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遇
一场风花雪月
女人不是易拉罐
永远不是一次性的
我随缘而来
我随缘而去
我娘因抢救邻居的一个孙子坠河身亡。
我娘带着对一个男人的痴心挚爱与忠贞守候,带着她对女儿、对她外甥女儿的殷切期盼和衷心祝福,走了,一无所有地走了,永远地离我而去。
这个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了我可爱而又可怜的女儿与我相依相伴了。
悲伤之夜我做了一个悲伤的梦:我娘牵着我女儿在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当警察将女儿从车轮下拖出来时,女儿已经晕死过去了。经过医院紧急抢救,医护人员才将女儿从死亡线上夺了回来。我急匆匆赶到医院,见女儿满头秀丽的黑发已被剃去,两眼痴呆麻木。我焦急地抚摸女儿的四肢,四肢都截成了光秃秃的骨桩。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和活下去的勇气,抱着女儿哭得死去活来,我歇斯底里地嘶叫着、嚎哭着。直到病房里围满了医生、护士,我娘抱着我飞向天空,我的身心一下了失去了任何意识……待女儿渐渐苏醒后,她拒绝打针吃药,用牙咬住针头。医生用绳子将女儿捆绑在床架上任凭她挣扎。我却无力地躺在女儿身边,绝望的泪水浸透了枕巾……
我哭唤着从噩梦中惊醒,见女儿真真切切地躺在我身边,双手在不断抚摸着我的脸庞,不断地给我揩拭着泪水。
我一把紧紧地搂着女儿,不停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
我深怕失去世界上这最后的一个亲人。
人生有三大不幸: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我未出世就没有父亲、一年前离了婚,假如我一旦失去了女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要好好的珍爱女儿,为女儿好好地活着。
我多次催促N离婚。
N竟一直没有离婚。
N他极大地伤害了我的自尊,辜负了我的一片真心和真情。
作为女人,我不可能卑贱地一再乞求一个男人来娶我。更何况他与我同居了三个多月,我忍痛为他作了人流。我已经很累了,我和其他女人一样,我希望有正常的婚姻,正常的家庭,正常的夫妻生活。
然而,N给予我的是苦苦期待与失落彷徨,让我进退维谷。
痛苦如同影子一样跟随着我,甩也甩不掉。
我原以为自己一直载负着耻辱与梦想可以把自己放飞,尝试着用整个身心去编织一个梦,一往情深地去寻找一方属于自己精神和物质的家园,用自己的侠骨柔情在与N的感情渡口上奋不顾身。
可如今,我仍心如烟云。N除了需要我的肉体外,对我的感情却越来越平淡。
N知道我的心情不好,特地请我到湖滨“千金盛”酒店作客,吃这里的黄金宴。
该店的特色菜是“生死恋”、“情人眼泪”、“男欢女爱”、“金屋藏娇”、“赤身裸体”、“包二奶”等等。
待到菜上来了,我才知道,“生死恋”是一公一母两只乌龟炖在一起;“情人眼泪”是芥末拌肚丝;“金屋藏娇”是切片西红柿盖着清蒸嫩子鸡,上面洒着一层金粉;“男欢女爱”是泥鳅钻豆腐汤;“黄金万两”是金泊裹着油炸的土豆饼;“包二奶”是金泊裹着包皮奶烙;“赤身裸体”是菠菜上躺着两支像男人女人形状的人参……
正当N与我吃得高兴时,一位高挑丰润而又白皙漂亮的女孩不请自来,大方地坐在N的腿上,用轻视的目光斜瞟着我,轻佻放浪地说:“哟,N哥哥,又包了一个,我的包费还没结清哩!”N惊惶失措地满脸乌红,尴尬地起身拉着那女孩出去。
那女孩在门口与N争吵扭打了起来。
我的心情一下子掉进了冰窟。
N除了我以外,不知他在外玩过了多少女人。
当我发现自己从N的妻子身边拽过来的N又有了新的情人时,我痛恨N,但我更痛恨我自己:下贱、痴傻!而在外偷情的N,假如发现我也有了新欢,他的内心又该有何感想?是我先拆散他与妻子的感情?还是他一直就在给予我暂时的、假象的爱情?当这种爱情破灭的时候,受伤害的只是我啊!
哲学家蒙田曾经说过:“若结果是痛苦的话,我会竭力避开眼前的快乐;若结果是快乐的话,我会百般忍受暂时的痛苦。”
有人说,爱不是简单的占有,占有不是爱的全部。爱里没有占有,若有了占有,爱就已经变质了。
N对我是占有?还是爱?或二者兼而有之?因此,我不由想起爱的异体字,上半部分是一只手的变形,中间是屋顶,屋顶下面才是心,心下面才是人——是有感情的人、是为家付出的人、是一个勤劳地为家的人。爱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情上的简单寄托。
一个女人,如果痴情地把自己未来的幸福、或者把自己的爱情婚姻完全依托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么她收获的多半是失望和辛酸,她必然会痛苦,终究会后悔莫及。
我的悲哀足以证实了这一点。
人生最值得珍惜的乃是那种历尽沧桑始终不渝的相依相偎的伴侣之情。在持久和谐的婚姻生活中,两个人的生命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血肉相连生长在一起,共同拥有无数细小的珍贵的回忆犹如一份无价之宝。
现实生活中,多数女人总是把自己未来的一生全都寄托在婚姻上,贫穷的想富裕,低贱的想高贵,柔弱的想依靠,多情的希望有个侠骨柔肠的丈夫,敬他如父,爱他如兄,怜他如子。
我曾为这种爱情牺牲了自己,因此,我现在再也不把过高的期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了。因为当今中国仍是男人的社会,事业完善了男人,男人又塑造了女人。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一个男人在支撑着她。而我,恰是没有这样的一个男人来支撑我的爱情和事业。
我,一个25岁的女人,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正值渴望性爱的盛期,却没有一个能给我真情真爱的男人,特别是没有一个能给我正常和谐、能给我灵肉满足的性爱男人,我往往因为本能欲望在长夜里折磨着自己而焦虑不安、辗转难眠。
我有时不得不通过性幻想来满足自己的性爱渴求。
因此,在我很少有时间与其他男人接触的时候,我一方面讨厌那些羡慕我、骚扰我、一心想占有我的好色男人,我又一方面很想找一个真正知我爱我的健壮男人来满足我灵与肉的需要和抚慰。
在我还没有找到一个适合我的爱我的男人的时候,只有N与我如此亲近。
为了防止再次怀孕,我特意到药店买来“夜来香”牌避孕套,供N与我备用。尽管他每次不太乐意用避孕套,但我必须坚持。
我身为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一个N的情妇,一个想趁年轻有所作为的女记者,在工作中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必须忍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负荷,肩负着两副沉重的行囊:一副装着行李,跋涉在忙碌繁重的工作旅途;一副是压在心灵深处的倍受煎熬的情妇之爱。
这两副重担,常常压得我超越生理和心理的极限,让我在生命的河流中负重泅渡。
一个月后,我居然又怀孕了。
N始终不承认是他播下的种子,他却责怨我对他不忠。
而我只与N才有这种性爱关系。我真是有口难辩自己的清白。
我怀疑避孕套是水货,不是有报道说,市场上三成避孕套不合格吗?如果是避孕套不合格导致怀孕,可以索赔。
然而,一旦我真的要索赔,在举证上又是何其艰难,谁能证明我每次都用了避孕套?谁能证明我使用的就是“夜来香”这一种品牌的避孕套?谁又能证明我正确使用了避孕套?假如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假如我一定要索赔,我将会陷入证据不足的尴尬,更何况我是离了婚的单身女人,我敢公开张扬自己怀孕了吗?!
更令我痛苦的是,我不得不到医院作人流时,医生告诉我,我患有淋病。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更加痛恨N,他不仅给我灵肉摧残,而且还传给了我性病。
当N高兴地拿着离婚证向我报喜时,我已经心灰意冷。
我气愤地说:“你在外面乱搞女人,把性病传给了我,你不是人!”
N强词夺理:“你自己不干净,得了性病怪我?”
我发誓:“我要是不干净,这天底下就没有干净女人了!”
我恨透了N,我不需要他这个不忠贞的花心男人,一个龌龃滥情的虚伪男人。
传说一个男人在临终时,有两个女人同时去探望他,一个是情人,一个是妻子。
男人见到先来的情人哭得泪流满面,他缓缓地从胸前掏出一本厚厚的日记说道:“你记得吗?二十年前我俩邂逅,我一直深深的爱你至今,这里面详细记录了我二十年来对你的爱。我保存至今,现在给你,我来生还爱你,一定会娶你为妻,让这本日记带着我的思念伴你到永远……”
情人激动得哭了,她用了二十年的青春和他的妻子争夺他,他直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选择了她。
情人走后,妻子来了。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存折,对妻子说道:“给你和儿子的,好好生活吧,我该走了!”他说得郑重其事、情深意长。
把感情送给情人,把名分和家产留给妻子,似乎已成了中国男人情感世界的一道独特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