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美琪狐疑地望着红旗,女孩先是看到了红旗的两条腿,左腿在门外,右腿已经在门内,女孩的目光惊慌地爬过那具湿漉漉的瘦长的身体,最后落在红旗的脸上,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不回家?
我不回家,我讨厌我大姐,她一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废话,一会儿让我读书,一会儿让我当兵。红旗的手习惯性地撑着美琪家的门框,他说,把你家的肥皂给我用用。
美琪放下手里的东西找肥皂,红旗听见她焦急地摇晃着肥皂盒说。这块用完了,我给你找一块新的,红旗跟着她走进屋说,别找了,就用那块吧。但美琪好像没听见,美琪踮起脚尖伸手在一只红木橱顶上摸索着,红旗跟在她身后说我来吧,他的腿碰到了美琪绿裙的下摆,柔软的微痒一击,他闻到了美琪头发上的那种甜甜的香气,这时候红旗心里模糊的欲望突然清晰而热切起来,有一种奇异滚烫的浆汁急速流遍四肢。红旗的喉咙里含糊地咕噜了一声,两只手便猛烈地搂住了邻家女孩的身体。
美琪尖叫了一声,一块被切割过的光荣牌肥皂应声落地,但红旗没再让美琪叫出第二声来,为了制止美琪的叫声,红旗慌不择物地在女孩嘴里塞满了东西。包括半块肥皂、一把钥匙和女孩穿的绿裙的一角。
夜里小拐一家都在门口纳凉,小拐的父亲王德基躺在竹楼上,左手一杯白酒,右手一只半导体收音机,收音机正在播放王筱堂的扬州评话,白酒辛辣的酒气则使闷热的空气更其闷热,小拐一家就在故乡的方言和酒味里来往于屋内屋外,这是他们一如既往的夏夜生活。
是锦红先看见了红旗瘦高的身影,锦红说,他又来了?今天他来了三趟了。
小拐对他姐姐说,他来找我,关你屁事。
红旗越走越近,小拐发现红旗穿着长袖的衬衫和长裤,在这个闷热的夜晚不免显得奇怪,小拐就冲着红旗嘻嘻地笑,他说,穿这么整齐,去钓女孩子呀。
红旗的脸在路灯光下显得很难看,苍白、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在小拐面前站住,踢了下小拐坐的凳子,小拐,别坐这儿了,陪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