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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在灵岩山顶旧名秀峯寺吴馆娃宫也梁天监中始置寺有智积菩萨旧迹土人奉事甚谨今为韩蕲王功德寺改今名余见灵岩山门【太平兴国二年平江军节度使孙承佑新建砖塔记吴灵岩山即古吴王夫差之别苑也太湖渺白涵其侧虎丘点翠映其后自余岗阜川渎沃野上田环遶带萦若视诸掌代迁人异倬为佛祠愚守藩之七禩也属丙子岁冬先国妃居共气之亲锺断臂之祸诗人罔极聊可谕其哀素王尚右未足申其制繇是显营鴈塔冥助翟衣于山之椒累砖而就基其岩所以远骞崩之患黜其材所以绝朽蠹之虞不挥郢匠之斤止运陶公之甓(止运陶公之甓止汲古本作自误)自于经始迨尔贺成凡九旬有六日仍以古佛舍利二颗亲书金刚般若一编寘彼珍函藏诸峻级美欤上耸地以千仞塔拔山而九层巍巍下瞰于婆娑杳杳平观于寥泬纔疑涌出或类飞来如日之升无远弗届可以高擎天盖可以久镇地舆实在报先妃之慈荐先妃之福也觉云承足定水澄心拂石仙衣尚为游转无垢佛土终正菩提抽毫直书用备陵谷孙觌智积菩萨殿记梁天监中以吴王馆娃宫故地为灵岩寺寺成有异僧负钵囊以入憇殿庑下长身黧面梵相奇古其徒莫之省也夜半索笔墨自图其像于殿之东北壁而去黎明不知所在众始惊异之居无几有胡僧顾见其画惜曰此西土智积菩萨像也何为在此于是道俗犇走来观稽首归依如师出世唐宰相陆象先吴人也有弟失其名得危疾国医不能疗一日有僧扣门问疾象先引至卧内僧索杯水噀之一噀而病良已象先惊谢出金帛数床弗受顾谓其弟曰我灵岩僧它日还吴来过我遂去不复见其年象先弟入尚书为郎观察桂管道吴中趋灵岩如约问僧所舍无有遍从寺僧求之亦非是方怅然欲还俄见壁间所画像肖焉如言如笑如见师友惊喜亟拜施钱五十万修供作佛事徘徊数日而后去其事载于吴越国沙门智贤之文传于山中父老之口见于大哀经(见于大哀经哀校作乘又灵岩故剎故汲古本作古)菩萨品云惟灵岩故剎更隋唐五代四百余年至 宋兴始改赐秀峯禅院绍兴中诏赐今太傅咸安王韩公荐先福更号显亲崇报而丛林之盛为东南冠智积旧有殿在院之东庑庳迫破露不足以称四方祈向奉事之意长老智讷(长老智讷汲古本讷误衲)饬其徒募众力大之高甍巨桷雄视一方像设中严云披月满极庄严相好之妙人天环遶梵呗之声震动山谷于是讷过余于晋陵求文以为记余曰众生执迷展转六趣出没生死莫觉莫悟惟佛菩萨哀悯一切或示现神通或化出光景天龙负殿山鬼筑垣卓锡而石泉涌挥麈而雨花坠凡所见闻同悼齐喜投体归命斋心悔过厌离五浊如燖鸡出汤欣慕至道如亡子见母如瞽发蒙如迷得路发菩提心修无上道轻财乐施造种种福百世之后陵谷变迁蜕骨所藏传衣所寓在在处处照耀大千一睹遗像心目了了恍如宿昔曾受佛记今双林大士泗州僧迦灵岩智积皆是也讷公出世三十年说法行道化服同异凡所建立人劝成之隆楼桀阁穹堂广宇几徧淮吴岂止智积一殿而已乐天宿灵岩上院高高白月上青林客去僧归独夜深荤血屏除惟对酒歌锺放散只留琴更无俗物当人眼但有泉声洗我心冣爱晓亭东望好太湖烟水绿沉沉○娃宫屧廊寻已倾砚池香径又欲平二三月时但草绿几百年来空月明使君虽老颇多思携觞领妓处处行今愁古恨入丝竹一曲凉州无限情直自当时到今日中间歌吹更无声韦应物始入松路永独忻山寺幽不知临绝槛乃见西江流吴岫分烟景楚甸散林丘方悟关塞眇重轸故园愁闻锺戒归骑憇涧惜良游地疏泉谷狭春深草木稠兹焉赏未极清景(一作澹)期杪秋赵嘏明月溪头寺虫声满橘洲倚栏香径晚移石太湖秋树老云归尽台荒水更流无人见惆怅独上最高楼苏舜钦古来兴废一愁人白发僧归掩寺门越相烟波空去鴈吴王宫阙半啼猿春风似旧花犹笑往事多遗石不言唯有延陵逃遁去清名高节老乾坤(清名高节老乾坤老旧钞本作在)胡宿宿枕依乡馆天机斗觉清一闻山鸟语瞥起野麋情峭木摇霜气疏泉曳玉声简书催俗驾窗日两竿明○夕锺初断海鲸音投宿香园半翠岑氷簟浸床消客梦水帘澄月伴僧吟雄风拂袵清凉极珍树交柯翠翳深一夜汉阴机事息草堂虚论破烦襟李复圭秀峯上方吴王昔日馆娃宫殿阁鳞差轶碧空寂寂香魂招不得(寂寂香魂招不得招汲古本作墨丁)惟余松栢韵天风刘无降晓乘轻舸出江城晚上篮舆却倦行尽日松风响岩谷小窗听作乱泉声胡珵摄身下蓬莱放浪云水迹非无简书畏心赏寄泉石亭亭云间塔胜地闻自昔梯空上青冥(梯空上青冥空校作云)如鸟着两翼化城出天半宝甃坦如席环山划中断裂地开震泽峩峩东西峯观阙倚空碧千寻采香遥(千寻采香遥校改遥作径)剑卧涟漪直当年馆娃宫六月避暑夕琴台延熏风万女曳阿锡牛耳争齐盟鸟喙已荐食百家甬东村托足归无宅焉知陵谷变大厦响千舄矧兹风尘际楼殿踊山脊安隐大火中显允像教力兴予浩劫叹万法本空寂孙觌闻讷老筑堂榜曰五至赋诗云老人昔记观河处白发苍颜只如故湛然不与生灭期始信真心有常住公今忘物兼忘我坎止流行无不可乘下了无三宿恋壁间一坐九年过振履忽逐秋鸿往浮杯又趁春潮上一片孤云自在飞不落人中去来想○后七年过灵岩再赋二诗猊坐诸天绕龙龛百鬼营扪萝穿窈窕柱策上峥嵘雨送秋声入风迎夜气生月囗肛一鼍吼撇烈两凫惊独诣超神界真游梦化城微吟更有味琢雪闘僧清○老讷僧中龙得度佛三界诛茆制不借剖竹作如意(从彳从山)囗王囗心讯空王礼足依梵帝住世无三宿因缘有五至百年杞国忧四大偃师戏应作如是观浮云本无蔕(浮萍本无蔕汲古本蔕作蒂)】

天峯院

在吴县西二十五里南峯山亦名支硎山即东晋高僧支遁别庵也 皇朝祥符五年剌史秦羲奏赐今名【元丰六年龙溪曾旼记吴郡朱长文书阖庐城西二十余里山之巅有禅院祥符诏书赐名天峯考于图记所谓报恩山南峯院者是也记言晋僧支道林因石室林泉置报恩院唐之大中改为支山禅院晋之天福改南峯额予先世松槚在羊肠山之朝阳岁时展省屡过天峯甞访遗诗旧刻求其地之所在以参验之而唐人刘长卿游支硎山寺皮日休陆龟蒙宿报恩寺水阁题支山南峯皆为赋诗宝历以后州剌史白居易刘禹锡亦有报恩寺诗按长卿至德中甞为监察御史日休龟蒙松陵唱和出咸通年又言南峯院额故相国裴休所书也休乃大中宰相于是一时而报恩支山南峯三名并存则知记所载大中天福更名者误也今山下楞伽院有石刻言院即报恩遗址原田中有报恩惠敏律师塔碑言建塔于寺之西南隅当八隅泉池之上中峯兰若之下碑望楞伽正在东北而记所谓石室者亦在楞伽人犹谓之支遁庵自庵前西向登山可数百步林中一径入中峯院自径前南行其登弥高又数百步乃至天峯北僧院其依一山而道周有石盘薄平广泉流其上清泚可爱居易诗云净石堪敷坐清泉可濯巾其谓是也昔庄周言庖丁之刀十九年若新发于硎陆德明释硎磨石也余谓此石其平如砥支硎之名宜取诸此而石文又有如蹄涔者人谓之马迹石故禹锡诗云石文留马迹峯势耸牛头日休龟蒙与穰嵩起南池联句亦曰翠出牛头耸苔深马迹讹又曰支硎辟亦过牛头峯今在天峯之南此其可考者禹锡诗云又有泉眼潜通海之语与夫松陵诗所言承阁南池惠敏碑所言八隅泉池皆已湮没失其故处而裴公书额亦不复见矣若山下石室山半石门天峯之傍有待月岭岭下有碧琳泉又有放鹤亭其址犹在而刘白皮陆之所赋咏皆不及之此又不可考者也昔逸少既谢会稽安石犹卧东山遁乃与之从游自放虚寂之境而有登临之适故时人以为高逸遁之所游多矣维吴之报恩越之沃洲最着沃洲有养马坡放鹤峯故此山亦有马迹石放鹤亭传言遁常畜马纵鹤其说皆有理趣非窘拘于浮屠法者也遁之没已七百余年而事之传于名迹者犹不泯其为世所慕如此近岁僧德兴者始传禅法于天峯继住持者十来人矣德兴之始来茅屋土阶仅御风雨后有文启慧汀赞元维广者大增葺之基土架木上瓦下甓堂殿庖库廊庑寮阁门庭戺街次第完洁东有浴室西有憇庵佛貌经藏无不严具以其治之非一人积之非一日而能终始如一故赖以成就其财费则取之州人非一家也予常以职事获阅书于太史氏因见景德四年有建言者曰民佞佛费财宜加禁止上曰佛教本于修心至于禅学为益滋大于是言者不行盖先王以道治天下使人心化而不自知故其盛时慎独而无思犯礼者非必士民也释氏心法之妙殆不失先王道化之意乃知前圣后圣(前圣后圣前汲古本作先)其揆一也岂虚言哉赟公长老夙受法于明因禅师又深通顺观肇论之旨心地乃达无所底滞予之道友也一日谓予曰天峯自德兴新之且及百年愿有所记予谓沃洲居易为之记矣而报恩寂寥未有纪者因为考论本末书以畀之政和七年叶劝超隐堂记佛子弃亲出家本欲摆脱名利自非上根法器了达根源未有不为名利所缚虽大善知识亦不免于求名而利附焉故必欲开张铺席以求出世至于终老而不返一曰欲以利益众生一曰欲以开导群迷此特自为之辞尔焉有能利益众生开导群迷而不知所以自求安隐以遁其形耶余道友才公则不然虽甞繇万寿首座住天峯禅院纔得旬岁即兴退休之念会余解官南归亦思与之相近因出橐装为营小居能仁精舍(为营小居能仁精舍文粹居下有于字)乃名其所居之堂曰超隐盖佛以清净为本虚无澹泊为宗而垂世立教禅律两行专说法相是真是实即谓之律说有非有说无非无当体不离湛然常住即名为禅自达磨传此心印面壁九年不立文字不假声闻而第一义谛复然流通遍周沙界自尔以来灯灯相传照耀大千启发昏蒙证菩提果超出世间与佛同体得兹道者才公有焉昔绍圣末余掾澧阳谒长老自龄于夹山时会下禅人无虑二百辈而独谈公(而独谈公文粹作而辈辈谈公)不容口繇此始识公于此山之库下形骨清癯标韵高古无异于孤云独鹤然稍稍接之话言莫非善巧柔软议论风起至于亹亹之处如泉窦始开悉自胷中流出所谓深得辨才三昧者见知既已如此之超然矣而又能于兹时出超然拔俗之见以求隐处而退休焉其度越稠人广众卓绝数等矣以是而名兹堂非虚言也堂两楹五架粗完洁不侈不陋真道人所居余不记其土木之工而粗记公超然隐居之意如此叶梦得游南峯寺诗序游南峯寺独登待月岭而还长老才上人云欲作亭岭上以待予再至因以诗赠云泽国锺下流有山独西南标奇借明眠夙昔多穷探腹背眩金碧锺鱼半精篮(锺奂半精篮篮汲古本作蓝蓝字是)支郎放鹤地妙解无余谈高木气未炎绿阴正青酣我懒倦登陟兹行咤犹堪幽寻虽云初佳处默已谙久欲谢尘滓往同弥勒龛平生行九九(平生行九九校改行作术)晚识前三三才也实可人穷年玩烟岚胷中有定水万境潜包含严霜扫頳紫老干余楩柟噉蔗要自佳食茶亦云甘坐断方丈室天花雨毵毵笑我窘世网何殊老眠蚕(何殊老眠蚕殊校作如)我今已解缚真理密自耽但恐爱山意多求尚成贪愿借待月岭重开石头庵偃松久傲兀碧琳故澄涵(碧琳故澄涵故校作放)言寻觉城路更欲从徧参】

观音禅院

在报恩山亦曰支硎山寺即古报恩寺基也【乐天好是清凉地都无系绊身晚晴宜野寺秋景属闲人净石堪敷坐寒泉可濯巾自惭容鬓上(自惭容宾上容一作衰又阴文咸平钱俨碑铭校作钱俨咸平观音禅院碑铭)犹带郡庭尘咸平钱俨碑铭天下之名郡言姑苏古来之名僧言支遁以名郡之地有名僧之踪复表伽蓝绰为胜槩至于传法不泯真风则纪之以文信无愧矣苏州观音禅院即东晋支公道林所建支硎寺也伊昔二众同居舍宇尤广其山有支公马迹及所居石室存焉(及所居石屋存焉汲古本误作及瑞陵初圯存焉)唐景龙中诏更名报恩及瑞陵初圯海内精宇人祗号咽兹寺在圯例献文缵嗣佛日再中旃檀之林枯荑毕秀时太原尹卢公简求方牧是邦与僧清贽相善乃劝舍俸钱复新缔架大中五年请僧洪宪主之宪即豫章希运禅师之法嗣也自咸通甲申岁至于干德甲子岁凡百余年陵谷迭迁香华中辍其年二月有永嘉禅学沙门文谦甞驻锡姑苏永光兰若颇以佛事结诸众缘寻诣天台大寂韶公禅师之法席愿齿入室之列大寂示之曰汝虽越人非越地可居其当化人于吴地耳于是遂如大寂之教复来茂苑会僧正安公以报恩旧地辟而住持是为今观音禅院矣复有本郡都知兵马使赵承遇及司理判官张仁某等同经度之获石铭于殿基承遇已下名氏皆如铭之所记盖宿缘符契也未几谦师徙居上方所度弟子三十余人今之恩公上人盖白眉也亦礼大寂得其宗旨退而阐法席于先师之精庐昭善继也恩公苦行有闻(从亠从囗)谈尤峻适居放鹤之地雅契安禅之怀早岁师甞入 京师时愚方预常参一得相面今师囗公前会之邂逅疏本寺之寅缘欲愚为文以纪其事愚以向之所言信无愧者乃纪而铭之云时 大宋咸平六年六月忠果确勇功臣金州管内观察使判和州军州事光禄大夫检校太傅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彭城郡开国公食邑六千户实食封一千一百户钱俨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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