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清的表情漠然,她一点一点把手拍出来,别这样,她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想让我怎么样呢?
红旗的案子还没判下来,我去法院问过了,红旗这样的起码要判十五年,十五年,恐怕他出来时我己经入土了,孙玉珠撩起她的短袖衫擦着眼睛,一边位声说,法院的人说了,要想轻判就要你门改口,别的街坊邻居也都这么说,两个孩子年龄都小,做出那种事或许是瞎玩玩的祸,眼看着红旗这辈子就要毁掉了,月清,你就发发善心让美琪改个口吧,改个日就把我家红旗救了。
改个口,你说得也太轻巧了,郑月清的声音变得愤怒而嘶哑,她冷笑了一声说,救了你儿子就把我女儿往井里推了,你当我是吃屎的?你这番话我听懂了,你是不是想说美琪是自轻自贱了?是不是想说美琪是心甘情愿的?郑月清突然怒不可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郑月清发疯般地冲进里屋,把美琪从床上拖起来,拖到孙玉珠面前,郑月清对女儿喊着,你当着她的面再说一遍,捂着你的心再说一遍,那天的事是不是你愿意的?
美琪光着脚站在孙玉珠面前,女孩浑身簌簌颤抖,脸上的神色仍然是惊恐过度的苍白,美琪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是拼命地摇头,但郑月清一定要她开口说,郑月清一次一次地搡着女儿瘦小的身体,说。你给我说呀,郑月清跺着脚喊道,是不是你愿意的,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打死你。
不,美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用力挣脱母亲的手臂跑进里屋撞上问,郑月清还想去拉女儿的门,但被孙玉珠死死抱住了,孙玉珠一迭声他说,你别逼美琪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打她,要打就打我吧,孙玉珠说着自己朝脸颊上扇了一记耳光,是我该打,谁让我生了那么个天杀的儿子。
郑月清觉得一阵眩晕,知道是高血压的病又犯了,她扶着墙走到桌前找到了药瓶,服药的时候她听见孙玉珠在身后悉悉索索地掏着什么东西,猛地回头便看见了孙玉珠讪讪的笑容,孙玉珠说,月清你快躺下歇歇吧,我要走了,再不走惹你气坏了身子,我就更没脸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