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幺怜离开了“碧水叠潭”,向前走去。
斜陡小径,其影缺缺,清得够彻,静得更寂。
遗落的一缕阳光,透过层叠的枝条茂叶,不小心偷窥了树与滕的故事。
渐渐地,姚幺怜感觉有些疲累,脚步也没有之前的轻快。
越是想加快步伐,脚却有了如坠着大石之感,恨不得插翅而上,终究只是想想。
姚幺怜停下来脚步,喘了气,然后深呼吸,再深呼吸,调整心态,抚平急躁。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前进,前进……
她今晚是定要到达半山的酒店里的,已经定好了房间。
准备明日一早去看日出,到了天宇山只攀高,不看日出,那将是一种遗憾。
姚幺怜查过旅游攻略,知道天宇山的日出的时间会随季节不同而改变。
日出最晚的时间是在1月初的7:15分,而日出最早的时间是在6月中旬4:45分左右。
现在正是6月中旬,看日出得赶早才行。
姚幺怜在2点钟就起来了,天还是漆黑一片,但为了看日出的人已经纷纷向山顶爬去了。
人群中的灯光,把山间路径照得通亮。
众人情绪高涨,一路说笑着,把寂静的山林中沉睡的小生物也吵醒了。
姚幺怜不远不近地跟在一群人的身后,把手中的手电筒也熄了。
借着他们大照灯的光亮,听着他们高声谈笑,默默地走着。
这是一群肆意飞扬,激情四溢的年轻人,三男三女,很显然,这是三对情侣。
无数个斜坡,数不清的转角。路,似乎有些漫长。
随着海拔的升高,气温逐渐下降,越来越低。
雾,随着海拔越高也越发的浓厚,如细细密密的雨丝,随风飘舞,一阵又一阵,从眼前舞过,随处停留。
汗珠与雾水,双重联合,打湿了头发,湿透了衣赏。
站在山顶时,山高风大,透过湿润的衣赏,寒毛根根坚起,让人禁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
姚幺怜感到了一阵寒意,赶紧把手上拎着的厚衣衫穿了起来。
然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等待日出的那一刻。
她坐在山顶靠右边的一块石头上,不经意地,发现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石块上,也坐着一个人。
似感觉到她的目光,他突然转过脸,向姚幺怜看过来。
他的整张脸随即落入了姚幺怜的眼里,这是一个很阳光帅气的年轻人,双眼漆黑有神,肌肤也是健康的古铜色,一眼就看出喜欢在外面到处游玩的人。
那男子见姚幺怜看过来,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招呼说:“你也来看日出?”。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姚幺怜差点失笑,掩着笑意回道:“是啊。”
阳光的男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不由裂嘴呵呵笑道:“你笑出来也没事,这话本就问得有些自相矛盾。”
姚幺怜笑了笑应道:“可不是,但这是国人见面的第一句问候语总是这样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国人不是都习惯一见面也不管是什么时辰都会来一句‘你吃了没?’”
两人愉快地聊着,最主要的是那男子在说,姚幺怜在听,时不时还可以听到他发出的朗笑声。
姚幺怜总感觉有一道目光似有若无地看着她,等她找去,却没找到投来目光的那人。
姚幺怜的感觉并不没有错,卓绍喆正靠在他们后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天色还没有大亮,这个位置有些偏暗,所以没有灯火的话,很难发现这里有个人。
在姚幺怜刚上来时,他就发现她了,刚想走过去招呼一声,却见她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已经跟她搭讪了。
看着两人说着话,不知为什么,他不想动了,只是慵懒地靠在石块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姚幺怜,看着她的一笑一颦,突然觉得她对着那男子的笑有些刺眼。他的眸色沉沉,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
在姚幺怜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寻找时,他已经把目光撤了回来。
姚幺怜被那道暗处的目光弄得心神不宁,那男子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所以也停住了话。
一时寂静无声,静静等待日出。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这时,所有喧闹的人声都寂静了下来,都紧张地等着动人心迫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