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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元鲁山自乳兄子,数日,两乳湩流,兄子能食,其乳方止。

崔颢有美名,李邕欲一见,开馆待这。及颢至,献文,首章曰:“十五嫁王昌。”邕叱起曰:“小子无礼!”乃不接之。

玄宗令张燕公撰《华岳碑》,首四句或云一行禅师所作,或云碑之文凿破,乱取之曰:“巉巉太华,柱天直上。青崖白谷,仰见仙掌。”主 陆兖公为同州刺史,有家僮遇参军不下马,参军怒,欲贾其事,鞭背见血,入白兖公曰:“卑吏犯某,请去官。”公従容谓曰:“奴见官人不下马,打也得,不打也得;官人打了,去也得,不去也得。”参军不测而退。

刘迅著《六说》,以探圣人之旨。惟《说易》不成,行于代者五篇而已。识者伏其精峻。 玄宗开元二十四年,时在东都。因宫中有怪,明日召宰相,欲西幸。裴稷山、张曲江谏曰:“百姓场圃未毕,请待冬中。”是时李林甫初拜相,窃知上意,及班旅退,佯为蹇步。上问:“何故脚疾?”对曰:“臣非脚疾,愿独奏事。”乃言:“二京,陛下东西宫也。将欲驾幸,焉用择时假有妨于刈获,则独可蠲免沿路租税。臣请宣示有司,即日西幸。”上大悦,自此驾至长安,不复东矣。旬月,耀卿、九龄俱罢,而牛仙客进焉。

开元末,西国献狮子,至长安西道中,系于驿树,树近井,狮子哮吼,若不自安。俄顷风雷大至,果有龙出井而去。

裴旻为龙华军使,守北平。北平多虎,旻善射,尝一日毙虎三十有一。因憩山下,四顾自若。有一老父至曰:“此皆彪也,似虎而非。将军若遇真虎,无能为也。”旻曰:真虎安在乎?”老父曰:“自此而北三十里,往往有之。”旻跃马而往,次丛薄中,果有真虎腾出,状小而势猛,据地一吼,山石震裂。旻马辟易,弓矢皆坠,殆不得免。自此惭愧,不复射虎。

天宝中,天下屡言圣祖见,因以四子列学官,故有伪为《庚桑子》者,其辞鄙俚,非圣贤书。

李白在翰林,多沈饮。玄宗令撰乐辞,醉不可待,以水沃之,白稍能动,索笔一挥十数章,文不加点。后对御,引足令高力士脱靴,上命小阉排出之。

张垍、张均兄弟俱在翰林。垍以尚主,独赐珍玩,以夸于均。均笑曰:“此乃妇翁与女婿,固非天子赐学士也。”

王维好释氏,故字摩诘。立性高致,得宋之问辋川别业,山水胜绝,今清源寺是也。维有诗名,然好取人文章嘉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英华集》中诗也。”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鹦。”李嘉祐诗也。

张旭草书得笔法,后传崔邈、颜真卿。旭言:“始吾见公主担夫争路,而得笔法之意。后见公孙氏舞剑器,而得其神。”旭饮酒辄草书,挥笔而大叫,以头揾水墨中而书之,天下呼为“张颠”。醒后自视,以为神异,不可复得。后辈言笔札者,欧、虞、褚、薛,或有异论,至张长史,无间言矣。

李阳冰善小篆,自言:“斯翁之后,直至小?生。曹嘉、蔡邕,不足言也。”开元中,张怀瓘撰《书断》,阳冰、张旭并不及载。

绛州有碑,篆字与古文不同,颇为怪异。李阳冰见而寝处其下,数日不能去。验其文是唐初,不载书者姓名,碑上有“碧落”二字,人谓之“碧落碑”。

梨园弟子有胡雏者,善吹笛,尤承恩宠。尝犯洛阳令崔隐甫,已而走入禁中。玄宗非时托以他事,召隐甫对,胡雏在侧。指曰:“就卿乞此,得否?”隐甫对曰:“陛下此言是轻臣,而重乐人也。臣请休官。”再拜将出。上遽曰:“朕与卿戏耳!”遂令曳出,才至门外,产立杖杀之。俄顷有敕释放,已死矣。乃赐隐甫绢百匹。

王积薪棋术功成,自谓天下无敌。将游京师,宿于逆旅。既灭烛,闻主人媪隔壁呼其妇曰:“良宵难遣,可棋一局乎?”妇曰:“诺。”媪曰:“第几道下子矣。”妇曰:“第几道下子矣。”各言数十。媪曰:“尔败矣。”妇曰:“伏局。”积薪暗记,明日复其势,意思皆所不及也。

韦陟有疾,房太尉使子弟问之。延人卧内,行步悉藉茵毯。房氏子弟袜而后登,侍婢皆笑。举朝以韦氏贵盛,房氏清俭,俱为美谈。

王维画品妙绝,于山水平远尤工。今昭国坊庾敬休屋壁有之。人有画《奏乐图》,维熟视而笑。或问其故,维曰:“此是《霓裳羽衣曲》第三叠第一拍。”好事者集乐工验之,一无差谬。

天宝末,有人于汾晋间古墓穴中,得所赐张果老敕书、手诏、衣服。进之,乃知其异。

白岑尝遇异人传发背方,其验十全。岑卖弄以求利。后为淮南小将,节度使高适胁取其方,然终不甚效。岑至九江,为虎所食,驿吏收其囊中,乃得真本。太原王升之写以传布。

浑珲太师,年十一岁,随父释之防秋,朔方节度使张齐邱戏问曰:“将乳母来否?”其年立跳荡功,后二年拔石堡城,妆龙驹岛,皆有奇效。

安禄山恩宠浸深,上前应对,杂以谐谑,而贵妃常在坐。诏令杨氏三夫人约为兄弟,由是禄山心动。及闻马嵬之死,数日叹惋。虽林甫养育之,而国忠激怒之,然其他肠,有所自也。

杨贵妃生于蜀,好食荔枝。南海所生,尤胜蜀者,故每岁飞驰以进。然方暑而熟,经宿则败,后人皆不知之。

玄宗幸蜀,至马嵬驿,命高力士缢贵妃于佛堂前梨树下。马嵬店媪收得锦幼一只,相传过客每一借玩,必须百钱,前后获利极多,媪因至富。

玄宗至蜀,每思张曲江则泣下。遣使韶州祭之,兼赉货币,以恤其家。其诰辞刻于白石山屋壁间。

郭汾阳自河阳人,李太尉代领其兵,旧营垒也,旧士卒也,旧旗帜也。光弼一号令之,精彩皆变。

蜀郡有万里桥,玄宗至而喜曰:“吾常自知,行地万里则归!”

张巡之守睢阳,粮尽食人,以至受害。人亦有非之者。上元二年,卫县尉李翰撰《巡传》,上之。因请收葬睢阳将士骸骨,又采従来论巡守死立节不当异议者五人之辞,著于篇。

肃宗以王屿为相,尚鬼神之事,分遣女巫遍祷山川。有巫者少年盛服,乘传而行,中使随之。所至之地,诛求金帛,积载于后,与恶少年十数辈,横行州县间。至黄州,左震为刺史,震至驿,而门扃不启,震乃坏锁而入,曳巫者斩之阶下,恶少年皆死。籍其缗钱巨万,金宝堆积。悉列上而言曰:“臣已斩巫,请以所积资货,以贷贫民输税。其中使送上,臣当万死!”朝迁厚加慰奖,拜震商州刺史。

肃宗五月五日抱小公主,对山人李唐于便殿,顾唐曰:“念之勿怪。”唐曰:“太上皇亦应思见陛下。”肃宗涕泣。是时张氏己盛,不由己矣。

柳芳与韦述友善,俱为史官。述卒后,所著书有未毕者,多芳与续之成轴也。

李华《含元殿赋》初成,萧颖士见之曰:“景福之上,灵光之下。”华著论言龟卜可废,可谓深识之士矣。以失节贼庭,故其文殷勤于四皓、元鲁山,极笔于权著作,心所愧也。

李翰文虽宏畅,而思甚苦涩,晚居阳翟,常従邑令皇甫鲁求音乐,思涸则奏乐,神全则缀文。

李赞皇峤,初与李奉宸回秀,同在庙堂,奉诏为兄弟。又西祖令璋,与信安王祎同产。故越郡、陇西二族,昭穆不定。一会中,或孙为祖,或祖为孙。

李稹,酒泉公义琰侄孙,门户第一,而有清名。常以爵位不如族望,官至司封郎中、怀州刺史,与人书札,惟称“陇西李稹”而不衔。

张燕公好求山东婚姻,当时皆恶之。及后与张氏为亲者,乃为甲门。

四姓惟郑氏不离荥阳,有冈头卢、泽底李、土门崔,家为鼎甲。太原王氏,四姓得之为美,故呼为“鈒镂王家”,喻银质而金饰也。

杨氏自杨震号为“关西孔子”,葬于潼亭,至今七百年,子孙犹在阌乡故宅。天下一家而已。

元结,天宝之乱,自汝濆大率邻里,南投襄汉,保全者千余家。乃举义师,宛叶之间,有婴城捍寇之功。结,天宝中始在商余之山,称“元子”。逃难入猗玕山,或称“浪士”,渔者呼为“聱叟”,酒徒呼为“漫叟”。及为官,呼为“漫郎”。

崔赵公尝问径山曰:“弟子出家得否?”答曰:“出家是大丈夫事,非将相所为也。”

李汧公勉为岭南节度使,罢镇,行到石门,停舟,悉搜家人犀象,投于江中而去。

李廙为尚书左丞,有清德。其妹,刘晏妻也。晏方秉权,尝造廙宅,延至晏室,见其门帘甚弊。乃令潜度广狭,以粗竹织成,不加缘饰,将以赠廙。三携至门,不敢发言而去。

江左之乱,江阴尉邹待征妻薄氏为盗所掠,密以其夫官告托于村媪,而后死之。李华为《哀节妇赋》,行于当代。

郭暧,升平公主驸马也。盛集文士,即席赋诗,公主帷而观之。李端中宴诗成,有荀令、何郎之句,众称妙绝,或谓宿构。端曰:“愿赋一韵。”钱起曰:“请以起姓为韵。”复有金埒、铜山之句。暧大出名马、金帛遗之。是会也,端擅场;《送王相公之镇幽朔》,韩翊擅场;送《刘相之巡江淮》,钱起擅场。

袁傪之破袁晁,擒其伪公卿数十人,州县大具桎梏,谓必生致阙下,傪曰:“此恶百姓,何足烦人!”乃各遣笞臀而释之。

郄昂与韦陟友善,因话国朝宰相。陟曰:“谁最无德?”昂误对曰:“韦安石也。”已而惊走,出逢吉温于街中。温问:“何此苍遑?”答曰:“适与韦尚书话国朝宰相最无德者,本欲言吉顼,误云韦安石。”既而又失言。复鞭马而走,抵房相之第。琯执手慰问之,复以房融为对。昂有时称,忽一日触犯三人,举朝嗟叹,惟韦陟遂与之绝。

刘忠州晏,通百货之利,自言如见地上钱流。每入朝乘马,则为鞭算。居取便安,不慕华屋;食取饱适,不务兼品;马取稳健,不择毛色。

严武,少以强俊知名。蜀中坐衙,杜甫袒跣登其机案,武爱其才,终不害。然与章彝素善,再入蜀,谈笑杀之。乃卒,母喜曰:“而今而后,吾知免官婢矣!”

大历初,关东人疫死者如麻。荥阳人郑损,率有力者,每乡大为一墓,以葬弃尸,谓之“乡葬”,翕然有仁义之声。损则卢藏用外甥,不仕,乡里号曰“云居先生”。

代宗朝,百寮立班。良久,阁门不开。鱼朝恩忽拥白刃十余人而出,宣示曰:“西番频犯郊圻,欲幸河中如何?”宰相已下,不知所对,而仓遑颇甚。给事中刘出班抗声曰:“敕使反耶屯兵无数,何不捍寇,而欲胁天子去宗庙!”仗内震声,朝恩大恐骇而退。因罢迁幸之议。

鱼朝恩于国子监高座讲《易》,尽言《鼎卦》,以挫元、王。是日,百官皆在,缙不堪其辱,载独怡然。朝恩退曰:“怒者常情,笑者不可测也。”

楚州有渔人,忽于淮中钓得古铁锁,挽之不绝,以告官。刺史李阳大集人力引之。锁穷,有青猕猴跃出水,复没而逝。后有验《山海经》云:“水兽好为害,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曰‘无支奇’。”

佛法自西土,故海东未之有也。天宝末,扬州僧鉴真始往倭国,大演释教,经黑海蛇山,其徒号“过海和尚。”

柳相初名载,后改名浑,佐江西幕中。嗜酒,好入廛市,不事拘捡。时路嗣恭初平五岭,元载奏言:“嗣恭多取南人金宝,是欲为乱,陛下不信,试召之,必不入朝。”三伏中,遣诏使至,嗣恭不虑,请待秋凉,以修觐礼。浑入,雨泣曰:“公有大功,方暑而追,是为执政所中。今少迁延,必族灭矣!”嗣恭惧曰:“为之奈何?”浑曰:“健步追还表缄,公今日过江,宿石头驿乃可。”嗣恭従之。代宗谓载曰:“嗣恭不俟驾行矣!”载无以对。

元载,擅权累年⊥有为《都卢缘橦歌》,讽其至危之势,载览而泣下。

韩晋公闻径山,以为妖妄,肩舆召至庭中,望其状貌,不觉生敬,乃为设食,出妻子以拜之。妻乃曰:“愿乞一号。”径山曰:“功德山。”后闻自杭至润,妇人乞号,皆得“功德山”也。古 杭州有黄三姑者,穷理尽性。时径山有盛名,常倦应接,诉于三姑。姑曰:“皆自作也。试取鱼子来咬著,宁有许闹事!”径山心伏。或云夏三姑。

李丹为虔州刺史,与妹书曰:“释迦生中国,设教如周孔;周孔生四方,设教如释迦。天堂无则已,有则君子生;地狱无则已,有则小人入。”闻者以为知言。

熊执易应举,道中秋雨泥潦,逆旅有人同宿,而屡叹息者。问之,乃尧山令樊泽,将赴制举,驴劣不能进。执易乃辍所乘马,并囊中缣帛,悉与泽,以遂其往诘朝,执易乃东归。

渑池道中,有车载瓦瓮,塞于隘路。属天寒,冰雪峻滑,进退不得。日向暮,官私客旅群队,铃铎数千,罗拥在后,无可奈何。有客刘颇者,扬鞭而至,问曰:“车中瓮直几钱?”答曰:“七八千。”颇遂开囊取缣,立偿之,命僮仆登车,断其结络,悉推瓮于崖下。须臾,车轻得进,群噪而前。

元载之败,其女资敬寺尼真一,纳于掖庭。德宗即位,召至别殿,告其父死。真一自投于地,左右皆叱之。上曰:“焉有闻亲之丧,责其哭踊?”遂令扶出,闻者殒涕。知 德宗在东宫,雅知杨崖州。尝令打李楷洛碑,钉壁以玩。及即位,征拜,炎有崖谷,言论持正,对见必为之加敬。岁余,颇倦。卢杞揣知,而阴中之。

卢杞除虢州刺史,奏言:“臣闻虢州有官猪数千,颇为患。”上曰:“为卿移于沙苑,何如?”对曰:“同州岂非陛下百姓,为患一也。臣谓无用之物,与人食之为便。”德宗叹曰:“卿理虢州,而忧同州百姓,宰相材也。”由是属意于杞,悉听其奏。斋 五节度讨魏州,王武俊来救,引水以围,官军樵采路绝。马司徒求于武俊曰:“若开路,当退军。”武俊曰:“我不会诸将讨贼,不利而退,何词以见天子?”遂令决水。官军退三十里,复下军营。

李相夷简,未登第时,为郑县丞。泾州之乱,有使走驴东去,甚急。夷简入白刺史曰:“闻京城有故,此使必非朝命,请执而问之。”果朱泚使朱滔也。主 朱泚之乱,裴佶与衣冠数人佯为奴,求出城。佶貌寝,自称“甘草”。门兵曰:“此数子非人奴,如甘草者不疑。”

李令军逼神鹿仓,贼张光晟内应,晟乃得入,先斩光晟。又与骆元光争功,置毒以待。元光方食而觉,走归营,不复更出。然晟功戢兵最大也。

德宗览李令收城露布,至“臣已肃清宫禁,只谒寝园,钟虡不移,庙貌如故”,感涕失声,左右六军皆呜咽。露布,于公异之词也。议者以国朝捷书、露布无如此者。公异后为陆贽所忌,诬以家行不至,赐《孝经》一卷,坎壈而终,朝野惜之。

德宗初复宫阙,所赐勋臣第宅妓乐,李令为首,浑侍中次之。

司徒马燧讨李怀光,自太原引兵至宝鼎下营,因问其地名,答曰:“埋怀村。”乃大喜曰:“擒贼必矣。”至是果然。斋 韩晋公滉,闻奉天之难,以夹练囊缄盛荼末,遣健步以进御。至发军食,常自负米一石登舟,大将已下皆运,一日之中,积载数万斛,后大修石头五城,召补迎驾子弟,亦招物议也。

张凤翔闻难,尽出所有衣服,并其家人钿钗枕镜,列于小厅,将献行在。俄顷后院火起,妻女出而投镒,镒遂与判官由水窦得出,匿村舍中。数日稍定,会镒家僮先知之,走告军中。军中计议迎镒,遂遇害也。

韩晋公自江东入觐,气概杰出。是时刘玄佐在大梁,倔强难制。滉欲必致朝觐,结为兄弟,入拜其亲。驻车三日,大出金帛赏劳,一军为之倾动,玄佐敬伏。乃使人密听滉。滉夜问孔目吏曰:“今日所费多少?”诘责颇细,玄佐笑而鄙之。

德宗既贬卢杞,然常思之。后欲稍迁,朝臣恐惧,皆有谏疏。上问李汧公曰:“卢杞何处奸耶?”勉曰:“天下以为奸邪,而陛下不知,所以为奸邪也!”

初,马司徒面雪李怀光。德宗正色曰:“惟卿不合雪人。”惶恐而退。李令闻之,请全军自备资粮,以讨凶逆。由此李、马不叶。

李今尝为制将,将军至西川,与张延赏有隙。及延赏大拜,二勋臣在朝,德宗令韩晋公和解之。每宴乐,则宰臣尽在,太常教坊音声皆至,恩赐酒馔,相望于路。

李、马二家,日出无音乐之声,则执金吾闻奏,俄顷必有中使来问:“大臣今日何不举乐?”

卢相迈,不食盐醋,同列问之:“足下不食盐醋,何堪?”迈笑而答曰:“足下终日食盐醋,复又何堪矣!”斋 包佶自为陈少游所困,遂命其子曰:“意欲数代不与陈氏为婚媾。”

颜鲁公之在蔡州,再従侄岘家僮银鹿始终随之。淮西贼将僭窃,问仪注于鲁公。公答曰:“老夫所记,惟诸侯朝觐之礼耳!”临以白刃视之。晏然。尝草遗表,及自为墓志、祭文,以置坐隅。竟遇害于龙兴寺。斋 李怀光之反,高贞公陷于河中,与吕鸣岳、张延英谋诛之。事泄,二将遇害。怀光执之于庭,辞气不挠。又说怀光子璀,驻军四十七日。时李少保鄘,亦在险中。

窦参之败,给事中窦申止于配流。德宗曰:“吾闻申欲至,人家谓之鹊喜。”遂赐死。

阳城居夏县,拜谏议大夫;郑钢居阌乡,拜拾遗;李周南居曲江,拜校书郎。时人以为,转远转高,转近转卑。

汴州相国寺,言佛有流汗。节帅刘玄佐遽命驾,自持金帛以施之,日中,其妻子亦至。明日,复起输斋梵。由是将吏商贾,奔走道路,惟恐输货不及。乃令官为簿书,籍其所入。十日乃闭寺门,曰:“佛汗止矣!”所入盖巨万计,悉以赡军。

德宗幸梁洋,惟御骓马,号“望云骓”者。驾还京,饲以一品料,暇日牵而视之,至必长鸣四顾,若感恩之状。后老死飞龙厩中,贵戚多图写之。

马司徒孙始生,德宗命之曰:“继祖。”退而笑曰:“此有二义。”意谓“以索系祖”也。

张建封,自徐州入觐,为《朝天行》,末句云:“赖有双旌在手中,镆邪昨夜新磨了。”德宗不说。

伊慎每求甲族以嫁子,李长荣则求时名以嫁子。皆自署为判官,奏曰:“臣不敢学交质罔上。”德宗従之。

李相泌,以虚诞自任。尝对客曰:“令家人速洒扫,今夜洪崖先生来宿。”有人遗美酒一榼,会有客至,乃曰:“麻姑送酒来,与君同倾。”倾之未毕,阍者云:“某侍郎取榼子。”泌命倒还之,略无怍色。

李氏子为千牛,与其侪类登慈恩寺塔,穷危极险,跃出槛外,失身而坠,赖腰带挂钉,风摇久而未落。同登者惊倒槛内,不能起。院僧迳望急呼,一寺皆出以救。连衣为绳,久乃取之下,经宿乃苏。

李丹之弟患风疾,或说乌蛇酒可疗,乃求黑蛇,生置瓮中,酝以曲蘖,戛戛蛇声,数日不绝。及熟,香气酷烈,引满而饮之,斯须悉化为水,惟毛发存焉。

裴中令为江陵节度使,使军将谭弘受、王稹往岭南充使。向至桂林馆,为群乌所噪。王稹以石击之,乌中脑而坠死于竹林中。其同行谭弘受忽病,头痛不可前。令王稹先行去,戒迤逦相待,或先报我家,令人相接。寻裴中令梦谭弘受言:“在道为王稹所杀,掠其钱物,委尸在竹林中。两日内王稹合到,乞令公治之。”王稹至,遂付推司,捶楚优法。旬日,弘受到,知击乌之事,乃是乌鬼报仇也。

韦丹,少在东洛,尝至中桥,见数百人喧集水滨,乃渔者网得大鼋,系之桥柱,引颈四顾,似有求救之状。丹问曰:“几千钱可赎?”答曰:“五千文。”丹曰:“吾只有驴直三千,可乎?”曰:“可。”于是与之。放鼋水中,徒步而归。后报恩,别有传。

阳城为谏议大夫,德宗欲用裴延龄为相,诚曰:“白麻若出,吾必裂之而死。”德宗闻之以为难,竟寝之。知 裴延龄,恃恩轻躁,班列惧之,惟顾少连不避延龄。尝画一雕,群鸟噪之,以献上。上知众怒如是,故益信之,而竟不大用。

韩皋,自中书舍人除御史中丞。西省故事:阁老改官,则词头送以次人。是时吕渭草敕,皋忧恐问曰:“改何官?”渭不敢告。皋劫之曰:“与公一时左降。”渭急,乃告之。皋又欲诉于宰相。渭执之,夺其靴笏,恟々至午后三刻乃止。

贞元中,度支欲砍取两京道中槐树造车,更栽小树。先符牒渭南县尉张造,造批其牒曰:“近奉文牒,令伐官槐,若欲造车,岂无良木恭惟此树,其来久远。东西列植,南北成行。辉映秦中,光临关外。不惟用资行者,抑亦曾荫学徒。拔本塞源,虽有一时之利;深根固蒂,须存百代之规。况神尧入关,先驻此树;玄宗幸岳,见立丰碑。山川宛然,原野未改。且召伯所憩,尚自保全;先皇旧游,宁宜翦伐思人爱树,《诗》有薄言;运斧操斤,情所未忍。付司具状。”牒上,度支使仍具奏闻,遂罢。造寻入台。

李汶为商州刺史,渭南尉张弘毅过商州,汶意谓必来干我,以请馈食。须臾,吏报弘毅发去矣。汶曰:“未尝有也。”及拜御史中丞,首请为监察御史。于是弘毅有时望。

韦伦为太子少保致仕,每朝朔望,群従甥侄,候于下马桥,不减百人。

陆长源,以旧德为宣武军行军司马,韩愈为巡官,同在使幕。或讥其年辈相辽,愈闻而答曰:“大虫老鼠,俱为十二相属,何怪之有?”旬日传布于长安。

韩令为宣武军节度使,张正元为邕管经略使,王宗为寿州刺史,皆自试大理评事除拜。本寺移牒醵光寺钱,相次而至,寺监为荣。

贞元十五年,讨吴少诚,始令度支供诸道出界粮。元和十年,又加其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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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自己新文《残王宠妃》:本文简介:她是丞相府不受宠爱的嫡长女,他是逍遥王府不受待见的二少爷。第一眼,她凝视着他的蓝眸,轻声道:“你的眼睛,很美!”唤醒了他寂寞冰冷的心。第二眼,看着配婚不成的他被整座大殿的人疯狂嘲笑,双手指节因隐忍紧握而泛白。她心中怒火丛生,挺身而出,一句“我愿意”脱口而出。第三眼,她挣扎离开他的怀抱,拍的给了他一巴掌,满眼愤怒的看着他。他黯然神伤,她却用行动告诉她,她跟他一样,是个异瞳之人。看着他被所有人欺负,淡然的她不再淡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那么,犯我夫者,千倍还之!”成了她新的座右铭。不沾染尘世则罢,但是既然沾染,那叫让她被尘世淹没吧!从此看她紫瞳冷妻如何捍卫“懦夫”,如何崛起于傲天大陆,光芒照射四方!他,隐于她的保护下羽翼渐丰,慢慢强大,只为有一天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下,给她无尽恩宠。终于他说:“枫,我终于有足够能力保护你了!终有一日,我要牵着你的手,君临天下!”于是懦弱不见,胆小不再,威震朝堂,驰骋沙场。从此看他蓝眸‘懦夫’如何绽放光彩,如何成为傲天大陆的主宰,锋芒毕露,傲视群雄!☆☆☆☆☆精彩片段一☆☆☆☆☆新年国宴。玄色身影慢慢站起,走至他的身前,不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直接将手递给了他。“我愿意嫁给你,从此以后我将是你唯一的妻!你,可愿意!”黑色瞳孔里面无一丝嘲弄,有的是淡定从容,有的是坚定不移。他,是认真的,他要嫁给自己?可是两个男人又该如何成亲呢?蓝色眼眸里多重复杂思绪在飞转。最终,只剩下一片坚定之色,手缓缓伸到沐瑾枫的手边,却是一把抓住那只滑嫩纤细的秀手,紧紧握起。罢了,既然只有你愿意陪伴我,男人,又如何?就让我们相守一生吧!“我愿意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两只手紧紧相握,这一刻两人心中都涌起一种感觉。☆☆☆☆☆精彩片段二☆☆☆☆☆悬崖峭壁,寒风凛冽,一个黑衣人用匕首抵着一个女子的脖子,威胁着沐瑾枫。“你,快点将他打下山崖,否则我就杀了你娘亲,既然选择跟我合作,就得乖乖的听话知道吗?”身上中了数剑的龙君翼诧异的听着黑衣人的话,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沐瑾枫缓缓走到龙君翼的身边,看了一眼距崖边较远的杀手,嘴边扬起一抹决绝的笑容,紫色瞳孔邪魅妖娆,惑人心神。忽的一脚,就将龙君翼踢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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