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说的自然是在理的。”皇贵妃最后又笑盈盈的看着宁嫔,懒洋洋的道:“宁嫔可得小心了才是,毕竟你这还在肚子里呢,像这种人多的地方,还是少来得好。”宁嫔只是弱弱的点点头,也不敢搭话。
皇后也看着宁嫔,温和的道:“说起宁嫔,本宫想起昨儿午膳的时候皇上同本宫说了,如今宁嫔怀着孕,再加上这也快到年底了,虽说按照规矩除夕夜也是要给有德行的妃嫔都晋升位分,不过如今说到底皇上还是为着宁嫔,想着宁嫔的,今儿本宫也算提前知会大家一声,让大家都提前高兴高兴。”
“哦?也不知这进位分的名单皇后娘娘整理出来没有?”皇贵妃妩媚的开口,意味深长的问:“有没有臣妾的名字?”
此话一出,亭子里顿时陷入诡异的沉寂中,皇贵妃已经是后宫中除了皇后外最高的位分,还想进位分,不就是冲着皇后的位置?皇后眯着眼睛看着皇贵妃,淡笑着开口:“皇贵妃想要进位分,怕是本宫说了不算,还得皇上开口才是,本宫若是向皇上求个什么,皇上定是不会有半句二话就应允了的,皇贵妃若是实在想坐坐本宫身下的这张凳子,本宫倒是愿意到皇上跟前帮你请愿请愿?”皇后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天元帝对皇后虽说不见着有多宠爱,可却是相敬如宾,很多时候只要是皇后开口提的事情,天元帝绝不会多言半分。
“瞧瞧皇后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皇贵妃娇嗔的开口:“本宫也就随口开个玩笑,皇后娘娘竟然还当真了。”
“皇贵妃的玩笑到死不怎么好笑,不过皇贵妃想进位分只怕是要落空了,不过本宫倒是可以向皇上提提,在给皇贵妃一个封号,不如就‘恭定’如何?”
皇贵妃顿时面沉如水,却又片刻再展笑颜,笑着说:“臣妾倒是不敢劳烦皇后娘娘为这臣妾的事儿忧心,臣妾有着皇上的宠爱,便是臣妾最大的荣宠了。”皇贵妃瞥了一眼皇后,接着道:“瞧着这园子里的姑娘们,人比花娇,臣妾倒是觉得自己老了,毕竟岁月不饶人呐,皇后娘娘说是不是?”
当年天元帝与皇后成亲时,皇后只比天元帝小两岁,两人在开景三十年五月初五成亲,那年天元帝二十有三,皇后孟氏二十有一,开景三十年十一月二十七天元帝彻底反了慕容王朝,立国称帝。
而天元二年春,天元帝分别纳了穆氏,常氏,向氏三人一同入宫,分别封常氏为穆氏为良妃,常氏为淑妃,向氏为德妃。那年常氏才十五岁,比皇后足足年轻八岁有余,如今皇后四十有八,皇贵妃才刚满四十,再加上平日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来岁的女人,与皇后相比,自然是年轻不少,这话明里暗里讽刺皇后老如昨日黄花,让天元帝提不起半分兴致。
“再美的容貌也有衰老的一天,色衰而爱驰,是每个女子的噩梦,与其担忧容颜衰老,倒不如觅得一个如意郎君的好。”皇后与皇贵妃可谓是针锋相对,只是皇后此话一出口,亭子里又是一阵沉默,穆贵妃低下头满眼悲凉,而贤妃则是端着茶水的手一抖,溅出的茶水烫到手也不知,淑妃倒是脸色未变,身边的德昭倒是笑盈盈的接过皇后的话,娇俏的开口:“十一哥就是十一嫂的如意郎君,德昭听父皇说了,十一哥说这辈子只娶十一嫂一个人!”
九娘微微一怔,抬起头正好闯入那双深邃的眸中,满满的温柔,她从来不知道,她也会在一个人心中如此重要,她突然仿佛明白了,师傅曾经经常看着一封信流泪到天明的滋味,信上只有一句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九姑娘得了十一这份心,倒是福气。”穆贵妃浅浅的开口,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想来是对刚才皇后说的话有所感触吧。
“贵妃娘娘说的是,的确是民女的福气。”九娘温声道,语气中倒是听不出多大的反应,若不是欧阳宸看到九娘手中绢帕被捏出细细的褶皱,只怕指不定心里得怎么失落呢,看着九娘的反应,欧阳宸唇角笑意越发柔和。
皇贵妃出奇的沉默着不开口说话,坐在那里喝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在乎她的容貌。
“好了,红梅阁里的梅花开了,都出去赏赏花,也赏赏人,看看是不是像本宫说的,人比花娇。”皇后最后开口发话,目光着重在几个该成婚的皇子王爷身上扫荡一圈,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十一嫂,德昭请你喝梅花酒。”皇后话音一落,德昭立马就按耐不住,拉起九娘就往外跑,九娘一个不慎,倒也跌跌撞撞的跟上了。
欧阳宸只觉得自己怀中一空,看着得闲拽着九娘跑得跌跌撞撞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喉咙口,不由得出声:“德昭,跑慢些。”
“十一弟放心,德昭还是有些分寸的,不会伤了你心尖尖上的人儿。”欧阳景看着欧阳宸颦着眉,担忧的模样,一副坠入情网的模样,温声道。
欧阳远邪肆的一笑,接着道:“本王倒是要去瞧瞧德昭小丫头偷藏的什么佳酿。六哥也去?”欧阳远眯着看着欧阳景。
“八哥说的对,德昭好东西可是不少的。”欧阳卿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幽幽道:“父皇有什么好的都不会忘了那个小丫头。”
几个皇子无一不是一番沉默,几个皇子你争我夺,处处在天元帝面前邀功,也难得讨了天元帝半句赞赏,然而德昭处处胡闹,天元帝却也是宠上了天,喜欢得不得了,有了什么好的东西玩意儿,都少不了德昭的份,若不是德昭是个女儿身,只怕架不住这帝王恩宠背后的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