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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恋爱前的文艺女青年(4)

他前女友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臭美”,并没有跟他喝。

这一呛,激起了老乔的征服欲,苦追了那个姑娘一年。

我和老乔再次坐在这个烧烤摊前,看着周围稀稀拉拉的学弟学妹们,感慨万千。喝了几杯酒,吃了几串肉,又叹了几口气后,我问老乔:“为什么分手?”

老乔说:“没缘分呗,她要出国继续留学,以后美利坚了,咱配不上了。”

闲扯了几句后,老乔一拍大腿:“不对劲。”

我问:“怎么不对劲?”

老乔说:“气氛啊,气氛不对劲。”

我说:“跳广场舞的早散了,不然我给你用手机放个最炫民族风?借此机会告诉她,美利坚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老乔摆摆手:“跟民族没关系,气氛不对是因为没姑娘啊,没有咱们学校的漂亮姑娘啊。好歹也是艺术院校,身边坐俩学艺术的姑娘,多有艺术和青春气息啊。”

我扫视了周围一眼,几乎不剩什么人,都回宿舍了,唯独周围零星几个没有女友陪伴的学弟。

我说:“凑合吃吧,要什么姑娘。”

老乔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叫两个出来?”

我嗤之以鼻:“不信,大半夜的你大变活人啊。”

老乔说:“我要是叫来了,这顿你请。”

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老乔拿出手机打开“附近的人”,然后发了一条语音过去:“美女,干吗呢?”

很快对方回复了,声音还挺好听的:“正准备睡觉呢。”

老乔说:“睡什么觉,多浪费大好青春啊,学长在门口吃串呢,过来吧。”

对方回复:“你照片是本人吗?”

老乔说:“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就两分钟的路。”

对方回复:“好吧,我就勉强答应你吧。”

老乔又说:“记得再带一个你们宿舍的姑娘,这还有一位你的学长呢。”

我大跌眼镜,这也行?老乔放下手机,冲我神气,意思是一会儿他要狠点串儿了,让我准备好钱包。

没多久,还真有两个姑娘从学校门口跑出来,径直向我们走过来。老乔站起来高高挥舞着双臂跟她们打招呼。

我心说现在姑娘也太“天真烂漫青春无敌”了吧,这么轻易就出来了。运气好我是正人君子,老乔是伪流氓,要是真遇上危险都没地儿哭去。

基本熟络后,我打算给两个女孩提个醒,于是道:“你们知道吗?老乔是个坏人,你们还真敢出来。”

其中一个女孩A问老乔:“你是坏人吗?”

老乔点点头,回答:“是啊。”然后指着对面的我说:“他是正人君子,特别君子。”

两个女孩被逗乐了。真相越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就真的变成了玩笑。

我继续对两个女孩说:“老乔这人特花心,他交过的女朋友都三位数了。”

另一个女孩B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乔问:“三位数?真的假的?”

女孩A说:“谈了一百个?”

老乔目空一切地说:“二百个。”

然后两个女孩尖叫连连,以一种崇拜的眼神“仰视”老乔——我就纳闷了,这有什么好尖叫的?二百个功勋章吗?

女孩B说:“是不是真的啊,我觉得你骗人。”

我真心为这俩姑娘好,死命黑老乔:“没错,他就是个骗子,专门骗女孩。”

老乔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对感情是非常专一的。你们看路边停着的那辆破现代,我大二的时候买的,开了六七年了。家里边还停着辆新提的SUV。我为什么没有开那辆车呢?因为专一啊,因为念情啊。当我把这辆旧车的东西都挪到新车上后,怅然若失啊。这就意味着我要告别那辆旧车了。我跟它在一起七八年了,风雨来雨里去,还一起去过远方,看过星星……当时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哭得跟傻逼似的。我不能这样,我又把东西全部搬回去了。有朝一日这辆旧车实在跑不动了,或者我未来的女朋友想让我开那辆新车,那时候才是我与它真正再见的时候。”

老乔说得特煽情,差点声泪俱下了。两个女孩开始用迷离的眼神看着老乔。这也太天真烂漫青春无敌了。我索性不再劝,连话也不说了。

过了凌晨,燥热的劲儿可算是下去了,开始起小风了,吹在身上好不舒服。酒喝得差不多了,肉也吃得饱饱的,老乔提议开着他的小破车去兜风,还着重阐述了坐他的小破车兜风多么的文艺,多么有感觉——还大肆夸赞了他的小破车爬过山,也蹚过河,还去过蒙古国。

钻进老乔的车里,我说:“去蒙古国的那是吉普。”

老乔说:“我这车不是吉普胜似吉普,它敢走的道儿我这车也敢走。”

老乔的小破车疾驰在宽阔且空寂的马路上,破音响里放着万晓利的《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女孩A坐在副驾驶上,女孩B跟我坐在后座上。四面车窗全摇了下来,夜风灌进来,头发贴在脸上,我又看了一眼她们天真烂漫青春无敌的脸庞,只看到了两个字:好骗。

一个在社会上历练了三四年的男人,还跟你聊文艺、孤单的心灵等,不是有目的就是别有目的。

在二环兜了一圈,两个女孩已经被老乔的风趣幽默逗得不行了,就算老乔正儿八经说一句“打火机哪儿去了”,她们都会笑半天。

老乔对副驾驶上的女孩A说:“明天开车带你去看海吧?”

女孩A满口答应,还诅咒老乔食言的话就是小狗。

老乔说:“那你今晚得到我家住,咱这儿没海,开车去天津看,明天很早就得出发。”

女孩A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女孩B,女孩B说:“我得回宿舍。”

然后女孩A说:“好吧,不过你可得老实点,别对我有非分之想。”

老乔直接唱了起来:“上岸后贝角的孤单/让我快乐得不自然/离开海底的恬淡/也就懂得了心酸/害怕浪花午后的狂欢/空气忽然变得敏感/其实想法很简单/就是和你看海……”

兜完一大圈,老乔把女孩B放在学校门口,并嘱咐说:“如果宿管阿姨不让你进的话,就提我的名字,好使。”

然后又开车把我送到家,带着女孩A径直离开。

第二天我给老乔打电话,这厮还真开车带着女孩A去看天津海了。我在电话里说:“你别骗人小姑娘。”

老乔不乐意听了:“我怎么骗她了?我这不带她来看海了么。”

我说:“我的意思是你别骗人小姑娘感情,人家天真烂漫青春无敌的。”

老乔说:“没有,我们谈恋爱呢。”

挂了电话我收到老乔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你没发现吗?她的侧脸很像她。”

当时天黑没注意瞅,现在一回想,女孩A的侧脸确实挺像老乔前女友的。总之,祝福吧,谁让人家名正言顺地谈恋爱呢。

2

老乔也就只能哄骗涉世不深还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过,话说回来,细数身边没有防备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多了。她们都有一颗天真烂漫的心,一张青春无敌的脸。我还认识一个小女孩,是豆瓣上的一位读者,暂且称她为小S,刚上大二的女孩。

小S发豆邮问我,穷游靠谱吗?她在小组里看了一篇穷游攻略,还有什么沙发客之类的帖子,心动了。大抵是每一个文艺的姑娘都有一个旅行梦吧。

我回复她说:确实很多人在穷游,但是,一个女孩子单独一个人出行总归是不安全的,建议与一些朋友一起或者找一位信得过的男性同行。

我是隔了几天上号才看到她的豆邮的,回复后下午就收到了她的回信。她说,她已经在路上了,在豆瓣上结识了一个云南当地的男生,对方说免费提供吃住以及导游服务,然后她就买了一张车票一路向南。

真是天真啊,这么就去了。

我用豆邮回复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对方是坏人怎么办?”

她回复:“我觉得,我自己特别幸运,遇到的都是好人。”

“好吧,祝你好运!”然后,我继续等待小S姑娘的后续故事。

大概过了两个多星期,我收到她一封很长的豆邮,大致讲的是她在火车上的漫长,对世界的惊奇,以及到了云南见到了那个当地男生,长得很清秀。她真的住进了那个当地男生的家。那个男生对她很照顾,导游服务也尽职尽责。三天后,那个男生忽然问小S:“喜欢云南吗?”小S说:“非常喜欢。”男生提议:“要不要在美丽的云南来一场美丽、浪漫、难忘的恋爱?”

小S答应了。他们的恋爱进行了大概一个星期,小S要回学校了。当地男生跟她说:“非常舍不得,但是,又不得不跟你说分手了。我会永远记得这场美丽、浪漫、短暂的恋爱。”

小S回到学校后伤春悲秋了好几天,也联系过那个云南男生,但是没有联系上。而且,小S还非常感谢那个男生给她带来这么一段难忘之旅。

我的天,我的三观简直要被击溃了。不禁再次感叹,姑娘,你可真是天真烂漫青春无敌啊,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3

二姨家的小妹,大一那年,在网上聊了一个男的。据对方说,在北京是一家大公司的经理,人帅又有钱,经过一段时间的网恋,好感直线上升。

男方让小妹到北京去,说能给她介绍一个文职工作,月薪一万块钱起,瞬间变高级白领。

小妹信以为真,非要去。同寝室的同学拦着她,不让她去,怕她遇见坏人。小妹反复强调,这事儿非常靠谱,对方也是好人。

最后,小妹还是偷偷去了。

幸运的是,她到了北京后抵达约见地点并未见对方前来。大概等了一个下午,手机也打不通,小妹只好回来。

我猜测是因为那个男的在网络那头吹牛,无限意淫,真走到那一步了见面肯定露馅儿,索性就直接消失。

还好,遇见的是个怂货,就算有坏心眼也没那个胆儿。

这事二姨知道后,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对小妹进行了长期、集中式的思想教育,但是,小妹仍旧固执地认为那是个好人。

谁都有天真烂漫的时期,既宝贵又容易受到伤害。当我们一路走来,回头看去,发现自己原来做过那么多脑残的事情,自己开始嘲笑自己。当我们重新对自己有一个新的审视后,发现身边的好多人也像当年的自己那样无知、善良、好骗。于是,我们好言相劝,甚至干预行动,大都是费力不讨好。因为他们像我们当年那样天真、固执、油盐不进,像我们当年那样天真烂漫青春无敌。

这是我们必经的道路,喜欢一个人就会无止境、无条件地对他好;觉得这件事情是对的就咬着牙坚持;遇到的每一个人觉得他们都是善良的人。

虽然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但是在路上我们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害,遇事多问问老师、家人,不愿意跟老师、家人沟通的可以多找自己的朋友们探讨一下。

也许你会说,有过伤痛的青春才叫作青春。当然不是,虽然说青春给人的印象都是疼痛的,人们普遍这么认为,疼痛才能让人成长,但是,这句话并不意味着你要以身试险,把每一种疼痛都亲力亲为地去试一遍,那样就太傻了。如果非要用这种歪理来说的话,那有些人的青春还去找干爹了呢,你也要去吗?

大俗话一句,青春就是一切。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青春可以不断地试错改错,年轻的我们有的是时间。这句话听起来不错,却被一堆人连脑子都不动地去栽坑里去试错。这样的青春根本就不是一切。当你走过它,回忆它的时候,你所有的青春时间只写着这样一句话:脑子进了多少水,就流了多少泪。

别人疼痛的青春依旧可以让自己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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