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终于从醒来,而黎明还没有到来。
大地冰凉,四野沉寂,荒草如云烟密集。
在一处寂静的山庄内,在一处茅屋内。一个浓眉大眼十六七岁的少年从草塌上醒来,呼唤着另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的名字,“文叔,文叔,你又做恶梦了吗?”
“哥,我梦见一只没有角的龙。”浑身大汗淋漓的孩童对年长的少年说。
“嗯。”少年说,“这两个月以来,你经常做恶梦,因为你自幼气虚血弱,身单体薄,所以叔叔让你跟我学武,等你身强力壮,便再也不会梦魇缠身了。”说着,外面鸡叫了三遍,少年翻身下榻,从墙角摸出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挽住孩童的手说,“走,随我练武去。”
两个人走到房外,顺着一条羊肠小路向庄外走,沉甸甸的稼穑黑影幢幢,犹如黑暗无边的海洋。
文叔说:“哥,看今年的庄稼长得多旺,今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他说着就摆脱了少年的手,像一只快乐的小鹿跑进庄稼,摸摸这个拍拍那个,好像小鸟一样。少年追着他也跑进庄稼的暗影里,正想呼唤着他的名字。
蓦地,传来一串飒飒作响的声音,好象一只蛇在从林中穿行。
兄弟两人以为来了偷儿,伏身望去,只见一片黑色的云雾从田间滚来,原来是一伙身穿黑衣的夜行人。
为首一人,黑巾蒙面,双眉之间攒着一线黑气,戴红缨如血的青铜头盔,披着青色战袍,腰间悬一口长剑。他的身后跟着十二个黑衣人,全是一个个黑衣蒙面的大汉,青巾束发长剑横斜,眉宇间都凝着一丝丝黑气。
黑衣人双目横斜,嘴里呼哨一声,用低低的声音说:“大家小心,此地便是刘家庄,要做得干净,不能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黑衣人同时说道:“得令。”十三个人展开身行,如同一只只飞鹰,掠过山庄的天空,投入黑暗中。
孩童用低声问:“哥哥,他们是些什么人?”
少年说:“看他们的行踪,似乎是江湖的侠客,不知道他们来我们山庄意欲何为?”
少年的话音未落,山庄里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然后惨呼声层出不穷,少年栓个眉一紧,对着孩童说:“弟弟,来的那伙人想必并非善类,我去看看,你千万要留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说完,身如狸猫向庄内如飞而去。
山庄里火光四起,居然响起婴儿的啼哭,孩童似乎忘记了少年的嘱咐,向山庄里拔脚飞奔,大喊着哥哥哥哥的名字。
山庄里正展开血腥屠杀,黑衣人剑剑带血,许多老人与幼儿顷刻间丧命剑下,一股血腥的气息开始在山庄里弥漫,到处是尸体与死亡的阴影。
那个少年,正挥舞铁剑与一名黑衣剑客恶战,只是他人小力单,黑衣剑客仿佛在戏耍他,轻轻闪过扑面刺来的一剑,反手将剑锋刺进一名村妇的胸膛。
少年状如发狂,一剑狠似一剑,向黑衣剑客猛攻,但是他的剑法粗糙,仿佛在黑衣人面前丝毫没有威力,惹得这些黑衣人哈哈大笑。
少年对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屠杀我们山村,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黑衣人哈哈一笑,“你是何人,也佩问我的名号。”
少年说:“在下刘演是也。”
“哦?”黑衣人颇敢意外,“你是长沙定王后裔,高祖九世玄孙,父亲刘钦曾任南顿县令,是也不是?”
少年面无惧色地问:“你为何对我的来历,一清二楚。”
黑衣人阴恻恻地笑道:“只怕你今天也难逃一死,又多问作甚。”
黑衣人的左右嘿嘿嘘笑,将少年团团围住,孩童跑来干含着两大颗泪水,呼喊着哥哥的名字。
黑衣人仿佛要故意耍笑这两个少年,他用一只剑锋将文叔挑起,来,炫耀大说:“这个小娃娃也是刘姓一脉么,你们全都要死,若是你放下手中剑,我倒是可以饶你不死。”
孩童忽然说道:“我叫刘秀,你不要欺骗我们,你们这些杀人的凶顽。”然后他又叫道,“哥哥,不要听信他的话,他在骗我们呢。”
“快放我弟弟下来,我就饶你们不死!”刘演急忙长剑一抖,向着提着刘秀的黑衣人刺出三朵剑花。
但黑衣人却将头盔一晃,双眉之间射出一道黑烟正喷在刘演的脸上,刘演长剑落地,身子一软便昏厥过去。
“哥哥!哥哥!”刘秀眼见哥哥倒在地上,幼小的身子从黑衣人手中一挣,竟然挣脱下来,一纵而出,飞扑过来。
刘秀人虽小,却十分精灵,人还未到黑衣人的近前,就地一滚,就拾起哥哥遗落的铁剑,把剑锋向黑衣人一指,“你用了什么妖法,快让我哥哥醒过来。”
黑衣人有些奇怪地说:“你小小年纪也会剑术,难道不怕死么?”
左右齐声道,“他不怕死,因为他的剑术是从裤裆里练起的,哈哈。”
黑衣人手指一动,啪地一声,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鞭子在刘秀白如凝脂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青紫的鞭痕。
黑衣人说,“滚开!”但是刘秀柔弱的身子却像是一根钉子,纹丝不动。
黑衣人的眼睛一转道,“娃娃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定力。”话音之中已有几分妒嫉,将头盔一扬,一道黑烟喷出。
刘秀适才见黑烟熏倒哥哥,就闭气凝神一剑向武将刺去,只是黑烟飞到眼前,就如坠入黑暗之中,跌跌撞撞不辩东西南北,一跤跌坐在地。
刘秀正自迷惑,东南角天穹之角,忽然一声霹雳,电闪雷鸣,穿透了了黑烟,无数朵轻盈洁白的莲花在风中绽放,一匹匹神俊如龙的奔马,犹如神兵天降。
洁白如玉,乌黑似碳,红如火焰,艳如凝脂。仿佛一片光彩四溢的流云,每一匹的马的颜色都绝不雷同。枣花,青鬃,桃花,银龙,俱是大宛名驹。每匹马上端坐着一名美艳无双的少女。
黑衣人的惊恐在脸上一掠而过,他大喝一声,“是什么人!”伸手拔剑,将匹连般的剑光照着数朵白莲连晃几晃。剑光扫过,几片晶莹剔透的莲瓣落下尘埃。
少女们燕语莺声地道,“天意神母,替天行道,浩然正气,扫荡天地。”话音未落,天空缓缓落下一朵方圆丈许的莲花,莲蕊之内坐着一个美丽端庄的中年女尼,她的声音响如银铃,“见到神母还不下拜,更待何时。”
黑衣人用鼻子冷哼一声,“什么天意神母,原来你是白莲妖妇吕凤儿,自称神母妄自尊大,分明是大逆不道,蛊惑民心,我今日要替朝廷铲奸除邪。”
“我等是妖邪之辈,那你等擅入山庄,残害无辜,屠戮百姓,岂不是要千倒万剐,凌迟除死么?”
黑衣人道:‘打家劫舍本是我等的买卖,早已杀人如麻了。”
吕凤儿道:“可是你刚才的口气,却并非是江湖中人,到有些官家的口气。”
黑衣哼了一声,吕凤儿却道:“你既然知道我,想必也知我最恨朝廷那些见不的人的勾当。”
原来这吕凤儿自幼得遇异人传授,学得一些法术,自丈夫被当地官绅陷害而死,她就揭杆而起自竖大旗,号称天意神母,其实她真正的功夫倒是粗浅,却是法术精湛,待人宽厚,屡屡挫败新皇王莽派去的征伐之兵,所以一时间名声鹊起,加之王莽不仁,前来投靠她的流民与无家可归的百姓是越来越多,在她麾下的起义队伍越来越壮大声色。
黑衣人只道吕凤儿不知道他的根底,完全是途中偶遇,其实吕凤儿已对他们摸得是一清二楚,闻听此言心中惶恐,这可是一件秘密之事,凡是泄露秘密者都要人头落地!
黑衣人距离吕凤儿本有一箭之地,可是他的人快似闪电,一道剑光直劈下来。
吕凤儿随手盛开一朵莲花,那朵莲花看似轻薄如纸,竟然神妙无方地架住那柄寒光闪闪的剑锋。
“好妖法。”黑衣人喝了一声,紧咬牙关抽出剑锋,呼地将剑锋横扫。
吕凤儿摇动指尖白莲向剑锋一击,咯咯咯,一柄青锋宝剑顿时碎成数截,黑衣人手中只剩下一个空无的剑柄。黑衣人转身就跑,吕凤儿一招手,几枚尚未跌落尘埃的碎剑已被她收在掌心。
刘秀看着她一双纤细如玉的手竟如钢铁般坚硬无比,揉动锋利剑锋如花瓣一样柔美,再一张手,碎剑便已凝成一道剑光,从她的掌心飞出,去似流星,一剑贯入那黑衣人的后心。
奇怪的是,那黑衣人并不曾摔倒,背心也丝毫不曾流血,倒是回头将大嘴一张,哧地一声,那剑光却从他口中穿出。夺地一声,尽没在一只树冠内。
黑衣人道:“吕凤儿,别以为只有你才会的法术,我与你不相上下,看你今日怎么赢我。”
“王莽篡位,民不潦生,我揭竿而起,只为斩妖除佞。”吕凤儿冷声道,“我已追踪你数月之久,你等所过之地,将刘姓宗族一概灭绝,非是一般盗贼所为,只怕是另有阴谋!”
黑衣人得意地道,“多说无用,我岂能惧你,布阵!”他轻轻将头盔摘去,露出一袭长发,百汇穴顶,竟然剃得一丝全无,显出一个黑色的符印,眉心处飞出一道黑烟裹住身形。
十二名青巾束发的大汉忽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轻如蝴蝶地落在黑烟之上,每六人为一组,手臂相挽,翩然飞舞,宛如双翅。
“黑鹰剑阵?原来阁下是碧元山灵飞宫鲲鹏祖师的弟子!”神母一语便道破了黑衣人的来历。
黑衣人在黑烟中厉声问,“我本是鲲鹏祖师座下大弟子丘鸣,你怕了么?”
吕凤儿回说:“看我怎么取你的首级!”
丘鸣大怒,黑烟翻卷恰如一只黑色的巨鹰。丘鸣宛如巨鹰鹰首,十二名凶汉,每人的四肢都生出数只见血封喉的长剑。大鹰向吕凤儿的头上击去,其快如电,竟是一式飞鹰搏兔。
吕凤儿双掌一合,泊在半空中的白莲一旋,那些花蕊般的美貌仙子同时出手,每只玉手之上都放射出一道奇白的剑光,剑光如梦幻交织形成一张大网。
黑鹰还没有击落,光芒闪闪的大网已向上一兜,发出一片金铁般的铮鸣,瞬时之间,柔如轻丝的剑网已将巨鹰困在网内。巨鹰左冲右突,滚滚黑烟全被大网之上的奇光一扫而空。
巨鹰横冲直撞,剑光乱窜,却不能突破细如青丝的光网,丘鸣不免心浮气燥地哇哇怪叫,“这是什么宝物,竟不能破,今日非是鱼死,便是网破!”一双鹰眼已是鲜红如血。
此刻,天空之上,一网一鹰,一收一挣,缠斗正烈。
巨鹰仿佛功力大增,冲撞如牛,数朵莲花坠落尘埃。丘鸣念动咒语,黑烟如箭,穿透光网,四散攒射。
一只烟箭飞至刘秀面前,刘秀观战正憨不知闪避。剑光一闪,烟箭被一劈两断。
刘秀满眼感激向旁一望,只见一个绿纱拂肩长发如缎的美丽女人,冲自己一笑。一道绿色光芒围绕着她的白莲般的指尖,如盈盈秋水,所袭烟箭一碰到飞旋绿光,顷刻散于无形。
吕凤儿神色庄严地对众弟子说,“你们勿要心慌,只用飞剑护体,且看为师杀敌。”
少女们闻听师言,各自将飞剑从指尖飞出,刹那间剑气缤纷,五光十色姹紫嫣红,将一个晨曦映照得绚烂多姿。
刘秀看得悠然神往,往日他厌武喜农,此时只觉得剑光如梦,这些女子又美丽端庄恍如神仙,心中自然羡慕不已。
众弟子专心抗拒飞箭,光网眼看被巨鹰的剑光撕破。
吕凤儿左指一挑,一道白色光华突然飞出,在巨鹰的上下一转,丘鸣的黑烟不能阻挡,他正要借法逃走,却被飞剑绕着脖项一抹,,丘鸣的身体便随着旋回的白光,徒然落地。
丘鸣一死,巨鹰剑阵不攻自破,十二名大汉正欲各自逃窜,空中的莲花乱飞,剑光直闪。转眼之间,十二名大汉,全部随着丘鸣尽赴黄泉。大地之上,留下一片殷红如花的血迹。
吕凤儿道:“众弟子听着,迅速打扫战场,掩埋尸体,我料想他们还有必会派重兵阻击,我们要在他们赶来前全身而退。”
“尊法旨。”马背上的女弟子们奇声回应,宛如出谷黄莺。纷纷从马上跃下,在刘秀的身前身后穿梭往来,井然有序。天空上那一朵朵的莲花,忽然都缩成茶盏大小插在她们的青丝之上,清香扑鼻,胜似仙境。
那个曾经一剑解危的仙子对刘秀悄然耳语,“你还不快去求神母,让她救你哥哥性命。”
刘秀晃如雷殛,紧跑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吕凤儿的面前,连连磕头说:“请吕凤儿姐姐大显神通,救我哥哥性命。”
“为什么不叫我神母?”吕凤儿奇怪地问。
刘秀说:“神母高高在上,我一点都不觉得可亲可敬,我自幼父母双亡,姐姐远嫁他乡,心中每每思念,今日看见神母,美丽如仙,我叫你吕凤儿姐姐,心中好比一家人一样可亲可爱,所以我很想叫你姐姐。”
若是别人吕凤儿或许几分不悦,但她见刘秀生得眉目清秀,器宇萧轩,心中就有几分喜欢,又见他口齿伶俐,心中更添怜爱,她问,“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刘秀不加思虑地道:“我姓刘名秀字文叔,受伤的是我哥哥刘演,我们是蔡阳人,哥哥常对我说,我们是长沙定王后裔,高祖九世玄孙,父亲刘钦曾任南顿县令。”
神母心情略有沉重地说,“原来娃娃还是皇室宗亲一脉,只可惜王莽已开始对刘氏宗族痛下杀手,你可知道丘鸣一路假装强盗,其实是新皇的御林秘使,专杀刘氏宗族斩草除根。”
刘秀望着山庄内到处是死尸与鲜血,平时那些可爱的伙伴,还有可爱的爷爷奶奶,俱都躺在血泊之中,心中悲愤,脱口说道:“我要报仇,王莽不仁,暴政天下,我为大丈夫,当为天下解忧,还百姓一个亲按和祥的太平人世。”
吕凤儿呀了一声,没想到刘秀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襟,赞叹地说,“要推翻王莽暴政千难万阻,你不怕杀头么?”
“不怕。”刘秀毅然地说,“但还请姐姐救我哥哥性命。”眼巴巴地望着吕凤儿。
吕凤儿知他心意,就说:“玉萍,你去搜一艘丘鸣的身上可有解药。”那名绿衫女子应声跃到丘鸣尸身前,细细一搜,眉头一皱说:“没有解药。”
吕凤儿道:“你搜搜那些大汉的头巾,看看是否藏有一道符咒。”
绿衫女子用剑光挑开一条青巾,取出一道朱砂符印。
“你将这一道符系在刘演的头上。”神母吩咐完绿衫女子,转身对刘秀叹了口气说,“你哥哥中的是鲲鹏派的毒烟,这毒并非奇毒,只是配制解药的秘方有一点独特,现在只能用他们本派的符咒暂且护住你哥哥的心脉,要救你哥哥,你需随我去一趟无花谷找圣手神医昙花上人为你哥哥解毒,你可愿意?”
“我愿意。”刘秀说。
“可是这一去,你要远走他啊乡,与众乡亲分离,一路风尘几多艰辛,我们还杀了王莽的御林秘使,他必不肯善罢干休,你不怕我们连累你么?吕凤儿试探地问。
小刘秀说:“文叔不怕苦,不怕累,可以鞍前马后侍奉姐姐,哥哥常对我说,大将军当马革裹尸,岂能做贪生怕死之徒。”他人小,口气却颇大。
吕凤儿一听大喜,吩咐诸弟子即刻启程,又告戒难后余生的众乡亲,不要在此地居住了,谨防王莽前来复仇,最好远遁他乡。
绿衫女子走到刘秀面前问道,“小弟弟,你和姐姐共乘一骑好么?”
刘秀细听他们的言谈,知道这个救命仙子是吕凤儿的大弟子,名字叫做阴玉萍,与她一骑自然是欢天喜地。
阴玉萍又叫过师妹红绡,叫她与昏迷不醒的刘演共乘一骑,自己则牵过一匹桃花马,将刘秀抱上鞍桥。吕凤儿纵身跳上一匹白马马打马扬鞭。众弟子紧随其后,如一片云彩紧紧相随。
一时之间,刘秀软玉温香,耳鬓厮磨,阴玉萍的身体上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刘秀小小年纪,此刻却情窦初绽,看着她凤目峨眉,肤白如玉,唇似桃花的脸庞傻呆呆地,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阴玉萍嫣然一笑问,“小弟弟,你看什么?”
“姐姐生得好看。”刘秀傻傻地说。
若要平日,寻常男子这样说起,阴玉萍定会以为是轻薄浪子,飞剑斩首,可是此时却看小刘秀,唇红齿白,可委实是丰神俊美的一个小美男子,不由咯咯大笑,笑声如铃响彻翠野。
一个红衫女子策马而来说,“师姐,这小家伙嘴巴忒甜,专哄师姐开心。”
阴玉萍说,“红绡师妹,不要取笑他,他还小呢。”
“他呀,人小鬼大。”红绡不依不饶对刘秀说,“等你长大了,给你娶个像我师姐一样漂亮的媳妇,你要不要?”
刘秀的脸顷刻涨成一块大红布。引得这些女仙子们,笑成一片银铃。
快马如风一样轻盈,山川大泽如履平地。一路上山川锦绣,江山如画,美不胜收。
刘秀在马背上一日急驰数百里,天地的雄奇已然装在他小小的胸膛里,引得一个小小少年有些意气风发。
在众人的谈笑声中,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刘秀昏昏欲睡之时,前方忽然出现一座古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