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诰命夫人们,哪个不是后脑勺上都生着眼睛,耳朵更是伸得比兔子还长。
南王府王妃往年生日都极其低调,单单今年大摆宴延,请贴上还让携带自己家姑娘前往。想想四王的世子都到了择妃的年纪,南王妃此举莫不是给世子爷选妃?
京城闺秀们个个盛装而来,南王府的待客厅珠环翠绕,百花争妍。夫人们都带着谄媚面具,互相奉承着攀谈着。
南彤的丫头掀起七彩水晶帘,脆声声地喊到“彤郡主到,林姑娘到。”
黛玉听了丫头的通报,眉峰微聚,脚下一顿,抬起眸子瞧着身边的小郡主。南彤避过黛玉的眼神,抿着小嘴浅笑着。
人们纷纷朝门口瞧去,看见南彤身边的黛玉,都被震摄住了。人们错愕莫不是九天仙女亲来给南王妃祝寿来了,人间哪能生出那样没有丝毫烟火气息的女子。且那通身的气派,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怎么竟不知京中谁家有这么位姑娘呢!
“林姐姐!”湘云随她婶婶前来贺寿,看见黛玉立即奔了过来。
“见过郡主。”湘云敛裾福身给南彤见了礼儿,就握了黛玉的手要拉到一边说体己话儿。
“云妹妹。”黛玉能在此见着湘云,心里也颇高兴。
南彤听她二人称姐道妹,心生酸水。小脸一凛眼里阴霾渐起,这么个美人儿只能做自己的姐姐,要不就做嫂子,岂能让别人叫姐姐便宜了她去。
她横起俊目,不悦地瞄一眼湘云,抢过黛玉的手,裹在自己掌里。牵着黛玉穿过人群往内室走去。黛玉成了人们目光追随的焦点,各家闺秀无不自觉形愧。
湘云瞧着南王府的小郡主的背影,嘟着红唇轻轻地跺跺脚。看见探春,随即展露欢颜,拉着探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史夫人认得黛玉,一见小郡主和黛玉的情形,也自作聪明地明白了八九分。看看自家湘云,暗暗叹气,忽而就有了主意。林丫头虽出身清贵,只可惜上无父母依傍下无兄弟扶持,想进南王府为妃,必然要依赖着贾府。贾母若能说句话,让湘云给林丫头做个伴,那丫头也不好驳回的。史夫人只算自己的帐,她就没想到若真有这样的好机会,贾家难道没有想进王府的女子吗?
王子腾夫人和贾母寒暄着,携手进了正厅。
南彤拉着黛玉穿梁过栋,来到南府心怡园。
“林姐姐,别紧张。”南彤的眼神始终舍不得离开黛玉的脸。
黛玉应着,步步谨慎小心。悄悄打量着南王府,此处雅而不俗却不见半点奢糜。丫头仆妇身着棉布衫裙简洁大方,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立在游廊两侧驻步行礼。
丫头们掀起棉帘,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南彤蹦跳着进了内室,露出一排碎玉似的贝齿,“见过母妃,见过三位王妃。”
正厅首座上坐着的四位仪态万方的中年美妇人,四人无限爱怜似的瞧着南彤。
一眼瞥见南彤身后风流婉转的黛玉,眼睛都为之一亮。
南彤挑着眉头得意洋洋地瞧着四位王妃,“您们瞧瞧,这位姐姐如何?”
黛玉听南彤口称母妃,忙要行礼。腰还没弯下去,手已被人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