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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百发百中

大部分世间万物的真假,都能用常识去判别。故事是这万物中的例外。

这是个奇特有趣的故事,近似开玩笑,而这玩笑恰恰又开到刑场上去了,你说悬不悬?可是有啥办法呢,全是逼出来的呀!

那年,河南一个小镇的群众齐心合力,抓到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杀人抢劫犯,交给了驻扎在当地的国民党部队。此人作恶多端民愤极大,上峰下令就地处决,立即执行。

张连长接到命令后挠开了头皮。他知道这个罪犯是个亡命之徒,不仅长得一副凶相,而且不怕死。对付这样的罪犯,既要胆大,又要枪法好,来个一枪送命,否则,在刑场上出洋相那就事关重大了。他经过反复了解,最后选定了三班一个入伍才三个月的新兵,外号叫“百发百中”的,担任刽子手。

“百发百中”是个山里汉子,打猎出身,自小练就了一手好枪法。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他从来不放空枪,于是得了个雅号叫“百发百中”。

不用说,由他来对付那个死刑犯,肯定万无一失。

谁知,给“百发百中”交代任务时,他却连连摇头,说:“连长,不行,我怕……”

张连长说:“怕啥?见犯人怕,那见了敌人怎么办?孬种!”

“连长,我能打飞鸟,能打兔子,可没打过人。”

“打人怎么啦?人比鸟、兔子大得多,还怕打不中?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事就交给你了!”

行刑那天,杀人抢劫犯被五花大绑,押赴刑场。刑场设在镇西山脚下一块空旷的荒草地上。围观的群众人山人海。那死刑犯确实是条汉子,一路上面不改色,昂首挺胸,还要喊话:“杀吧,老子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今天你们杀我,那时我杀你们!”他还扭过头来对“百发百中”说,“伙计,活儿干好点,瞄准我后脑勺来,利索点,我不会忘记你的。”

来到刑场,罪犯被架到山前,面对山坡跪下后,又扭头叫道:“好啦,开枪吧!”

“百发百中”站在罪犯背后10多米处,举起枪来瞄准罪犯的脑袋瓜,“砰”,“砰”,“砰”,连开三枪,竟然连罪犯的头毛也没伤着一根。

这下张连长火了,上来给了“百发百中”两个巴掌,骂道:“你他妈的咋啦?熊啦?再给你一颗子弹,要是打不中,我他妈的让他来毙你!”

“百发百中”红着脸,往枪膛里装上那唯一的一颗子弹,又从腰里拔出刺刀,装到枪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一步步朝罪犯走去。人们知道,如果这一枪他再打不中,肯定要用刺刀捅死罪犯了。

谁知“百发百中”来到罪犯身边,三下五除二挑断了捆绑在罪犯身上的绳索,又低声说:“老子放你一马,你跑吧,往山上跑。”说完就往回走。

罪犯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想:此时不跑,但等何时!于是他一跃而起,撒腿就跑。

这下,所有围观的人都急了,大声惊呼:“跑啦!罪犯跑啦……”

张连长不用说更是着急,他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于是连忙拔手枪。还没等张连长把手枪拔出来,只见“百发百中”不慌不忙地转过身,举起枪来,“砰”的一声,罪犯当即应声倒地。

人们围上去一看,子弹不歪不斜,从后脑勺进去,从左眼睛出来,崩了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事后有人问“百发百中”:“你老兄在刑场上怎么开起玩笑来啦?”

“百发百中”说:“我哪敢开玩笑!我这个人的枪法很怪,固定目标老打偏,只要他跑起来,我就百发百中。”

(陈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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