝將去。明盡力舉之。如山不動。踟蹰悚慄。乃云。我來求法。非為衣也。盧祖問曰。汝今欲求何法。明曰。我實未識自己本來面目。願行者開示。祖曰。不思善。不思惡。正當恁麼時。阿那箇是明上座。父母未生以前。本來面目。明當下豁然大悟。徧體汗流。悲淚請曰。上來密語密意外。別更有否。祖曰。今與汝說者。即非密也。汝但返照自己本來面目。密即在汝邊。明作禮曰。某甲在黃梅。實未省本來面目。今蒙開示。如人飲水冷煖自知。咄。便以此為本來面目耶。驢鞍橋。且不是阿爺下頷。

潮陽立首座。嘗分座於山中。臨別求語。因而不覺忉怛。

示報侍者

向上一路。恢廓十虗。不可以有心求。不可以無心得。不可以語言造。不可以寂嘿通。要在當人深信堅固。向胞胎未具。朕兆未分以前。一覰覰破。透頂透底。迥絕羅籠。亘古亘今。了無向背。七縱八橫。得大自在。方有少分相應。若乃依師差別。見人差別。被他曲木牀上。瞎老師。胡指亂註。有佛有法。有禪有道。有玄有妙。有機關境致。如何若何。膠住你舌頭。釘住你眼睛。隘住你胷襟。如油入麵。永取不出。日久月深。化為精魅魍魎。放無量光明。現無量神通。以謂天下無敵。我眼本正。因師故邪。斯之謂也。老胡十萬里西來。盡力提持。只道得箇不識。六祖傳黃梅衣鉢。全身擔荷。只道得箇不會。由茲而降。或行棒。或行喝。或擎拳。或豎指。至於打地面壁。輥三箇木毬之類。鞠其指歸。如國家兵器。不得已而用之。豈有佛有法。有玄有玅。如何若何。與你作究竟栖泊哉。

示意首座

威音王佛以前。有一坐具地。從古至今。未曾移易一絲毫。十箇有五雙。剛自不知落處。鄧師伯云。山前一片閑田地。叉手叮嚀問祖翁。幾度買來還自賣。為憐松竹引清風。也只是箇破家不肖之言。豈知有上祖田舍翁陰德也。

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無。快如倚天長劒。鈍似無孔鐵槌。僧又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有。鈍似無孔鐵槌。快如倚天長劒。伶俐漢。橫拈得去。倒用得行。一任天上天下。其或未然。且向七百甲子。老瞎禿。手中乞命。

佛果謂圓首座云。彼以惡來。及以惡聲名色。非理相干。但直下坐斷。如初不見不聞。久久魔孽自消。若與之較。則惡聲相返。無有了期。亦不表顯自己力量。此雖古人煎過藥滓。倘以元和津。日進一服。則世間一切逆順境界。皆吾解脫遊戲之場矣。衲僧家。既已置身此箇法門。憤一口氣。挺然出來。與從上佛祖雪屈。方乃不辜行脚本志。隨氀[叟*毛]。趂大隊。向老鼠孔裏。頭出頭沒。豈其然哉。

拙隱居士求示

此不思議。大解脫門。在各各當人分上。從曠劫至今。無絲毫間隔。無絲毫虧欠。只為你根性不等。智識不明。聽聲不出聲。見色不超色。被他無明煩惱。人我是非。情見想習。使得七顛八倒。苦海中。頭出頭沒。無有了期。以故諸大佛祖。遞相出興。曲垂方便。巧設多端。以諸幻藥。治諸幻病。不過欲汝諸人。一箇箇。退步就己。向夢幻殼子上。明自本心。見自本性。直到大休大歇。大安樂田地而已。即非向外。別有一塵一法。一技一能。一言一句。擔得將來。誑謼於汝。是故德山有言。向三界十方世間。若有一塵一法可得。與汝執取生解。保任貴重者。盡落天魔外道。是有學得底。亦是依草附木。精魅野狐。豈不信哉。

番陽孟居士。遊宦南北兩朝。徧參江淛尊宿。晚慕劉遺民之風。入西山蓮社。為肥遯計。徑山佛慧老師。因以拙隱號焉。蓋以世間諸子百家。文章技藝。皆小巧邊事。非自己大休大歇。大安樂之妙。惟直下啐地折。嚗地斷。巧盡拙出。方可與從上佛祖。把手共行。無二無別。只如博地凡夫。現行無明。如千波萬浪相似。作麼生究竟。作麼生洞明。方乃得到者箇田地。

豈不見。昔張拙秀才。訪禪月齊己泰布衲於石霜會中。一向只與此三人。說詩講文章。初不知有脚跟下奇特事。禪月向他道。堂頭和尚。是肉身菩薩。何不參禮。拙因依教而往霜。問云。秀才何姓。拙云。姓張名拙。霜云。覓巧了不可得。拙自何來。張拙秀才。當下豁然大悟。如貧得寶。如暗得燈。如白衣拜相。如平地登僊。隨口便說箇偈道。光明寂照徧河沙。凡聖含靈共我家。一念不生全體現。六根纔動被雲遮。斷除煩惱重增病。趣向真如亦是邪。隨順世緣無罣礙。涅槃生死等空華。只者便是明自本心。見自本性。到大休大歇。大安樂田地。與從上佛祖。把手共行底時節。然雖如此。若乃聞人與麼道。便將者閑言長語。[祝/土]向臭皮袋裏。以為究竟。以為知解。如刻人糞。作旃檀香。盡未來際。只作屎氣息。脚跟下事。要且了無交涉。

後來雲門問僧。光明寂照徧河沙。豈不是張拙秀才語。僧云是。門云話墮也。雲門年老成魔。無風起浪。者僧據實而答。因甚却成話墮。俊快底。飜身一擲。抹過太虗。無一絲毫處所。非自己大休大歇。大安樂田地也。勉之哉。勉之哉。

示善侍者

自家根蒂下。積生累劫。多諸惡習。若也照燭不破。剔脫不行。日用之間。豈免觸途成滯。一切法中。或有所疑。地即礙殺了你。一切法中。或有所愛。水即淹殺了你。一切法中。或有所瞋。火即燒殺了你。一切法中。或有所喜。風即飄殺了你。四者既是五蘊。十二處。十八界。二十五有。明暗色空。森羅萬像。到處粘作一團。如黐膠相似。驅你入驢胎。使你入馬腹。總由他在。千佛出世。亦無如之何矣。如今要得瞥脫。盡你三百六十骨節。八萬四千毛竅。秉作一口吹毛劒。佛也祖也。凡也聖也。逆也順也。好也惡也。一時斬為三段。但有來者。悉皆裂破。積生累劫。縱有多諸惡習。自為解脫矣。正恁麼時。畢竟喚什麼。作吹毛劒。至治二年。八月十九日。為匡廬善侍者書。

示可宗禪人

我宗無語句。亦無一法與人。古人與麼道。平地鑿成溝壑了也。者裏裂破古人舌頭。全心即佛。全佛即心。道有亦得。道無亦得。道不有不無亦得。道不不有。不不無。亦得。所以道。法無定相。遇緣即宗。

可宗禪人。由西蜀南詢。志高氣銳。頗不為邪師惡友。所迷謬。謁余於不動軒中。因而問曰。汝云可宗。以佛為宗耶。以祖為宗耶。以佛為宗。佛無可宗。以祖為宗。祖無可宗。世出世間。一切諸法。悉無可宗。汝之名號。從何而立。宗曰。宗既無宗。可亦無可。如上所說。莫便是某甲安名立號處麼。余叱之曰。者野狐精。向汝道。一無可宗。汝更要安名立號在。

示闡侍者

佛法大事。非劣根躁進可求。辦悠久鐵石身心。向自己脚跟下。微細揣摩。忽一朝桶底子脫。自然海印發光。生絲毫異見。作絲毫聖解。則又打入九十六種數中。認賊為子矣。三祖云。一種平懷。泯然自盡。德山云。毫髮許。言之本末。皆為自欺。者箇說話。十箇有五雙。多成蹉過。

四明闡禪人。甞侍吾香几於五髻山中。孜孜矻矻。不倦於斯。真末法英俊。余懼其為九十六種所攝持。本地風光。本來面目。不能顯發。因述茲。激其深造遠詣。印板打來。模子脫出。口傳心授。以當宗乘。今時普例邊事。非吾望也。請自著精彩。

示浩侍者

臨濟云。夫出家者。須辦得平常真正見解。辯佛辯魔。辯真辯偽。辯凡辯聖。若如是辯得。名真出家。若魔佛不辯。正是出一家。入一家。喚作造業眾生。未得名為真出家人。

南陽忠國師。三喚侍者。侍者三應。家肥生孝子。國霸有謀臣。國師云。將謂吾孤負汝。元來汝孤負吾。倒轉鎗頭了也。

鹽官國師。喚侍者云。將犀牛扇子來。貧時思舊債。侍者云。扇子破了也。頭落也不知。國師云。扇子既破。還我犀牛兒來。窮淵須到底。侍者無對。蒼天蒼天。

又一尊宿。不赴堂。侍者覆云。和尚何不赴堂。宿云。我庄上喫油糍飽。傍觀者哂。侍者云。和尚不出門。因甚庄上喫油糍。折箸攪滄溟。宿云。你去問取庄主。推惡利己。侍者出門。值庄主至。云謝和尚訪及。疑殺四天下人。

天台浩侍者。久棲太白擇木寮。盡得平石老禪要領。魔之與佛。固是洞然明白。只如國師三喚。侍者三應。那裏是他孤負處。扇子既破。喚什麼。作犀牛兒。既不曾出門。因甚庄上喫油糍。者裏倜儻分明。者一隊弄泥團漢。不消一钁。便見冰消瓦解。其或未然。玄沙道底。

示永禪人

七處九會。同一菩提覺場。三世十方。同一毗盧性海。由根器之差殊。致宗乘之各異。茲乃教乘中。平常見解。山陰永禪人。昔嘗掉鞅其間。固是不勞拈出。只如杜順云。懷州牛喫禾。益州馬腹脹。天下覓醫人。灸猪左膊上。明法身耶。讚法身耶。纔思量擬議。打入陰界去也。事上不明。為事所障。理上不明。為理所障。事上見得。為事所刺。理上見得。為理所刺。刺拔障除。鳳縈金網。粲祖云。一種平懷。泯然自盡。中峯門下。拄杖且不打者漢。

亮座主。參馬大師。始聞虗空解講之語。拂袖便行。稍有衲僧氣息。至於回頭轉腦之處。打失鼻孔。却乃一生受屈。當時若遇箇本色咬猪狗大手脚。使知有轉身一路。豈止西山坐殺而已哉。

永寄錫山中時。一日來參。余問云。你是教庠人物。我且問你。十方國土中。惟有一乘法。天台因甚八教。華嚴因甚五教。永云。春色無高下。華枝自短長。余云。屙屎見解。永擬議。余即打出。其時適有官冗。未暇盡情。祛其所縶。相別歲餘。忽攜此紙需語。為江西沿途警策。從而謂曰。情存聖量。猶落法塵。己見未忘。還同滲漏。自東徂西二千里。水宿風飱。晨興夜坐時。作麼生道得十成絕滲漏之句。以雪前恥。

示康藏主

佛法無功用處。一切平當。著衣免寒。喫飯止飢而已。你擬心思量他。他且不是你思量底。你擬心莊嚴他。他且不是你莊嚴底。說得如缻瀉水。會得如刀破竹。千里萬里。愈沒交涉。所以道。諸佛不曾出世。亦無一法與人。隨病施方。遂有三乘十二分教。如將蜜果換苦葫蘆。淘汝業根。汰汝情見。只圖你作箇脫白露淨。無事衲僧。豈有鍼鋒許實法。與你作咀嚼。與你作蹲坐也。你若不肯自信。挑囊負鉢。傍人門戶。求禪求道。求玄求妙。求佛求祖。求善知識。以為究竟。以當宗乘。譬如埋頭向西走。要取東邊物。轉走轉遠。轉急轉遲。但切疲勞。終何所益。

豈不見。溈山問香嚴。我不問你平生學解。及經卷冊子上。記得底。未出胞胎。未辯東西時。本分事。道將一句來。嚴懵然無對。屢上堂頭。呈所解。乞為說破。溈云。我說得。是我見解。終不益汝道眼。嚴歸寮。徧檢平日所集。諸方言句。並無一語。可酬此問。自歎曰。畫餅豈可充飢。以火一時焚却云。此生不學佛法也。且作箇長行粥飯僧。免役心神。泣辭溈山。而去抵南陽。覩忠國師遺跡。遂憩止焉。因芟除草木。拋瓦礫。擊竹作聲。忽然契悟。沐浴更衣。望溈山。遙禮云。和尚大慈。恩逾父母。當時若為我說。安得有今日事也。由是言之。死却現行。滅却意根。全身放下。方有商量分。聰明智識。嘍囉巧黠。豈能希冀萬一。

示印空禪人

迦文老子。未出母胎。便用箇無文印子。將十方虗空。世出世諸法。一印印定。絲毫無有走作。及乎既出頭來。隻手指天。隻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乃云。天上天下。惟吾獨尊。也只用者印子。起道樹。詣鹿苑。歷三百六十餘會。開八萬四千法門。也只用者印子。末後人天百萬眾前。拈金色波羅華。普示大眾。時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便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用付於汝。也只用者印子。由斯而降。竺乾四七。唐土二三。正按旁提。橫拈倒用。無非此印之妙。曹谿大鑒而下。馬師一喝以來。印文大著。如十日麗天。纖悉莫能隱遁。光明俊偉。其亦極矣。迨今近年以來。匡徒領眾者。己眼既已不明。尋師擇友者。信根又復昧劣。各以冬瓜印子。遞相傳授。顢顢頇頇。儱儱侗侗。如黑月夜行于險道。丘陵坑坎。終不分曉。蓋為來處不諦當。遂乃如斯。

長沙潭禪人。心憤憤。口悱悱。要與從上佛祖雪屈。因以印空自號。期揭此普示天下後世。其高風英槩。固以超出時流。數百倍矣。更須和者印子。一撲百襍碎。徑山老漢。然後與汝三十拄杖。

示紹藏主

道人之心。其直如弦。但無人我是非。聖凡優劣。詐妄諂曲。諸等過患。自然得入無住心體。從本以來。不是人。不是我。不是凡。不是聖。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不是禪。不是道。不是玄。不是妙。只為一念妄心。分別取舍。突然起得如許多頭角。被他萬境回換。十二時中。不能得箇自由自在。所以道。尋牛須訪跡。學道訪無心。跡在牛還在。無心道易尋。

海首座省親求示

伏馱蜜多。問佛陁難提曰。父母非我親。誰是最親者。諸佛非我道。誰是最道者。佛陀難提云。汝言與心親。父母非可比。汝行與道合。諸佛心即是。外求有相佛。與汝不相似。欲識汝本心。非合亦非離。二大士驀劄相逢。顯揚此箇法門。如大日輪。昇太虗空。照四天下。絲毫無有障礙。伶俐漢。向者裏。著一隻眼。曠大劫來。舍身受身。出胎入胎。所生父母。所纏愛網。一時裂破。曠大劫來。得念失念。成法破法。所作事業。所墮樊籠。一時透脫。內四大。外四相。五聚十八界。種種名言句義。求其蹤跡。了不可得。一切處。一切時。如龍得水。似虎靠山。於一毫端。現寶王剎。坐微塵裏。轉大法輪。可不為世出世間。真大丈夫哉。洞山以不歸勸人。欲明此也。黃蘗身至庭闈。不交一言而去。揭示此也。老盧鬻薪而給。睦州織蒲以養。顯諸世相。施諸人事。非外此也。或時與麼。或時不與麼。與麼不與麼。皆吾佛。大報恩之妙。業火所燒。迷雲所覆。愛河中。頭出頭沒。豈足語此哉。

高安海首座。法中俊人也。一日以父死母老。言別西邁。因舉。那吒太子。析骨還父。析肉還母。却現本身。為父母說法。而徵之曰。骨既還父。肉既還母。喚什麼人。作那吒太子。海低頭問訊云。謝和尚證明。即書以為贈。其時實泰定二年。七月十有九日也。

為渤海月軒朱處士掩土

盡十方世界。是箇大光明藏。從古至今。無一法可增。盡十方虗空。是箇大解脫門。從古至今。無一法可減。故我渤海月軒處士。為一鄉之善士。作三界之韻人。其在儒也。則儒苑之蓍龜。其在佛也。則佛門之墻壍。雖示作有為事。而不滅壞。無為之相。雖示學無為法。而不分別有為之名。雖示有功名富貴。而不為功名富貴所拘牽。雖示有塵勞業感。而不為塵勞業感所汩沒。拓本來田地。顯自己家風。以詩書。振祖宗。以禮義。悅親友。處夫婦。如琴如瑟。生子孫。如鳳如麟。行種種方便。成種種因緣。昔年全體與麼來。虵現酒中之影。今朝全體與麼去。鴻遺沙上之痕。酒中虵影。既無實跡可留。沙上鴻痕。豈有真蹤堪戀。七通八達。了沒遮攔。萬別千差。都無罣礙。正恁麼時。歸根得旨。末後光揚一句。如何擎展。一抔黃土蓋平生。千古清風動巖穴。

為妙淨潔長尼起龕

見身無實是佛身。山河大地。迥絕異緣。了心如幻是佛幻。草木叢林。更無別法。故我某人。現比丘尼身。成大丈夫事。拋玉樓金殿。直趣此宗。挺鐵壁銀山。單明自己。廓性天之雲翳。蕩心地之塵[(尤-尢+民)/日]。透聲透色。八面玲瓏。亘古亘今。十方通暢。毋固毋必。能柔能剛。道契南北兩朝。名滿東西二淛。靈機活脫。劉鐵磨未足觀光。智鑑虗圓。凌行婆亦須退步。全體是箇解脫大海。全體是箇涅槃妙心。無起滅可求。無生死可出。百骸潰散。卓爾獨存。四大分離。湛然常寂。正與麼時。身裏出門即不問。門裏出身作麼生。毗盧頂上從來往。安樂邦中任去留。

答慈雲玨長老嗣法書

警知客來。得所惠書。就審。體候安和。且知。四眾所推。瑞世大方。一香不忘靈山道聚之舊。與今時趨炎附勢。待價而沽。不原所自者。大有徑庭矣。既得座披衣。入者行戶。作者虫豸。不可容易。山不讓塵。故能成其高。海不讓流。故能成其深。一切處。一切時。但只鋪心如地。久久自然靈驗。或些少魔孽。亦當自化。先聖有云。昔在佛樹力降魔。得甘露滅覺道成。斯之謂也。缺齒老胡。十萬里西來。單傳心印。直接上根。二祖三拜。得髓後。復說四行。以傳于今。何也。深慮後人。為喜風所飄。瞋火所燒。隨世遷流。有失正念之故。宜深思焉。上堂提唱。務在單提箇事。開悟人天。前則馬祖百丈德山臨濟。後則大慧應菴。縱橫波辯。直達心源。得大自在。無出曹谿盧祖。皆可為法。輭嫩嫰。曲彎彎。打入今時口傳耳授隊中。強生節目。疑誤來學。非吾望也。爭人爭我。以當宗乘。行盜行淫。而為佛事。劫掠常住。結好貴人。冒稱善知識。出佛身血之徒。豈堪共語。未間。幸自保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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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秋:我的性别究竟是什么?季如枫:我也想知道我的性别究竟是什么?乔秋:兄弟,要怀疑人生么?季如枫:已经在怀疑了……
  • 自序

    自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野火

    野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落日。太阳落下去了,像个粘在天际线上的鹅蛋黄,天边呈现奇异的粉红色,船一样的云低低地飘浮在空中,仿佛触手可及。我爬上七楼天台。有一个剪影落在水管上,撑着手,望着天边,一动不动,像只晒太阳的老猫。夕阳的光华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我知道那是谁。“老谭。”我喊他。“嗯。”他转过来,说,“台风要来了。”“台风来了就会这样?”我指着天边的一片血色问。“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景色很难得……”“红薯不会被淹吧?那东西泡了水会烂掉的……我们寝室后头种的全是红薯。”
  • 曹溪一滴

    曹溪一滴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火与灰

    火与灰

    其实往年的十二月并没有现在这么冷,这个时节,S城的行人变得稀少珍贵起来,尽管是在商业繁荣的十字街,也只是偶尔才能看到一位步履蹒跚的顾客慢慢走到屋檐底下,拍打着肩上的积雪。而此时,十字街71号的门前却站着一位衣着单薄的女人,咬着黑紫色的嘴唇,颤抖着向门内张望着。“请问,这里是侦探社么?”听到有人说话时,邹与弦正在看报纸上的本地新闻:“不是。”回答的声音没有什么好气,这也难怪,因为每天早上的读报时间,是邹与弦最享受的时刻,很不愿被打扰。
  • 网王之越前果果

    网王之越前果果

    初见得时候他无缘无故听见她吐槽青学校服难看而且还说小不点得队长不讲人情味
  • 猫小队探险日常

    猫小队探险日常

    米洛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一个是勾搭了那只从天而降的“猫”,另一个是把取队名这么严肃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战斗天赋极高但双商基本为零的笨蛋!作为队长,米洛和副队真的是替这个史上最诡异的队名操碎了心!
  • 谈龙录

    谈龙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网游之谢谢茄子

    网游之谢谢茄子

    李明,一个大学生,他玩游戏不是很天才,胜在够孤儿,且看孤儿玩家的逆天之路。
  • Double Tongue

    Double Tongue

    An aged prophetess at Delphi, the most sacred oracle in ancient Greece, looks back over her strange life as the Pythia, the First Lady and voice of the god Apollo. As a young virgin with disturbing psychic powers, Arieka was handed over to the service of the shrine by her parents. She has now spent sixty years as the very medium, the torn mouthpiece, of equivocal mantic utterances from the bronze tripod in the sanctuary beneath the temple. Over a lifetime at the mercy of god and priest and people she has watched the decay of Delphi's fortunes and its influence in the world. Her reflections on the mysteries of the oracle, which her own weird gifts have embodied, are matched by her feminine insight into the human frailties of the High Priest himself, a true Athenian, whose intriguing against the Romans brings about humiliation and disaster. This extraordinary short novel was left in draft at Golding's sudden death in 1993 but it is a psychological and historical trium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