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贾母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定是南王妃的命了。
“郡主不嫌玉儿粗鄙,是她的福气。只是那丫头还病着,恐怕把病气过到王府去。”贾母推辞道。
“正因为病着,才要接到王府静静心。” 南彤不悦地扫了一眼邢夫人,就凭你也敢得罪林姐姐。怕是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老太太可不敢说林姐姐粗鄙,否则日后有官司打了。”南彤冷笑着。
“既如此,凤丫头还不先进去给你妹妹送信,让丫头们收拾着。”贾母笑着吩咐道。
贾母引着南彤到荣禧堂正厅坐下用茶,南彤焦急地等待黛玉出来同返王府。
黛玉背靠着软枕靠在榻上缓乏,专心地解着水溶送来的白玉九连环。
“姑娘,二奶奶来了。”春纤挑起珠帘,凤姐扶着平儿的手摇摇地来了。
“我的好妹妹,走吧!南王府有请。”凤姐麻利地抢过黛玉手里的九连环,扶黛玉起身。又吩咐雪雁收拾姑娘的随身物品。
黛玉一愣,郡主才离开,怎么南王府又来人相请?
“妹妹别愣着了,小郡主侯着呢!”凤姐接过紫鹃手里的银狐披风给黛玉压在肩上。
“走吧,雪雁、春纤你们跟着,缺什么少什么,明儿一早我派人送去。”凤姐和平儿一左一右扶着黛玉出了潇湘馆。
“雪雁把这个带上。”紫鹃塞给雪雁一样东西,雪雁会意揣在怀里,带着春纤一路小跑地跟上黛玉。
“玉儿,到了南王府好好侍候王妃和郡主。”贾母已命鸳鸯备好送给南王妃的拜礼儿。
黛玉满眼疑问地瞧着南彤,“这丫头又搞什么鬼?”
南彤俏皮挑了挑眉快活地眨着美眸,亲热地挽了黛玉的胳膊。“林姐姐走吧,再不走要飞沙走石了。”
黛玉辞别贾母带着雪雁和春纤坐了南彤的马车,贾府一干人等护送到大门口。贾母不放心命贾琏带人送到荣宁街口,贾琏远远瞧见那匹枣红马,便知南王世子亲迎。刚想下马施礼,南赤兄妹已挥起马鞭引着黛玉的马车飞奔而去。
“老太太,南王世子亲自来迎的。”贾琏回道。
贾府众人更是不敢小瞧黛玉,那张借据更成了扎在众人心里的一根刺。
南王妃燕姿接到消息,林姑娘染恙,女儿自作主张接回王府调养。燕姿虽不知女儿用意,也赶忙着人给黛玉收拾屋子。刚把一应物品准备齐全,东宫御用太医李妙春急急忙忙赶到。倒把燕姿吓得不轻,莫不是林姑娘病得不轻,若不然南彤这丫头怎么敢请东宫太医呢?
日落时分,南彤带着黛玉回到王府,水灏听说南王妃侯在淑园,唉声叹气不矣,嘱咐南彤想办法把南王妃打发了,再派人到勤园与他送信。南彤满口应承,骑着马护着黛玉的车进了二门,换乘小轿穿梁过栋回到淑园。
燕姿已接到门口,黛玉下轿急忙福身相拜。燕姿细细打量,林姑娘精神还好,只是略憔悴了些,彤儿这丫头惯会大惊小怪的,居然请了东宫的太医。南王妃笑着拉起黛玉,嗔怪看了看女儿。
南王妃一手牵着一个,娘三个进了淑园。南彤急忙安排李妙春进来与黛玉诊脉,太子哥哥不定等得怎么心焦呢!
黛玉谢过,郡主盛情难却,不得不躺在床上任由南王妃母女挂起床幔,唤来太医。
李太医须发皓如白雪,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削瘦的二指扣在黛玉的腕上,闭着眼细细诊脉。
“怎么样?”南彤看着李太医寿眉微蹙,紧张难安。
李太医细细诊过,捋着颌下须髯笑了。“王妃,郡主,这位姑娘原是有些不足之症,这两年进补适宜,身子已无大碍,此番不过是外感风寒,内交虚火,药就罢了,只穿暖些多休息就是。”
南彤听罢开心不矣,急忙打发心腹丫头怜月送李太医去勤园。
“彤儿,莫不是你哥哥那里也有病人?”南王妃问。
“母妃您圣明,哥哥那儿有位得了心病的。”南彤遣走太医。母女二人和黛玉聊了会家常,南彤见黛玉拘紧,便以请母妃自去安歇为由,欲将燕姿请出淑园。
“好,好,好我知道你们小姐妹有体己话说,嫌我老婆子在此碍事。”南王妃搂着南彤摸挲着她的头发。
黛玉瞧着南彤在母妃怀里撒娇好生羡慕,想起自己早年丧母心中酸涩。
燕姿嘱咐丫头婆子们多生碳盆,又嘱咐黛玉不要外道,才指着王府有事往前边去了。
勤园。
水灏蹙着眉仔细地询问着黛玉的病情,李太医究根寻底将黛玉的病情一一回明,一再保证并无大碍,水灏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令南赤派人将李太医送回。李太医始知内宅女子对太子的重要性,回到太医院连夜配制滋养丸药,以固黛玉之体。
“林姐姐你略躺躺,我去去就回。”南彤听着窗外的呼呼风声,嘴角含笑轻轻上扬,太子哥哥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黛主的病尚未全愈,今天陪着彤儿说笑了一天,又马车劳顿从贾府折腾到南王府,这会还真乏了,歪在榻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水灏蹑手蹑脚来到榻前,端详着她恬静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