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超
有一个村庄里来了一只狼,常常拖走小孩,拖走家畜。一到夜里,满村的人都害怕狼来。
一天晚上,满地月光,狼又来了。
村里人一齐起来,有的从窗口睁大眼睛望,有的从门缝尖起耳朵听。
在狼一定要经过的路上有棵大树,树上倒挂着一只捆绑好的肥猪,闭着眼睛在哼叫。
狼听到猪哼,就走过来,站着啃那猪头。啃,啃,啃,突然,轰!火星飞迸,狼的下巴炸飞了,痛得倒在地上,乱滚乱抓。
原来,村里打猎的知道狼要经过这儿,就在树上挂了那只肥猪,猪头上包着炸药。——这一下狼可中了计啦!
躲在树背后的猎人,看见狼还在地上翻滚,就砍了它一刀。狼不动了,闭起眼睛,血在流着,流着……
“狼打死啦!狼打死啦!”村里人从门口奔出来,从窗口跳出来,四面八方跑过来。点起了火把,唱着歌;老人指着狼骂,小孩围着狼瞧。
有一个牧童,曾经被狼吃掉过几只羊,非常痛恨,就走上前去,用力照着狼肚皮上踢了一脚。嘴里唱:
恶狼,
你起来;
恶狼,
你起来。
我的羊
你还没有吃饱?
你为什么躺在地上,
一声不响?
羊肉的味道真鲜啊,
要不要再去尝尝?
接着,几十枝火把接成个大圆圈,围着狼走,围着狼跳跃,几十个人直起喉咙一齐唱:
恶狼,
你起来;
恶狼,
你起来。
你吃饱了
我们的猪羊!
……
正在这个时候,狼醒转来了,张开了眼睛,偷偷地在瞧。原来,狼的下巴虽然炸掉了,身上还吃了一刀,可是它只昏了过去,并没有死,现在又醒转来了。它偷偷地瞧,一动也不动,把全身剩下来的力气全用在后腿和前爪上,一跳,跳起来,把圈子里正在欢唱的牧羊童扑倒,几乎就撕破了牧羊童的衣服,几乎连喉管都抓破了。牧羊童在地上乱滚乱喊,大家忙了手脚,一齐用火把向狼身上烧去。狼的力气也已经用完,这才倒了下来,真的死了。
以后,村里还是有狼来,村里人还是用老法子——树上挂肥猪——把狼捉住。不过,他们现在都小心了,非常之小心了。他们对于炸飞了下巴,吃了一两刀的狼不肯放松,总要继续地打,直打到它完全断了气才罢手。他们一面打,一面唱:
快要断气的狡猾狼,
闭着眼睛装死样;
切莫半路放下刀,
切莫半路放下枪。
当心!快要断气的狡猾狼,
突然跳起来,
扑在人身上。
打得恶狼断气再放下刀,
打得恶狼断气再放下枪!
这样一来,再没有快要断气的狼会重新跳起来闹事了。村里传开了一句话:“打狼要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