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才得意到了一半,就被宋长心下半句气得仰倒。
“这么晚母亲还有闲心到我院子里来,莫非是父亲今天又去卫姨娘那儿了?我听说父亲已经久未在您那里过夜了。您有闲心关心我出不出府,不如把心思用在父亲身上,好好想想怎么让父亲留在您的屋里。省得无所事事,跑到我院子里来无事生非!”
年氏先是被以前从来病歪歪不敢大声说话的宋长心突然变得如此口齿伶俐惊呆了半晌,才想起来生气,“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么!”
“女儿说的是实话不是么?”宋长心一脸漠然,毫不示弱地看向年氏。
“你——”年氏气结,宋相的确有一个月没有留在她屋里了,她知道她毕竟是老了,比不得那些年轻的姨娘漂亮可人,但她还是这府里的正房夫人,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当面奚落她。
“二小姐。”年氏身边的刘妈妈看见年氏被宋长心气得无法反驳,站前一步道,“子不言父母过,二小姐读了这么多年书,这也不懂么?”
“女子无才便是德。”宋长心扬眉笑道,“况且我并未指责母亲,只是在关心她而已,怕她把精力用错地方,浪费了。听说卫姨娘已有身孕,如果诞下麟儿可就是相府的独子啊。”
宋长心的生母和年氏都没为替宋相生下男孩,这也是宋相一直大为抱憾的事情,所以对于卫姨娘这一胎,极为关心,什么好东西都往卫姨娘的院子里送,更是扬言谁敢害卫姨娘的胎儿,就要那人陪葬。
这些年来,宋府里的几个姨娘接连流产,有些好不容易生下男孩也总因为各种原因夭折。以至于宋相以府中有妖邪为名还特意请了青云观的道士来府中作法,驱妖邪。
这妖邪自然是出在年氏身上了,宋相也不是不明白,他请青云观的道士就是为了给年氏一个警告。早些年因为年氏和宋相都年轻,自然不愿意有庶子生在嫡子前面,所以对于年氏的作为,宋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年氏始终未能为宋相生下嫡子,宋相自然是不能再对年氏的手段坐视不理了。
最近更是因为年氏命人悄悄在卫姨娘的饮食里下藏红花,而冷落年氏一个月。
现在再被宋长心提起这件事,年氏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她气得面目扭曲,大喝道,“来人,二小姐擅自出府,宵禁后才归,更是对尊长不敬,杖责二十!”
对于家中非己出的女儿,年氏向来随意打骂,从前的宋长心会如此体弱多病也是因为常受年氏的责打,又得不到好的治疗。
年氏带来的婆子立刻就要上前抓宋长心,宋长心站在原地不动,断喝道,“谁敢!”
她站在那里,白衣胜雪,衣袂翩飞,明明那样纤细瘦弱,偏偏生出一股无形的气势来,让人不敢亵渎。
一时间,院子里的婆子都被她的气势镇住,不敢上前。
“你们还不动手!”年氏怒骂道,恶狠狠地瞪着宋长心,如果目光有形,宋长心现在只怕被戳穿了。
“是。”那些婆子应了声,咬了咬牙有些迟疑地向着宋长心靠过来。
“母亲,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带着你的人走,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宋长心依旧淡定地站在原处,看着年氏微笑,“否则——别怀我不留情面。”
“哼,就凭你能怎样!”年氏笑得猖狂对着那些婆子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众婆子向着宋长心一拥而上,谁知宋长心身形一闪,瞬间离开原地,竟是到了年氏面前。
“啊——”年氏大惊想退,偏偏被宋长心抓住衣襟无法后退,在闻到一阵香味后,宋长心又放开她,飞快地后退,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
年氏惊疑不定,她从来不知道宋长心居然会武功,更不明白宋长心突然抓住她又放开是干什么。
但是下一刻她马上就明白了,她的全身忽然奇痒无比,她顿时忍不住用手抓了起来,用力之大竟将皮肤上抓出道道血痕。
“夫人!夫人快住手!”刘妈妈惊得赶紧抓住年氏的手。
可是年氏痒得受不了,只想赶快抓挠止痒,偏偏刘妈妈拼了命地阻拦她,她顿时一口咬在刘妈妈手上,更是用脚踹她。
“哎哟!”刘妈妈被踹得站不稳,拽着年氏一起猛摔在地上。
年氏还在用力挣扎,刘妈妈摔得差点岔了气,而且她自己的手也莫名地开始痒了起来,几乎要抓不住年氏的手,她赶快大叫,“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制止夫人!”
其他看呆了的婆子这才醒悟过来,立刻冲上去各自或按手或按脚,制住年氏不再让她抓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