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张磊和李路被一通电话铃声吵醒。
铃声的源头是张磊放在休息室茶几上的手机。
“谁啊?”张磊听见声音从沙发上爬起来。
李路跟上前打开休息室里的灯。屏幕上是一串完全陌生的号码。你那个号码,在两个人的记忆里只有一片茫然。
“大概是来圈钱的吧!”张磊在屏幕上轻触了一下拒绝。
“也许吧!这几天我也收到过不少。估计内容也八九不离十,只不过号码不同罢了,”李路打了几个哈欠,继续躺在沙发上。
但没过多久,那串号码又拨了过来。
“看来这个骗子还挺有耐心的嘛,”李路躺在沙发上冲着张磊笑了笑。
这一次,张磊没有拒接。就算打电话的人的目的真是为了行骗,但也不可能嚣张到接连拨打的地步。
“喂!”
“你是张磊吧?”电话那头听得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好似经过了某种特殊处理,听上去有些失真。仿佛发声器不是人的声带,而是一口干涸多年的枯井。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张磊拉大嗓音。
“当然,如果没有事我也不会特地在半夜找你。”电话那头说话人的语气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仿佛起伏不定的股票,让人琢磨不透下一步的动向。
“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张磊逐步提高警惕,同时在他心里原本准备只听一段的念头也随之烟消水解。电话那头的人越是闪烁其辞,他就越发想弄清最终的结果。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事。”
张磊正准备反驳,但就在这时李路的一句话把电话中断。
“我说张磊看来你今天是被骗子勾搭上了吧。”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李路的声音仿佛是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干咳几下,像是在清嗓,又仿佛是在警示,“如果你周围还有其他人,我劝你暂时回避一下。要是这件事情被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知道,那么你我都不会有好结果。”
“是是,”张磊的心里开始有些胆怯,仿佛走进了一团迷雾。既感到畏惧,又希望尽早云开月明。
李路再次抬起头时,张磊已经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外。
“上哪去?”李路的声音里还夹带着丝丝倦意。
“去一下厕所,”说话时,张磊的手机仍旧紧贴在外耳上。
值班室里,冲野依旧辗转难眠。电话里的留言,他已经听过了。但仅凭这些,他又无法构建出犯人和皮肤残片之间的联系。毕竟已是晚上十一点,现在他也不可能对嫌疑人的皮肤进行一一比对。
“还是等到明天吧!”冲野强行闭上眼,但白天发生的事情却始终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几乎头痛欲裂。越是强行控制,那些记忆的碎片就越是见缝插针。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跟白葳还有玉子应该算是同学吧。”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听上去似乎不怀好意。那种口气似乎是在试探,又好像是单纯的威胁。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张磊霎时瞪大双眼。他不知道电话里那个始终未透露自己身份的人物为何会对自己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仿佛此刻她就站在张磊的面前。
“如果我对她们做些什么你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吧!”电话里,女人似乎对张磊说的话无动于衷。
“你想干嘛?”
“交易!”两个简单的字从女人的唇角迸出。
“交易?”张磊一脸茫然,他不知道电话里女人的交易究竟指的是什么又有何种企图。
“实话告诉你吧!我只想让你替我找到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或许你已经见过,还有一样那就看你的能耐了。”
“什么东西?”张磊的语气明显妥协下来。尽管对两样东西一无所知,但仅凭女人的语气,他便能大致猜出一二。
“一个是单反里的相片和视频。还有一个和‘田’字有关。对了,你也不要想办法报警,毕竟玉子和白葳还在我的控制之中。限定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如果还没有结果,那么玉子手里的那部手机里的微型炸弹就会引爆。到时,你就等着去收尸吧!”女人放纵的笑了笑,之后把电话挂断。
“喂,等一下,”张磊冲着手机的扬声器大声吼道。
但电话那头只有一片忙音。
张磊放下电话,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他隐约能看见自己身后正立着一个人影。
“什么人?”张磊迅速摆头。
直到那人的脸完全呈现在自己眼前,他才知道不过是一场虚惊。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张磊还想继续掩饰,但为时已晚,就好似以纸包火,就算再怎样耐热,也终有一天会化为乌有。
“刚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李路垂下头,他也不知自己现在该如何是好。现在唯一的补救措施就只剩下表面上对电话里的那个女人言听计从。暗地里则想方设法弄清女人的身份和所在地。
画室里,付建生还在对着画板起草创意图。
刚才被搬进壁橱的落地扇又被他搬了进来。从落地扇里透出来的风拂过他的脸颊。
隔着发丝,左脸上一道被抓伤的指痕赫然在目。
这时,一个激光红点,从阳台外照进画室,之后对准他的眉心。
最后,李路和张磊决定暂时不把这件事告诉白葳和玉子。
之所以这样做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来怕玉子和白葳承受不住。二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慌张。
“这件事要和冲野说吗?”
李路听了,摇了摇头,“暂且不用。”
付建生不明死亡的消息传到刑侦队已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早上,茹可仍旧没到刑侦队,说是身体不舒服,请了半天短假。
“付建明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人用枪打中了前额。”
刑侦队里,两个年轻刑警还在议论付建生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