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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家

杨柳被潘炎开着白色宝马送到了自己家的小街胡同口。

杨柳踩着七寸高跟鞋下了宝马车,杨柳想让潘炎到小屋坐坐,可是自己觉得自己家简陋还有自己很腼腆,所以没有强留潘炎进屋,等杨柳走进了胡同,潘炎开车发动引擎一溜烟的开走了……

杨柳刚一进几家合租的院子里,自己的母亲柳叶正在台阶上摘菜,一个小筐里放着一颗满是枯黄叶子的大白菜,大白菜被母亲柳叶掰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芯子是能吃的,旁边的台阶上放着一堆菠菜叶子,一看这堆老的发黄的蔬菜叶子,杨柳一阵心酸,猜想母亲一定是在菜市场捡来的剩菜叶子做菜吃……

母亲柳叶看见女儿进了院子,立刻满脸的褶子都绽开了,迎上前来,粗糙的一双手伸手拉住杨柳一双光滑的手,“女儿,你回来了!”

杨柳心酸地点点头,忙叫了一声“妈--”

母亲柳叶拽着女儿杨柳进了屋里,“女儿你回来了,妈给你做好吃的,一会我上菜市场去给你买点肉……”杨柳看见母亲解下来围裙,一脸忧愁的样子忙上前叫住母亲。

“妈--我在小餐厅干活,天天吃肉,我不想吃肉我想吃你做的醋溜白菜。”杨柳看见台阶上装着一个小小的大白菜芯子所以才和母亲柳叶说。

“好,女儿,我今晚给你做醋溜白菜,还有你爱吃的烧茄子!”柳叶笑呵呵地说着

“女儿,你一定饿了吧,你休息一会,妈这就给你做菜吃!”柳叶继续笑呵呵地说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杨柳心花怒放的。

“我跟你一起做……”杨柳走进厨房,偷眼看见在厨房地下放着的茄子已经蔫了快不行了。

自己家没有冰箱,只能把茄子放在比较凉爽的地下,才能放几天,估计这茄子也是母亲买的茄子中最便宜的,杨柳心里想,但脸上还是装作满心欢颜的。

“不用,你先去床上休息去。”杨柳被母亲推回了屋里的床上。

屋子只是三十平米的房子,用一块布料做的窗帘围成的两个房间,这样简易的两个卧室,父母一张床,一个卧室,自己一张床,一个卧室。一个厕所,一个厨房。

杨柳执拗不过自己的妈妈,所以噗通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忽然看见床头柜上那只玩具小熊,这只小熊是父亲在自己十三岁时自己学习优秀得奖状时,爸爸花十元钱给她买的玩具小熊作为奖品奖励自己的,杨柳拿起玩具小熊,心想父母当时拿出十元钱估计得一周的买菜钱了。

杨柳手里握着玩具小熊,小熊亮亮的一点尘土都没有,估计是母亲每天都给小熊擦灰尘的。

杨柳低头看,床底下还有那双33号运动棉鞋,妈妈听自己的话,那是小时候穿的一双棉鞋,自己没叫妈妈扔掉。妈妈一直还保留着。

在童年温暖的世界里,自己总喜欢与田野庄稼相伴,和水渠里的鱼儿同行,最爱和爸爸赤脚在土地上玩耍嬉戏,一个冬天,北风呼呼地刮着,自己幼小的脚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爸爸省下来一个月工资,给自己买了这双运动棉鞋,当爸爸叫我伸出双脚,帮我把鞋子穿上的时候,我才低头地发现,原来父亲的那双系着鞋带的手已经冻得青一块红一块……

杨柳想起了这些,心里一阵酸涩,眼泪在圆圈里转转,差点掉了下来。

“妈--我爸呢?”躺在小床上的杨柳忽然坐起来朝着厨房的母亲柳叶喊。

“你爸爸……他……他好像……出去遛弯了……”母亲断断续续地说。

杨柳觉得母亲声音不对,加上不想等着妈妈把饭送到自己嘴巴前,于是悄悄地来到厨房。

只见妈妈正做着烧茄子,母亲扒开一颗洋葱,用一小勺油炸锅,然后把这颗洋葱小心翼翼地分成了七段,取了一小块切碎放到锅里……

杨柳看着妈妈做菜时葱花都不舍地放,可能这七段洋葱要做七顿饭。杨柳有些心酸。

杨柳忽然装出笑容,一下子站到妈妈柳叶的背后,大声地叫了一下!“妈--”

柳叶拍着小心脏,笑着看着女儿杨柳说!“你这孩子,吓死我了……”

“妈妈,我来帮你,有什么用我帮忙的?”杨柳伸了伸舌头朝着母亲柳叶。

“好,你帮我洗白菜。那边盆里。”柳叶笑着吩咐。

“好--”杨柳答应一声,过来接水龙头的水洗菜,杨柳迅速地洗完白菜,刚想把洗菜水倒进下水道,只听见妈妈柳叶吩咐,“你先把这几个脏碗用那水洗一次,然后在用清水冲一次,然后再把这些水倒进厕所旁边放着的大桶,用这水冲刷厕所……”

母亲柳叶吩咐得极其自然,继续忙着手里的炒菜,可是杨柳看着父母勤俭拮据的生活,自己暗暗的难过,杨柳用衣服擦了擦眼角,背着母亲在厕所里擦了一把鼻涕。

“妈妈,我去找爸爸。”杨柳把饭碗和白菜洗好后,编个理由想出去哭个痛快。

“好,去吧。”母亲脸色有些慌张,但还是没有阻止杨柳去找爸爸。

杨柳走出院子,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往前走,刚走到墙角,自己蹲下来刚要痛哭出来,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垃圾筒里用棍子往外面勾着垃圾,颤颤巍巍地站着,手里拎着个刚够出来的矿泉水瓶子,这个男人正努力地够着垃圾箱里的几张废报纸……

“爸爸--”杨柳热泪盈眶地朝着捡垃圾的老者喊出来。

老者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嘴角咧合成一字型,慢慢地发出声音!“女儿……女儿……”

老者也满脸泪花,杨柳几步迎上父亲。

原来杨柳的父亲杨树得了脑血栓,失去劳动能力的他,为了维持生活只能靠捡垃圾卖点钱。

父亲杨树的手颤颤巍巍地搭在杨柳的细长手指尖上,眼睛里闪着喜悦!“女儿,你回来了。”与此同时杨柳发现父亲看见自己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可能是自己看见他捡垃圾了……

父亲两鬓的白发让杨柳不由得一阵心酸。杨柳扶着父亲回家,父亲把捡来的垃圾放到小仓房里,洗了手,母亲父亲和杨柳开始围着桌子吃饭。

杨柳埋头吃饭,还有看见母亲柳叶笑着的脸上的眼角堆积的褶皱,杨柳心里不是滋味,生活让父母苍老了许多,父亲说过一句话!“生活,就是人生下来就得干活。”父母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生活着。

母亲给自己夹了一口自己最爱吃的烧茄子,杨柳此时感觉到父母的爱是那么无比的温暖。

看着父母关切的眼神,杨柳觉得自己受的委屈早已经不算什么了。

吃过饭,杨柳洗碗,母亲疼爱杨柳要自己刷,杨柳扭过母亲,还是刷了。

后来三个人坐在床上,聊了些杨柳的生活,看着父母急切关注的眼神,杨柳隐瞒说自己在外面生活的被人欺负的事实,说过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杨柳决定去菜市场替妈妈买一回菜,这个菜价比较便宜的菜市场离自己家做公交车还要半个小时,杨柳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天天买菜的。

当杨柳手里提着西红柿鸡蛋西兰花还有一块猪肉往家赶的时候,忽然天公不作美,哗哗地下起雨来。

杨柳刚要跑进商店避雨,只见倾盆大雨的街旁边母亲拿着一把雨伞浇的跟落汤鸡似得跑了过来。

母亲迎面过来,送到了杨柳面前,杨柳面颊上不知道流的是滚烫的泪水还是雨水。

等雨过天晴,杨柳和母亲回家。

杨柳决定再在家里呆一天,就去找工作。

回到家里,杨柳看见爸爸杨树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手指颤抖着非常困难想要穿鞋子。

杨柳急忙上前,蹲跪在父亲椅子前面,“爸爸,我给你穿鞋,小时候你给我系鞋带子,长大了我给您系鞋带子。”

等杨柳弯腰帮爸爸穿上了鞋系上了鞋带子,父亲的脸上已经老泪纵横……

杨柳摸着父亲已经满是裂痕的的脚,杨柳一阵心酸。

杨柳上前一把扑进爸爸的怀里,爸爸颤颤巍巍张开宽广的双臂,父女俩抱头痛哭,杨柳为着父母生活的艰辛,父亲杨树摸一把眼泪,忽然笑了,笑着说:“生活就是酸甜苦辣,你要充满信心地活着……”

杨柳看着父亲阳光的心态,杨柳也被熏陶了,笑了……

晚上杨柳躺在小床上,睡不着觉,由于下雨屋子潮,而且阴冷,床上越睡越不舒服,半夜母亲起来给杨柳盖被子,然后母亲走进厨房,哗哗地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好像是在烧热水……

一会儿,忽然杨柳觉得被窝里一个滚烫的东西被放进被窝,杨柳睁开眼睛一看,母亲已经把一个热水袋装满了热水放进了自己的被窝。

“谢谢妈--”杨柳深情地说。

“跟妈还客气什么。”母亲柳叶脸上露着十足的奉献不求回报的微笑。

杨柳搂着热水袋香甜地笑着香甜地睡着了。

第二天杨柳收拾好东西,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院子离开家,父母站在胡同口含泪目送了好久杨柳的身影……

杨柳眼圈湿润地拉着皮箱坐上了客车,回头看着窗外父亲和母亲的身影已经追撵着客车好远,最后两个老人变成模糊的黑点,杨柳才停止下来往后面看……

杨柳坐了几个小时的客车,心里在琢磨到哪里找工作呢?

自己个子矮矮的,唯唯诺诺的,长相一般,又没有高学历,到哪里找工作呢?至于潘炎的提议到他公司去干活,可是自己什么都不会。

如果去潘炎的天炎公司上班,文书撰写,制作,管理,处理,什么程序都不会操作,样样不会。打份文件不知要错多少字,一个小时都打不完三千字,电脑上只会QQ聊天,打打游戏,斗地主打麻将什么的,其余的都白瞎扯,端茶倒水伺候人还给潘炎丢脸,估计自己连咖啡都不会冲,给别人倒热水手都会烫着,水杯都会掉地下碎掉。自己废物到了极点。杨柳感觉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了也只是给潘炎添麻烦,于是杨柳决定自己还是回原来的餐厅继续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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