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工兵铲可是在戈壁滩上挖了几个月沟,被石头磨的比刀子还锋利。军用的工兵铲真是好钢啊,一铲子上去,三个人里面的一个脑袋直接掉了半个。脑浆和鲜血喷了团长一身。团长一愣,就被那个在部队里呆过的犯人把枪抢走了。那家伙也傻掉了,看见旁边站了个人,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枪。正好打在曹云的腰上,曹云绝对猛人,和没受伤一样扑过去又是一铲子,依然是半个脑袋掉下,另一个就简单了,看见两个同伙脑袋都掉了直接昏死过去。
之后这猛人看了看侧面腰上的伤口,居然用头上满是土的帽子一堵,就回去睡觉了。
大功一件,绝对的大功。团长亲自去军区表功,准备让他提干,这小子也到了军区医院,养他腰上的伤。结果本来眼看就要提干了,这猛人又干了件事情,在医院躺了几天,没事干,把照顾他的小护士给吊上了。两个人正在病房里办事,结果碰上了院长查房,把院长都给气懵了。
院长是军区首长的老婆,强烈要求开除两人军籍,团长、师长都沉默了。于是他的伤还没好透,就座上了回去的列车,身边还有他的护士情人,腰间还别着他寸步不离的工兵铲。
这小子也不想回赤峰了,干脆就跟着小护士到了她的家,也就是我所在城市。十个月之后,小护士生了个娃娃,又是一枪搞定。他也就彻底的在这个城市安了家。
此外,我们搜救队还有几个人,但都不是很专业,所以说一般情况下都是我们几个人出动。只有在遇见复杂情况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才会增加几个人,而且他们即使跟去了也主要是负责外围的一些杂活,很少有冒险事情。当然我还是会支付给他们一些报酬,只是相对来说,比较少。
搜救队没有女人,不是说我瞧不起女人,而是她们有些事情受到天然的生理限制。
比如说,有一次附近一个县上山区的客车掉进了山沟,车上十几人都死了,家属委托我们找到尸体。山沟底部散落尸体处与出事的公路成七十度角,吊不上来,怪石嶙峋又不能用拖车或者滑板,最后只好是我们几个人一趟一趟的背上去。
先不说山体陡峭,也不说那一口气背着尸体爬上公路所需要的体力,仅收拢那些死者支离破碎的四肢,鲜血淋漓的尸体,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起的。
我们有自己的网站,有自己的宣传。外出时有自己的后勤保障,这些都要归功于乔大少,虽然他在外勤方面尽帮倒忙,但是在这些琐事上为我省了不少心。
又是一个星期一,我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来。星期六、星期天被协会抓了差,和一群业余的不能再业余的驴友出去在山边上转了两天,免费负责保护他们。协会会长人不错,在我建队的时候给了很多的帮助。本来想让老林和曹爷去,但他俩也被抓了差,陪同几个美国人进山拍照。曹爷这个绰号是我给曹云起的,这样的猛人绝对是爷字辈的。
给美国人带路,当然是付费的,虽然我们也经常做一些免费事情,但只限于中国人,我还没热心到去给美国佬免费服务的地步。
我收费的标准是中国人好说,有钱拿固然好,没钱拿也会去救人。外国人一般费用是中国人的两倍,不是我奸商,乘人之危,我只是和国际接轨罢了。有的看官可能会滔滔不绝的说我民族、国籍狭隘,随便说,我又不会掉一块肉。
美国人的费用更贵,我们中国人的收费金额,直接换成美元就行了。至于日本人,一句话:没时间,我很忙的。
呵呵,开玩笑,人还是要救的,只是我不太喜欢日本人。
正想到这,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老林,给我说了下和美国人进山的情况,也是去了两天,昨晚才回来。
我随便问了几句,听见一切正常,就挂掉了电话。点了支烟,靠在床头,正琢磨中午吃点什么的时候,床头的电话有响了。
这次是乔大少,“老板,睡着呢啊——”听到乔大少忽阴忽阳的声音,我浑身都感觉不自在。因为我是搜救队的组建者,所以他们一般都叫我“老板”。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电话,去小护士家吃臊子面了。”我回了一句,小护士就是曹爷的老婆,也是猛人啊,当年认识曹爷才几天就敢在病房里圈圈叉叉的主。一般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我就会去曹爷家让小护士给我做臊子面,味道还蛮地道的。
“别吃臊子面了,有活了,老地方见。我给你把面先点上。”说完也不等我回话,乔大少就挂了电话。
“奶奶的又是兰州拉面——”我跳下床,穿好衣服在卫生间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出了门。
乔大少所谓的老地方,其实就是一间普通的兰州拉面馆。
我推门走进拉面馆,坐在了乔大少对面,乔大少已经在埋头苦干了,看着他碗里调着红红的辣子油,吃的满头大汗,我也来了食欲,端起我面前的一碗也埋头苦干起来。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般上公厕都给一百大钞,而且不带找零的乔大少,对这个三元五角的牛肉面有一种偏执的喜爱。
撂下碗,乔大少很自然的站起来当着整个面馆的客人和伙计的面,大摇大摆的松了一节皮带扣后才又坐了下来。
“舒服——”乔大少半呻吟的说道。
“什么生意?小生意别来烦我,直接找老林。”我喝完最后口汤放下碗问道。不是我看不上小生意,主要是最近一直都是些小生意,没有什么大生意,而除了乔大少,剩下几个人手头都比较紧,急需做一单大的来减缓一点压力。银行催我还最后一期房贷,曹爷的老岳父最近又住院了,听说那老爷子这回病的不轻,曹爷这次不死也要被医院扒层皮。而老林孤家寡人,又没病没灾的,倒是好养活,关键是他家里十几只狗,都是些吞钱的主,而且老林经常外出,不得不雇一个人专门照顾他的那些宝贝,这雇人也是一笔费用。
“五十万——够不够大?”乔大少微笑的说道。
我一听五十万,一下坐直了身子,这是我干这一行以来,最大的一单了,以前最大的一单,还是刚认识乔大少时,开出的二十万,陪他几个朋友在东北那边的老林子里转了半个月。
不过像乔大少这样钱多的烧得慌人毕竟是少数,一般出五十万的人,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陪几个少爷出去转一圈那么简单,所以我收起激动的心情,问道:“做什么?”
“找人——”乔大少又掏出一包我没见过的烟,递给我一根。
抽了一口,感觉这烟貌似价格不低。“在哪座山——”奶奶的五十万,他只要不说是在喜马拉雅山里丢的,我就敢接任务。
“这回不在我们这里,更不在山上,在库木塔格......”乔大少说道。
“库木塔格......”我不经泄气了。
库木塔格不是山的名字,也不是森林的名字,而是沙漠,地处新疆东部,夹在吐鲁番和哈密之间。要是别的沙漠也还罢了,偏偏是库木塔格,郁闷了。那个地方还是我去吐鲁番旅游时,路过鄯善县的时候,去看了看。
有一次去新疆旅游,听说鄯善的沙漠公园有一种“沙疗”可以治关节炎,于是就顺便过去了一趟。我这关节炎也是老毛病了,小时候耍酷,大冬天只穿个单裤在马路上溜达,留下的毛病。
去了才知道,这片沙漠就是库木塔格沙漠。它不是中国最大的沙漠,最大的塔克拉玛干,也不是流动沙漠,流动的是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但是他绝对是最热的沙漠。本来吐鲁番那个地方温度就够高了,沙漠里温度就更高了。
不过那种温度对关节炎还真有好处。晚上在沙鄯善漠公园的边缘扎下了帐篷,听了一晚上沙漠边缘一个个帐篷里传来的男女压抑的喘息声,我悲剧了。
刚想到这,乔大少打断了我的回忆,“事主那边说了,不够还可以加。”
“失踪几天了?”我问道。
“三天——”
“确定是进了沙漠吗?”我又问道。
“确定,最少六七个人看着呢。”乔大少说道。
我沉吟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说道:“大少,这单生意我们接不了,给他家人说,别找了。等我们过去,人估计也差不多挂了。”
当年,全国出名的探险家,徒步运动的鼻祖余纯顺先生就是在罗布泊里挂掉的,仅仅是失去联系三天,等找到他的时候,他躲在罗布泊里一处狭窄的岩石下面,死于高温缺水。
罗布泊不论是水份还是地表温度,都要不库木塔格好许多,那里况且如此,更别说是更加干燥、更加炎热的库木塔格了。
“失踪的人是龙大少——”乔大少一脸郁闷的说道。
“噗——”我刚喝进嘴的茶全喷了出来,怎么是这小子。
龙大少是乔大少的朋友,具体叫什么名字,他说过,我忘记了,反正以前没少接触。他和乔大少一样都是富二代,比乔大少更喜欢户外。他家是做机械制造的,龙家老爷子资产不比乔家少,而且由于年龄大,做事公允,在商界的威望更胜乔家一筹。
这小子当年和乔大少一起没少往林子钻,都是我给带出来的。人还算不错,没那些富二代身上的毛病,就是有些心高气傲,一次被我说了几句以后,干脆去了首都,找了一家貌似专业国外培训机构专门培训了户外、攀登的技巧。
没想到半年不见,居然跑库木塔格玩去了。
“龙大少一消失,他家可热闹了。”乔大少摇了摇头,“哎——算了,晚上龙老爷子请你和老林、曹爷吃饭,去了再说吧”。
“噗——”我一口茶又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