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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奖谓忠义,如今曰者也。裕禄亦盛言拳民敢战,连败夷,所击斩过当,夷甚惧,至以客礼见红灯照。红灯照者,匪党自谓不如,袨服利屣,皆十五六好女子也。

初敌兵攻西沽,聂士成弃不守,其乡人移书责之,士成笑曰:“岂谓我怯耶?”遂连战八里台,陷阵而死。先是士成得旨剿拳匪,已而朝议大变,士成不自安,至以身殉,君子悲其志焉。士成死,马玉昆代之。(六月)十三日(7月9日),以李鸿章为直隶总督,辞不至。

十五日(11日),以廷雍为直隶布政使,廷杰罢。杰不主义民故也,而雍谨事之。吴桥令劳乃宣、景州知州王兆骐请剿匪,无令蔓延,雍诋为悖谬,西北之民惨死者,至连村堡,血流有声,而雍由此大用矣。拳匪之杀教民也,谓之二毛子,其实十九皆平民,而教民往往得他逸。

十六日(12日),杀张荫桓於新疆。始荫桓以康党系刑部,太后盛怒,欲杀之,求救於英人,得戍边。兵兴,荫桓上书总理衙门,言宜守约,载漪及刚毅恶之,为辈语以闻,太后亦恐其通俄,故死。

十八日(14日),马玉昆败於紫竹林,死者三千人,天津陷。裕禄走北仓,从者皆失,欲草奏无所得纸而罢。久之乃上闻,京师大震。彭述曰:“此汉奸张夷势以相恫喝也。姜桂题杀夷兵万,夷方蹙,行且求和矣。”不知桂题在山东,不得至天津也。

十九日(15日),贵州提督梅东益免官。东益剿拳匪沧州,而杨柳青当通道,匪遮击,杀人尤多,东益大纵兵攻之,斩首虏三千馀人,河水尽赤,裕禄慈之,东益坐是罢。

二十一日(17日),以崇绮为户部尚书。绮之再出也,与徐桐比而言废立,以是得太后欢,恩眷与桐等。先是一老人谒载漪,自言有禁方,载漪视其书绝诞,谢之,老人辞去,曰:“異时事急,请东向呼者三,当至。”拳匪之始萌芽也,载漪置酒,召徐桐崇绮而告之,桐绮皆曰:“此殆天所以灭夷也!”呼之,则老人巳在门,一座大惊。遂入言之太后,太后幸颐和园,试其方尽验。或曰老人大盗王觉一也。

二十二日(18日),有旨保护教士及各国商民,杀杉山彬克林德者议抵罪。大学士荣禄意也,王文韶附之。载漪大怒,不肯视事,太后强起之。

二十七日(23日),以余虎恩为喀什噶尔提督。虎恩贪而好色,多大言,纳贿於荣禄,将三千人。虎恩故善董福祥,福祥之攻使馆也,太后问之,曰:“五日必克。”巳而言不雠,虎恩与福祥论事荣禄前,语侵之,福祥欲杀虎恩,荣禄以身翼蔽之,乃免。

二十九日(25日),李秉衡至自江南,太后大喜,三召见宁寿宫,语移日。秉衡主战,且言:“义民可用,当以兵法部勒之。”太后诘以李鸿章等公奏,秉衡言:“此张之洞入臣名耳,臣无与也。”太后闻天津败,方旁皇,得秉衡言,乃决,遂命总统张春发陈泽霖万本华夏辛酉四军。

七月初三日(7月28日),杀许景澄袁昶,秉衡有力焉。荣禄微争,太后笑,禄未起,太后曰:“若敢抗旨耶?”不许,天下冤之。刑部侍郎徐承煜监刑,色独喜,昶笑谓承煜曰:“勉为之”,吾待公於地下矣:“景澄亦呼家人与言,皆阳阳如平时,颜色不变。”徐桐曰:“是死且有罪。”崇绮亦曰:“可以惩汉奸,令後无妄言者。”昶初召对,郎言拳匪当痛剿,退又两上疏力争,故尤为载漪所恨:景澄以使俄故,匪黨颇侧目焉。徐桐与景澄有却,至榜其名,戒门者不许通刺。

拳匪攻交民巷西什库,既屡有杀伤,志不得逞。而教民亦合群自保,拳匪不敢前,乃曰於城外掠村民,谓之白莲教,以与载勋。载勋请旨交刑部斩於市,前後死者男女百馀人,号呼就戮,哀不忍闻,皆愕然不知何以至此也。观者数千人,莫不顿足叹息,怜其冤。彭述独曰:“此乱民也,不杀之,变且不测。”问之,则曰:飞刀尝及其屋云。

初十日(8月4日),北仓失,裕禄走杨村。

十一日(5日),杨村又陷,裕禄自戕死,宋庆退蔡村。敌方得天津,画地而守,兵久不出。一夕大至攻北仓,炸礮居阵前,更番迭击,玉昆散万金募死士,得三百人,薄而前,礮发而三百人者皆死。玉昆力战三昼夜,会日入,天大雨,夷潜师出玉昆後,玉昆兵乱,夹击尽破其军,玉昆大败,退至武清,不复能战矣。荣禄以闻,太后泣,问计於左右,以新斩袁许,无敢言者。

十三日(7日),以李鸿章为全权大臣。时已停攻使馆,使总理章京文瑞斋西瓜菽麦问遗之。英使竇纳诺笑曰:“贵国以兵戎相见,朝报不至月馀矣,请为我致之。”瑞诺而出。美使康格为书报美,送总理衙门,不许,乃还之。而各国以书问使臣在亡,皆尼不达。议遣桂春陈夔龙送使臣至天津,使臣不欲行,覆书甚嫚。彭述请俟其出,张旗帜为疑兵,数百里皆满,可以怵夷,闻者皆笑。

是日,李秉衡出祖师,请义和拳三千人以从,秉衡观拜其长,人各持引魂幡、混天旗、雷火扇、阴阳瓶、九连套、如意钩、火牌、飞剑,谓之“八宝”。当是时,义民大至,往往而聚者数十万人,号为“禁旅”。大抵皆倚秉衡为名,秉衡亦羁糜之,取虚声而已,骄恣实不能使也。

十四日(8日),蔡村失,宋庆走通州之于家圩。

十五日(9日),张春发万本华夏辛酉败於河西务,死者十四五,潞水为之不流。御史王廷相走渡河死。廷相故与会廉王龙文张李煜以秉衡奏入军,兵败皆脱身走。廷相谄附拳匪,比於连文冲鲍琪豹而闒茸过之。载澜刚毅连名奏,廷相屬草焉,尝上格天疏,请以大阿哥监国,尤好言用兵,秉衡信之,使总军事,以走死。而鹿傅霖为请卹,优诏褒其忠。陈泽霖自武清移营,闻礮声,一军皆溃,秉衡走通州。

十六日(10日),太后议西幸,阴戒荣禄董福祥以兵从。计已定,或谬言秉衡军大胜,所击杀至数万人,乃止。自北仓之败,又围攻使馆,董福祥、余虎恩、武卫中军、虎神营、神机营诸军皆会,誓必破之以泄愤;而总理衙门又时致书异议款,欲以误之。是日,载濂请斩王文韶,太后问荣禄曰:“文韶何致人言之多也?”荣禄曰:“文韶忠谨,历事多,人言不足信也。”濂方主用拳匪,及城破,又请斩载漪,冀自解。

十七日(11日),李秉衡败於武清之马头,通州失,秉衡死之,拳匪杀平民无算而归。秉衡由丞尉起家,至开府,负清名三十年,及死而无人惜之者。通州已失,乃召宋庆马玉昆守京师,驻南苑。是日,杀徐用仪立山联元,仍以徐承煜监刑。用仪尸横道二日,无收者。大阿哥之初立也,太后召其夙所宠信者谋於中,欲遂行内禅,山意不谓然,太后寝疏之,竟用以死,家赀累巨万,尽没入之。太后复出总大政,上居瀛台,饮食不时通,采槿花而食,曰一医案,宣示内外臣民,称病笃。联元内召,颇见亲,因奏见言事毕,逡巡起,立太后前言曰:“皇上当保全。”语未终,太后骂曰:“皇上当保全,予不当保全耶?”元为人口吃,语塞而出,死所从来矣。荣禄方入对,知将杀用仪等,至殿门,与徐桐约俱请,桐曰:“吾尝劾用仪,今岂肯为之请,且诛内奸以清朝列,何请为?”色甚厉。至前,太后袖出诏,禄顿首曰:“祖宗时不轻杀大臣,今诛之太骤,罪不明,臣亦见奕劻,奕劻言不可。”太后曰:“奕劻喜与他人事耶?为我谢奕劻,行将及若矣。”旬曰之内,连杀五大臣,诏辞忸怩,无左证。又欲杀奕劻王文韶廖寿恒那桐,会城破而免。

十八日(12日),御医姚宝生下狱。载漪有私於宝生,宝生類璵之,欲杀以灭口。城破,与徐致靖龚照璵何隆简黄思永席庆云皆逸出,其后致靖诸人皆诏释,而宝生独以太后旨斩昌平。宝生,昌平人也。是日,太后闻秉衡军败而哭,顾廷臣曰:“余母子无类矣,宁不能相捄耶?”廷臣愕眙,皆莫对。太后欲遣王文韶赵舒翘至使馆乞和,文韶以老辞,舒翘曰:“臣资望浅,不如文韶,且臣拙於口,亦不能引故事而争也。”荣禄曰:“不如与书观其意。”遂道总理章京舒文持书往。书达,与文约,旦曰遣大臣来,以食时相见。及期,皆不敢出。时方攻使馆,舒文至,董福祥欲杀之,称有诏乃免。

十九日(13日),夷兵自通州踰时而至,董福祥战於广渠门,大败。时曰莫北风急,礮声震天,风雨皆止。

二十日(14日),黎明,城破,夷兵自广渠朝阳东便三门入,驻郊坛,禁军皆溃,城中无一兵。董福祥走出彰义门,纵兵大掠而西,轴重相属於道,彭述方遍谕五城,谓我军大捷,夷兵已退天津矣。福祥起降人,为大将,太后倚信之,寖骄不可制。荣禄尝召诸将饮,福祥上坐,酒酣,福祥秦语字荣禄日仲华,荣禄默然不乐,罢酒。彭述尝言福祥有威名,敢战,夷人惮之,请大用。

是日,召见大学士六部九卿,无一至者。太后谓载澜曰:“事至此,惟有走耳,若能为卫乎?”载澜曰:“臣无兵,不能任此。”六趣军机入问计,莫敢言。载漪请张白旂,荣禄曰:“姑寓书使馆,请停战,徐议和,宜见听也。”太后曰:“速图之,余母子性命视此矣!”皆失声而出,已无所达书。拳匪在城中者尚数万人,俄顷而尽,牆阴屋壁,掊视往往得红巾。

二十一日(15日),天未明,太后乃青衣徒步涕泣而出,发不及簪,上素服及后随之。至西华门外,上坐英年车,太后坐载澜车,从者载漪溥儁奕劻善耆载勋载澜载泽溥兴溥伦刚毅赵舒翘英年,及内监李莲英,太后夙所爱也,以立大阿哥进官一品。珍妃有宠於上,太后恶之,临行推堕井死。瑾妃衣襜褕,走而出,遇载勋,始知上所在。诸官人皆委之而去,赴水死者数十人。其馀走出安定门,遇溃兵被劫,多散失。载澜妻女皆亡,令万本华大索之,竟不得。王公士民四出逃窜,城中火起,一夕数惊。京师盛时,居人殆四百万,自拳匪暴军之乱,劫盗乘之,卤掠一室,无得免者。坊市萧条,狐狸画出,向之摩肩击毂者,如行墟墓间矣。是日,驾出西直门,曰莫抵昌平贯市,上及太后不食已一曰矣。民或献蜀黍,以手掬食之。太后泣,上亦泣。时天寒,求卧具不得,村妇以布被进,濯犹未乾。夜然豆萁,人相枕籍而卧。甘肃布政使岑春煊自昌平来见,太后对之痛哭。春煊故以勤王兵住察哈尔防俄,未至而国破。贯市李氏者,富商也,从取千金,易轿。昌平令斐敏中巳先遁,其後太后至西安,召案敏中,敏中自杀。

二十二日(16日),出居庸关,至岔道,兵不及二百人。延庆州知州秦奎良进膳,从官不得食,有怨言,奎良惧,太后慰遣之。是日,马玉昆至。

二十三日(17日),太后易秦奎良轿,莫至怀来,县令吴永供张甚办,左右皆有馈遗。时塞外严寒,太后方御葛衣,永进衣裘,太后大喜,留一日,擢永知府。

二十四日(18日),奕匡称病请留,许之。载漪谋欲杀奕匡,溥伦解之,乃止。

二十五日(19日),上及后皆易轿,驻怀来沙城。口北道锺培进衣及被具。

二十六日(20日),至宣化鸡鸣驿。霸昌道英瑞献五千金,太后喜,拊劳甚至。

二十七日(21日),至宣化,知府李肇南献千金。刚毅夙骄蹇,倨见肇南,肇南让之,因召谒,劾毅误国庇乱民,罪最大,太后不悦,肇南卒罢归。宣化令陈本赂率莲英六千金,代其位。是日,载濂载滢桂春至。令百官赴行在。留三日,然後行。英年前驱,主置顿,李莲英恃宠甚骄,所过供张多逾制,年颇裁抑之。莲英爱幸,与於废立,上入朝太后,莲英踞坐不为起。尝与太后博,同食饮,自徐桐荣禄皆附之。

(八月)初一日(8月25日),至怀安佐街。

初二日(26日),至怀安。命奕劻同京议和,许便宜行事。太后进入至怀来,取其子为质。

是日,崇绮死。绮,穆宗后父也。后与太后不相能,故太后恶绮,屏居

二十年,不复奉朝请。及立大阿哥,大后使荣禄起之,授书弘德殿。太后之再枋政也,绮建言废立,以草示徐桐荣禄,桐禄善焉。绮推桐禄首衡,桐禄亦让绮,久之不决。自是荣禄徐桐交荐之,遂起为傅。城破,走保定,使人闻道归视其家,皆已死,遂自经。徐桐之死,在祟绮后远甚。桐为人惨急陗深,欲尽杀诸言时务者。城破,桐不知,方坐翰林,以故事见属官,属官莫应。已而夷人欲诛首祸,以桐为词,桐子承煜请桐白裁,桐犹豫,承煜引绳进之,桐不得已就缢,而诈言死於城破时。桐自名正学,每朝奏事,太后至改容礼之,及是而奸盡露矣。桐故与西宁办事大臣豫师善,大阿哥之立,桐就豫师草诏焉。

仞三日(27日),至天镇。天镇令额令胜额不办,自杀。

初四日(28日),至阳高。董福祥至。

是曰夷兵入宫,各公使提督皆住,从兵三千人。焚正阳门城楼,火光照数里。宫人内监留者,仅三十馀人,皆无所得食,日本遣兵守乾清门外,人日给薄粥数升。当是时,勤王兵在保定者数万人,不敢复言战。而上书白名忠义欲攻夷者,皆走窜山谷,彭述至弃其母而逃。日本执启秀徐承煜囚之,为圈牢,窘辱备至。而怡亲王溥静至为奴,鞭挞而死。

初五日(29日),至大同聚乐。山西按察使升允至。升允先以陕兵勤王,与河南蒋尚钧同护運道者也。

初六日(30日),至大同,留三日。以载漪为军机大臣,载澜为御前大臣。护军练兵瑚图理英山夺民马,杀之以徇。然荣禄董福祥尝大掠京师,太后不问也。又以需索杀内监张天喜。自吴永及大同令齐福田以餽献得官,所过郡县括民财,治供具,惟恐不及矣。赂遗左右,动至千金。潞安府知府许涵度,以拳党厚贿李莲英,得召见,擢冀宁道。潼关廳赂少,莲英大怒,立言於太后,逮问之。而天喜独死。

初八日(9月1日),以溥伦管理前锋护军练兵事。山西布政使李廷箫至,进银十万两。趣百官赴行在。时溃兵皆起为盗,道不通。京西数百里之间,炊烟几绝,麦苗委地,昆冈以告,得旨报闻而已。

初十日(3日),至怀仁。命荣禄徐桐昆冈崇绮崇礼裕德敬信溥善阿克丹那桐陈夔龙为留京办事大臣。然夷方分地而守,无能过问者。竟夷兵去,不敢夜行,米至石万钱,达官多卖浆自给。

十一日(4日),至山阴岱岳镇。以敬信权步军统领,不敢问事,盗贼亦时时窃发,无如何也。

是曰,奕劻还京师,以曰本兵为卫。

十二日(5日),至代州广武。

十三日(6日),至代州阳明堡。太后过雁门,临关门,北望凄然,意甚不乐。岑春煊进黄花,太后曰:“塞上早寒,得花迟,京师今盛矣。”泣下沾衣,顾左右取乳茶赐春煊,乃去。

十四日(7日),至崞县原平。以荣禄为全权大臣,夷人拒不纳。李鸿章之白日本归也,失势居萧寺中,宾客皆引去。荣禄新用事,将五大军,贵幸倾天下,大从车骑过之曰:“两官方隙,君之所知也,即有变,吾不知死所矣!”因泣下。鸿章笑曰:“君何忧之甚也?太后方向君,君何虑?”禄曰:“太后春秋高,吾任重,祸之所集也。太后百岁后,吾宁能为鱼肉耶?”鸿章良久乃言曰:“君何不早自为计,太后方盛时,君徐自引避,何求不得,安用涕泣乎?”禄领之,遂结欢而去。鸿章起督广东,荣禄饯之,剧饮大欢,解貂裘而别。及鸿章以直隶总督内召,太后意不测,荣禄私报鸿章,鸿章谢病不行免,故德禄尤深。拳乱起,禄以武卫中军攻使馆,董福祥又禄所部也。夷人诛首祸,禄名在约中,乃求解於鸿章,鸿章出之,至其所以脱,事秘世不尽知也。禄内主拳匪附载漪,而外为激昂,称七上书争之不能得,颇扬言白解,世或多信之。

十五日(8日),至忻州。江苏巡抚鹿传霖至。以敬信为户部尚书,裕德为兵部尚书,怀塔布为理藩院尚书,英年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桂春为户部侍郎。

十六日(9日),至阳曲黄土寨。

十七日(10日),至太原,居巡抚署,帷幄器物甚设,比於宫中,高宗幸五台时故物也,太后色喜。旅兵及岑春煊马玉昆董福祥升允鹿传霖兵至者七千馀人,散而为盗者十五六矣。会山西岁不登,米价腾跃,从兵不得食,时出劫掠,民苦之。陕甘总督陶模至行在,乃以模节制诸军,亦不能禁也。

十八日(11日),命善耆回京察夷情,遗吴永至湖广、刑部郎中俞启元至江苏徵饷。

二十日(13日),李鸿章刘坤一张之洞袁世凯连名劾载漪载澜载勋刚毅英年赵舒翘庇拳匪。奏行而之洞中悔,请削街,然无及矣。太后之复出也,之洞惧祸,持两端,名声远在坤一下。奏至,上呼载漪等严斥之,太后色不怡:久之,乃谓王文韶出草诏,自载漪以下得罪有差,然甚轻。太后犹不悦,谓文韶曰:“诸臣皆为国效忠,今以罪去之,他曰复谁肯尽力者?”文韶嘿然。文韶为人善越和承意,拳匪起,唯阿而已,未尝敢言。上已出走,在道中顾谓文韶曰:“祸今急矣,不两全,宗社为重乎?抑人臣为重?”文韶不对,上以载漪刚毅在,屏出之,卒问文韶,文韶踌躇有间,乃曰:“上所言固当,然外人方未有言,乃先自导之,如国体何?恐任事者寒心矣。”上不乐而起,其偷合白全,皆此类也。党於荣禄,刚毅亦不甚恶之。闰八月初二日(9月25日),以鹿传霖为军机大臣。克林德赐祭一坛,命大学士昆冈往(祭,灵柩)归国,又命户部侍郎吕海寰①再致祭如仪,书至德,德人辞焉。杉山彬,令那桐往祭,予银五千两,日本亦拒之。杉山彬之死,日本书来徵其尸,以一日夜为期送使馆,尸已残失,无可归,遂不答。自是日本不收我照会,英语谓之“哀的美敦”。及议和,乃受。

初三日(26日),山西巡抚毓贤免,以湖南布政使锡良代之。贤以能治盗,稍远至山东巡抚。拳匪起平原,平原令蒋楷请按诛之,竖不许,以他事劾楷去,匪由是盛矣。已而徙山西,红巾坐堂上,书杀夷人之在山西者。学政刘廷琛言贤喜事酿祸,启秀持之,廷琛几得罪。其後刘坤一张之洞亦合劾贤,太后怒,抵其奏於地。

是日,以陶模为两广总督,岑春煊为陕西巡抚,魏光焘为陕甘总督。

初五日(28日),黑龙江将军寿山、盛京副都统晋昌罢。时山已前死。山初得诏书,计未决,求援於晋昌,昌力持战议,许济师,山亦以气自负,思立功,且恃昌无恐。而梅兰泡俄兵数千人,议假道齐齐哈尔城,护哈尔滨铁道。山不许。而俄兵遽至,山军突起掩击之,斩获数十人,又击败俄船。俄大怒,华人之在江北者,颇杀略之。爱珲副都统凤翔渡江急击俄兵,典军来鹤惧深入无后援,麾军退,大败。七月初九日(8月3日),俄兵为华装,自五道河潜渡,陷墨尔根。

八月初三日(8月27日),攻齐齐哈尔城,寿山自杀,副都统萨保以城降,而晋昌援师竟不至。初四日(28日)陷宁古塔。山之始挑衅也,幕僚山阴王焕上书切谏山,焕自知不免,乃亡去,山捕焕系吏,焕又从狱中上书,遂杀之。而朝廷方以国书致俄及英法德美日,皆藉口乱民非国家之意,欲以甘言缓夷兵,又阳以诏书戒寿山无生衅,而实阴嗾之。奉天将军增祺白度军单,欲毋战,召五部侍郎清锐崇宽萨廉溥儁锺灵及讷钦晋昌入计事。晋昌后至,厉声曰:“敢违旨者罪之。”遂下令纵拳民大掠,杀俄护道兵,俄兵退海城东昌,连报大捷。巳而俄兵大至。

七月初五日(7月30日)攻辽阳,破之。十八日(8月12日)攻海城,又破之。珲春三姓营口牛庄盖平熊岳相继陷。八月三十日(9月23日)入吉林,而奉天(令辽宁沈阳)最後破,东三省尽入俄。其后晋昌以祸首论戍。晋昌者,上书请斩谭嗣同等诒谷之兄也。昌所奏,多依物怪傅会之,皆受诒谷旨。

初七日(30日),以善耆为宗人府右宗正,溥伦为左宗人。

初八日(10月1日),幸陕西,上不欲行,怒谓载漪载勋曰:“朕仓卒出走,徒以太后之故耳,岂吝一死耶?太后今已至太原,宜无虑矣。若属善侍太后,朕当归京师,竟议约,以冀大难之早平也。”太后不许,力持之,无敢谏者。奕劻李鸿章昆冈刘坤一袁世凯皆请回銮,不听。北仓之败,李鸿①朝鲜之役,指甲午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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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潋出自古乐世家,在她看来,她要做的就是学习家传的各种技艺,然后嫁到一个合适的家族去,平平静静的当个小夫人,再慢慢老去。然而她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莫名其妙的脱出这一个圈环,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还记得,那一日,她那个神神叨叨的好友林苏晚,在她耳边念叨什么镜里空花、水中圆月的话,如今她却看不分明,这花那一朵是真、那一朵是假。那天晚上,她被林苏晚生拉硬拽去看流星雨,然后,在那一片绚烂的流星雨童话中,她变成了西山村的小媳妇夏潋。乡村生活平淡安宁,夏潋一向随遇而安,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麻烦开始一桩桩一件件找上门来?功臣之后的相公,将门冤狱的出身,她一步步远离一开始所向往的宁静生活,好在自始至终,一直有他相伴。片段一:夜风中,夏潋仰起头,望着墙头飘飘欲仙的美男子,悠然笑道:“当家的不解释一下,所谓位高权重,究竟是什么意思?”苏墨轻飘飘落在夏潋面前,微笑道:“为夫也不知,娘子还有这样一手绝活。”片段二:“你究竟是什么人?”慕容少宣皱眉道。“自然是苏墨,还能是谁?”苏墨笑道。慕容少宣摇摇头,道:“当日我中了化功散,武功全失,所以并没有察觉,而等我武功恢复了,才发现,你自称是个普通的猎户,武功竟比我还要高深,这未免太过奇怪。何况虽然藏得隐秘,我也察觉得到,你身边藏着暗卫,你究竟是什么人?”苏墨好整以暇的听慕容少宣说完,道:“你是在提醒我杀人灭口吗?”“…”慕容少宣一愣,苏墨却笑笑道:“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或者,你猜猜,我为什么将你留下?会不会放你离开?”“…”“唉,乡下日子安逸得很,留下你解解闷也好,放心吧,我暂时不打算杀你灭口。好好给娘子挖鱼塘,等鱼塘挖好了,我就放你离开!”苏墨笑着挥挥手,往院子里打水洗漱去了,留下慕容少宣对着月亮磨得牙齿咯咯作响。片段三:苏墨没有什么形象的将慕容少宣按在桌上,咬牙道:“混蛋!你丫的你断袖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慕容少宣一面努力吸气,免得自己闷死,一面不怕死的说道:“我要是早说,不早让你弄死了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我以为,你现在弄死我,对小曦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啪——”桌子四分五裂,慕容少宣怕怕的缩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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