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里,一种纯粹的黑暗,占据了整个世界。于是,灵魂开始沉淀,思想开始游历,情感开始放纵,一阵轻柔的风起,便会引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一滴细小的白霜,也会带来无数的惆怅,于静寂的黑夜里,涂沫一层淡淡的伤感
手机的微光在黑夜里闪烁,似是茫茫大海中灯塔上的微光,不一会儿光也熄灭了。屋子终于全部陷入黑暗,一夜无眠,就那样沉沉地睡到了天亮。
迷迷糊糊中,月寂听到了熟悉的铃声,伸手将手机摸过来,有气无力地回应着。又不是什么着急地事,颁奖又不会忘,还需要打电话提醒么。
郁闷的起床,刷牙,洗脸,穿了一套普通的休闲服便出去了。走到宾馆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名就又闭上眼养神了,大概二十分钟后。月寂准时地赶到了现场,会场里人已经很多了,月寂便先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直到上面的主持人说:“大家静一下,颁奖仪式现在开始,下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听着主持人念完一套客套话,然后颁完了第三名之后,月寂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装起手上正在拍照的手机,扬起标准的客套微笑,月寂全程都做的十分标准,下台之后又拍了几张便从会场悄悄退出了。
匆匆赶到飞机场,赶上了自己的飞机。越到最后越激动越也不安,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月寂想着目的地有他心爱的女人,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直到登上飞机,月寂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服务的空姐提醒他系好安全带,他才抱歉地笑笑系好安全带,然后拿出随身带的杂志翻看起来。几个小时后,飞机着陆了,月寂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匆匆下了飞机直奔安柒家。
半个小时后,月寂拖着行李箱到了安柒家门口,按了铃,迟迟不见柒出来,会不会不在家?月寂想着便掏出手机拨打了安柒的手机,只是接电话的不是安柒,这声音……是程泽路,他们在一起了吗?不,不会的,可能是有什么事吧,月寂极力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听着听筒那一边在喊“月寂,月寂,你在听吗?”月寂调整了语气对着听筒说:“嗯,安柒叫我来找她,说她找我有事,她人呢?”
“哦,你说安柒啊,她刚去洗手间了,还没回来,我们在她家旁边的咖啡馆里,你过来吧。”对面的程泽路欢快的语气。
“嗯,你给她说一声,我先回家放东西,再去找她。”
“嗯,好”
挂了电话,月寂有些虚无地慢慢向自己家去,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放好东西之后,月寂又去把那些照片洗了出来,然后折回安柒家,慢慢走去咖啡馆,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安柒,可是程泽路好像不在,月寂也没想太多便快步走向了安柒所在的位置。
“安柒。”顾安柒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月寂,便冲他笑笑,说:“月寂,你来了啊,快坐。”
月寂也笑笑坐下了,月寂想不去想那些了,有空找安柒问问就好了,便又向往常一样。
“获奖了?”顾安柒笑着问。
“嗯,是啊”月寂淡淡地回答,眼中看不出他的情绪。
“就知道,月寂的话,一定可以的。”安柒友好地冲月寂笑着,月寂又一刻地发愣,随后便又正常应对了。
“嘿嘿,程泽路呢?他不也在这来?人呢?”月寂说着四下望了望、
“哦,你说他啊,我说我有事找你,让他先回去了。”
“哦。”月寂淡淡地回着,随后有笑着说:“呐,给你的礼物,看看。”
对面的人惊了一下“还有礼物啊。”拆开看了看“你们那照的?真棒啊,月寂谢谢你。”
“不用谢,对了,你找我来是?”
“敏蓝。……自杀了……”顾安柒垂下眼睑,不让对面的人看到自己眼里浓浓的悲伤。
“什么!”月寂惊呼道,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又说:“对不起,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柒便把她知道的详细给月寂说了,月寂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安柒以为他怎么了,还安慰他,月寂只说没事,眼神里只是复杂得安柒看不懂的东西。
“那,后天她的葬礼,你会去吗?”安柒试探性地问了句。
“哦,会的,放心吧,一定会去的。”说完月寂便给了安柒一个放心的笑,可是安柒还是很担心,只是敏蓝和月寂从来没有什么,为什么月寂会那样,想不明白,可又不敢开口问,便咽回去了,月寂静静起身,扭头对安柒说:“那我先走了,后天见,回去的路上小心。”
看着月寂的背影,安柒心里像是五味瓶打翻了一样,难受极了。呆了一会儿,把服务员叫过来说结账,对方却说:“小姐,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付过了。”
“哦,这样啊,谢谢你了。”
“不客气。”
拿起包起身离开,像一个游魂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叹了口气,还是回家吧,抛开脑中的一切,大步地向家走去。到了门口,看到了那个身影,一看到他,自己心里便又爱又恨,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轻轻走到他身边:“泽路,你还不回家吗?”
看到安柒,程泽路转身抱住她“安柒,你回来了啊。”脸上是那么真实的微笑。安柒然难受极了,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想:“要是一辈子这样多好,程泽路,为什么你偏偏是他的儿子呢?为什么啊。”
程泽路松开顾安柒,笑着说:“你们谈好了?”顾安柒轻轻地点了头。他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关切地问:“安柒,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先回家了,泽路,你也快点回家吧,路上小心。”转身便向门里走去,身后的人伸手紧紧握了握口袋里没有拿出来的两张电影票,叹了口气,转身走掉了,而那两张电影票便被程泽路随手扔在了垃圾桶了。
“我就像永远走不进她的心里一样,她到底有什么心事呢?”程泽路一直在郁闷着。
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有自己的心思,可有的人想的却是你永远想触却触不到的。或许在许多年后,我们都会怀疑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甚至我们都会后悔,但毫无疑问我们曾经都做过了,不管带有怎样的感情色彩,过去的永远都是回不来的。这就是历史,回不去的才叫过去,到不了的才是未来。
已经回到家的月寂心情异常沉重,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的感觉。原来安柒一直看程泽路的眼神就不一样,可是却从来没有表现过什么,过了几天怎么就不一样了呢?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安柒从来不会和别人走得那么近,就连自己,那么交心的朋友也没有那么亲近,难受是真的,可是又有什么资格去管那些,用什么身份去问?用什么理由去质问?又一次感到十分的落寞,默默地窝在沙发里,调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地翻看着,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站起来,从冰箱了拿出几罐啤酒,一口口地灌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地上只剩下了一罐罐的空罐子,心中的闷还是无法宣泄,月寂冲着黑夜大喊带:“顾安柒,我喜欢你啊,你知道么?”然后顺着墙角慢慢滑到了地面,双手抱着头,一直喃喃道:“你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渐渐地睡了过去。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月寂脸上,照着满屋的狼藉,光芒都似有了一瞬间的黯淡。
这天很快就来了,顾安柒穿戴好来到了金敏蓝的葬礼现场,满大厅的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服装,一种压抑的感觉来袭。安柒停住了向前迈的脚,她就那样愣愣地站在门口。不进也不退,目光呆滞地看着录像上敏蓝开心的笑容,那是多么灿烂的笑容,可笑容的主人却永远留在了那永恒的世界,再也不会给那张笑脸增添任何色彩,泪水渐渐滚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发出谁也听不到的微弱声音,就想人的生命脆弱地不堪一击,弱小的让人不忍直视。
忽然有人为她轻轻擦去脸上和眼角的泪水,月寂温柔地声音传来“别哭了,我们进去吧,你在这站很久了。”看到月寂,安柒突然想扑到他怀里好好哭一场,因为没有人可以像她和他之间一样,什么想法都没有,不需要隐藏,不需要欺骗,不需要报复,不需要伪装,不需要那么累。
“月寂,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吧?”安柒埋下头,虚弱地说。因为她心里也没有底,更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是她真的不安,真的只剩下了他。而程泽路,就算自己再喜欢他,两个人也没可能,他们之间也不可能会坦然相待。
月寂听完了愣了一下,把安柒拉入怀中“傻丫头,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