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你怎么了?”千回似乎示意到始皇的情绪变化,他颤抖的瞬间,那双眉拧得好紧,同时眸里迸发出精明的光芒,不过稍纵即逝。
“没,没事,娘。”始皇又是咧唇傻笑。
千回心生了一丝疑虑,这个横空而来的绝世男子到底是谁?住哪里?家世如何?得找个机会弄弄清楚,不然以后老这么缠着她叫娘也不是办法。接着叫醒了梦竹,三人便一齐往城里走去。
这傻男人倒是聪明,晓得把人劫到郊外!害得她走了十几里的石子小路,差点把脚都磨破了,待赶到温柔乡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
不过她了解风来兮的习惯,只要一入青楼,自然就是一天一夜,这会儿该是在哪个女人的怀里醉生梦死喱。
温柔乡,凤凰城最大最豪华的青楼,九小姐就是在这个地方魂归的,那时她还是唐月月的游魂,莫明其妙地来到这个时空,也莫明莫妙地天天跟着她。也许这便是上天注定,她魂归,她重生。
日西沉,凤凰城已是灯火万家明,醉生梦死的温柔乡里更是灿烂如白昼,这里不同于其他青楼,听说这儿的姑娘们长得俊俏,个个都是抢手货,没必要抛头露面上街拉客,故此时门庭只瞧男客入出,不瞧女子身影。
“小姐,我们可是良家女子,那里不是我们该去的。”梦竹一想到上次小姐在这里出事,她就怕得慌。
“别怕,有他在。”千回睨了一眼身边的绝世男子,这个傻小子会武功,又有银子,好办事。“皇儿,进去喽,待会可要保护好为娘噢。”朝他挤了挤眼,一脸得意之笑。
“是。”始皇答得铿锵有力,双手负背,那双狼性一般的紫眸紧紧盯着前方,傻意全无。
这是千回教他的,不许傻笑,不许露两排白牙出来,要目不斜视。这会儿外人瞧起来,他压根就不像傻子。
温柔乡的富丽真比得上皇宫了,瞧瞧里面的装潢金碧辉煌,厅中的柱子上彩绘的牡丹争艳图栩栩如玉,胜比春朝百花齐放,厅中的栏杆金灿灿一片,怕都是镏金上去的,顶上高悬一盏七彩琉璃灯,皆用黄玉铸成,柔和的明光洒到地上,把那红毯衬得更加炫丽。
千回和始皇不过刚刚入内,脚还未歇稳,厅中欢乐的男人们、女人们的目光皆往这边扫来。
男子一袭玄裳,负手而来,绝世的面容叫人称赞,犹其是那双眸,浸着淡淡的紫蔼,几分妖娆、几分高贵,隐约中还有一股霸者的气魄,那刻屹立门前,眸轻扫,一瞬间的光芒仿如高原里的一只狼王,凶猛地不可一世。
而那女子一袭蓝色的水袖流仙裙,柳眉弯弯像用画笑添上去的,一双明眸像两颗镶上的黑玛瑙,在明灯的照耀,闪烁着迷离亲切的光芒,一张小脸白净得像刚出水的豆腐,嫩得不可去触摸,怕那样一探,就会立即破掉一般,那唇微微翘着,红如朱色,浅浅地弯起,两排小梨窝露了出来,轻轻一笑,倾国倾城。
如此美的一对男女居然出现在这里,不觉叫人好奇。
有贵客临门,远远地传来了老鸨子花三娘的声音,“哎哟,让我花三娘瞧瞧,是哪位贵客上门,叫温柔乡的姑娘们都看傻了眼。”
音落,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摇着小扇,扭着大屁股,穿着花花绿绿的一身衣裳从内堂踮了出来,一眼瞧见始皇和千回的时候,不觉愣了一下,世上居然有这般好看的男子和女子,真是叫温柔乡的姑娘们都花容失色了。
这花三娘是何等人物,见钱眼开呗,一打量眼前男女着装显贵,更是不敢怠慢,“哟,瞧瞧这公子多气派,可是看中了温柔乡的哪位姑娘?”女人抛眉挤眼,脸上的厚粉可以糊墙了,比孟府的几位阿娘还恶心。
不过看她这反应,定是没认出千回。那时的孟千回只晓得把脸抹得跟猴屁股似的,与现在的她相比,可谓差之千里。她不认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始皇愣愣地站在原地,负着手,眼睛依然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对那花三娘理也不理。
这小子还真是听话,叫他装,装得还真够像,就是反应太慢,“花妈妈吧,拿着。”千回接了老鸨子的话,将一叠银票塞到她手里,灵活的眸子四下扫量了一番,继续说道:“花妈妈,娇红可得空?我这位义兄刚刚来到凤凰城的,妹子我为他接接风,你可要好生招待着。”
娇红是温柔乡的头牌,炙手可热。千回一进门就点了她,自然是有用意。
“哎哟,原来小姐是带义兄来找乐子的,我还以为——”花三娘一阵低笑,自罚地掌了一下涂满红脂的嘴。这婆娘可恶,以为她是“同志”来找乐子的?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在这古老的东临国也有“女同志”,不错,有进步的嘛。
“花妈妈,我义兄可是等不及了。”千回朝着花三娘挤了挤眼。
“哎哟,贵小姐,瞧您这口音,该是京城人吧,也知道娇红是我们温柔乡的头牌,这不,刚刚有两位贵客还点着名要她喱。”花三娘用小扇捂着脸,故作为难之状。
贪财的婆娘,无非就是要抬高价嘛,不过她说的贵客可是谁?“是什么贵客都叫花妈妈这么惧惮的呀?”千回故意压低了嗓子,又往花三娘的手里塞了一绽银子。
恶婆娘贪财,恶毒,那从前的孟千回就是死在她的手里,哼,走着瞧。
花三娘自是识趣,收了银子,赶紧地凑到千回耳边,小声说道:“小姐,这两位贵客的名头可大着,一位是皇上的亲弟弟,一位是当朝的秦王,不好惹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