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有位名叫袁了凡的人,他在自己的家训中讲了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件事,其实质也是因果关系在生活中的体现。
年轻的时候,袁了凡曾经遇到一个算命很准的人,算他未来的事情一一应验。于是袁了凡就有了一种“顺天应命”的人生态度,认为一切都是注定的,不需要刻意追求。
有一年,他去拜访一位名叫云谷的禅师。云谷禅师对他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修养内心,增进品德,就可以改变命运,并引经典作为证明。袁了凡告诉禅师,按算命的说,他自己考不上进士,而且没有儿子。云谷禅师问:“你自己想想,你能考到进士吗?应该有儿子吗?”袁了凡想了很久,说“不应该”,并承认他自己性格上有很多缺点。性格急躁,心胸不开阔,不能容人;有时还仗着聪明来压制别人,任性,说话不注意;以及有洁癖、脾气不好、冷漠、说话多、喜欢喝酒、喜欢彻夜常玩、不保养身体等。他认为这都说明自己德行不够,所以不应该有福气。
云谷禅师先肯定了袁了凡的说法,随后说:“你今天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就应该改正……务必要积德,务必要宽容,务必要有爱心,务必要爱惜身体。从前的种种,就像昨天的你已经死了。以后的一切,就像你是今天刚出生的,这就是你精神生命的再生……”
袁了凡相信云谷禅师的话,诚恳地接受了他的教导,在佛前做了忏悔,并且表露心愿,发誓要做三千件善事,以报答天地祖宗。云谷禅师给他一个“功过格”,让他每天记录自己做过的事情。做了善事就记录上去,加一个数,做了坏事就减一个数。他说:“提高自己的修养,促使命运的转变。什么叫‘修养’?就是有什么缺点,都要想办法消除。能做到这一点,就达到了‘先天的境界’,这是真实的学问啊。”
从那天起,袁了凡每天都提醒着自己,感觉生活和过去不同了,过去是放任自己,而现在是时时警觉。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敢做不好的事情,害怕得罪天地。遇到别人恨他、诋毁他的时候,也能有度量宽容了。他做了一本空表格,起名叫“治心编”。每天做的事情,大大小小都有记录,看自己做的善事有多少。后来,他的性格大为改善,而命运也越来越好。
正所谓“因果常在”,不种善因,哪结善果?凡事从自身找原因,才能最终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一次,小天去拜会一位事业上颇有成就的朋友,闲聊中谈起了命运。小天问:“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命运?”朋友说:“当然有啊。”小天又问:“既然有,那么命运究竟是怎么回事?”朋友没有直接回答小天的问题,只是笑着抓起小天的左手,说不妨先给他看看手相,帮他算算命。朋友给小天讲了一通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等诸如此类的话之后,突然正色言道:“把手伸好,照我的样子做一个动作。”他的动作就是:举起左手,慢慢地而且越来越紧地握起拳头。末了,他问:“握紧了没有?”小天有些迷惑,答道:“握紧了。”他又问:“那些命运线在哪里?”小天机械地回答:“在我手里呀。”朋友再次追问:“请问,命运在哪里?”小天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命运在自己的手里!”
朋友平静地说:“不管别人怎么跟你说,不管‘算命先生们’如何给你算,记住,命运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在别人的嘴里!这就是命运。当然,再看看你自己的拳头,你还会发现你的生命线有一部分还留在外面,没有被握住,它又能给我们什么启示?命运绝大部分掌握在自己手里,但还有一部分掌握在‘上天’手里。因果自有天定,但‘果’由上天决定,‘因’却在自己手中啊!”
追前因,才能逐后果,不执著于世俗的成果,才能找到人生的真谛。人们往往忽视的都是自己的错误,诸事求因,便不会不论青红皂白怨天尤人;关注结果,无论好坏,要为自己的举动负责。因果之间不只是报应的关系,而是一种对责任的深化。
圣贤相人术的几点启示
南怀瑾先生曾经笑言,圣贤原来也懂得相人之术,不过他们的相术与今日街头巷尾的算命先生有所不同。“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叟哉?人焉叟哉?”孔子观察人,“视其所以”,看他的目的是什么;“观其所由”,知道他的来源、动机;“察其所安”,再看看他平常做人是安于什么,能不能安于现实。一个人做学问修养,如果平常无所安顿之处,就大有问题。有些人有工作时,精神很好;没有工作时,就心不能安,可见安其心之难。
南先生认为,叟是有所逃避的意思,以“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这三个要点来观察人,就没什么可逃避的了。看任何一个人为人处世,他的目的何在?他的做法怎样?再看他平常的涵养,他安于什么?有的安于逸乐,有的安于贫困,有的安于平淡。做学问最难是平淡,安于平淡的人,什么事业都可以做,因为他不会被事业所困扰。
“视其所以”,是指要了解一个人,就要看他做事的目的和动机。动机决定手段。周恩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苏秦为扬名于天下而“锥刺股”,易牙为篡权而杀子做汤取悦于齐桓公。我们要看他做什么,更要看为什么这样做,要透过荷叶看到藕。如果我们仅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我们对人的认识又有多少呢?齐桓公被易牙所谓的忠诚所感动,结果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
“观其所由”,就是看他一贯的做法。君子也爱财,但君子和小人不同,小人可以偷,可以抢,可以夺,甚至杀人越货;君子却做不来,即使钱财如同身旁的鲜花随意采撷,他也要考虑是不是符合道。有时候不在乎做什么、做多大、做多少,而要看他怎么做,官做得大,却是行贿得来的,钱赚得多,却是靠坑蒙拐骗得来,那也为人所不齿。
“察其所安”,就是说看他安于什么,也就是平常的涵养。比如心浮气躁,比如急功近利,比如眼红心跳,比如一有成绩就自视甚高、目中无人,比如一遇挫折就垂头丧气、怨天尤人,等等,都是没有涵养的。这样的人,做事有可能半途而废,交友有可能背信弃义。只有踏实安静的人才能有所成就,而不被身外之物所包裹。想想吧,越王勾践如果没有静心,怎么能卧薪尝胆?司马迁如果沉不下心,宫刑的痛苦还不缠绕终生,哪还有什么心思写《史记》?韩信如果没有静心,早成为流氓的陪葬品,还能帮助刘邦成就霸业?静心是在寂寞中的坚韧,在困苦中的达观,在迷离中的坚定,在庸常中的高贵,在失败中的自信,在成功中的沉稳。有如此品质的人,谁又能怀疑他呢?
用这三点去识人,又怎么不能够把人看明白呢?孔子连说了两遍,孔子似在肯定,又似乎在提醒人们做到这点又是多么不容易!
历来人们都认为,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人海茫茫,世事无常。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很难,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这里,孔子为我们知人识人提供了一个十分有效的方法。
除了孔子之外,孟子也曾经为我们留下了一些“相人”故事。魏国的新王襄王即位了,第一次召见孟子,两人见面谈话的情形和内容,没有作客观的直接记述,只说孟子见过襄王以后,出来对别人说:这位新王,一眼看上去,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像个皇帝。孟子又补充一句说:等到接近他时,再仔细地看看,他一点谦虚之德都没有,一点恐惧戒慎的心情也没有。
“望之不似人君”这句话,后来便成了千古名言。直到今天,人们还常会借用这句话去批评别人,每个人都可以体会一下,当借用这一句话去批评别人时,自己的心理、情绪上,是什么状况,那一种心理状态也是颇为复杂、微妙而难以形容的。
南先生说,一个越是有德的人,当他的地位越高,临事时就越是恐惧,越加小心谨慎。当时的魏国,强邻环伺,四面受敌,败仗连连,国势不振,襄王应该知道国君之难当。然而,他没有丝毫的诚惶诚恐,反而志得意满,这是一种“器小易盈”的表现。
每个人其实都拥有各人的品质。人之所以成功,自有他器度,有优良的品质。而看人的器度好坏,也如同鉴定东西品质好坏,从外形上即可看出一样,从人的言谈举止之间,即可看出此人之气质如何。如所谓“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等对帝王人物的评语,就是对器度的描写。
得人之道,在于识人。而识人之前,重在观人。观人重在言与行,识人重在德与能,不细观则不能明识,不明识则不能善用。只有知人才能善任,因为对一个人了解得越深刻,用起来就越得当,相处起来才能减少摩擦。
光明磊落自成佛
修佛但求坦荡,凡事只要问心无愧,光明磊落,便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佛法植根于每个人的心中,只是我们自己平时没有觉察到而已。每个人修禅有所成就的人,总是会显现自己的天然个性,这种个性,无为无不为,无可无不可,自在天然。这种光明磊落的真性情,正是禅宗的一大特色。
在讲解佛法时,南怀瑾讲述了这样一则故事。
有两个禅师是师兄弟,都是开悟了的人,一起行脚。从前的出家人肩上都背着铲子。和尚们背着这个方便铲上路,第一个用处是准备随时种植生产。带一块洋芋,有泥巴的地方,把洋芋切四块埋下去,不久洋芋长出来,可以吃饭,不用化缘了。第二个用处是,路上看到死东西就埋掉。这两师兄弟路上忽然看到一个死人,一个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就挖土把他埋掉;一个却扬长而去,看都不看。
有人去问他们的师父:你两个徒弟都开悟了的,我在路上看到他们,两个人表现是两样,究竟那个对呢?师父说:人死了最后都是变泥巴的,摆在上面变泥巴,摆在下面变泥巴,都是一样。所以说,埋的是慈悲,不埋的是解脱。
埋或者不埋,都是一种个性天然的体现,在这里体现了一种真性情的存在,所以,禅师才说他们都开悟了。
大家都知道鲁智深是小说《水浒传》中的重要人物,梁山一百单八将之一,人称“花和尚”。他姓鲁名达,出家后法名智深。鲁达本在渭州小种经略相公手下当差,任经略府提辖。为救弱女子金翠莲,他三拳打死镇关西,被官府追捕。逃亡途中,经赵员外介绍,鲁达到五台山文殊院落发为僧,智真长老说偈赐名曰:“灵光一点,价值千金。佛法广大,赐名智深。”智深在寺中难守佛门清规,大闹五台山,智真长老只得让他去投东京汴梁大相国寺,临别赠四句偈言:“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
鲁智深在相国寺看守菜园,收服众泼皮,倒拔垂杨柳,偶遇林冲,结为兄弟。林冲落难,刺配沧州,鲁智深一路暗中保护。在野猪林里,解差董超、薛霸欲害林冲,鲁智深及时出手,救了林冲一命,此后一直护送至沧州七十里外。智深因而为高俅所迫,再次逃走在江湖上,后与杨志等一起打下青州二龙山宝珠寺,就此落草。武松做了行者后,也来入伙。
呼延灼连环马为徐宁所破,投奔青州知府慕容彦达,惹出事端,于是有二龙山、桃花山、白虎山三山聚义,攻打青州。宋江引梁山泊头领下山增援,成功后一众人等同上梁山,鲁智深方与林冲重聚。
梁山一百单八将聚齐后,排定座次,鲁智深为天孤星,位列十三,在战斗序列中为步军头领之首。不久,宋江在《满江红》词中流露出招安之意,武松、李逵不快。鲁智深说:“只今满朝文武,俱是奸邪,蒙蔽圣聪。就比俺的直裰,染做皂了,洗杀怎得干净!招安不济事!便拜辞了,明日一个个各去寻趁罢。”
宋江等受招安后,鲁智深陪同宋江,重上五台山,参礼智真长老。师父说:“徒弟一去数年,杀人放火不易!”临别再赠四句偈言:“逢夏而擒,遇腊而执。听潮而圆,见信而寂。”
后来,宋江征方腊,大战乌龙岭。鲁智深追杀夏侯成,却迷路入深山,得一僧指点,从缘缠井中解脱,生擒方腊。宋江大喜,劝智深还俗为官,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智深说:“洒家心已成灰,不愿为官,只图寻个净了去处,安身立命足矣。”宋江又劝他住持名山,光显宗风,报答父母,智深说:“都不要!要多也无用。只得个囫囵尸首,便是强了。”宋江等凯旋,夜宿杭州六和寺。智深听得钱塘江潮信,终于顿悟,于是沐浴更衣,圆寂涅槃,留颂曰:“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鲁智深的光明磊落是人所共知的,人们喜爱这个人物也是因为他的真性情,敢作敢当,直来直去,他最终能够成佛,也是一种必然。
说到最后,想到了金庸笔下的一个人物——洪七公。洪七公在面对裘千仞的质问时,朗声答道:“老叫花一生杀过二百三十一人,这二百三十一人个个是恶徒,若非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就是大奸巨恶、负义薄幸之人,老叫花贪杯贪食,可是生平没有杀过一个好人。裘千仞,你是第二百三十二个!”这番话大义凛然,裘千仞听了不禁气为之夺,羞愧难当。
光明磊落真性情,问心无愧才能胸怀坦荡。平素所谓的“反思”、“反省”都是要将魑魅魍魉赶出灵魂的深处,只有内心宁静安详,才能趋近于佛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