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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充当侦探(1)

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第二件事情十分有趣。它与那枚2先令6便士的硬币一样真实——并非是虚假的。我要尽量像写一本书似的把它写下来。当然,我们读过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故事,还有那些黄色封面的书,封面上有图片,印刷质量相当差,你花4便士半就能在书摊上买到这些书角开始卷曲而且十分肮脏的书,人们在等火车时特别喜欢看那些故事是怎么结尾的。我想这对书摊旁的孩子最不公平。书是由一个叫卡博瑞奥的绅士写的,阿尔伯特的叔叔说这些书是世上翻译得最糟糕的——用蹩脚的英语写成。当然,它们不像吉卜林[1]写的书,但都是一些很好的故事。我们一直在读一本狄克·迪德林顿[2]写的书——那不是他的真实姓名。我了解许多诽谤人的行为,所以我不会说出他的真名,因为他的书都是写的荒唐事。它们只是让我们想到我要讲述的事情。

那是在9月,我们没有去海边,因为费用太贵了,即便你去希尔内斯,那里到处是锡罐和旧靴子,根本没有沙滩。但是别人都去了,甚至包括隔壁邻居——并非阿尔伯特那一面的,而是另外一面的邻居。

他们的佣人告诉伊莱扎,他们打算全都去斯卡博罗浮。果然在第二天所有的窗帘都放下来了,百叶窗也关上了,再没有剩下的牛奶了。他们的花园和我们的花园之间有一棵很大的七叶树,从它上面摘到的果子可用来制成药擦冻疮,很有效果。这棵树挡住了视线,使我们看不见后面的窗帘是否放下了,不过迪克爬上树顶去观察,发现它们都已放下。

这时天气特别热,室内也非常闷——我们通常在花园里玩耍。我们从厨房里拿来晒衣架,从床上拿来毛毯,做了一顶帐篷。尽管帐篷里与屋子里一样热,但这种热是完全不同的。阿尔伯特的叔叔称之为“土耳其浴”。不到海边去并不是一件美事,但我们知道自己还是很庆幸的。因为我们也可能是居住在拥挤的胡同里的穷孩子,那里连在夏天的正午都照射不到阳光;穿着破烂的衣服,赤着脚——尽管我自己不介意衣服上有破洞,并且在这种大热天赤脚并不是一件坏事。实际上我们有时候就是这样,玩游戏就需要如此。我记得那天我们在玩海上遇难游戏,大家全都在毛毯搭起的帐篷里。

我们刚吃完了积存下来的食物,这时船开始沉没,我们的生命处在危险之中。食物是很可口的,有价值2便士的椰子糖——在格林威治[3]买的,有3个苹果——价值1便士4盎司,一些空心面——这些食物很纯正,完全有助于吸收——有一些大米,一大块冷油布丁,是爱丽斯去拿大米和椰子糖时从食物柜里切下来的。我们吃完了东西,有人说:

“我愿意当一个侦探。”

我希望做到公正,但我记不准是谁说的这话。

奥斯瓦尔德说是他说的。多拉说是迪克说的。奥斯瓦尔德是个很大度的人,不喜欢为这种小事争论。

“我愿意当一个侦探。”就算是迪克说的吧,“那可以查出隐藏起来的奇特的罪行。”

“你还得更聪明一些。”赫·沃说。

“没有必要,”爱丽斯说,“因为你读了那些书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刀柄上的红头发,或者是坏人大衣的平绒衣领上沾着的白色粉粒。我相信我们能行。”

“我不愿意与凶杀有任何牵连,”多拉说,“不知为什么觉得那样好像不安全。”

“最后的结果总是卑劣的凶手被绞死。”爱丽斯说。

我们向她解释凶手必须被绞死的原因,但她只是说:“我不管,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两次犯下谋杀罪。想想那些流血事件吧,晚上你醒来时会看见怎样的情景!我现在并不介意做一个这样的侦探,守候着一帮造假币的人,而且在他们没防备时扑上去只身将他们逮住,你知道,或者只带上我忠实的警犬。”

她抚摸着皮切尔的耳朵,它已经入睡,因为它知道所有的冷油布丁都吃完了。它是一条非常聪明的狗。

“你总是把事情理解错,”奥斯瓦尔德说,“你不可能选择你要侦察什么样的罪行。你只有对实际情况产生怀疑,然后再去寻找线索,并且跟踪下去。无论最后证明是谋杀还是遗嘱下落不明,都完全是一种意外的发现。”

“那只是一种办法。”迪克说,“另一种办法就是弄一张报纸,寻找恰当的两条广告或一些新闻。比如:‘小姐失踪’,上面会报道她穿的衣服,项链下面挂着的金盒以及头发的颜色,等等。然后在另一张报纸上你会见到‘金盒找到’,然后一切都明白了。”

我们立即派赫·沃去拿报纸,但并没有找到恰当的内容,其中两条最好的新闻是关于几个强盗在霍洛韦闯进一座房子的事——那儿的人们制作有保存很好的牛舌和病人吃的精美食物;强盗把它们拿走了很多。另一篇报纸上刊登着“霍洛韦的神秘死亡”。

奥斯瓦尔德认为这里面有文章,我们问阿尔伯特的叔叔时,他也这么认为,但是其他人却不这么想,所以奥斯瓦尔德同意不谈此事了。另外,霍洛韦离得很远。我们一直在谈报纸,爱丽斯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我们议论时,她说:

“我相信我们自己也可以当侦探,但是我不愿意给别人带来麻烦。”

“杀人犯还是强盗呢?”迪克问。

“不会是杀人犯,”她说,“我已经注意到有些奇怪的现象。我只是感到有点害怕。我们先问问阿尔伯特的叔叔吧。”

爱丽斯真是可笑,总喜欢询问成人一些事情。我们都说这是荒唐的事,于是她就打算告诉我们。

“唉,答应我吧,没有我你们什么都不要做。”爱丽斯说。我们许下诺言。然后她说:“这是一个邪恶的秘密,如果有人认为最好不要卷入查明犯罪的活动中去,最好趁早离开。”

多拉说她已经受够了帐篷,打算去逛逛商场。赫·沃随她去了,因为他有2便士要花。他们认为这只是爱丽斯玩的花招,奥斯瓦尔德通过她说话的方式就知道了这一点。他几乎总是能看出什么。人们不讲真话时,奥斯瓦尔德一般根据他们的眼神就能明白。奥斯瓦尔德对此并不感到骄傲。他知道由于自己有这些并非是优点的东西,他要比一些人聪明得多。

他们离开时,我们余下的就凑在一块儿说:“喂,好啦。”

“唔,”爱丽斯说,“你们知道隔壁那间屋子吗?那家人去了斯卡博罗浮。屋子是关上的,但昨天晚上我看见窗户里有灯光。”

我们问她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看见的,因为她的卧室在前面,她不可能看见。她说:

“我会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男孩子答应再带我一起去钓鱼。”于是我们答应了。然后她说:

“昨晚我忘了喂小兔子,醒来时才想起。我担心它们第二天早上会死了,就像奥斯瓦尔德的兔子那样。”

“那不是我的错,”奥斯瓦尔德说,“这事还与野兽有关系。我本来是喂得很好的。”

爱丽斯说她并不是那个意思,继续说道:

“我走进了花园,看见那间屋子里亮着灯,有黑影在移动。我想也许是强盗,但父亲还没有回家,伊莱扎已经上床睡觉了,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只是想或许我要告诉你们。”

“今天早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诺埃尔问。爱丽斯解释说她不想让别人卷入麻烦,即便是强盗。“我们今晚可以观察,”她说,“看看是否再看到灯光。”

“他们可能是强盗。”诺埃尔说,他正吃着最后一点通心粉。“你知道隔壁那家人非常傲慢,他们不会认识我们——有时候他们乘坐自己的马车外出。他们‘在家’一天,人们就乘车前来。我敢说他们家有大量的餐具、珠宝,丰富的锦缎和值钱的毛皮大衣等东西。咱们今晚继续观察吧。”

“今晚观察是没有用的,”迪克说,“如果只是强盗,他们就不会再来了。但是看见空房子里的灯光在移动,除了强盗外还会发现其他事情。”

“你的意思是造假币的人?”奥斯瓦尔德立即说,“我不知道让警察跟踪他们会得到什么样的奖赏?”

迪克认为应该是很有油水的吧,因为造假币的人都是铤而走险的家伙。他们造币的机器很重,随便就可以打倒侦探。

到了喝茶的时间,我们进屋去了。多拉和赫·沃把他们的钱凑在一起买了一个西瓜,相当大的一个西瓜,只是一头有点破碎。瓜很不错,吃完后我们洗了西瓜子,用它们、别针和棉花制作玩物。没有人再说观察隔壁房屋的事了。

只是在我们上床睡觉时,迪克才脱下上衣和背心,还没有脱裤子的背带,他说:

“造假币的人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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