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扔掉过去
过去或成功或失败,或快乐或伤痛,都属于过去。我们不该在一日之初、黎明升起之时还背负着昨日的伤痛。过去的一切都让它随风而逝吧,不要让昨天的伤痛令自己痛悔一生。
一位武术大师曾经以一双迅猛无敌的快腿令前来与之切磋武艺的人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用“威震武林”四个字来形容这位武学大师的腿脚功夫,实在是恰当至极。可是现实正如人们经常说的那样“命运弄人”。
在一次上山采药的时候,武学大师不小心踩空悬崖,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双腿却齐刷刷地摔断了!
一向以腿脚功夫威震武林的武学大师此时连站立和行走都成了问题,过去迅猛无敌的快腿,此时只留下一双空空的裤管。
等到武术大师从昏迷中彻底清醒过来时,弟子们几乎不敢告诉他这个惨痛的消息,他们甚至不敢想象师父看到一双空裤管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可是当大师看到一双空裤管时,他并没有像弟子们想象的那样慌乱,更没有捶胸顿足地表达自己的痛苦和抱怨命运的不公。
他让弟子把自己扶起来,平静地吃下一些饭菜,然后就像过去一样坐在那里练习内功了。
练习完内功,看着一脸茫然的弟子们,武术大师说道:“我想说两件事:第一,以后谁还想练腿脚功夫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认真教导,只不过很难再亲自示范了;第二,从今天起我要练习臂掌部的功夫,我相信自己不会因为失去双腿而变成废人,你们也不必因为师父失去双腿而放弃在武学上的修炼。”
几年以后,这位武学大师以其出色的掌上功夫赢得了更多人的敬仰。
当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看到他失去双腿而流泪叹息时,这位武学大师微笑着对老友说:“我把过去的一切都扔掉了,所以能轻轻松松地生活、练武,可是你怎么还让几年前的痛苦扰乱久别重逢的兴致呢?”
(佚名)
母亲的遗画
她抬起头,看着海边那一轮金色的夕阳,正缓缓地落向蓝色海岸的另一边。
凯瑟琳的母亲是在她5岁那年因车祸不幸去世的。那天是周五,凯瑟琳要和母亲一起到道斯先生的渔具店去买鱼钩,他们约好了周末全家一起到海边去钓鱼。凯瑟琳的父亲是镇上最棒的脑科医生,那天,他有个非常重要的手术,所以他就将购买鱼钩的重任交给凯瑟琳的母亲了。早上,凯瑟琳很早就醒了,她催促着母亲赶紧出门,晚了,道斯先生店里最好的那个金色的鱼钩恐怕就要被别人买走了。
母亲驾车带着凯瑟琳出了门,那天早上的雾很大,途中,一辆很大的卡车从拐弯处直直地朝着她们的汽车冲过来,连喇叭也没按。母亲为了保护凯瑟琳,向右猛打方向盘,车子撞到了右边的大树上。母亲因此受到剧烈撞击,导致脑颅内大出血,被送到了医院。
母亲的伤势很重,必须马上做开颅手术。而镇上的医院规模不大,整个医院只有两个脑科医生可以做这种手术:一个是正在邻镇度假的马丁内斯医生,一个就是正在为病人做手术的布鲁尔医生——凯瑟琳的父亲。
可正在手术中的父亲拒绝停止手术,母亲就在等待马丁内斯医生从邻镇赶回的途中去世了。
凯瑟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愿意救母亲,而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去,她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对父亲的怨恨。凯瑟琳执著地认为,是父亲害死了母亲。
从那天起,凯瑟琳不再和父亲说话,不管父亲如何对凯瑟琳解释那天的事情,凯瑟琳就是拒绝回应,她在用沉默对父亲施以无声的惩罚。
凯瑟琳就这样把自己封锁在了自己和母亲的世界里,除了母亲的照片,她甚至看也不看别人一眼。
两年后的一天,一个叫阿曼达的女人以继母的身份走进了凯瑟琳的生活。阿曼达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对凯瑟琳也非常好,可凯瑟琳就是不喜欢她。看到这个女人住着母亲曾经住过的房间,用着母亲曾经用过的厨具,凯瑟琳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刺痛。她的脾气变得越发古怪,到最后,凯瑟琳甚至拒绝再开口对任何人说话。
父亲对凯瑟琳的自闭无可奈何,他用尽各种方法想帮助凯瑟琳走出心理阴影,可始终只能看到凯瑟琳毫无变化的表情。
这天,凯瑟琳又抱着母亲的照片呆呆地坐在阁楼里。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阿曼达,她轻声地问凯瑟琳:“嗨,凯瑟琳,我能进来吗?”
凯瑟琳没有答理她,她讨厌在这个时候看到阿曼达。阿曼达推门进来了,她用轻柔的语气微笑着对凯瑟琳说:“我在卧室里找到了一个木匣子,看来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一听是母亲的东西,凯瑟琳立刻从阿曼达的手中接了过来。她紧紧地抱着这个雕着花纹的木匣子,贪婪地闻着,仿佛其间正散发着母亲芳香的气息。阿曼达知趣地离开了阁楼。
凯瑟琳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木匣子,里面装着一幅画和一封信。这是一幅很美的油画,画的是一轮海边的夕阳,就好像他们在两年前约好前去钓鱼的海边一样美丽。油画里渲染上了所有美丽的色彩:红色,红得耀眼;黄色,黄得明亮;蓝色,蓝得深沉;绿色,绿得鲜嫩;还有金色,也是整幅画中用得最多的颜色,金得夺目……
凯瑟琳记得,母亲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画画,可因为老是画不好,就放弃了。她却从不知道,母亲还画过一幅这么美的画呢。
信其实是母亲在画后写给凯瑟琳的随感,信里这样写着:亲爱的凯瑟琳: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封信,因为现在你还小,可能还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等你稍大些,也许就会看懂这封信了。
我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也画不出一幅好画了,因为我试了那么多次,却总是失败。这幅画原是一幅放弃的初稿,我画的是海边的夕阳,可在今天,我看到海边的朝阳时,灵感突发,竟发现这幅放弃的初稿其实是幅佳作。
完成这幅油画,我突然之间有了一种顿悟:一件事情,如果能学会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也许就能走出困境。在你心情沮丧的时候,你看到的是夕阳,可当你充满希望的时候,你就会看到一轮朝阳,纵然你看到的其实是同一幅画。
其实,生活也是一样。上帝赐予你的从来都不曾改变过,只看你如何去对待。你的态度不同,也许就会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结果。
孩子,我的凯瑟琳,我真心希望你看到这幅画时,看到的是一轮充满希望的朝阳。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就看看这幅画吧,挖掘出自己生命中的每一个希望。
母亲的信让凯瑟琳一下子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她告诉自己,绝不能辜负母亲的期望。为了母亲,她不会再自暴自弃。她一改从前,十分努力地学习和生活着,而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拿出母亲的那幅画,寻找母亲当年坚持的痕迹,给自己度过难关的力量。
时光如梭,凯瑟琳很快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岁月的沉淀也让凯瑟琳明白了许多生活和生存的道理。她终于懂得了父亲当年为何会做出那样的抉择:虽然手术室外躺着的是自己的妻子,可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让他选择了继续手术。凯瑟琳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对不起!”当凯瑟琳极其内疚地对父亲说出这声迟到了几年的道歉时,她听到了父亲喜极而泣的哽咽声。
周末,凯瑟琳和父亲来到了久违的海边,他们用金色的鱼钩钓鱼,而阿曼达为他们准备可口的食物。
闲聊中,凯瑟琳无意间提到母亲的那幅关于朝阳的油画时,父亲的脸上满是讶异。他告诉凯瑟琳,母亲当年因为久学不成,早就放弃了画画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母亲还画过什么朝阳。倒是阿曼达,她曾经画过一幅名为《最后一抹夕阳》的作品,而且还在她的家乡引起过轰动呢。只是不知为何,在凯瑟琳7岁那年,阿曼达就扔掉了画笔,不再作画。她说是因为自己的创作灵感已经枯竭,而且还不允许任何人再在她的面前提起画画的事情。
凯瑟琳这时才明白,阿曼达当年是如何为了挽救一个走进误区的孩子,而牺牲了自己的事业的。她抬起头,看着海边那一轮金色的夕阳,正缓缓地落向蓝色海岸的另一边。那一刻,凯瑟琳泪如雨下。
(胡猫编译)
母亲的心
她遗忘了生命中的一切关联,一切亲爱的人,而惟一不能割断的是母亲的血缘…
朋友告诉我:她的外婆老年痴呆了。先是不认识外公,坚决不许这个“陌生男人”上她的床,同床共枕了50年的老伴只好睡到客厅去。
然后有一天出了门就不见踪迹,最后在派出所的帮助下才终于将外婆找回。原来外婆一心一意要找她童年时代的家,怎么也不肯承认现在的家跟她有任何关系。
哄着骗着,好不容易说服外婆留下来,外婆却又忘了她从小一手带大的外孙外孙女们,以为他们是一群野孩子,来抢她的食物,她用拐杖打他们,一手护住自己的饭碗:“走开走开,不许吃我的饭。”弄得全家人都哭笑不得。
幸亏外婆还认得一个人——朋友的母亲,记得她是自己的女儿,每次看到她,脸上都会露出笑容,叫她:“毛毛,毛毛。”黄昏的时候搬个凳子坐在楼下,唠叨着:“毛毛怎么还不放学呢?”——毛毛的女儿已经大学毕业了。
家人吃准了外婆的这一点,以后她再说要回自己的家,就恫吓她:“再闹,毛毛就不要你了。”外婆就会立刻安静下来。
有一年“十一”,来了远客,朋友的母亲亲自下厨烹制家宴,招待客人。饭桌上外婆又有了极为怪异的行动。每当一盘菜上桌,外婆都会警觉地向四面窥探,鬼鬼祟祟地,仿佛一个小偷似的。终于判断没有人在注意她,外婆就在众目睽睽下夹上一大筷子菜,大大方方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当然是宾主皆大惊失色,却又彼此都装着没有看见,只有外婆自己仿佛认定自己干得非常巧妙隐秘,露出欢畅的笑容。那顿饭吃得实在是有些艰难。
上完最后一道菜,一直忙得脚不沾地的朋友的母亲,才从厨房里出来,一边问客人“好吃不好吃”,一边从盘子里拣出些剩菜吃。这时,外婆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女儿的手,用力拽她,女儿莫名其妙,只好跟着她起身。
外婆一路把女儿拉到门口,警惕地用身子挡住众人的视线,然后就在口袋里掏啊掏,笑嘻嘻地把刚才藏在里面的菜捧了出来,往女儿手里塞:“毛毛,我特意给你留的,你吃呀,你吃呀。”
母亲双手捧着那一堆各种各样、混成一团、被挤压得不成形的菜,好久才愣愣地抬起头,看见外婆的笑脸,她突然哭了。
疾病切断了外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让她遗忘了生命中的一切关联,一切亲爱的人,而惟一不能割断的是母亲的血缘。她的灵魂也许在病魔侵蚀下慢慢死了,然而永远不会死去的是一颗母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